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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墓血案》第九章、第十章

作品名称:古墓血案      作者:徐老榆木      发布时间:2016-07-18 04:25:28      字数:5099

  第十章 因穷受戏
  在这位好心老人的引领下,李亦昌一家住进村西头一所50多年前,因绝子绝孙被遗弃没人住,没人管的破院子里暂且栖身。
  要说这院子破啊那也真的破得名符其实:一座破门楼顶部仅剩几片破瓦,两扇破门腐烂的似乎手指一戳就会垮掉;院子很小,最多也就只能放下五头大黄牛;东房早已坍塌,只留下尺数高的一段根基;西房还算有点样子,但也缺了一角,后墙咧开一道缝,眼瞅不收拾收拾是没法住人的;就数正房“北房”比较好一点,虽然屋顶有几个窟窿,但不大要紧,抹上两把泥,扣上几片瓦也就可以勉强住了。这房屋虽破些,但毕竟还是个房屋,尚可遮风避雨;这院子虽小些,但关上破门也还能档一档鸡儿狗儿,抑或小偷什么的。
  在这座小破院里暂且栖身,其码不用再受那风吹雨淋,蚊叮虫咬之苦。
  穷,穷的难以启齿。
  的确是穷。李家穷的出门老俩口伙穿一条裤子,晚上三人共盖一条铺盖。一天三顿稀饭,顿顿清汤寡水。搬来黎家庄的一年多时间里,李亦昌家一年四季全凭野菜充饥,粗糠果腹,日子过得那个心酸啊,别人看了都忍不住落泪。当时,李亦昌家到底穷到什么程度,因为他尚未面世,没能亲身体会过,等他从老娘肚子里爬出来的时候,李家最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因为家里穷,加上又是外地移民,幼小的小亦昌老是受到同龄孩子的欺辱。他走在大街上,人们总是对他指指点点,特别是小孩子们,总是拿他开涮寻开心。他清楚地记得,一天下午放学后,有四、五个上下年龄差不多的小孩子把他拦下,其中一个比他稍大一点的孩子问他“昌子,咱给你破个门你猜猜。”
  破个门是一句当地土话,意思是猜个迷语。李亦昌想,小子们啊,不要看你比我穿着光鲜,脑子比咱差远了,一个迷语能难倒咱?没门。于是就应道:“行,你破哇。”意思是说你们出迷语吧。
  那小孩子歪着头看了小亦昌一眼说:“你听好了。那(土话:咱)家有个乖乖,黑来(黑夜)走喽白来(白天)来。你猜是个甚?”
  虽然小亦昌比较聪明,但毕竟不是本地人,还当真没听过这样的迷语,想了半天也没猜出来,隔了一会儿,才不好意思地问:“哥,猜不出来。你说,是个啥?”
  “尿壶。”说完,几个小孩子哈哈大笑着跑掉了。
  “尿壶?”小亦昌小脸一红,忙把脸捂上。
  原来,这几个小孩子是拿他取笑。因为小亦昌的小名叫个“尿壶”。过去生活水平低下,医疗技术落后,许多穷人家的孩子早早地就夭折了。所以在当地有个风俗,为了希望孩子好成活,小名起的越难听越好,比如“蛋系列”:毛蛋、臭蛋、屎蛋等;“狗系列”:黑狗、白狗、臭狗等;“粪系列”:捣罐、圊桶、捣圊骨朵等等。小亦昌的父亲走乡随俗,按黎家庄习俗给他取了个小名叫“尿壶”。更有者,有些小孩子当面用儿歌羞辱他。因为在同龄的小孩子中,小亦昌长得又瘦又高,大家就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小豆芽”。
  他记得有个叫联苏的小女孩曾对着他唱了首儿歌:“小豆芽,水漂漂,我跟你妈一般高。”把小亦昌当场逗哭了。
  还有一次,一个小男孩对着数十个男女孩子们的面,指着他的鼻子念道:“这个孩,屁打莲,你妈烧火你割柴。”引逗的孩子们轰堂大笑,羞得小亦昌满脸通红,真想马上找地圪缝钻进去。这个曾羞辱过他的小男孩,就是后来考上天津南开大学、又在文革中被错划成右派的黎候古墓守墓人黎苏元。打那时起,李亦昌就和黎苏元结下了不解之冤。
  时间长了,小亦昌对孩子们的嘲笑讥讽早日习以为常,每每受到侮辱时,他一言不发,只是捏紧小拳头,眼里射出两道仇恨的光芒,他在心里暗暗骂道:“日你祖宗,这个仇先记下,等老子长大了,一并和你们算帐,哼!李亦昌曾问过自己一百多个为什么,为什么他家这么穷,为什么他常被小伙伴们羞辱,为什么他在外边受骂挨打后父亲总是唉声叹气却从来没有出面给他争过气。不过,当他懂事的时候,爷爷、老爸和娘经常给他忆苦思甜,讲过去怎么怎么穷,尝尽人间难,吃遍人间苦,一家人是怎么怎么熬过来的。讲到艰难处,家长们总是哽咽难语,涕泪俱下。
  李亦昌没受过那样的苦,所以家长们给他讲这话的时候,他总会表现出一脸的茫然。
  李亦昌长到十来岁时,已经知道些世事了。有一次,他问母亲:“娘,咱家为什么那样苦?是有人欺负咱,还是爷爷、爹不会种地,不会挣钱?”
