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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花季无言

作品名称:全民公子      作者:莫真      发布时间:2016-07-02 09:50:46      字数:6329

  重重黑云遮蔽了天空,越积越厚,沉甸甸地向下坠,似乎要压垮整个世界。
  一缕阳光乍现,瞬间,乌云移走了,阴霾散了,太阳出来了,大地温暖了,世界光明了。
  隋风初见方竞天时的情景历历在目。他站在讲台前,玉树临风,自信、霸气、邪魅的笑容驱散了黑暗与寒冷,万丈光芒笼罩。那一瞬间,隋风有种错觉,站在他眼前的不是人,是神。
  方竞天的到来,不光在三中,就是整个桃源市也是一道绚丽耀眼的风景存在,其轰动效果不亚于某位明星光临这座县级城镇。
  高大俊美的外表,贵族气质与霸道气场的完美融合,围绕其显赫出身与强大背景的谜团,渐渐在三中学生眼中进化为高山仰止的“神”。他的到来,宛若为保守封闭甚至算得上贫穷落后的桃源小城镶嵌上一颗光华璀璨、价值连城的明珠。
  方竞天与隋风注定要在一起被关注、比较。没来三中之前,隋风一枝独秀。方竞天来了,两株校草并列,闪耀三中,熠熠生辉。
  方竞天“美”,俊逸的外表具有侵略性,锋芒毕露,夺人眼球。隋风“秀”,属于耐看型的帅哥,五官精致清秀,越看越美。
  方竞天注意隋风源自他一个奇怪的习惯。无论上学放学,他的手里总是提着一个深色布袋。他以为是书本,后来发现居然是几个塑料瓶。他每天都要到水房灌满后提回家,天天如此,从不间断。他很好奇。直到有一天,林肯领航员车窗外一闪而过:隋风与一位老婆婆在路上推着一辆三轮车,车上放着四个水桶。
  “家里的自来水管道坏了,吃水用水都要到邻居家推。为了让奶奶少挨点累,我每天从学校背回几瓶水,虽然不多,但积少成多,奶奶就可以少推一桶水了。”
  方竞天听说了他的身世:弃婴,与奶奶相依为命,靠政府救济、拾荒为生。他的座椅后面挂着一个袋子,用来收集同学们吃过的食品包装袋、纸盒、塑料桶等。
  这些用来做什么,不能回收换钱的?方竞天疑惑。
  学校附近有一条烧烤街。隋风每次放学都要从这里经过,与回家的方向相反。他低着头,不时捡起丢弃在路边的易拉罐指环,然后走进一家彩票站。
  “凡事在于坚持,积少成多吗。”
  两人默默关注了很久。终于有一天,隋风主动找到方竞天:“听说你是跆拳道黑带,可以教我吗?”
  “你怎么知道?”
  “听说的,可以教我吗?”
  “给个理由先?”
  “学会了保护自己和奶奶。”
  仅凭一句话,方竞天收下了这个徒弟。
  “你是京都人,怎么来这种小地方?”
  成为“师徒”一个月后,隋风选了一家二十六元一位的自助烤肉店,请方竞天吃“大餐”。
  方竞天告诉他:父母的婚姻触礁了,“女强人”打拼事业无暇顾及要送他出国念书。他不愿意,带着赌气和惩罚的情绪,选择了外公、舅舅所在的小城桃源市。
  “老妈给了我三年期限,三年后还是要出国的。”
  出国留学,在他说来仿佛出门旅游一样轻松自如。
  这家烤肉店的菜品并不好吃,又柴又酸,和高档烤肉店相比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可隋风吃得又香又甜,满嘴流油。想不到,小小的身躯竟蕴藏着巨大的能量。
  “等到过年,找奶奶来一起吃。”隋风向往地说道。
  方竞天听得心酸。在他看来勉为其难的一顿饭菜,在他眼里却是盛宴。“你是怎么过年的?”他问。
  “说道过年,可是我一年中最盼望的。”隋风放下筷子,打开了话匣子:“‘小年’一过,我和奶奶就忙开了。奶奶只出去一上午,下午就在家里准备过年,我和奶奶每天都要到邻居家推回一桶桶的水,拆洗被单床罩,大件小件衣服,扫地、擦墙,屋里屋外、房前房后收拾得干干净净、亮亮堂堂。我和奶奶晚上去商场,一大包一大包的买回家。过年当天,从头到脚换上新装。奶奶每年都带我去影楼拍一套写真。除夕当天,花姨奶来我家和我们一起过年......”
  “花姨奶?”
