第四章 寺香的屈辱

　　在杭州湾方向的海面上，高雄号巡洋舰停靠在舟山群岛的岸边。甲板上站着两个人，一个方面大耳，身材魁梧；一个是小个子，脸上棱角分明。大耳的叫武藤章，日本熊本县人，陆军少将，现任日本参谋本部第三课课长，华中方面军副参谋长；另一个叫柳川平助，长崎人，日本第十军中将司令官。他看着自己的士兵在大雾中登陆，脸上不由露出了笑容。
　　武藤章说：“柳川君，没想到在大雾中也有愉快的事情发生。三国时期刘备的军师诸葛亮，乘着大雾草船借箭，解决了东吴水军都督周瑜炮弹不足的问题。今天，中将借着大雾，成功登陆甲天下的苏杭仙境，真是我大日本陆军的骄傲呀。”
　　柳川说：“少将先生过奖。我记得你在几年前、几个月前都说过同样的话：愉快的事情发生了。这句话，都成了阁下的口头禅了。”
　　武藤章说：“是呀。我第一次说这句话，是本庄炮轰北大营，张学良仓皇逃窜。第二次是板垣将军炮轰泸定桥，赶跑宋哲元。这一次，是您登陆杭州湾，成功占领金山卫和全公亭。陈光中的63师也不像传说中的那么厉害，国军主力，不堪一击。中国这块肥肉，我们终于要吃到最好的部位了。”
　　柳川说：“既然是最好吃的部位，我不会让给松井石根这个蠢货的。”
　　武藤章说：“将军阁下，我现在马上就去你口中的蠢货那里，看看他的胃病好了没有。”武藤章每次看到大日本帝国的军队胜利，就异常的兴奋。他带着满腹的怂恿马不停蹄地来到上海，当他走进松井石根大将的松梅别墅的时候，正赶上一顿丰富的晚餐。
　　松井石根是名古屋人，从小体弱多病，却又性格倔强，曾被天皇赐予银质怀表，因而成为当时最有面子的少尉。这次他被内阁点名从后备军官转到前线，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是个中国通。他喜欢书法，还有诗词歌赋。这次，他以59岁高龄而成了华中方面军司令官，感慨颇多。于是诗兴大发，写了一首七绝：汗了绒衣四十年，兴国如梦大江流。军恩未酬人将老，执戟又来四百州。他从清末就跟蒋介石相识，这次，终于兵戈相见了。
　　今天，他宴请几个师团长，没想到武藤章赶上了。松井石根不喜欢武藤章，因为这个家伙很好事，每次都是他向内阁提出蚕食计划。中国像现在这样的支离破碎，有很多的计谋都出自这颗头颅里面。为了这个功劳，武藤章还受到了天皇陛下的接见，军衔也是一路飙升。真气人！风头都成了他的了，我们在哪摆？这一次，我一定要压了他的威风，让他在南京丢尽脸面。
　　武藤章一走进来，就大声说道：“司令官阁下，柳川将军的脚已经越过了制令线，不知道你是怎么打算的？”
　　制令线是军部限定的最后进攻界限，指苏州嘉兴一线。可是，耐不住寂寞的柳川早就越过了此限，他的眼睛一直瞄着南京呢。
　　第十六师团中将师团长中岛今朝吾说道：“参谋长阁下，莫非你又想那些愉快的事情了？”
　　第三师团先遣队联队长大佐鹰森孝说道：“我们的陆军总是给中将先生不断的惊喜，不知道参谋长有什么礼物带给司令官？”
　　武藤章说：“大佐，你会看到一个从事中国间谍的特工，会有怎样的方式报效陆军的深情厚谊。”
　　上海派遣军司令官朝香宫鸠彦王中将嘲讽地说道：“课长阁下不会是拿着石井部队的交情送礼吧？”
　　在座的几位将军听了这位皇家司令的话，不由都变了脸色。他们惊异的原因很简单，因为石井部队，其实就是臭名昭著的关东防疫给水部，也就是人们俗称的731细菌部队。在战争中使用生化武器，是国际法公约明令禁止的。可是，大家都知道，眼前这个第三课课长，是没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今天他来的目的很明确，就是破坏上峰划定的制令线，造成进攻南京的既定事实，借此逼迫军部下决心深化战争。
　　松井石根说：“武腾君，一路劳累，请用餐吧。”
　　武藤章看看餐桌上的菜肴，打了一声口哨，说道：“司令官真是奇思妙想。居然把大日本帝国的生鱼片和中国的饺子放在一起，你的意思莫非是要给石头城来个大包圆？”
