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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作品名称:总统府的炮声      作者:小白菜      发布时间:2016-07-17 20:53:32      字数:6654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刺耳的声音:啪、啪。
  有人听了,惊慌失措要往外走,走了几步又转了回来。林树巍拨出枪,带着几个警卫冲了出去。陆志云和几个警卫站到孙中山身边,紧紧把孙中山护在中间。
  不一会,林树巍回来了。他说:“没事,是两个小孩子在放鞭炮。”
  大家听了,脸上的紧张神情退去了,有说,有笑,心里一下子轻松起来。
  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那声音从远到近,最后到了总统府的门口。大家心里愕然:谁到总统府来,会摆上那么大的排场?
     值班警卫跑进来了,大惊失色地说:“外、外面来了军队,包围总统府。”
  林树巍一听,带着几个警卫冲了出去。他看到一队士兵正向着总统府的走过来,快到达警卫那儿。
  总统府的两个警卫临危不惧,伸手挡着迎面而来的那队军人。
  就在那队士兵人要越过警戒线的时候,林树巍出现了,他大喝一声:“什么人,不许动!”
  那队士兵站住了。领头的看着他,说:“我们都是自己人。”
  林树巍用枪顶着他:“你想死吗?敢来冲击总统府?”
  领头的泰然自若,立正了,敬了个军礼,报告说:“我们是叶举部的张营长,听到枪声,赶来增援,保护总统府。”
  林树巍收好了枪,拍着张营长的肩膀,说:“误会,刚才只是小孩子放鞭炮,闹着玩的,没谁敢袭击总统府,你们放心,回去吧。”
  张营长却漠然地摇摇头,说:“我们来到了这儿,就不能回去了,我们奉上峰的命令,要留在这儿保护孙总统,直到……”
  “直到什么时候?”林树巍死死盯着他。
  “直到孙总理回韶关北伐大营。”
    林树巍喝道:“你们快快离开。”
  张营攻坚持说:“我们不能走。”
  林巍掏出枪,又顶着他的脑袋:“你敢再留在这儿,我毙了你。”
  张营长也不示弱,掏出手枪,对着林榭巍的胸口:“你不让我们保持孙总理,我们也不客气了。”
  林树巍急急地开了一记朝天空枪,骂:“这儿有总统府卫队,外人不能侵占总统府。”
   总统府里的警卫听到枪声,都出来了,飞快地往这边跑。也有人趴着窗户东张西望,指指点点。
  张营长镇定自若,说:“你开枪干什么?我们来这儿保护孙总理都不行么?”
  总统府卫队包围了那些突如其来的士兵。林树巍趁着人多势众,把张营长往外推。
  张营长转身向外走,离开总统府警卫二十多米,站定了,高声说:“我们就在这儿设警戒线,保护总统府,保卫孙总理。”
  林树巍过去,仍然把张营长往外推,睁着眼睛大吼:“总统府门前,任何人不准停留。谁敢抗令,就毙了谁。”
  张营长踉跄地朝外又退了几步,说:“我不能再退了,再退后,除了死,我也没有了办法。”
  那队士兵也退到了张营长后面。有人叫起来:“回去也是死,在这儿也是死,都不知道自己怎样死,反正都是死,不如你就把我们都毙了吧。”
  不知是谁领头,那些士兵冲上去,抱住了林树巍便往里推,林树巍大喝一声,运足力气,扎了个马步,稳稳当当地站在空地当中,那四五个士兵,竟然推他不动。那些士兵便抱他的的腿,撕扯衣服,抓捏他的裤裆。
  总统府卫队看到了,那些警卫也冲过去,扯他们的头发、衣领,凑他们的屁股……霎时间,总统府前混乱起来。
  突然,有人开枪了。枪声噼啪地在空中爆响。
  林树巍和张营长搂抱着,都迅速卧倒在地上。他们都被自己点燃的战火吓呆了,如果两队人马打起来,结果真是不堪设想,这是他们万万不敢想象的。
  开枪的是陆志云。他拿着一支来福枪,一路朝天打过来。
  双方的士兵都停了手,无一例外地看着陆志云手中那支枪。有人看了一会,才醒悟过来,忙着抽起被扯下来的裤子。
  陆志云径直到张营长面前,吼道:“混蛋,你过来。”
  张营长不动。那些士兵一齐过来,把张营长围在中间。他们一手拿枪,一手捏着拳头,眼睛通红地看着陆志云。
  一场残酷的打斗就在眼前!
  陆志云用手指着张营长,说:“孙总理要见你,你跟我来。”
  马上有人说:“张营长,不能去!”很多士兵立刻跟着叫嚷:“不能去,张营长。”
  林树巍朝张营长翘下巴,冷冷笑:“怎么啦?有胆来围总统府,就没胆量去见孙总理了?”
