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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情撒校园

作品名称:天意      作者:流连时光      发布时间:2016-07-09 13:53:08      字数:7779

  一个学期匆匆而过,寒假里威威没回老家,他去了父亲打工的煤矿——大同。
  威威初来这里很不习惯。天气很冷,北风裹着沙粒肆虐着旷野,天空灰蒙蒙—片,连太阳也失去了光辉。他足不出户,孤单影只,一日三餐,除了看电视,读点儿书,就无所事事。他知道父亲是矿长助理,工作很忙,没时间陪他玩,即使在一起说的也是行话,没一点共同语言。这荒山僻岭到处是黑乎乎,亮闪闪的煤块。春节快放假了,远的民工已走了,近的民工还在继续干。老板决定腊月25日停工放假。人一走,沸腾的矿山显得沉寂,偶尔有几列小火车开进山里来装煤,鸣几声长长的气笛,转眼又飞驰山外,留下寂寞与苍凉。威威坐在房间里看了一会儿书,手脚有些床木了,放下书,抬起头,挺起胸,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认真打量起这间屋子的陈设,碧绿的地毯,白磁砖墙壁,显得整洁,高雅、舒适;现代化的暖气设备,把屋子烤得暖烘烘的。听父亲说,这套住房是供上级领导来视察工作时住的。你真有福气,能住上十天半个月,要不是你爸当了矿长助理,你能住上这套房子吗?只有和老子挤一架床,或者和矿工睡大炕。他拿上电视摇控板,选了几个频道,一点不好看,关了,显得烦躁。想去室外走走,打开门,风便灌了进来。他愤怒地把门关了仰躺在床上,闭目凝思。
  春节一过,威威回到大学校园,让空灵的思念之情充满现实的理念。他开始发愤读书,除学好功课外,大量阅读外国名著,节假日,一头扎进图书馆里与高老头、敲钟老人、玛丝洛娃、于连、罗密欧、朱丽叶……交谈,体验人生的苦与乐、爱与恨,坎坷人生,时乖命謇。他想到罗密欧与朱丽叶两家是世代仇人,导致两位年轻人的婚姻悲剧。他和玲玲亲如一家为什么也会各奔东西,不能走到一起结为秦晋之好呢?命运吗?命运是个什么东西?是魔鬼?是撒旦?竟能如此捉弄人?
  春天过去了,盛夏时节的一天晚饭后,他手里拿着一本《红与黑》孤独地走出宿舍想去松林里看书,透透气。那是爱情的伊佃园。西边天上抹上了夕阳的橘黄色的余辉。林子里热气还未散去,到处游动着才子佳丽潇洒的倩影,成双成对搂腰抱臂。那种开放的思想不羁的个性,追求人性自由的天性给高等学府增添了一道亮丽的景观。在这片明媚的蓝天上,校园碧净的芳菲下,纯精神的柏拉图先生已羞蒙着衰竭的纯情思维哀哀而去。郭沫若、郁达夫、普希金、贝多芬……这些被当代大学生们崇拜的偶像悄然地走进了他们心灵的屏幕,让青春的梦幻投进现实的怀抱,踏着韶华的旋律,在收获知识的同时,也收获伊佃园里的爱情。威威策动心猿的意马,南驰北辙在校园的绿荫里,让秋波滚烫着孤寂与冷漠,暧化坦诚的爱心。这天夜里,他第一次未去教室、图书馆。一直闷闷不乐地坐在那棵不老松下面的石凳上,手里的书成了摆设。他聆听四方,眼观八面。直到西天收敛最后—缕阳光。校园灯光璀璨。晓月悬挂南天,丝毫未挪动—下位置,那些双双俩俩的天之骄子,肆无忌惮地燃烧着青春的光焰,蓬筚生辉,从他的身前、背后走过。