  “不是,什么都不是。”
  “哪是因为啥?”
  “因为……。唉,孩子,你就别问那么多了。”
  之后,他又问过爷爷和爹,都是先露出惊讶之色,尔后就沉默不语了。留给李亦昌的,是一脸又一脸的迷茫。好在小亦昌是个懂世事的孩子,大人既然不想告诉他为什么那么穷,自有不便告诉他的原因。打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开口问过。李亦昌出生的那年,已经是公元1945年的秋天了。这个时候黎家庄早已解放,天气比解放前好过的多。人常说,风水轮流转,地脉三十年一周转。事实证明,这话说的自有三分道理。当年李亦昌他爷爷搬到黎家庄那会儿,家里穷得叮当响,吃糠咽菜饥一顿饱一顿的硬是捱了十多年。也许是那座破院子过了三十年地脉轮转过来了,抑或是李亦昌的爷爷时来运转,要不就是李亦昌命好,反正到了1945年抗战结束后,八路军收复了上党地区,黎家庄就解放了,打倒了地主老财,贫下中农翻身当了主人。作为贫农中的特号贫农,李亦昌家不但分得了三间房子,还分到了四亩土地,一头骡子,从此李家开始过上了好日子。
  好日子是过上了,但在李亦昌脑海里,永远不会忘记大人们说起他家过去贫苦艰难时候眼里那晶莹的泪花,忘不了小时候吃糠咽菜、破衣烂衫的寒酸模样,忘不了因家里穷备受歧视的囧境。所以,他向天发誓:一定要发奋努力出人头地,一定要干出一番事业,闯出一片天地,多多挣钱,成为一方乃至全刈陵县最富有的人。我要让小时候欺负过我的人看看,到底谁是英雄,谁是狗熊。哼!
  在发誓的时候,李亦昌紧握着双拳,眼里迸射出两道骇人的目光,如同两柄泛着犀利寒光的匕首让人不不寒而栗……。
  
  
  第十一章落叶归根  
  黎家庄村要针对黎侯古墓问题召开家族会议。
  这一消息不胫而走。
  刑警张华与另外两名刑警驻在黎家庄村里负责调查案情,在下午三点多得知消息后,赶紧给葛俊中大队长打电话报告情况。
  “喂?葛队,我是刑警队张华。”张华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焦急:“黎家庄村黎氏后裔今天晚上在黎氏祠堂聚会,主持会议的是老族长黎之元老人,听说是商讨保护古墓的事。我担心他们的举动会影响到我们的案件侦破工作。该怎办?请明示。”
  葛队在第一时间迅速报告给局长肖刚。
  肖局考虑了大约一分多钟才回答说:“葛队啊,就目前的情况看,黎侯古墓被盗以后黎氏后裔们情绪很激动,神经十分敏感,如果处置不当就会惹起大麻烦。这样吧,你让张华和老族长黎之元老人沟通一下,请求让刑警参加他们的会议,那位黎老是位资深科学家,他应该深明大义,知法懂法,按理说是不会出格的。我尽快把这个情况告知梁书记,你只让张华注意观察他们的动向就行了,不要随便发言,更不要轻举妄动,一旦出现异常情况及时报告。”
  “好的,肖局,俊中明白。”
  肖刚是了解张华的,这个年轻人毕业于省警察专科学校,脑袋聪明,反应灵敏,虽然参加工作不足五年,却协助葛俊中破获了十多起大要案,是葛俊中大队长的得力助手,大家都叫他“机灵鬼”。小伙子在校时曾连续三届夺得全校散打冠军,南拳北腿样样精通,擒拿搁斗在局里除葛俊中大队长和马如斌副大队长外没有敌手。有这样一位干警驻在黎家庄村蹲点搞调查,肖刚十分放心。这不?前些天肖刚还给县委副书记、县政法委书记梁剑雄推荐,把张华作为未来刑警大队长苗子来培养,说这小伙子很有培养前途。
  约莫四点左右,张华在村支书的陪同下,来到黎之元老人的住所。此时,老人正拖着一根长长的红色塑料水管,给大门左侧的一蔟毛竹浇水。虽然生长在高寒的北方,因得地气,这蔟毛竹长得特别旺,娇姿英挺,青翠欲滴,
  “请,小张啊,快到屋里说话。”
  黎之元老人热情地把张华他们请到院子里。
  老人的院子不太大但却精致,三间北房宽敞明亮。小院非常干净,连一片纸屑都没有。小院东北方向有一个高约两米的葡萄架,浓绿的葡萄树下垂吊着几十束绿色的嫩葡萄,活象一颗颗绿色的玛瑙,看一眼便想流口水。葡萄架下安放了一个小石桌,石桌上深深地刻着一个象棋棋盘,四面放着四个精致的石墩,坐上去非常舒服。院子中央还开辟了一块小小菜园,约六平方米,豆荚、黄瓜、西红柿足有五、六种蔬菜。小菜园的四周用砖块砌成一米高的“花眼格”围墙,围墙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小花盆,鲜花怒放,姹紫嫣红。
