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两广风雷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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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十八到石鼓大军粮草场抢了粮草，便立刻撤离，一直到了化州的宝墟才停下来驻扎。
　　就在这时候，高州知府胡美彦调集了大批官军，想在石鼓把义军彻底歼灭。然而他们做梦也想不到，起义军速战速决，在他们以为起义军南下廉州的时候，起义军却北上化州宝墟，让官兵处处扑空，忙乱得焦头烂额。
　　胡美彦大怒，亲自带领各路兵马一齐扑向宝墟，但到了宝墟，义军却出了化州，已向着陆川的方向远去。胡美彦向着天空叹息：“唉，莫非这些贼寇真的有上帝相助？”
　　大寮起义军直向陆川而去。陆川城里，县令召集了手下将领，说：“贼寇来势凶猛，县城并无险阻，空有城郭，极难坚守，如何是好？”
　　一语未了，城守将军说：“城外三十公里的沙坡山谷，是宝墟通陆川的的咽喉。贼寇一定以为我们无准备，会从此经过。我们在此布兵埋伏，必能击破贼寇。”
　　师爷附和：“真是神机妙算！”
　　县令顿悟，故意说：“这事非同小可，倘若有失，我们打不过贼匪，让他们攻进城来，全城百姓岂不遭殃？”
　　城守将军本是个逞强之人，说：“我自幼熟读兵书，《孙子兵法》滚瓜烂熟，几个贼寇怎会对付不了？”
　　县令又说：“贼寇从信宜来，穿州过省，必非等闲之辈，恐怕你对付不了……”
　　城守将军说：“几个贼寇，有什么可怕的？若有差池，愿受军法处罚……”
　　县令盯着他说：“军令无戏言。”
　　城守将军说：“愿立军令状。”
　　县令说听了,立刻与城守将军立了军令状，然后说：“全县兵勇都给你管辖，调度。你要谨慎行事，不可轻敌，等到破敌回来，我亲自为你庆功，上报朝庭，再行奖赏。”
　　城守将军不敢怠慢，带领城中的官兵，倾城而出。
　　县令恐怕城守将军有失，又叫师爷说：“沙坡山谷西面有一山，叫观山，你带人到那儿观望，一旦有失，立刻来报，我们也好带家小出去避一避。”
　　师爷带人去了。
　　县令深思一会，心里又不安起来，便修书一封，立刻送去玉林，要求知州增援。
　　旁边有人问：“贼兵还未到，怎么就求援了？”
　　知县哈哈大笑，老奸巨滑地说：“防范于未燃，要有必胜的把握。”
　　说完，又派出探子，去探听军情。
　　第二天，探子回报：凌十八到了沙坡山谷东面的村庄，突然停了下来，不敢再往前走半步了。
　　其实，这时候凌十八驻扎在沙坡山谷东面的村庄，在等金田来人，也就是洪秀全的信使。
　　果然，当晚洪秀全的信使来到，带来了前方的消息：1851年1月11日，洪秀全38岁诞寿，举行隆重的祝寿庆典，万众齐集犀牛岭，誓师起义，向清王朝宣战。建号太平天国，起义军称为太平军，封五军主将。颁布简明军律：一遵条命；二别男行女行；三秋毫无犯；四公心和傩，各遵头目约束；五同心合力，不得临阵退缩。
　　1月13日全体将士蓄发易服，头裹红巾，从金田东山大湟江口，开始了轰轰烈烈规模空前的太平天国农民战争。太平军已经出广西，进攻湖南，久攻不下。广西的官兵到处镇压起义军，玉林知州顾谐庚正在博白镇压刘八的起义军。
　　凌十八听了，当即召集众将商议，然后派出一千人作先遣队，北上桂平大洋圩，与太平军会师，又以大部队强攻桂林，吸引广西的官兵，减轻北上太平军的压力。
　　先遣队开出村子，绕道北上。
　　凌十八带领人马刚出村子，猛然听到四面响起了号角声，接着，四面呐喊，树林中出现了不少旗帜。
　　凌十八一声令下，大寮人马个个争先，上前迎战。
　　东北面却出现了许多人马。那些人原地不动，却唱起了歌来：天国起义在金田，穷人个个笑连连；跟着洪杨打天下，大家同过太平年。
　　这是太平天国起义的《响应歌》。大寮起义军听了，知道都是自己人，立刻放下了武器。大寮起义军也唱起了歌来：信宜有个凌十八，打得县官丢官袍；穷苦人家哈哈笑，有钱之人哭啸啸。
　　 那些人听了，知道是信宜的凌十八起义军，便从四面八方跑了出来，最后，大家激动地拥抱在一起。