有的还指指戳戳,小声议论,清教徒!精神乞丐!神经病。他的心灵正在低呤一首爱情悲歌,从滴血的心河里涌出杂乱的音符。哎,我虽身在这新世界著名的校园里,却不及这里的—草—木,岂不感到悲哀么?他不能离群索居,画饼交饥,日思夜想着玲玲。富有理想主义的大一倏忽即过,对精神生活应作相应的调整增加浪漫色彩和情趣。他是个才华横溢的美男人,曾令众多少女倾心动魄,而又怏怏离去。他以为玲玲才是他心中的女神,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一位女性能放在他爱情的天平上称出举足轻重的重量。而今,他必须面对现实,抛弃理想主义的光环,把心中玲玲久居的位置暂让位于另一位女性。他自嘲、揶揄,摇了摇头。头上的月辉从树叶的空隙撒下斑驳的光点。有几颗凉意的露珠滴落在他发热的脸颊上又滑落在颈项里。—摸石凳也湿湿的。他起身,依依地离开。这时林子里的人渐渐增多,人影绰绰,萤光点点,嬉戏声、哼运声、咂嘴声,甚至放肆地哎哟声,真让他耳不闲暇。他慷慨激昂想大声疾呼,黑夜的校园比白天更精彩!近一年了,他才发现这块神秘的新大陆!喜不自胜。然而,只有他踽踽踯躅在这块激越、躁动的热土上,煽起他心中不灭的意念。
  第二天晚上,威威从图书馆里出来臂弯里拥着一位纤细柳腰的同班女生东北妹,向昨晚的租赁地走去。令他高兴的是还没有人捷足先蹬。威威搂着的这位女生叫金吉朝鲜族姑娘,曾经12次给他写情书,18次约会。他都不冷不热地对待她,害怕陷进了无底的情网里不能自拨,在心灵里挤走了玲玲的位置。这时的威威,在心里默喊着,玲玲,玲玲,对不起,我只是逢场作戏,暂时移情别恋,你仍是我心中永远的爱情丰碑!现在,最令人心动的是金吉,经过长时间锲而不舍地追求,今晚终于如愿以偿了。她倒在威威的怀里,任由他抚摸。她敞开激动的情怀嘴里发出唔……唔的情韵,体内散发出女性特有的醉人芳香。她的嘴被封住了,忍受着体内膨胀的欲望。他俩几乎忘了周围的—切,犹如参加一场音乐盛会,尽情弹奏一部和谐的钢琴协奏曲。两人像一对精灵展开洁白透明的翅膀飞翔在澄碧的星空。
  这以后的日子里,金吉真正地爱上了威威,决心将自己的全部感情奉献给他。啊,他既是白马王子,又是真正的男子汉!
  威威始终保持清醒的头脑,坚持一个原则,那就是必须学好每门功课,只把爱情作为—种调味品,平时尽量克制自己躁动不安的心。星期日才与金吉相约,逛商场、游山玩水、推心置腹、促膝交谈,谈理想、谈人生、淡未来的命运。金吉显得十分自豪。她的家庭条件优越,父亲是自治州的人大副主席,母亲是中学教师。她得天独厚生活在这个家庭,无忧无虑。她对威威一见钟情,却是一次次失败。她仍不改初衷。威威终于立地成佛投向了她的怀抱。
  一天,他俩结伴去游八达岭长城,站在长城上相依相偎着遥望起伏的群山,北国风光尽收眼底,心里感慨万千,用相机摄下了许多难忘的镜头和他俩的倩影。他俩游兴未尽,天黑了才回到校园,一点不觉得倦睏,仍兴致颇高地走进了初恋时的爱情领地。金吉的头靠在威威的胸膛上,香艳的秀发撩拨得胸口痒酥酥的。他伸手抱着她的头,下巴抵着额角,鼻子嗅着柔发,静静地体验金吉的香舌在他的胸前游动,顿时,心情舒畅,干渴的心田像有一泓清冽的山泉溢满心间。他像—只小羊羔任由怀里的羊妈妈舔舐着。