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集（1）

　　22-02：连长宿舎夜、内
　　方兴边心事重重，田保国一杯一杯地喝不过瘾，干脆把酒瓶子倒立在嘴上，咕嘟咕嘟。
　　方兴边夺走瓶子，把桌上的两杯酒泼向田保国脸上。田保国不甘心，拿起另一瓶酒再喝。
　　方兴边一手拿一瓶，一齐往田保国头顶上倒酒。
　　田保国：浪费了，酒浪费了！
　　方兴边：让你喝，让你醉！让你酒洗澡！
　　方兴国推门而入。
　　田保国：连长，方兴边急疯了！
　　方兴国：不急不急，接着喝。
　　方兴边：我不喝！
　　方兴国：兄弟，田依娜写了第一封鸡毛信，你没回去。她的病不见好，小孩没有奶吃，身边一个亲人也没有。你接了第一封信不说，接了第二封还不开口。大哥我官僚，对不起你，你也不相信大哥吗？
　　田保国：嫂子肚子大了，你不在家，他想着要照顾嫂子，不好开口回家。
　　方兴边：嫂子生了，你也回来了，让我回家看看吧！
　　方兴国：我们研究研究，你别急。
　　
　　22-03：连部办公室日、内
　　方兴国和指导员面对面坐在办公室里。
　　指导员：连长，不能准假！方兴边入伍不久。有的同志反映，方兴边还有不少鬼点子，怕他想媳妇，找特殊理由回家。
　　方兴国：不会！
　　指导员：想见媳妇的事，开过窍的人会熬不住。
　　方兴国：我了解他，他不会撒谎。他这种情况，比较特殊。对少数民族战士，适当照顾一下，不违反原则。
　　指导员：有不少同志反映，你口口声声要把方兴边培养成连长。可你偏向方兴边，关系、感情特别。你应当对他要求更严格才对。
　　方兴国：这方面，我会严格要求他。
　　指导员：特别要提的是：中缅联合勘界就要启动！老蒋在台湾还不死心，叫嚣反攻大陆。并在东南沿海、西南边境搞小股武装、特务骚扰、破坏。连队担负战备值班任务，枕戈待旦。
　　方兴国：我知道。
　　指导员：万一战斗任务下来，方兴边失去实战锻练、立功机会，对他本人、对你的一号工程，都不好！
　　方兴国：这样吧，请示营首长决定行不行？
　　指导员：行，行！我服从营首长的决定。
　　
　　22-04：家属宿舎日、内
　　张华躺在床上，给婴儿喂奶。方兴国闯入。
　　方兴国和张华说悄悄话，有抢奶吃的小动作。
　　张蔷送水进门，忽又退出去。
　　张华：方兴边情况特殊，准他回家看看嘛！
　　方兴国：我请示了营首长，特事特办，准他一星期假，回家去安排。
　　方兴国要表现一下，准备大换大洗，翻枕头，掀褥子，发现手表夹在褥子下，咚一声掉在地上。
　　方兴国：表在这里！怎么没好好找？
　　张华：真怎么在这里？小妹，张蔷，你快进来看，手表在褥子下边！
　　张蔷：这一下，我和方兴边都清白了！
　　张华：姐从来没怀疑你！快下面条，你姐夫还饿着肚子。多打两个鸡蛋！
　　方兴国：行！方兴边的假准了，我放下心了。你头一次生，我不在你身边。提前赶回来，还是没赶上，太遗憾了！我给你炒个菜。
　　张华：我再也不受这个罪了，让你遗憾下半辈子！给儿子起个名吧！不要方兴这、方兴那的！
　　方兴国：就叫方建国，这是我们全连同志集体定的，在婚礼上也宣布了。
　　张华：你方兴国，儿子方建国！是兄弟吗？
　　方兴国：老子兴国，儿子建国，挺好！我要回连队快点告诉方兴边，让他快回去看看田依娜和儿子。家里有什么好吃的，给他带一点回寨子吧
　　张华下床，找了几件小孩衣物，拿出一瓶奶粉。接着把刚带上手腕的梅花表取下来。
　　张华：把这块表送给田依娜吧，方兴边一直想给她买块手表，钱不够。
　　方兴国接了衣物、奶粉，没有接手表。
　　张华：你手气好，有机会再去摸一块好表给我。
　　方兴国：谢谢了！
　　方兴国一踋跨出大门，回头：小妹，多辛苦你了！
　　
　　22-05：连队办公室日、内
　　方兴国在连部办公室掂量着手表，笑。
　　指导员进门来，也笑。
　　方兴国：营首长特事特办，准方兴边—星期假。
　　指导员：我一看就知道准了，赶快通知他，快走。
　　方兴国：我考考他，说没准假，看他怎么办？
　　指导员掏掏口袋，凑了10元钱，给方兴国。
　　指导员：我没好礼物，给方兴边买点奶粉带回去吧。别考了，让他快去快回。
　　
　　22-06：连队办公室日、外
　　通信员跑回连部，没进门，急喊连长！
　　方兴国和指导员都急出门。
　　通信员：连长，方兴边不见了！
　　方兴国：他请假没有？
　　通信员：他班长说没请假，可能躲在哪里学习吧。
　　方兴国：快找他！叫他立即来见我，叫田保国也来。