　　这些到来的人，是广西贵县一带的拜上帝会员，是陈十六、梁十八、梁二十等部的起义军。
　　当下，这些起义军汇集到一起，要去攻取陆川县城。
　　广西起义军有两个头领，一个是黄三，另一个是黄八。黄三说：“不行，我们已经探听到，陆川的官兵已经在沙坡山谷布下了天罗地网，专等起义军钻到‘口袋’里去。”
　　黄八也说：“不如避开陆川的官兵，乘其不备，去攻打从玉林来救援的官兵。”
　　大家一齐叫好。
　　凌十八便派黄三、黄八作先锋，自己带领大部人马随后，一直向前挺进。3月27日，他们偷偷绕过了陆川县城，出奇不意地到达陆川西面的马坡墟。
　　黄三、黄八在前安营扎寨，等候凌十八。
　　凌十八刚到，却听到后山喊声大震，杀声连天。
　　凌十八带领黄三、黄八登上后山一看，见到一军大败，后面漫山遍野的官兵铺天盖地而来。
　　黄三说：“这些被杀的，是天地会的人马。”
　　凌十八说：“凡是朝庭要剿杀的，都是我们我兄弟姐妹，不能坐视不理，更不能见死不救。”
　　说完，带领所有人马，一齐呐喊杀出。
　　那些官兵本是玉林州幕客李康保的军队，从玉林开过来，援助陆川官兵围追堵截凌十八的人马，路上遇到天地会的袭击。李康保一怒之下，拼尽全力，把天地会的人马杀得溃不成军，正在乘胜追击之时，忽遇凌十八的人马冲杀出来，李康保军一时措手不及，顿时大乱。
　　李康保看到势头不对，与人调换了披甲，混在士兵里仓皇而逃。
　　官兵大败。
　　凌十八救了天地会的人马。那些人都说：“我们侥幸生还，全得凌大哥之力，我们也无去处，只求跟着凌大哥，别让朝庭再欺负我们。”
　　那些人便都入了拜上帝教。
　　凌十八便教安营扎寨，原地歇息。
　　王晚却说：“不行，李康保虽然败去，官兵还会杀来。如果玉林州得知我们到了这儿，必来征剿，我们必须先发制人，攻打玉林城。”
　　凌十八看到已近黄昏，说：“大家打了一天仗，都疲惫不堪了，哪儿还能进军？”
　　王晚说：“马坡墟无险可守，不可久留，敌人从四面包围我们，便如同瓮中捉鳖，必须乘此机会攻破玉林，作为安身之地！”
　　凌十八踌躇半晌，最后下令生火造饭，饭后进发。行了多时，听到前头呐喊声起，火光冲天。
　　凌十八带领人马急急赶去，只见尸体遍野，倒下的人里，有很多头披红巾，正是拜上帝教的会员。
　　王晚说：“官兵吃了败仗，到处找我们复仇。”
　　王三说：“把这些官兵消灭掉，为死去的兄弟姐妹报仇。”
　　王晚说：“官兵前来袭击，玉林城里必然空虚，我们得趁机攻城。”
　　义军便绕道而行，抄近路向玉林城进发。不想走不多时，却见到一簇军马，推着几辆槛车走在前头，后面跟着一队得胜的官兵。
　　凌十八一马当先，冲杀过去。
　　那些官兵慌忙应战，被冲杀得七零八落，往后退却。义军大杀一阵，因为地形不熟悉，害怕有埋伏，也不追赶。
　　凌十八夺得囚车，放了被俘的人。原来那人是从贵县出来的赖八，他们也是到金田去团营的，因为和石达开失去联系，被官兵一路堵截，追赶到此，遇到州判李庆福的人马，遭到伏击。
　　赖八说：“敌军败退，玉林城外已无官兵，正要乘势追击，歼灭敌人。”
　　凌十八便令赖八去收拾被打散的残部。然后，凌十八亲自率领七千多人，抵达了玉林城下。
　　玉林州判李庆福得到探子来报，听说义军逼近了玉林城，不禁哈哈大笑，说：“我正找不到他们呢，不想他们送上门来了。来人，拿酒来！”
　　下人匆忙捧出一坛酒来。
　　李庆福洗了热水浴之后，便用那坛酒擦身。据说，这是一坛高度老酒，用虎骨、田七、牛筋、猫髓、狗肾……等材料泡浸,李庆福用酒擦得全身通红,然后拿起一双铜锤，带领城里的人马全数出去。
　　在玉林一带，李通福的一双铜锤令对手闻风丧胆，鬼哭狼嚎，每次上阵，他都会擦一身药酒，舒筋活血，灵活骨节，使起铜锤呼呼生风，水都泼不进去。
　　玉林州幕客李康保心在余悸，早被吓得胆战心惊，上前劝说：“李大人，贼寇凶狠，先给顾知州报信，让他回军剿匪吧……”此时，玉林知州顾谐庚已带兵到博白，正在镇压刘八起义军。
　　李通福狂傲地打断他的话：“我已经让人在城里写好了捷报，等捉到了匪首，再送顾知州。”
　　李康保听了，闪到了一边，心里打着算盘：一看到形势不利，立刻溜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