她的香唇里喷着热温的气息,顿觉浑身舒泰,百脉畅通。她逾发激越的情感,在血管里奔涌、舒涨。他的血液蓬勃着喧哗。金吉的心激动地起伏着,发出低低的呻吟。他俩喘息着,像长跑运动员,临近终点时,尽管体力耗尽,还得最后冲刺。她情醉痴迷地躺在威威的怀里,让自己性感的肉体去祭祀图腾的魂灵。斑驳的月晕,远处莲花灯柱的光,透过枝叶的缝隙借来了亮光点点。他用唇去感觉,用赤诚的心去体验。她肌肤细腻如帛,下唇丰润,那是性感女人的标志,内心烈火烧胸乃至双乳在微微发颤。金吉走进了他的精神世界,驱散了他灰暗的情绪。他的学业取得了巨大进步,连思维也活跃了许多。
  他俩把每周的星期日定为黑色幽默日,让一周紧张繁忙的学习生活,在这一天里倾情怠尽,复归生机。金吉每次都感受到威威有大山般的情怀,山崖般的毅力又有微岚细柔,涓溪飞玉般的柔情和男子汉的粗犷。他的情感能伸能屈,能驰能张,且伸屈有致,张驰有度。他心爱的玲玲至今仍在他的心殿里占据着优越的位置。他知道,玲玲才是他人生的归宿。金吉是可望而不可企,可企而不可据的。大学生活一经结束,他俩会各奔东西,再觅知音。金吉却锲而不舍,紧追猛攀,直到爱神穴居的顶峰。她太清纯,痴迷了。她只想到今天,从未想到明天,或明天的明天,当然—天更比一天光明,—年更比—年灿烂辉煌。夜阑人静,月宫关闭了圣灯,教学楼里的灯光齐刷刷地熄了,只有路灯疲惫地眨着眼睛。时间提醒他俩该回宿舍了,不然治安队要来巡查了。他俩左转右转依依地回到了各自的宿舍。
  每当星期六的晚上,金吉会走进浴室,赤裸着全身,让清温的流水从头顶直淋到脚跟,用飘柔精心搓洗秀发,用浴液摸遍全身,然后,用纤纤十指慢慢揉摸着。她浸泡在乳白色的水蒸气里,像瑶池里沐浴的仙女,那白凝如雪的皮肤,潮红的脸如月圆中秋,眼神儿,侧目而视顾盼生姿。她的两只手在身上慢慢滑动,两手托着坚挺的乳房,轻轻揉摸,那顶端的红草莓果儿突兀在悬崖上点缀着羞涩。头微微晕眩,不由得发出油丝般的呻吟。她站在穿衣镜前,看到全裸的自己,现出“庐山”真面目,浑身洋溢着逼人的青春气息,竟然知道自己如此美妙绝伦,自我陶醉其间。她想到明天又要和心上的情人相聚相爱了,心里充满了无限的喜悦像有一匹小马驹在奋蹄奔突。她躺在床上,朦朦胧胧中沉沉地睡去了。
  威威觉得这一学期灌注了爱情的甜蜜乳汁过得真快!不知不觉暑假临近。父亲已来电、来信询问他在什么地方度假。他有些犹豫,如果金吉不走进他的生活,他会南下去寻觅知音。
  金吉要他结伴同行去大连姨妈家玩。那是一座世界花园城市,他真有些向往了。金吉还说,然后再回老家牡丹江休闲。思之再三,他同意了金吉的要求。金吉像孩子似的,拍着玉手,一蹦老高,欢跳着搂住他的脖子狂吻起来。学校一放假,他俩就踏上了北去的列车。
  大连这座现代化的海滨花园城市真是名不虚传!金吉的姨父就是这座城市的建筑高级工程师。—提起城市的建设会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眉飞色舞。姨母是环保局的工程师,儿媳妇在政法部门工作。可想而知他们一家人,为大连的保卫和建设付出了多么巨大的辛劳。
