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罗镜云水怒
作品名称:天朝第一枪 作者:小白菜 发布时间:2016-07-18 02:34:26 字数:38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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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美彦在信宜县衙里喝酒,门人忽然进来说探子在门外守候。胡美彦立刻叫进来。探子报说官兵大败。
胡美彦摔了两个杯子,骂:“一群废物!”急叫人说:“快,把杨昌泗给我叫来。”
杨昌泗是高州府的总兵,丧母在家,料理后事。这次他连夜赶到了信宜。
胡美彦忧心如焚地说:“自从凌十八造反以来,我们屡战屡胜,朝庭要是追究起来,怎么办?你立刻统领高州各地人马,扫平大寮,铲除贼匪。”
杨昌泗听了,摇了摇头,不说话。
胡美彦问:“人马不够?”
“打仗胜败往往不在人马多少,在于主将,在于将士用不用力,如果士气低沉,再多人马也是一盘散沙,一击就溃不成军了,我是恐怕将士不肯听号令。”
胡美彦说:“我把剑印给你,谁敢不听令,违令者斩!”
正在这时,门人进来报说滕云龙、梁国安到了。杨昌泗笑了,说:“打败不是好事,就因为失败,才能反败为胜,大人控制住他们,下次出阵,他们便不敢打败仗了。”附后上前,在胡美彦耳朵旁边说话。
胡美彦笑了起来,说:“哦,坏事也可变成好事的。”他先滕云龙叫进来,喝道:“我令你放过贼兵,你为什么自作主张出击,打乱了全盘策略。”
滕云龙却振振有词地自圆其说:“一定是奸细得到了情报,或者走漏了风声,贼兵发现了我们,我们没有作茧自缚,坐以待毙的道理,士兵个个奋勇向前,只是敌众我寡,敌强我弱,无法取用地,大人不信,可问所有士兵。”
胡美彦无可奈何,让他退出去,再叫梁国安进来。他一见到梁国安,立刻叫人把他绑了,当头喝道:“推出去,斩了!”
梁国安叫道:“大人饶命,大人有所不知……”
杨昌泗说:“胡大人,你让我把话说完,再斩也不迟。”
胡美彦一摆手:“你这种人,留着也没用,不用说了。”
梁国安哭了起来,说:“我自幼熟读兵书,研习战法,不顾自己性命领此重任,大人却听信馋言,未问真相……”
胡美彦大骂:“你坐失战机,攻打自己人,损军折将,放虎归山,都是你的过错,若不明正军律,何以服众?你今犯法,休得埋怨了。”喝令左右推出去斩首。
杨昌泗说:“现在贼兵造反,局势未定,戮杀勇将,岂不太可惜了?”
“唉!”胡美彦摇摇头,故意流下了眼泪,“正因为现在贼寇四起,若果不按法度,怎样统领得了军队?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就是当斩……”
梁国安双脚一软,坐在地上,但他没忘诡辩说:“由于大雾弥漫,不能见人,不敢贸然行事,只能攻击敌军后队,不想滕云龙率军过来,我并不知晓,以为是未过的贼兵……”
胡美彦说:“如果贼兵没从那过,是我调度无方,也要受到贬降,你放走贼寇,若不重罚,哪能训明章法,管治军马?”说完,令刀斧手推他出去。
梁国安到了门口,又转身回来,左右都抓他不住。
杨昌泗忍住笑,叫道:“死就死吧,怕什么死?!”
梁国安看着他骂:“你看到我掉脑袋了,还这么轻松?说什么风凉话?”然后,一下子抱着胡美彦的腿,哭着哀求说:“大人,我还有老母妻小在堂,死也不敢死呀,不记得仙人洞剿匪?如何忘却我救过你?”
胡美彦说:“我怎么不记得,你我情同手足,我心里也待你如兄弟,然后国法不容呀。”
梁国安便摇头,说:“只是可惜!”
