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集（3）

　　21-22：军营主道日、外
　　方兴国在军营主道上大步往前走，方兴边和田保国手绑手，挟着、背着－卷毡子，稀稀拉拉，紧随。军人们看猴似的看着。
　　方兴国大步，想甩掉他们，两人跟得不远不近。
　　方兴国：（站住，转身）你们还跟着我整哪样？
　　方兴边低下头。
　　方兴国：兄弟！我真不喜欢你了。你当了自卫队长，还有一支冲锋枪。可是，外边来了几个土匪，你搞成啥样？你三个亲人牺牲，财产损失那么大！土匪都跑了。你到底还是不是我好兄弟？
　　方兴边埋头，饱含委屈的眼泪。
　　田保国：大哥，你讲话不公平！我妹夫尽大力了！
　　方兴边：大哥，他们有冲锋抢，有军官，会指挥！调虎离山，声东击西，狡猾得很！我输给他们一次，不甘心！我要来当兵，学指挥，学当连长，以后把他们杀干净……
　　方兴国：你们还是回去吧，跟败军、武装干仗去！
　　
　　21-23：跑步队伍日、外
　　方兴国离开大道，走向操场。连队还在跑步，战士们两腿上都绑上沙包，步伐整齐，斗志高昂。
　　方兴国：（口令）一，二，三，四！
　　队伍喊：一，二，三，四！气震山河。
　　方兴国：一二三四！
　　队伍：一二三四！
　　方兴边解开带子，和田保国分手，追上队伍跑，田保国跑几步就拉开了距离。
　　方兴国：（把方兴边拉出队伍）你怎么还没回去？
　　方兴边：我们今天不能走了，住哪里呢？
　　方兴国：兄弟，自己想办法吧，我帮不了你。
　　
　　21-24：军营后门日、外
　　方兴边、田保国向军营后门走去，东张西望。
　　田保国：方大哥变心了，不喜欢我们了！
　　方兴边：我们在寨子里输了，犯了大错误，没得本事，—个匪徒也没抓着，不讨大哥喜欢了。
　　田保国：回去就回去！
　　方兴边：我还有办法！我们偷偷去找大嫂，请他帮着我们说大哥。大嫂比大哥心肠软。
　　田保国：就是那个张华吗？
　　方兴边：就是！她对我特别好！
　　田保国：她也在这里吗？
　　方兴边：她怎么不会在这里？弓箭和箭袋不能离，男人和老婆咋个能分开？你跟我走！军官家属都住在营盘后边那些房子里。
　　
　　21-25：家属宿舎日、内
　　家属宿舎。张华挺着大肚子和妹妹张蔷在屋里翻箱倒柜。找出几件旧衣服，一一撕开做尿布。张蔷抚摸着张华的肚子，突然哭起来，耍脾气，把尿布都扔了。
　　张蔷：我要回家，回家！
　　张华：你刚来几天？还没做事，就想走！
　　张蔷：我不管，要回家，回家！
　　张华：小蔷，你跑这么远，下来帮我带孩子，姐谢谢你。你回不去了！
　　张蔷：要姐夫送我！
　　张华：不可能！明天，叫姐夫带你去县城看看，争取去看看岩画。等到我生了，你就没空去了。
　　张蔷：破地方，不想看！我以为边疆新鲜，有异国风光呢！我真后悔不该来这里，一天也在不下去！
　　
　　21-26：家属宿舎日、外
　　方兴边扛着包，带着田保国在宿舎区一栋一栋房子、一个一个门地挨着寻找，问人。一位家属向他指点。
　　
　　21-27：家属宿舎日、内
　　张华抱起一堆尿布。
　　张薔：姐，你早点生了吧，我早回家！
　　张华：生孩子怎么能随意提早？
　　门外有人喊：张老师，你的两个兄弟来了！
　　方兴边、田保国由一人领到了门口。
　　方兴边：嫂子！
　　田保国：嫂子！
　　张华惊喜地让他们进门，接被包，盯着方兴边看。
　　张华：小蔷，他就是我和你姐夫的佤族兄弟方兴边，你得叫他哥哥。这位是田保国……
　　张蔷：他参加了你的婚礼。
　　田保国的目光游走在张蔷身上。
　　张华：你们还行，找到我家了。
　　方兴边：我们要当兵，见了大哥，他不要我们，赶我们回去！
　　张华：不会吧？他怎么会不要你们呢？
　　方兴边：大哥当了官，变心了。我也犯了错误，他看不起我了。
　　田保国：嫂子，你说说大哥吧！
　　方兴国：（急急火火进门）嘿！我追上你们两个了！
　　方兴国把张华拉到里屋去，
　　一会儿就出来了。
　　张华：小蔷，我们做饭吧！
　　方兴国：兄弟，当兵没希望！你们两个坐下，我先去安排个住的地方，回来慢慢讲。
　　
　　21-28：办公室日、内
　　方兴国走进尼康办公室。屋里坐着五六个佤族中老年人，烟雾腾腾。大家起身欢迎年轻英俊的上尉军官。
　　方兴国：副主任，我来跟你说个事情……
　　尼康：讲吧，他们都是我的好朋友。
　　方兴国：方兴边和田保国来找我，要当兵。