  从小院的布局可以看出,黎之元老人的生活极有情趣。
  他们在葡萄架下的石墩上落坐。
  黎老的老伴为他们送上茶水和香烟,并放了一盘五香爪子。
  正如肖刚所说,黎之元老人十分通情达理,他爽快地答应了让张华参加他们的会议,并且对张华说:“有你们参与更好,你给咱那些‘楞头青’讲讲法,我最耽心的,就是怕他们脑子一热,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
  “是啊。”张华对老人说:“古墓被盗事件在黎家庄村黎氏后裔中激起巨大震动,他们对那些可恶的盗墓贼无比愤恨,已经到了无法容忍的地步。特别是一些年轻人,头脑一时不够冷静这也是正常的。也希望黎老能够多劝说他们两句。”
  “那到是。”黎老轻轻呷了一口茶,吧了一口气:“唉,不过出了这等事,也确实令人愤慨。你们放心,我不会让他们蛮干的。”
  “对,要相信我们公安,我们会竭尽全力去侦破这起案件,给黎家庄村父老乡亲的个交待。那么,我们就不打扰您老了,咱们晚上见。”
  “好,就这样吧。”
  黎之元老人虽然年逾古稀,但黎家庄村黎姓村民中八十岁以上的老人至少也有二、三十个,如果放在三十年前论资排辈的年代,有八十岁以上的耄耋老人在世,无论如何也论不上他这个七十多岁的“年轻老人”当族长。
  但恰恰相反,黎之元老人就是黎家庄村黎姓村民的“族长”。
  缘由何在?其一是时代不同了,人们的思想进步了,观念更新了,黎家庄村黎氏后裔在选择族长方面打破了“论资排辈”的老传统,改革了族长“人事”任免制度,实行“年龄结构”和“实际能力”双考核,采用了“能者上,庸者下”的办法。其二是黎之元老人是一个“才高三斗,学富五车”的退休高级知识分子,退休前在云南某县地质勘探队任高级工程师,是一位“终身享受国家特殊贡献津贴”的国宝级人物。
  本来黎之元老人是回来黎家庄探亲的,没想到他那唯一的亲叔伯弟弟黎苏元被不法分子撞成重伤住了院。更让老人惊心的是,黎氏后裔的老祖宗---黎侯古墓遭到盗掘,丢失了一批珍贵文物。
  这还了得?这对每一个黎氏后裔来说,可是件天塌大事。
  他恨那些盗掘老祖宗古墓的盗墓贼,更恨残忍地把叔伯弟弟黎苏元撞成重伤的可恶凶手。
  曾有多少回,黎之元老人梦回老家,泪湿衣衫,他多么希望能有机会回老家看看,到老祖宗的古墓地看看。但是,一来云南离老家太远,二来工作太忙,一直未能如愿。现在黎老退休了,思念家乡希望回老家一看的心情更加迫切。老家就象一块吸铁石,浓浓乡情是多么的温暖,家乡的风景是多么的醉人。
  所以,黎之元老人一回来就不想走了。
  于是就和孩子们商议说:“孩子,我们不管走到那里,也不能忘记咱们是黎氏的后代,不能忘记埋葬着千百代先祖的刈陵县黎家庄村。只要我健在一天,我就在黎家庄住一天。一来,协助公安部门辑拿盗墓贼和伤害你们苏元叔父的凶手;二来,利用我这点有限之年,为保护咱们老祖宗坟墓---黎侯古墓用点贡献。什么时候生活不能自理了,我和你妈再回云南。”
  孩子们知道老爸的脾性,说什么也不会使老人回心转意。无奈之下,孩子们只得把“老子院”重新翻盖了一下,给两位老人置备了必须的生活用品,把两位老人安置的妥妥当当。
  黎之元老人的儿女们临走之前,紧紧握住支书黎小原的手,对他说:“哥,我爹妈虽然身体还算强健,但毕竟年岁已高,麻烦你们多费些心,替我们照顾好两位老人,我们会感恩不尽的。以后如果村里有什么需要我们的,我们一定大力相帮,因为我们都是黎氏后裔,为祖根增光添彩,为家乡繁荣富强做点贡献,是我们每一个黎氏后裔义不容辞的职责和义务。”
  “放心吧兄弟,我和黎家庄村的父老乡亲,都会照料好两位老前辈的,这也是我们做后辈应尽的义务。”
  老人回到黎家庄定居后,因为“老族长”黎广太去世后没有合适人选,“族长”位置就一直空缺着。自然而然地,黎之元老人在这个非常时期,就应黎家庄村黎姓村民的要求,接替了叔叔这个“族长”的“职务”。
  能在有生之年再为村里办点事,黎之元老人感到很高兴。
  就在黎家庄村众乡亲商讨着召开黎氏宗族大会的时候,一伙人也在同步做着另一件工作:想方设法阻止或者破坏掉这次大会,因为这次黎氏声讨大会,将对他们的“发财梦”造成重大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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