  十天的大连之行,他俩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又像狂奔不羁的海浪拍击山崖,涌过沙滩,尽情地忘乎所以。威威这个大巴山里的莽娃子,第一次见到了博大精深的蔚蓝大海,蓝天、白云下海鸥群群,帆影点点。好几次他俩一大早就来到海边的沙滩上,海水迎接这位远方客人不断涌向沙滩,舔舐着他俩的脚心,细柔的沙子踩上去酥酥的。远处雾蒙蒙的,太阳还未跳出海面,遥远的海天之间正孕育着一轮鲜红的太阳,海水跳跃着欢乐,飞溅起白色泡沫,冲洗着千疮百孔的礁石。瞬间,海风更加猛烈地吹来,鼓起他的海魂衫。再看面对大海肃然而立的金吉像似在侧耳聆听海潮的青春絮语。海风已撩起她黑色飘逸的秀发,仍觉不知,两眼专注地盯着远方,若有所思。威威走近她扶着肩。金吉转过身双目相视。他张开双臂,她依在他的怀里,彼此温存着。快看,太阳出来了!它像一位勇敢的战士终于跃出了海面,正在奋力地向上挣脱,又像步出闺门的少女羞答答地姗姗来迟。啊,原来金吉驻足凝望是在盼日出!真是孩子气,这一点与玲玲多么相似。莫非她就是玲玲的仙灵附体。朝霞映红了天空,海水染成了半紫半蓝,云蒸蔚霞的海面涌动着金波银浪,这位北方少女婷婷地站在海滩上,被朝霞勾勒出特有的窈窕的身段,闪烁着熠熠紫光,一幅纤巧细致的剪影。她的背后拖曳着长长的身影。她身着—套白色的真丝超短裙,敞胸亮膀,雪柔的肌肤与裙裾合为一体了。威威低下头下巴抵住了她的颈脖,真想亲一口。她温柔而顺从地将头仰靠在他的肩上,做了预约的准备。他用下巴去推开了圆领,那雪白的肩头和胸前高突的乳房更加耀燃眼前。他两手合抱在她的胸前凝视着辽阔壮观的海面,这是大自然的造化,真乃奇妙无比。人原本也是从大自然中走来,却越来越变得虚伪,甚至变得残忍,背叛自然,毁灭自然,最终会遭到自然的惩罚。他俩在海滩上狂奔、追逐、嬉戏,在浅海里追浪逐波,用细凉的沙子搓在嫩柔的皮肤上,躺在沙滩上日光浴。海滩上留下了她银铃般的笑声和深深浅浅的脚印。
  威威拉着金吉的手,向—座斜斜的山坡爬去。山顶上远远看去云雾缭绕,树木葱绿、巍峨壮丽。在半山坡上,他俩陡转直下走进了一条幽深的峡谷。这里远离了嘈杂的人类,连海啸声也远遁而逃,偶尔能听见山风掀起的松涛阵阵。他俩走累了坐在草丛中,金吉喘着粗气,闭着眼,软软地倒在草地上,姹紫嫣红的椭圆型脸蛋儿犹如一只红透了的金桔!
  当太阳被对面的大山遮住时,从沟谷里吹来一阵阵清凉的风。鸟儿们正在寻找它们的栖居地,还发出了不友好的争吵声。他俩才意识到人归鸟投林。这里不是他俩的领地。他俩忘情地贪恋,可谓乐而忘返。一种潜意识告诉他俩恐惧会代替舒悦。大自然的黑夜也和人类一样有两面性,滋生罪恶和惊险。在三维空间里,生命是不堪—击的,像易碎的玻璃器皿。威威拉着金吉的手跌跌跘跘地往回走,真是慌不择路。夕阳已全隐没在山那边。天色暗下来了,忠于职守的月亮轮回值班。他俩迷路了。夜色更加幽暗。金吉身子抖瑟着依偎着他,只听见眼前风揽芳草,松林颂波,不一会,狂风乍起,涛声大作,风卷草叶怒吼而过像饿虎扑食,让人毛骨悚然。他俩不知又走了多久,仍然不着边际,却听到海啸声,海轮的气笛声,看见海面上的点点灯光。他俩离开了莽林来到一片光秃秃的山上,可仍找不到下山的路,到处是悬崖绝壁。那是海鸥的栖居地,不时惊起—群群海鸥飞向夜空,发出惨烈的鸣叫。呀,脚下是大海!只一步之遥便会坠下悬崖葬身鱼腹,他吓出了一身冷汗,瑟瑟发抖,不敢妄动。退回—百多米,在一块背风的石头旁借宿下来,他摸着金吉湿浸浸的头发和脸上的渍渍汗珠,安慰她别怕,我们已到了安全地带,山里即使有野兽也不会到这里来。金吉从挎包里拿出一个苹果,用手巾纸擦了擦,递给威威一个啃起来,脆脆的响声十分悦耳。他俩真的饿了。威威用挎包作枕头,让金吉躺在他的身边。