　　尼康：不是我要他们来的，我跟他们讲了，想当兵也得放后，先管好部落的事情。他怎么不听话了？来了也不见我！
　　方兴国：副主任知道，我早就想帮助他和田保国当兵。可现在不是征兵的时候，现在是义务兵役制。
　　尼康：方连长！他两个都来了，退回去，在寨子里丢面子。你就想个办法收下他们吧！
　　方兴国：这可难了！
　　尼康：我相信方连长能想出办法来。我呢，也看远一点，定界以后，我们班珙部落要设政府，那是一定的！需要干部，就让他到部队学习、锻练吧！
　　方兴国拒绝不得，答应不了。
　　尼康：就这样定了！我们早就仿照佤山十七王书，起草一分给政府的建议，勘界时，坚决要求确保部落完整，收回班珙、班老部落失去的地盘。现在要赶紧呈递上去。请你也参加意见、指导吧！
　　方兴国：我100个支持！你们商议勘界大事，我就不多嘴了。副主任也希望他俩个当兵，我只好赶快回部队报告、请示。
　　
　　21-29：招待所日、外
　　方兴国带领着负重训练的一班战士在军营主道上跑步前进。指导员也紧跟其后。
　　队伍跑到招待所门口，方兴边和田保国追队伍。
　　方兴国下口令，队伍齐刷刷立定。接着一阵热烈的掌声、口号：热烈欢迎新战友！欢迎新战友！
　　方兴国：方兴边，田保国！还站着干什么？入列！
　　班长和副班长连忙帮两人整理好背包，背上。
　　方兴国：当兵了，把长刀交给连里保管！
　　方兴边老老实实取下长刀，交给方兴国。
　　方兴国：一班长，这两位佤族兄弟就交给你们了！
　　一班长：是！全班，跑步--走！
　　方兴边、田保国溶汇在队伍中，跑回连队。
　　方兴国：指导员，兄弟俩入伍，是顾团长特批的。以后够你辛苦了！
　　指导员：这是我们头一次带少数民族战士，责任大。
　　方兴国：我们要培养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一名佤族军官，起码是连长！这是我们建设边疆、保卫边疆的第一号工程！
　　指导员：连长，你什么时候学会唱高调了？
　　方兴国：他是一块当兵的好料，真要培养第一个佤族连长！
　　指导员：你别放空炮！先让张华给他俩吃小灶，利用节假日、课余时间教他们突击学文化。
　　方兴国：这不成问题，张华愿意单个教练。
　　
　　21-30：大青树下日、外
　　家属宿舎外有一棵大青树。方兴国领着方兴边走到树下，朝自家门口喊：张华，快出来一下！
　　张华挺着肚子快步走出来。
　　方兴国：来，我把兄弟带来交待一下。以后星期天，都叫他来家里找你，狠狠帮他突击一下文化。
　　张华：到家门口了，你把我喊出来讲，什么意思？
　　方兴国：对不起！省里来了几位专家、领导，要去察看边界线。团首长指定我当向导，负责警卫工作。马上要出发了！
　　张华：就你们紧急，紧急！我快生了！
　　方兴国：十天左右，我能赶回来。我走了，兄弟，好好学。张蔷，张薔！麻烦你多帮帮你姐。
　　方兴国转身跑步回军营。
　　
　　21-31：家属宿舎日、内
　　张华收拾了小饭桌，摆上小椅子，让方兴边坐下。
　　方兴边像幼儿园孩子，规规矩矩地坐好。
　　张华：好吧！今天练写字。
　　方兴边：嫂子，连长要我学文化。
　　张华：你听我的，先把这首古诗一字一字、一笔一画地抄下来，我念一遍，你听不懂没关系，先练写字：
　　闺中少妇不曾愁，
　　春日凝装上翠楼。
　　忽见陌头杨柳色，
　　悔教夫婿觅封候。
　　方兴边：古诗，我不懂。
　　张华：以后，你会懂。写好字很重要，这四句诗，好多字笔画多，不准写错了。今天，你在这里重复写20遍，这也可以锻练你的性格，去浮躁，坐得住，能沉静，能坚持。
　　张华安排好，摘下手表放在小桌上，挽起袖子去洗菜。
　　方兴边拿手表玩着，戴在手腕上，左看右看，舍不得摘下来。
　　张薔进门，方兴边抻长袖子遮住手表，埋头写字。
　　
　　21-32：赶街日、外
　　县城。惟一的一条大街。路两边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土产品摊位。一切都显得原始、初级、贫穷。
　　两个列兵方兴边和田保国在摊位中穿行、顾盼。
　　
　　21-33：卧室日、内
　　张华挺个大肚子和张蔷在卧室里裁剪小衣服。
　　张华：小蔷，你再仔细帮我找找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