  “奶奶的一个老姐妹。老伴早年过世,一个女儿嫁到外地,平日里相互照应着。”
  “过年当天,”隋风接着说道:“我能接到双份压岁钱。花姨奶和奶奶一起烀肉、蒸鱼、炖鸡、炒菜。早晨起来,贴春联、挂年画。吃过年夜饭后,火炕烧得滚热,三个人一起打扑克、讲笑话、下棋,有时候邻居会过来打麻将。晚上,看春晚、包饺子。花姨奶和奶奶开始接打电话,互相拜年,院子里放鞭炮,噼里啪啦,响成一片......”
  跟随他的,方竞天眼前浮现出一幅欢腾热闹、喜气洋洋的场面。想不到,他的除夕竟会是如此的热闹有趣、喜庆团圆。尽管物质生活短缺匮乏,但欢乐满满,精神富足。联想自己,虽然豪富奢华,但总感觉缺少了些什么,空空落落的。
  “你说的真有意思。有机会,我也和你们一起过个年。”
  “好啊,欢迎。”
  方竞天假意去卫生间,到吧台买了两瓶饮料,嘱咐服务员送过去时说是店里赠送的。
  “你奶奶没结过婚?”方竞天问。
  “结过。”隋风告诉他:“她的前半生和所有人一样,结婚生孩子,养到十岁时丢了。和爷爷路婚后没再结婚,找了近二十年的孩子,家产折腾得差不多了。年岁大了,只得靠拾荒过日子。我虽然是捡来的,但奶奶待我比亲生的还亲。她说,她相信她的孩子还活着,并且也像她对我一样对待她的孩子。”
  饭桌上的气氛有些沉重但不悲伤,方竞天感动:伟大出自平凡。一个年近六旬的穷苦老人,靠捡拾垃圾将弃婴养大,视如己出,这份博爱足以感天动地。
  “虽然很苦,但奶奶非常乐观,从不抱怨。她说:‘穷’只是一种生活状态,和‘富’一样,没什么好不好、坏不坏的。穷,不代表低人一等,富也并不值炫耀。捡垃圾虽然表面上脏兮兮、臭哄哄的,但靠的是自己的劳动、双手挣来的钱,干干净净、堂堂正正。不像有的人,外表穿得体面光鲜,实际上做的事情脏得很。”
  方竞天发现:“听你奶奶说话,好像挺有文化的。”
  “那当然。”隋风有点小骄傲:“奶奶可是高中毕业,要不是家里人口多,估计现在应该是大学教授了。”
  “她的父母、兄弟姐妹呢?”
  “太爷太奶早些年去世了,兄弟姐妹有的在外地,有的离得远,各家有各事,不常联系。”
  出了烤肉店,“我回去了,再见。”隋风向他道别,跨上一辆陈旧生锈的自行车。
  方竞天目送他越走越远,最后消失。抬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天帝锦绣城。”
  “砰,咔嚓!“透明的玻璃酒杯贴着手指尖滑落到地上,仅差一厘米的距离,一声脆响后四分五裂。
  紧赶慢赶,还是没赶上。
  “怎么了,这是?”具有“狼耳朵”的店老板以“豹的速度”移了过来,看见后破口大骂:“你个小子怎么弄的,笨手笨脚的会不会干活?”
  挺着五大三粗的身板像个八婆一样絮絮叨叨地骂开了:“你是没长眼睛还是没长手还是大脑迟钝啊,不知道勤用眼睛盯一下。伸手接一下吗?我说你会不会干活,不会别来这里蹭吃蹭喝,摆臭架子啊。我开门做的是买卖,不是慈善机构养活吃闲饭的......”
  隋风默默站着,不说一句话,不还一句嘴。
  “从你工资里扣,五十。”老板最后一句话说到了重点。
  “凭什么!”话音未落,门口一声理直气壮、底气十足的质问。
  胖老板打量着来人,斜眼瞥了下外面。多年的商海经验练就了一副“鹰的眼界”。林肯领航员在桃源市本就稀奇,车的主人还是一个十六七岁、衣着光鲜、长相出众的毛孩子,身份必定非比寻常,还是谨慎为妙。
  “嘿、嘿。”胖老板换上“花的笑脸”,弯下腰做出一个恭敬的动作:“这位小兄弟,里面请。”
  “我是来找他的。”方竞天不容分说,扯起隋风的衣袖到饭店后门。
  “我说你是聋子还是哑巴,他骂你,你听不见?”方竞天跺着脚,想不到两人的再次相见竟是此番情景,那些侮辱、尖酸、刻薄,他怎么可以忍受:“什么破杯子值五十块?就算是金的银的,也不是你打碎的,凭什么算你头上?让你赔你就赔,你缺心眼啊?就知道像个木头似的傻站着,有嘴不说话,你的自尊心哪儿去了?老板怎么了,谁给他的权利可以随便骂人、欺负人、伤人自尊!人都是平等的,根本不是你的错,凭什么背这个黑锅!不就是一个破饭店吗,大不了不干了,离了它还活不下去了?真要是惹急了,信不信我开车冲进去踏平它!”
