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附中升格，一面独当

　　“你尽管说，有什么说什么，我也想听听你的意见。”站长补充说。
　　“站长，我能有什么意见。只是不明白，这个学校既然定名为埠阳小学，那为什么不放在埠阳村呢？我觉得埠阳小学建在埠阳村更为名符其实的。”肖遥疑惑地回答着站长。
　　“哦，这个说来有点话长，当时是考虑放埠阳村的，但埠阳村在出地皮时遇到了很大阻力，而岗湾村不但主动出地皮，还争着要放把学校建在他村。因此，乡政府就建议放岗湾村建校。”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肖遥也没多想，他觉得学校建在哪都行，因为这根本就不关他之痛痒啊。
　　站长看着肖遥一幅无所谓的表情，继续说：“埠阳小学要有一个人牵头筹建啊，站里商量来商量去，最终还是决定让你来担任这所学校校长，你看如何呢？”
　　肖遥一听是喜忧参半，喜的是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可以出人头地了；忧的是前年正月那一场打架，当时那伙人悻悻而去，要是现在看到肖遥在他们村当校长，会不会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呢？站长看着发愣的肖遥，不由呵呵一笑，说：“怎么啦，不敢接手吗？”
　　“啊，不是不敢接手，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这就对了吗！其实从三月风暴勇救师生开始我就关注到你，后来又看到你教学与成绩俱佳，就更加看好你。这不，机会来了，你要好好地干啊！”
　　肖遥终于明白站长曾不止一次地说“要好好干”的用意，可是头一回好好干竟然是要接手这烫手的山芋。不接吧，那不等于自毁前程，还是硬着头皮上吧，也许人家早已把那场打架给忘记了呢！
　　按理，学校的人事任免及人员调动是有固定时间的，一般是开学前夕，这是考虑教师上课稳定性。可埠阳小学却在上学期刚刚结束就任免校长，实是事出有因。埠阳小学是一所新创办的学校，上无片瓦，下无寸土，因此必须在暑期就要落实负责人，以便全力张罗筹建之事。考虑到肖遥是埠阳本地人，又业绩频出，因此肖遥就成了埠阳小学校长不二人选。
　　暑期开始了，站里领导带着肖遥来到岗湾村走马上任了，站里领导向村长介绍新来的校长肖遥。那村长一看是肖遥，先是一怔，很快就露出不屑一顾的神情来，肖遥也认识他，前年正是他带着一队人马到他家里讨说法。如今在这样场合相见，真是山不转水转，看来岗湾赴任，麻烦重重。
　　然而村长并没有肖遥想像的那样小气，一反刚才不屑神态，带着站里领导和肖遥来到岗湾村后山上，指着那一处开阔的山岗说：“你们看，就在这里建校，怎么样，这里地势高，不怕水淹，而且山坡下就是马路，交通也方便。”
　　肖遥看到这个山岗，不由得想起源头小学。源头小学也是座落在这样一个山岗上，那日暴风雨汹涌来袭情景恍若在眼前。肖遥担心地说：“村长，这个山岗水是淹不到，可就怕天有不测风云啊！”
　　“水都不怕，怎么怕风云呢？”村长刚才满面的春风顿时阴云密布了。
　　肖遥这才把源头小学三月风暴情景描述了一番。谁知村长振振有词地说：“这里与源头小学不一样，虽说都是山岗，可是此岗非彼岗，比起源头小学的山岗要宽阔得多，没事的！”
　　但肖遥还是心有余悸，不敢苟同村长意见，一时埠阳小学选址之事就陷入了僵局。
　　肖遥忙碌一天，学校选址工作一点头绪也没有。他想起了村支书，村支书与他同是埠阳村人，按辈分得管村支书叫叔呢？虽然村支书在学校人事任免上，是无权过问的，但是本村小学建校情况，应该还是作得一些主吧。吃了晚饭，肖遥就去村支书家，还好村支书正在屋里洗脚。一听肖遥来访，赶紧擦了脚，招呼肖遥坐下。肖遥把站里任命他当校长的事说了，村支书一听，脸露喜色，着实地向肖遥恭喜了一番。肖遥看支书叔恭喜得差不多，就问起学校选址问题：“书记叔，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我们埠阳村不争取出地皮建校，反倒让岗湾村争取去了呢？”