　　通信员出去，方兴国感到不妙，脸色疑重。
　　田保国到来。
　　方兴国：方兴边去哪里了？
　　田保国：连长，你不兄弟！你媳妇生孩子，方兴边着急，照顾。田依娜也生了孩子，病了，你还不准他回家去看看。
　　方兴国：他误会了，我替他请假，批准了。
　　赵永章、一班长同来。
　　赵永章：连长，没找到方兴边！
　　一班长：他背走了他的步枪，还带走5发子弹！
　　方兴国：子弹怎么到了他手里？
　　一班长：准备打实弹射击，我统一保管，上靶场才分发到各个射手。没注意，被方兴边拿了。
　　方兴国：通信员，通知所有干部、班长，火速到连部来开会，快，快！
　　
　　22-07：门口日、外
　　田保国站在门口。
　　田保国：连长，我想请假，去看看我老爹。
　　方兴国：不行！你凑什么热闹？
　　田保国：我三个月没见他了！
　　方兴国：（急了，没耐心）你三个月没见老爹，别人一年两年三年都见不着爹娘，你滚！
　　
　　22-08：办公室日、内
　　营长、教导员都赶到连部办公室，指导员拉下脸，方兴国低头不语。门外，排长、班长们站着等候。
　　指导员：（对窗外）你们等一等。
　　营长：彻底暴露！平时管理不严，纪律松散！
　　指导员：教训很深刻！我早就提醒过，连长不太注意抓思想教育，对待方兴边，掺杂个人感情多了一点儿。尤其是这次，方兴边要请假回家看媳妇，不符合规定……
　　方兴国：规定，规定！你接着死抠呀！
　　指导员：不从思想教育入手，而是一味迁就，瞌睡时送他一个枕头！连长当好好先生，我成了不通情理的恶人。要知道，人都一样，个人欲望是个无底洞，没法满足……
　　教导员：别扯远了，先研究怎么把方兴边找回来！
　　营长：我等两个小时！两个小时以后，找得回来找不回来，都得向团里报告！你方兴国作好思想难备：人找不回来，起码你连长当不成了！
　　方兴国：营长，教导员，撤我职我也活该。我怕的是方兴边为了老婆孩子，一时想不开，丢了自己美好的发展前途向后转，代价太大了！他从边寨走出来，很不容易。我请求领导处理他时，一切责任我承担，宁可重处我，原谅他一时冲动……
　　营长：还不知事态怎么发展！从现在起，你方兴国再不要把培养第一个佤族连长满世界宣扬。凡事多做少说，做出来再说，有的做成了也不说！
　　教导员：找回人再找教训吧！我和营长分头到其他连队去走走，部队驻地分散，点多线长，都要吸取教训！
　　方兴国和指导员送营长、教导员出门。
　　方兴国：你们都进来，想办法找人！
　　
　　
　　22-09：办公室日、内
　　尼康办公室。方兴国走到门口。
　　尼康挟着文件袋出门。
　　尼康：方连长来了！请进办公室里坐坐。
　　方兴国：副主任，我有要事找你。
　　尼康：书记、主任请我过去，对不起，你坐你坐。
　　方兴国：对不起，方兴边不见了！他来找过您吗？
　　尼康：没有！田保国还在吗？
　　方兴国：还在。田依娜生了孩子，方兴边可能回去，但没有请假。其实，我们准假了。
　　尼康：我准备把田依娜和孩子都接到县里来。方兴边、田保国不用操心。现在我忙，我想法通知班珙寨，带信给方兴边，叫他赶快回来！
　　
　　22-10：伙房晨、内
　　炊哥（炊事班长）把方兴国和指导员拉到伙房里，揭开一屜蒸笼盖，让他们看一笼屜白馒头。
　　炊哥：少了10个！是昨晚少的！
　　方兴国：你嫌连队还乱得不够吗？
　　炊哥：我怀疑方兴边。他好几次说，班珙寨的人，他媳妇田依娜能吃到这么好的白面馒头就好活了！
　　指导员：要这么说，方兴边还没走远。
　　方兴国：指导员，还得加大力量，找人！
　　指导员：找人，坏影响也传出去了！营里已向团里报告，团里也报了军分区！话没说出来，实际都认为我们连队出了逃兵！这下，你该脚踏实地了！
　　方兴国：谁要定性为逃兵、开小差，我跟谁急！
　　方兴国气呼呼地走开。
　　
　　22-11：大青树下日、外
　　连队营房旁，一株大青树。树荫下，足可以停二三百人。全连官兵集合在树下，只占一角，听方兴国动员。
　　方兴国还没讲话，田保国和一战士吵起来了。
　　田保国：你胡说！方兴边是我兄弟，不是逃兵！
　　战士：你们两个心胸太狭窄！把我们害苦了！他还带着枪和子弹，叛国投敌你怎么办？
　　田保国：你叛国投敌！他是回家看媳妇病好没有。
　　方兴国：吵什么？怎么扯到叛国投敌上去？同志们！现在，我们主要任务是寻找我们的阶级兄弟方兴边。我们巳经分组四处寻找，估计方兴边还没走远。下边，我讲讲怎么继续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