  马上又有人说:“要去,大家一起去。”士兵们便叫了起来:“大家一起去。”
  说着,他们步调一致,涌向总统府。
  陆志云一直提心吊胆的就是怕平地起风波,这是他没有想到的。他忙用眼去看林树巍,有林树巍在,林树巍一定会帮助他的的,果然,林树巍抢过陆志云手中的来福枪,跑到士兵队伍之前,然后在总统府门口站定,盯着士兵队伍,说:“这是总统府,谁敢往前踏进一步,格杀勿论。”
  在总统府门前,那些士兵站住了。这一步确实非同小可,没人想自寻死路。
  擒贼先擒王,照样是陆志云的办法。他站在士兵面前,大声问:“你们是不是孙中山总理的部队。”
  士兵们沉默了一阵。有人小声说:“是呀!”陆志云听到了,重复问了一句。士兵们便都先先后后地高高低低说:“是!”
  陆志云便问:“你们是孙中山总理的队伍,孙总理的话你们听不听?”
  没谁说话了。半晌,才有人低着头混在里面说:“我们听陈总司令的。”
  陆志云听了,不动声色地说:“陈总司令也听孙总理的,你们是不是也得听孙总理的?”在一阵稀稀拉拉的声音参差不齐地应了声“是”之后,陆志云得寸进尺,指着张营长骂:“陈总司令是孙总理的部下,你是陈总司令的部下,孙总理要见你,你居然敢不从?”
  士兵们倔强地昂着头,最后转头去看张营长。张营长却无所适从地低下了头。
  陆志云指着张营长,高声说:“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你居然敢抗命?陈总司令要是知道了,不会放过你的。”
  张营长听了,说了一句:“闪开!”
  那些士兵不动。
  张营长大叫一声:“都给我闪开!”
  士兵们闪开了一条路。
  张营长跟着陆志云进了总统府。在收缴了他的手枪,搜索了身上衣服之后,他被带到了孙中山面前。
  孙中山看着他,问:“你是哪儿人?”
  陆志云代他回答:“他是我带出来的,是我们信宜那儿我的人。”
  孙中山说:“你从哪儿来,就回到哪儿去吧,在总统府这儿取闹,后果很严重,你想过没有?”
  张营长答:“我们计不了后果。”
  陆志云声色俱厉:“你立刻在孙总理面前消失,把你带来的人带回去,别在这儿捣乱了。”
  张营长说:“我回去不了,也带不走这些人的。”
  陆志云说:“他们哪个敢不从?你说,我一枪毙了他。”
  张营长垂头盯着地上,叹了一口气说:“唉,这些都是命,他们都是抽了签而来的敢死队,连卖命钱都领了的,只能前进,不能后退。”
  陆志云火了,骂:“看我枪毙了你,挂起人头,杀鸡警猴,他们还敢不散留在这儿?”随即叫来了两个警卫,从后门押解出去。
  临出门,张营长转身回来,流着泪水,磕了三个头,脱了脚上的鞋,说:“舅父,你把这双鞋带给我妈,她的脚不好,就等着要一双新鞋。”
  孙中山却把张营长叫了回来。他看到张营长的双腿一直颤抖,说:“你别害怕。”
  张营长说:“我害怕极了,但轮不到害怕,我要在两小时内,带领士兵到达指定位置,你枪毙了我,还会有其它部队过来。”
  孙中山说:“我不用枪毙你,也不会让其它部队到总统府来,我现在就去就陈炯明,让他把你们都叫回去。”
  张营长听了,惭愧满脸,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出了总统府。
  一会,跟随孙中山身边的那些党国大员都来了,他们听说孙中山要到惠州去,没有一个不反对的。
  孙中山说:“你以为我是想去找他竞存的么?解铃还需系铃人,没找到他,你们谁解决得了总统府之围?”
  廖仲恺摇头,说:“总统府都给别人围困,我们民国的脸也算丢尽了。”
  林树巍愤怒地说:“今天晚上,我们把他们全部干掉,丢到珠江里去喂鱼。”
  孙中山说:“依我看来,陈竞存的狼子野心已经昭然若揭了,他很有可能在背后策划,破坏北伐,但是,广东是我们的根据地,我们在广东有革命基础,我就不相信他陈竞存能一手遮天……”
  廖仲恺走到孙中山身边,压低声音:“总理,我想跟你单独谈谈。”
  孙中山点点头一同进了一间小屋子。他们在一张小放桌旁坐下来。
  门外隐隐地站着两个卫兵。
  孙中山说:“仲恺,有什么重要事情,讲吧。”
  廖仲恺说:“总理,粤军是你一手培养壮大的,我们可以想办法分化、瓦解、策反,把粤军争取过来,以解总统府之围……”
  孙中山深思熟虑地说:“你说得好,陈竞存已经成了气候,打不是好办法,不能把他们消灭掉,现在看来,我们只能利用政治优势,在政治上把他们吃掉……”
  廖仲恺叹了一口气:“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呐,陈竞存经营了这么多年,到处都安插了他们的人,耳目众多,不可不防。”
  孙中山一砸拳头,说:“再难的事,我们也要办,我要和粤写将领增加接触,看能不能就把明大志,懂事理的争取过来。”他站了起来,踱了几步,接着喊道:来人!