“可惜什么?”杨昌泗插口问。
梁国安盯着胡美彦说:“可惜当日大火不把你烧死,那些箭不把你射死,让你今天冷血无情,作威作福……”
胡美彦一惊,愣住了,随后从旁边军士手中抢过一把刀,上前就要杀人。
杨昌泗过去,攀住胡美彦的臂膊,跪在面前,叫道:“胡大人别动手!胡大人所忧虑的,不过是贼匪为患,一日不除,心里不安,如果让我他们进山剿匪,不信不把贼匪剿灭。”
胡美彦转身,大骂说:“你们一个个都是骗子,言语无信!”
杨昌泗说:“军中无戏言。”
胡美彦指梁国安:“若有差失,斩你全家。”
杨昌泗便推梁国安:“大人等你的话呢。”
梁国安说:“愿立军令状。”
胡美彦立刻让梁国安写了军令状,才松了一口气。
杨昌泗说:“你快去收拾行装,即日起程。”
梁国安出了县衙,才知道自己的背上全湿了。他不肯回家,直接到营地去整顿军务。
胡美彦和杨昌泗又让人把滕云龙打来,又用同样的方法恐吓,让他也写了军令状。
第二天,胡美彦把杨昌泗、姚麟、滕云龙和梁国安找来,他说:“凌十八这次回来,定然是想建立根据地,不走了,我们这次去剿匪,剿得了就剿,剿不了就把他赶跑。”
杨昌泗问:“大人,今次从何处进军?”
胡美彦说:“我探听到了,钱排西面,有一条路通到大寮,滕云龙和梁国安,你们两个立刻起兵,马不停蹄,就从此路进去,东、南、北三面围住,只留西面放他们出来。贼寇必然会到逃走,滕云龙和梁国安一路追赶堵截,杨昌泗与姚麟随后才赶到,埋伏守候,四面合攻,定可破了贼军。”
胡美彦分拨已定,到旁边的竹林里焚香弹琴,只等候他们的捷报了。
滕云龙和梁国安各引一千兵马为前队,浩浩荡荡地向着大寮而去。这天到了楼坡,梁国安心虚,说:“我们两队人马深入,势孤力单,还等到杨总兵的大队人马到了再进山剿灭贼兵吧。”
滕云龙说:“我正有此意,人多才有胆气,士气才壮。”
官兵的两队人马便停了下来,在楼坡安顿,等候杨昌泗的兵马到来。
第三天早上,突然狂风怒号,天昏地暗。就在要下雨的时候,杨昌泗带领人马到了。杨昌泗看到滕云龙和梁国安,不由大怒,骂:“你们为何在此停顿不前?贼兵一旦打探到军情,早如惊弓之鸟跑掉了,我们进入大寮,大片都是山区,岂不是大海捞针?”
滕云龙趋上前说:“我们正因为怕打草惊蛇,才不敢贸然行事,一切等大人定夺……”
杨昌泗还是怒不可遏,骂:“你们两个坐失战机,该当何罪。”
梁国安看到杨昌泗问罪,便上前,小声说:“杨大人,我们找到两三坛茶山那儿酿的酒,不敢擅饮,特在此等候,奉上微意,给大人先尝。”他知道杨昌泗是个酒鬼。
杨昌泗冷笑几声,大怒说:“为这区区几杯酒,就把杨知府的话当耳边风?他要你们长驱直入,直捣大寮的,军令如山,你们却当儿戏?吾方禁酒,莫非与山贼同谋?或者收了财物?我且问你们,你们到这儿,为何停了一天一夜。”
滕云龙说:“我们是等杨总兵你呀。”
杨昌泗咆哮说:“我们还用你等?你们先,我们后,就是不想暴露目标,让贼兵麻痹大意,打个措手不及……”
梁国安却上前,小声说:“杨总兵,我们都是凡夫俗子,到此也不闲散,四出搜罗军情,要向大人禀报……”
杨昌泗知其意,喝退在左右众人,笑着说:“你有什么重要军情?”