　　村支书叹了口气说：“唉，我也为这事伤脑筋啊！谁不想放自己村建校呢？谁家都有孩子读书，至少每天也可少走几脚路吧，更不用说刮风下雨天。可是我们拿什么来建校呢？除了崎岖后山，就是一马平川的良田，你叫谁甘愿拿出良田来建校呢？不比人家岗湾村，人家有山岗可建，不用废良田，当然会争着出地皮建校啰！”
　　“哦，原来是这样啊！但我认为岗湾村放山岗上建校不妥。”
　　“怎么个不妥法，说来听听。”显然，村支书对肖遥话题感兴趣起来。
　　“山岗最易受山风袭击，源头小学三月风暴就是个例子，如今，岗湾村想利用山岗来建校，我认为这是置师生安全于不顾。”
　　“这倒是件值得注意的问题，是得要慎重考虑。”村支书若有所思地自言起来。
　　第二天，埠阳村头巷尾，都在议论学校选址之事，肖妈听到妇女们叽叽喳喳的议论，回家问起肖遥：“听说你把埠阳小学选在岗湾村了？”
　　肖遥开始还没听明白妈说的话，怎么是他把埠阳小学选在岗湾村？就听肖妈继续说：“村里人都说你校长没当几天，胳膊肘就往外拐，自家学校不在自家村建，却要建在别村，而且还是野蛮的岗湾村，那孩子们不要被他们欺侮死了。村里人都说，学校要是建在岗湾村，就都不会送子女去读的。”
　　埠阳有句俗话：“果子会传少了，话会传多了。”肖遥没想到话会传得这样离谱。他觉得要到村子里转转，顺便给大家解释解释。没想到的是，村里人见他都远远地避着，不时看到不远处有人对着他指指点点。很显然村里人对他表示极大不满。看来出师未果，就被自家人误会得这样深，肖遥内心焦灼起来。
　　然而焦灼归焦灼，工作还是要继续，肖遥顾不得村里人指责，就往岗湾村赶去，他要尽快同岗湾村长落实选址工作。肖遥硬着头皮来到村长家，跟村长商量着能否选一个更为妥当的地方建校。村长正在被肖遥昨天否定他的如意算盘懊恼不已，如今见肖遥还穷追猛打，气得索性不搭理他。
　　肖遥见村长不搭理，猜想是自己做得过于急躁。为博取村长同情，肖遥就把他村里人如何说他胳膊肘往外拐的事说与村长听。不等肖遥说完，村长就怒气冲冲地对着肖遥说：“活该！”
　　肖遥没想到，自己一番苦心，却弄得内外不是人。刚才的肺腑之言，不仅没有打动村长，相反还激怒了村长，不由得黯然神伤，归于沉默。村长见肖遥低头不言语，以为是乌龟抓着王八的短，得寸进尺地说：“肖遥，你虽是校长，可终究还是个老师，乡政府还有文教站派你来我们村是来教书的，不是叫你在这里指手画脚的。既然乡政府决定放我村建校，我不管你村他村有什么说法，学校选址之事就由我说了算！”
　　肖遥一直是忍，因为他现在身份不一样，不仅仅是个老师，而且还是刚上任的校长，不想再落个逞匹夫之勇的名。但他没想到眼前这个村长，太不把人放在眼里，说出的话也太专横了，说什么学校选址之事由他说了算，这不是越俎代庖吗？肖遥不由得气愤地说：“村长，我是好意来同你商量的，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不领情！”
　　肖遥没想到会再度激怒村长，就见他腾地站起来，指着肖遥鼻子骂起来：“不领情咋的？上次你打了我村的人，我还没跟你算帐，如今你送上门来，还喋喋不休，老子今天老帐新帐一起算，揍死你！”
　　肖遥一听村长提陈年往事，并扬言要揍他，也毫不示弱地站起来说：“你就知道公报私仇，关着地门作怪，来就来，谁怕谁！”
　　“谁关着地门作怪？走，我们到外面去打，免得说我在家里欺侮你。”村长边说边挽起袖子。
　　“到外面打就到外面打！”肖遥一蹦就出了村长家的门。
　　“今天老子就要好好地教训你！”村长也跟着出来。
　　肖遥见村长来真的，还是吃了一惊。论拳脚，肖遥并不怕他，只是这个架一打起来，后果难于收拾，传到站里，站长会怎么看他。不能再逞一时之勇，要智取，肖遥想来个缓兵之计，赶紧制止他说：“慢，我们暂不要急着打，先签订生死协议书，然后择日选一个无人的地方，好好打一场，生死由命，打死各自拖回家去埋了，怎样？”
　　村长一听，觉得也有理，就说：“那就按你说的办，来，我们签订生死协议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