  方竞天说累了,“说完了吗?”轮到隋风说话了,眼神透出陌生的沉稳与成熟:“你以为很极端,其实很平常。服务员就是这样,永远不能说客人的不是,错误永远是自己的,干的就是挨欺负的活,吃的就是这碗受气的饭。底层人的生活就是这样,自尊心有时候根本就不算什么。你家也是开公司的,你真正了解手下员工的生活吗?你说人人平等,都是骗人的。我和你平等吗?不平等,凭什么老板见到你一副模样,对我又是另一副嘴脸?我不是你,生下来含着金汤匙,天生的贵公子、阔少爷,众星捧月、前呼后拥、离开这里,我是能活下去,可问题是,别的地方也是一样的。我不工作就没有钱,没有钱我活不下去。你知道‘活不下去’是什么吗?你真正体会过吗?没有,就不要说什么平等和尊严。”
  “你可以找我啊?”
  “找你又怎样?”隋风反问:“你帮得了我一时,帮不了我一世,你能在我身边一辈子吗?”
  方竞天无语。
  “路还得自己走,谁也帮不了谁。我该回去了,要不老板又该骂了。”隋风走回饭店。
  方竞天坐回车里正准备离开,隋风从里面出来了,“怎么了?”他下车问,不会是被“开”了吧。
  “老板向我打听你,我说了你姥爷是谁、你舅舅是谁,不光不让赔酒杯了,还提前让我下班了。”隋风眼前晃动着老板换上的另一副嘴脸。
  “你去哪儿?”
  “回家。”
  “我刚才路过影院,看见有新上映的电影,走啊。”
  “好的。”
  两人驱车去影院,看完后送隋风回家,“进去看看吧。”
  方竞天下车,他还是头一次来他家,上次天黑,看不清楚。
  新民路位于桃源市东部,远离市区,属于“贫民窟”地带。这一处没有高层建筑,全是平房民居。隋风的家位于道路的南侧,稀稀拉拉立着几座房。方竞天一眼便认出属于他家的那一间,立在土墙灰瓦中尤其显眼。
  砖混结构,四周围上一圈木栅栏,一条红砖铺成的小路直通门口。两旁修了两方池子,栽种着瓜果蔬菜。门口搭着一个红色小木屋,一只黑狗听到动静从里面钻出来,冲着方竞天吼叫。
  “我帮你看着,你进去。”隋风站在狗窝旁,对他说。
  屋子不大,差不多一间教室大小,分为东西两部分。东边摆着几个大纸箱和洗衣机,一件立柜。西面是里屋和厨房。除灶台橱柜、洗漱台外,还有一间鸡笼,伸出的四颗鸡头“咯、咯、咯——”的叫着。
  地面没有铺地板,凹凸不平,磨蹭得光溜溜的。一条晾衣绳南北对角线拉扯着,挂着几件衣服。四面墙壁糊着花花绿绿的广告宣传单。
  “这是你的家?”方竞天打量着小屋,对于从小便成长在钢筋水泥中,生活极度现代化的他看来,新鲜而奇特。
  “到里屋坐吧。”
  打开门,满室的阳光拥抱过来。小小的室内,窗明几净,整洁温馨。窗台上并排四个花盆,花开朵朵,鱼缸里的金鱼甩着尾巴,火炕上一只花猫睡得四仰八叉。
  一张方桌是他的“书房”,东面墙壁吊挂着一块木板,摆放着书籍、杂物,南墙柜子上安放着电视机。
  “这几本书也是你看的?”方竞天指着几本大部头。
  隋风瞄了一眼,“不是,奶奶看的。”
  “你奶奶呢?”
  “花姨奶病了,她去照顾。我晚上要到邻居家小宝家去睡。”隋风说着,端出一个果盘,“来,吃瓜子,这可是家炒的。”
  方竞天尝了几粒,味道果然与市面上的品牌瓜子不一样。坐下来打开电视,只有少得可怜的几个频道,且画面不清,漂浮着白点。
  “你的生活该是怎样的无聊无趣啊。”方竞天环顾四周,感叹怜悯道。没有电视机与互联网的日子不敢想象是怎样的难熬、度日如年啊。
  隋风一笑:“你是不是以为我苦到家了?”
  方竞天回他一个“难道不是吗”的表情。
  隋风弯下腰从柜子里取出一个纸箱,打开,往火炕上一倒,“这些都是什么?”方竞天诧异地扫过一个个奇异的物体。
  “这个是纸牌,没见过吧。”隋风拿起向他作介绍:“《水浒传》一百单八将,主要是奶奶和花姨奶在玩。这是扑克,你知道的。象棋、跳棋、军棋,你应该不陌生。还有拼图、羽毛球拍,这个,没见过吧?冰猴、冰车,冬天时候,在冰面上溜冰用的,事先声明,‘溜冰’与冰毒没有一毛钱关系,还有......”