  一个卫兵应声而入。
  孙中山没有看卫兵,低头沉思着说:“去!把林直勉给我找来。”
  林直勉很快进来了,站在门口问:“总理,你找我?”
  孙中山清晰地说:“今晚,我要在总统府设宴,招待粤军所有将领,你快去筹备,务必通知每个将领。”
  林直勉站近一步,说:“是,总理!”
  1922年6月2日的广州,和风送爽,春暖花开,光秃秃的法国梧桐披上了绿色的衣裳。
  黄包车迎来送往,拉着阔先生、阔太太在大街上奔跑。市民和游客们在人行道上晃荡。突然闪到一边,躲到墙角里、树杆后面暂避,这时候,便会见到军、警人员从大街上凶神恶煞地走过。
  在一个挂着“粤军东江总部”的牌子的古老的四合院门口,岗哨林立,戒备森严,不时有身穿着将校级军官和普通军人进进出出。
  一辆吉普车冒从远处的街道上驶来,在门口停下。一个穿着将军服装、戴着雪白的手套的人从车里钻了出来。
  站在门口的哨兵向他敬礼。
  他向哨兵还礼后,径直向院内走去。到了院中正中的屋子,那穿着将军服装的人站定,脱了手套交给旁边的卫兵,正正衣领,然后向屋子里立正:报告!
  里面没有声音。
  他提高声音,又报告了两三次。
  卫兵说:“陈总司令在里面的,没见到他出去。”这段时间,陈炯明每次出门都劳师动众,卫兵心清如水。
  那穿着将军服装的人便探头进去,看到宽敞的屋子正中摆放着一张办公桌。办公桌上竖着一张报纸,报纸上面露出半截脑袋。旁边,一个茶缸冒着热气。
  那穿着将军服装的人立正报告。
  办公桌后面的人吓了一跳,放下报纸骂:“混蛋,你怎么进来了?”等到他看清了来人,立即站起来,上前握手:“哟,陈旅长,你怎么来了?”
  来人是陈炯明部的族长陈德春。陈德春摇晃着那人的手说:“刘副官,我找总司令,哦不,总司令说有急事,要找我,烦你通报一下。”
  刘副官面露难色,说:“陈旅长,哎呀,真有点不巧。”指指后院,“陈司令上厕所了。”
  陈德春便坐在屋子里等。喝了三杯茶,还没等到陈炯明出来。刚好副官转出门外拿东西了,陈德春起身到后院去。他要上厕所。
  刚从后门出去,陈德春去撞在一个人身上,不,是那人从里面跑出来,送进了陈德春的怀里。
  陈德春定眼细看,原来是个穿着杏黄衣裳的香艳女子。那女子涂脂抹粉,两个嘴唇鲜艳夺目,一路走一路喘着娇气叫嚷:“来呀——你快来呀!”
  香艳女人后面,有声音跟着过来:“看你往哪儿跑!别跑!我要抓住你,哈哈——乖乖过来吧!”
  后面的人从石榴树下绕了过来。
  陈德春退避不及了,只好叫:“报告!”
  陈炯明笑:“你报什么告?”他看到了陈德春,愣了一下,脸上一下子饱经沧桑、恢复了严肃凝重、老成练达的表情,说:“哦,你来了!你有什么事?”
  “陈总司令,不是你通知我来的么?”
  陈炯明一拍头:“哦,对,我想找你谈谈,有事商量。”
  香艳女人却钻到陈炯明怀中,嘴唇撅得高高的,娇滴滴地说:“你坏,你真坏!”
  陈炯明带淘气样说:“我不坏,我哪里坏了,你看我待你多好。”
  艳女娇嗔地:“哼——还好呢!一有人来,你又不理会我了。”说着往艳陈炯明脸蛋上亲了一口。
  陈德春看不下去了,无奈地说:“陈总司令,有些话我拿捏不准,不知道该不该讲。”
  “讲,有话你讲。”
  “我们在广州打生打死,冲锋陷阵,想不到你却在惠州贪恋女色,玩物丧志。”
  陈炯明笑了起来,说:“德春,我问你,我生活俭朴,克己奉公谁人不知,就连孙中山也都赞我没人能及呢。”
  陈德春点头:“陈总司令你说的都是事实,但现在的你,变了。”
  陈炯明摇头:“你不要被外在表象所迷惑,我没变,我只是给人与世无争的表象,让外人捉摸不透,如果我沉迷女色,我怎么会一再找你来,一起商量军国大事?”