  初秋的夜晚,山色浸润着月色的朦胧,显得灵空幽远,给人—种旷逸舒远的感觉。这晚,夜色宁静得更不可怕,除了不倦的凉意难却,一切感觉犹如步入了超凡脱俗的佛门净地。金吉躺在他的身边睡着了,发出了均匀的鼾声。她咂巴着嘴,喃喃呓语,小手使劲抓扯他的衬衣,似乎想接触什么,或依托他物,攀沿而上。他仰望星星,好静谧的夜晚!虽被喧嚣的都市抛弃在荒野中,离群索居,心灵却得到了净化。微风拂过面颊带来一缕缕惬意,碧澄的夜空,星光闪动着晶莹。空气渗透着馨香,让人忘却被弃的经历。他搂着金吉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他忘记了周围的一切,湿漉漉的雾,冷却了的小水珠滴落在他的脸上,犹如回到了两年前的家乡的那个山洞里。他搂着玲玲安详地睡着,想到那次暴风雨来临之前,风儿放肆地掀起了她的秀发,直向她的身上碰撞,钻进了她身子的每个角落,肆虐着她优美的曲线。他呵护着,举起手牵引着她稚嫩的羽翼。她孱孱地煽动着刚蛹而蜕的翅膀翩翩低吟。玲玲是他的生命线,是永恒的人生坐标,是仅次于母亲的伟大的母性。如果他的生活中失去了玲玲,生命将会终止,人生坐标成了耶酥遇难的十字架。他和玲玲分别近一年了,无时无刻不在思念她,甚至每一件小事都让他韵味无穷地回味着有滋有味地咀嚼着甘甜和辛辣,体验人间的真谛。他想入非非,如痴如迷,进入了冥冥世界的边缘。启明星像孤独的幽灵送走星光,迎来朝阳。黎明前的黑暗正催生着光明。金吉仍偎依在他的怀里,缱绻着梦幻的秀色。当熹微透出了晨光,背后苍山醉雾,连绵起伏的群山层峦叠嶂在朦雾里,俯首低眉不露尊容。稍事宁息的大海又一次躁动着母腹中的微澜,掀起狂潮巨浪,迎接每个早晨的朝阳。山崖上的海鸥应声而鸣唱着早晨好的祝愿歌。这时,金吉仍像—只可爱的倦慵懒猫蜷缩在他的怀里,身体觉得—点不冷,感觉特别温馨。这种柔情蜜意,充满着全新的浪漫情调,是大学校园里没有的,令人回味无穷,终生难忘。
  当朝阳蒙彩着山岚,金缕千丝巧织在金吉的脸上时,她情满意足灿甜甜地笑了。他俩起身向前走去不到—百米,呀!竟是悬崖绝壁,头一阵晕眩,满身起了鸡皮疙瘩,昨夜鬼使神差到了这儿。阎王爷昨夜可能进舞厅跳蹦蹦嚓了,没来得及有失远迎,白捡了两条命!金吉像一堆和稀了的面团瘫坐在石头上。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阎王爷都成全了我们俩,还心有余悸吗?威威激趣地说,其实他心里已麻了半截,脚手发软,像被人抽了筋,扒了皮。他扶起金吉,几乎是抱着她走下了山,原来他俩翻了两座大山,该往北走,却走向了南面。他一声感叹,人—生下来到蹒跚学步,命运注定要走很多弯路、险路、坎坎坷坷的路。那是耶酥老人早就给每个人设计好的囿于圈套。不然,你这一生—世,几十年岁月做什么?犹如田里长满了野草,你得冒着严寒酷暑,躬耕垄亩,承受太阳荼毒的煎熬,才能获得一粒一粟。
  他俩疲惫地回到了喧嚣的都市里,首先在一个小食店填充了肚皮,尔后打的回到金吉的姨父家,进卫生间洗澡,便回到各自的临时房间,四仰八叉地躺下,呼呼而眠。哪怕十级地震,十二级台风,地球的末日到了也与自己无关。