　　松井石根喝了一口清酒，却没说话。中岛忽然借着酒兴唱起了家乡的歌曲：满树的樱花开了，像妈妈的乳汁一样芳香。娃娃鱼要越过堤坝，他们知道，远处有他们产卵的故乡……歌子听着很怪异。也许是不是自己改编过了？
　　鹰森孝说：“不知道南京的饺子是什么味道？”
　　武藤章说：“大佐先生，只要你挥起你的指挥刀，要不了几天，你就会尝到的。”
　　这时，一位年轻美丽的日本女人，端着一个大盆走进来。这是一锅剑鱼汤，热气腾腾的，香味很足。那女子跪在地毯上，把汤放在中岛面前，刚要起身，只见中岛停下歌声，一把拉住女子问道：“你叫什么？美丽的姑娘，你是不是有我妈妈一样的乳房？”
　　那女子低着头，恭敬地回答：“将军您好，我叫寺香菊。”
　　中岛听了，一把搂过寺香菊，一边亲嘴，一边说道：“我就喜欢日本国的艺妓，那些朝鲜的、高丽的、越南的慰安妇，乏味的很。我们的十四手枪还没进去，就开始野兽一样地嚎叫了。”说着，就使劲的揉捏寺香菊的乳房。
　　第九师团的吉住良辅中将说道：“中岛君，你喝多了吧？寺香菊可是33联队寺香少佐的亲妹妹，你别太过分。”
　　中岛听了吉住良辅的话，忽然抓起一瓶清酒，几口就喝了一大半，然后，野蛮地撕开寺香菊的衣服，盯着寺香菊在地上发抖的时候，自己也脱光了衣服，按住寺香菊就开始强奸。松井石根看着眼前的景象，慢慢地品着清酒，居然不置可否。
　　武藤章说：“中岛君好雅兴。没准过几天，你就会被大量的中国女人累得爬不起来了。”中岛说：“鹰森孝联队长，听说你喜欢摄影？还愣着干嘛？拍几张吧。”
　　鹰森孝怫然不悦，大声说道：“我还想让你拍我呢。”说完，起身走了出去。
　　鹰森孝出去不大一会，只听外面传来叽里呱啦的嚎叫声。大家正在疑惑的时候，只见寺香少佐大步闯了进来，一脚就踹开了正在强奸他妹妹的中岛将军。
　　中岛看着怒不可遏的寺香少佐，不屑地说道：“我们，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天皇陛下的奴仆，我们早就把自己的一切献给了天皇。这个女人也是，这包括了她的灵魂还有她的躯体。她把自己贡献给一个天皇陛下的将军，使他身心大悦，多打胜仗，这不是很值的吗？”
　　寺香少佐听了这样的话，一时气昏了头，大声说道：“请问中岛阁下，您打了哪些胜仗，值得我妹妹为你献身？”
　　中岛摇晃着丑恶的生殖器，骄傲地说道：“老子在诺门坎负过伤，在华北打垮了万福麟，占领了石家庄。在六乡桥阻止了不可一世的宇垣。我们习志野学校的毕业生，都驰骋在各个战场，建功立业。这些功绩，难道还对不住你的妹妹吗？”
　　寺香狠狠地盯着中岛那张长长的驴脸，耳边听着妹妹寺香菊的抽泣，终于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高声说道：“中岛先生，我以大日本武士的名誉，要求跟您决斗，希望您不要推辞，拜托了。”
　　中岛听了，哈哈大笑，说道：“好。寺香君，我接受你的挑战。就请各位将军做个见证吧。”
　　陆军少将山田栴二说道：“我出一万块，押中将阁下胜。”
　　朝香宫说道：“我跟你赌，押寺香君胜。”
　　鹰森孝走进来，说道：“我出五万，也赌寺香君胜。”
　　武藤章说：“我跟中将阁下赌，我看好中岛君。”
　　松井石根不紧不慢地说：“那就我来坐庄吧。说好的，百分之三十的利润，大家可不要反悔。”
　　吉住良辅说道：“反悔？好意思吗？军部一个就地解决给养的指令，中国人的饭碗都进了将军们的腰包。他们还在乎这几个钱？”
　　武藤章说：“中将先生这是在发牢骚吗？你司令部的青花瓷可是蒋经国先生先看中的，怎么抢先到了你的保险柜里？”
　　松井石根说：“还是看空手道比赛吧。”
　　寺香说：“将军阁下，这不是比赛，这是赌命。”
　　松井石根说：“开始吧。”
　　蜷缩在地上的寺香菊，看到哥哥要为她去冒这么多大的风险，忽然叫了一声“哥哥”，就用一把餐具刀刺进了自己的心脏。鲜血飞溅，慢慢的跟她的处女血混合，形成了一个奇怪的图案。
　　寺香见此情景，怒吼一声，扑向了中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