  听着他如数家珍地作介绍,方竞天一时痴痴的。
  “夏天晚上,我和奶奶、邻居们到外面打羽毛球,种菜、浇水。冬天,河面上抽冰猴、溜冰车,堆雪人、打雪仗。呆在家里不出门的时候,做拼图、打扑克、看牌,玩到天黑。还有看书画画,比起整天坐着看电视、玩电脑有意思多了。”
  方竞天讪讪一笑,原来没有电视电脑的生活也可以很有趣。
  正说着,从门外进来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小宝。”
  “风哥哥。”小宝递给他一串钥匙,“我们要出去一个晚上,你们帮忙照看一下。”
  “好啊,没问题。”
  等小宝走了,方竞天问隋风:“他家走了,你晚上去哪儿睡?”
  “一个人呗。”隋风满不在乎地说道:“其实根本没事,奶奶总不放心,怕我出事。你想,哪个不开眼的坏蛋会光顾这种地方。”
  方竞天想起昨天看到邻市有杀人犯四处逃窜的消息,于是提议:“要不,我陪你吧。”
  “你?行吗?”
  “有什么不行的。”
  “那,好吧。”隋风转身将碗柜里的锅碗瓢盆统统摆出来,灌水注满。
  “你这是干什么?”方竞天瞠目结舌。他总是让他“云里雾里,不知所以。”
  隋风掂了掂手心里的钥匙,“水桶空了,趁着他家没人,推水去。”
  出门将四个半人高的大肚水桶搬上车,一起推着。
  干完这一票,方竞天累得全身酸软,同时暗下决心:以后珍惜用水。
  “这些水足够用上一个星期了,七天之内不用推水了。”眼望劳动成果,隋风好不舒心。桶满壶满、盆满钵满、瓢满缸满。
  “我饿了。”方竞天拍着肚子。
  回复一句“知道了”后,隋风出门了。回来时,带回一副新碗筷,“给你准备的。”
  吃饭时,隋风问方竞天:“我差点忘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找到的我?”
  “前天晚上,听班上一个同学说起的。对了,花姨奶不也是一个人吗,你们为什么不去和她住在一起,相互有个照应,”
  隋风垂下眼睛:“奶奶怕她儿子回来找不到家,她会一直等下去,直到等不动为止。”
  吃过晚饭,收拾停当。隋风搬了两个纸箱抵在门口,“奶奶养成的习惯,睡觉前一定把门抵上。”
  方竞天看电视,觉得没意思,于是跟隋风学着叠纸活。困意来袭,铺床睡觉。
  熄灭了灯光,小屋漆黑一片。方竞天躺在火炕上,融融暖意在四肢百骸中来回流窜,乏力感消解。
  市郊的夜晚静悄悄,空地和树林包裹着小屋,空旷幽阒的,隐藏着的某种未知事物和奇异现象纷纷出笼,在黑暗中穿梭飘忽。
  “喂。”他叫隋风:“睡着了吗?”
  “没有,怎么,睡不着?我给你讲故事啊。”
  “你会讲故事?”方竞天来了兴趣。
  “小时候睡觉前,奶奶专门给我讲......鬼故事.”隋风坏笑着:“你要不要听?”
  “啊——”方竞天抻了个懒腰,睁开眼睛,天亮了。奇物质和异生物重新隐藏起来,又是一个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睡在火炕上真解乏啊,方竞天穿衣下床。
  隋风起早干活去了,方竞天正要坐下来享用早餐,门开了,“哟,小野种,哪儿来的‘林肯’哪。不会是你奶奶捡的破烂吧?”
  进来的是一个二十来岁,流里流气的小青年,“小野种,你快出名了,我......”
  抬头看见的却是个陌生人,虎四傻了:“你谁呀?”
  “你又是谁?”
  “我是小......隋风的邻居。他不在家,我走了。”
  “等等。”方竞天叫住他:“你刚才喊他什么,再说一遍。”
  有气势不在声高。对面的公子哥不好惹。虎四再虎再楞,也晓得某些人某些事。好汉不吃眼前亏,门外的那辆林肯领航员肯定来头不小。
  “那,我走了。”
  “站住!”虎四停下。
  “你要是再敢那样喊他,小心你的嘴。”方竞天警告说:“还有,你刚才说什么,什么‘快出名’了?”
  “没,没什么。”虎四瞅准一个机会,溜了。
  跑回家长舒口气。刚才好险,这人什么来路,真TM横。这小野种行啊,家里啥时候请来这么一尊大神,真是小瞧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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