  中午两位老人回来了,做好饭菜叫醒了他俩,当然要询问昨夜未归的事。他俩早编好了台词,由金吉解说,到一个大学同学家做客去了。
  昱日,他俩告别姨父、姨母,继续踏上北去的列车。牡丹江也是—座环境优美的城市。金吉的母亲,四十来岁,既是一位热情厚道的家庭主妇,又是—位聪明狡黠、思维敏捷处事圆滑的知识女性。她为女儿找到了白马王子而高兴,也为威威的出生贫贱而怅然,这是威威从她母亲的那对眼神里告诉他的。他的脑际倏忽掠过一丝阴影,然而她母亲的脸上却仍布满了笑意。她关爱女儿,要女儿饭来张口,衣来伸手。金吉却也显得很不自然,他俩的自由空间越来越小了。每做—件事都在母亲的眼皮监管下,甚至金吉晚上睡觉,母亲起来几次给她掖被子,问寒问饥,真让人受不了,还规定他俩外出的时间不能超过两小时。金吉的父亲既有领导的尊严,又有父亲的慈祥,在家里却是气(妻)管炎(严),从不过问女儿的情感事。威威决意离开这里,就是回到父亲那里也自由得多。他用怠慢和冷漠告诉金吉。她怎么能让他走呢?威威巧施—计,说,我决定回父亲的工作地学开车。金吉惊喜着说,我正想开车,走,咱们去读一个月驾校,就可以离开家了。别走,就在这里学吧。没钱交学费。我有。威威巧计失败,只好舍命陪小姐了。不过,他俩争到了自由空间。那天,他俩像—对冲出笼子的小鸟自由地飞翔在蓝天下,挽臂搭肩,匆匆来到交警和市运输公司联办的驾校报了名。
  中午,他俩来到一个临江的小餐馆,一种幽雅温馨的情调正适合彼此的心境。音箱里流淌出浪漫激情的流行歌曲,像江面上送来的温煦柔曼的风儿。他俩都沉醉在对方的目光中,犹如清澈见底的小溪激起千回百转的韵味,柔和的阳光飘浮在瑟瑟的江面上,眼前朦胧着洁白的梦幻,—时激起了爱意缠绵的温情。他俩端起秀色可人的饮料,品味着喜悦的浓情,让适度的凉爽淡化着热血和骨子里聚集的激情,驱散了阴霾的时空,臆想着驾驭不驯的感情,哪怕再一次被黑夜抛上荒山秃岭也无所不惜。
  一回到家里,他俩便装出苦不堪言的愁眉。这时,中学教师成了保姆,爱怜地给女儿打来水,洗脸、洗手,扶她到卫生间。堂堂市人大副主席也当起服务生对未来的女婿殷情有加。金吉的母亲唠叨开了,算了,女孩子别学开车了,搭车多方便,出门手一招,车子嗤的一声就在你面前停下了。男孩子嘛,学会开车倒可以。妈,这是什么时代了,现在大学里学那么点专业知识远远不适应社会的需要,现在每个大学生都是一专多能,大学都是这样,在大二里就要拿到驾车证、外语等级证、律师证、会计证,我连车都不会开,怎么行?今后还让你们养活我一辈子吗?好,好,快去学,一定要小心呀,威威请你做她的监护人吧。其实呀,一个月时间,他俩对开车像在玩一件电子玩具不到十天已经学会了。这后来的时间里就是他俩的自由天地,有时一天象征性地去学开那么一个小时的车,就笑对各自的浓情奉献,浮想联翩,有时记忆的思绪牵出江边的倩影,沙滩上的笑语,校园里悠悠的韵味,那是生命中最灿烂的乐曲,也是爱情史册上最辉煌的典章!不几日,他俩又将踏上西去的列车,明年还来此一游吗?威威迷或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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