  “陈司令,属下明白了,你这是借酒销愁呀,醉入梦乡,让‘孙大炮’以为你与世无争,摸不清你的动向。”
  陈炯明点点头。
  香艳女人用手擦眼泪,哭了起来,说:“你不是说过,今朝有酒今朝醉吗?别管哪些军国大事好不好?那‘孙大炮’哪是你的对手?他虽然是总理,但兵力衰微,还得事事仰你鼻息,不敢得罪你的呀,尽情享乐吧。”
  “你知道个屁,孙文撤销我粤军总司令、广东省长、内务总长职务,只留个陆军总长,还逼我将部队退回东江,你以为我真的想住在这惠州?我怎么甘屈居人下……”
  陈德春把手指竖在嘴边示意,小声阻止说:“陈总司令,小心隔墙有耳。”
  陈炯明望着香艳女人,醒悟说:“哦,你一介女流,我怎么说这些了?对你说这些有什么用?”
  香艳女人“哇”地哭了起来,说:“好呀,既然你讨厌我,我走啦。”转身便走。
  陈炯明迟疑一下,还是把她抱住了,转头对陈德春说:“你出去一下,等着我,我有话跟你说。”
  陈德春立正:“是!”
  他转身出去,恰好遇到刘副官到处找他。刘副官把陈德春带到一间很整齐的小房间里,让他一个人坐在小桌子旁边喝茶。不一会,一阵脚步声响过来。陈德春刚站起,陈炯明已经进来了。
  陈炯明脱去上衣。他的上衣口红太多。他赤裸着上身,不满地说着牢骚话:“唉,这些女人也真是害人的,你不哄她她就不高兴,她不高兴自己就高兴不起来……”
  陈德春只好恭维说:“陈总司令辛苦了!”
  陈炯明坐下来,摆手说:“别谈女人了,我们说军国大事----孙中山给了我一个下马威,现在又想讨好我,让我管理好广东,支持北伐,我和他政治观点不合,合作是不可能的了。“
  “合并有没有可能?”陈德春跟着坐下来,小心翼翼地问。
  “那更没有可能!”陈炯明站起身来,气愤地说:“想要把我们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军队,平白无故地合并到国民党里去,接受国民孙中山的领导,那是不可能的!因为孙氏政府是一个独断的、腐败的政府,而我要建立的,是一个联省共治的国家……”
  “陈总司令啊,话虽然这么说,可你想过没有,如果我们的军队不愿意合并到国民党里来,不愿意接受孙中山的领导,那就势必引起争端。如果引起争端,混战就不可避免的了,那滇军、湘军、桂系和跟随孙中山的军队都拧成一个拳头,打得我们晕头转向。”
  陈炯明哈哈大笑,咬牙切齿地说:“我们并不怕打仗,怕打仗的是孙中山,他手上无兵,军队都是借来的,一盘散沙,如果他实在要打,我陈某人奉陪到底。”
  陈德春担忧地说:“孙中山口才了得,能把死人说活,又诡计多端,就怕我们的队伍不稳,被他利诱、拉拢和策反……”
  陈炯明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沉重了,问:“广州的形势怎么样?”
  “根据探子报告,孙中山今天晚上要宴请所有粤军将领,收卖人心。”
  陈炯明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一到广州,立刻故伎重演了,浑水摸鱼,我经营了这么多年的广州,绝不允许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陈德春一拍桌子,说:“对,立刻电告广州,谁参加了今晚的宴请,一律格杀勿论。”
  “不行!”陈炯明坐立不安地踱步,“先不要打草惊蛇。”
  陈德春把上身趋向前说:“营长以上的军官都不让参加,连长以下的也翻不起几寸浪。”
  陈炯明皱起眉头,说:“那会让孙中山抓住辫子,在报纸上大吹大擂,制造新的麻烦。”
  “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呀。
  陈炯明突然问:“孙中山请客吃饭,打的是什么算盘?究竟他葫芦里卖些什么药?”
  “眼前是为解总统府之围造舆论,长远是为北伐开路。”
  陈炯明眼睛一亮,点着桌面说:“他想解总统府之围?他越解我越围,就在围困总统府上作文章。”冷冷一笑,“我要来个一箭双雕,打他个措手不及。”
  陈德春不说话了,专心致志地等陈炯明的话。
  陈炯明语重心长地说:“德春呀,你回去以后,立即制定一份戒严方案,全广州市戒严,给孙中山一点颜色看看,在适当的时候,我要把孙中山就地消灭在广州。同时,我会电告叶举,今天晚上开会,营级以上军官,一个都不能缺席,孙中山办宴会容易,请客却难呀。”
  陈德春站了起来,响亮地说:“是,陈总司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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