梁国安便小声说:“昨日卑职上茅厕,看到我颇有同感有一女人摘菜,生得十分美丽,后来打听,是一寡妇,丈夫本地财主,十多天前新丧……”
杨昌泗盯着他,骂:“人家丈夫新丧,你就不怀好意,真是猪狗不如,才一个晚上就霸王硬上弓了?”
梁国安说:“杨总兵说哪儿话?我哪敢呀?给大人你好好留着呢。”
杨昌泗会意,哈哈大笑,说:“哦,原来有重要军情,你才镇定自若,按兵不动,事成之后,记你头功。”
梁国安领命而出,即带兵出去,一会,把女人单独带到帐中。杨昌泗见了,果然异常美丽,妙不可言,感到比城里的女人漂亮多了。
梁国安气势汹汹地说那女人:“村里人说你谋杀亲夫,罪该问斩,今晚杨总兵要把你审问得山高月小,水落石出。”
那女人听了,跪了下来,哭着说:“冤枉呀,我丈夫得病两年而死,远近大夫都可以作证。”
杨昌泗笑了,说:“别怕别怕,看到你哭起来还漂亮呢。”亲自把那女人扶起来,用手给她擦眼泪。
梁国安说:“你认识我们杨总兵吗?”
女人不安地说:“我们女人不出厅堂,哪儿见过大官?”
梁国安便威胁利诱说:“我们杨总兵总领高州府兵马,就是咳一声,你们这条村子都会发抖,要杀一个人,就当杀个鸡,在杨大人面前,你得听话……”
不想那女人也是风月中人,羞羞答答地转身看门口,却半推半就地说:“我一个女人家,还有什么不听你们的?!”
当晚,杨昌泗与她开怀畅饮,然后同床共枕。
梁国安在外安歇,就中军帐门口宿卫。凡人不许进入。杨昌泗与女人取乐,直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梁国安意味深长地咳嗽一声,然后趋身而进。
那女人闪身不及,哭了起来,摇着身子说:“什么事都给外人看去了,你让我还有什么面目见人?”
杨昌泗不高兴地说:“有什么好看的?你没见过呀?”
梁国安焦急地说:“前方有情况……”
那女人却突然哭了起来:“我不敢回来了,村里人的口水都要把我浸死了,还不如现在死了好……”
杨昌泗便小声哄她说:“昨晚不是说过了的吗?等我回去,与你同到城住……”
梁国安急躁地打断他的话:“前方探子回报……”
“行了,行了,先别说探子的事了。”杨昌泗晃晃手,“你马上派人给我到高州城西关那儿租下一套房,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一回城就得给阿美住……”
梁国安知道了那女人叫“阿美”,他心里急,又说:“大寮那边传来消息,昨天,贼兵从大寮出来……”
杨昌泗瞪大了眼:“军情紧急,你怎么现在才报?”
梁国安哭笑不得:“杨总兵,昨天晚上你不是不准任何人进帐的吗?”
杨昌泗听了,懊恼地往女人的屁股踢了一脚:“真是红颜祸水。”也不梳理,丢下那女人,直接跑出帐外,才发现天昏地暗,山雨欲来。
杨昌泗召集将士,说:“贼兵昨天出了大寮,必然是惧我兵威,往西逃跑。大仁是贼兵必经之路,滕云龙、梁国安率本部人马先到,贼兵到时,让过贼兵,我率大队人马在后,遇到贼兵交战,滕云龙、梁国安便人贼兵后面杀来……”
这时候,外面一阵呐喊.
杨昌泗大喝:“放肆,何人在喧哗?!”
兵士来报:“大寮的贼兵打到了,前方将士抵挡不住。”
杨昌泗大吃一惊,慌忙中令滕云龙、梁国安绕到后面去偷袭,自己领兵前去抵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