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集：鱼水情深

　　
　　
　　1)松花江边，茅草屋，日内。
　　杜龙在宁安与养伤的左骞一别后，与李闯一起执行一次护送任务，去接那位沉江而大难不死的民主联军战士。
　　原来杜龙姨夫就是江边打鱼那位老者，民主联军赵德清的救命恩人李世贵。
　　巧莲姑娘忙着给客人准备午饭。李世贵老汉忙着给客人倒水。
　　李世贵：小赵啊，这回你放心吧，我带回你们队伍上的人。
　　李闯：赵同志请放心，听说你冻伤很利害，好在李大叔父女俩相救并精心照料，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们会想办法护送你归队。
　　李世贵：巧莲呐，我们可饿着肚子呢！
　　巧莲：玛玛（阿玛，满族对父亲称谓），您先陪客喝点热水，锅里锅帖八成没熟？酸菜也得炖一会。
　　杜飞（蹲在灶旁帮表姐烧火的杜龙提醒巧莲）：表姐，你这在旗叫法别人可听不惯。
　　李闯：我家也是在旗人，也叫讷讷（额娘）玛玛（阿玛）。
　　赵德清：是吗？我们家是正蓝旗，也是这么叫法。
　　李世贵：我老家是宁古塔人，满族正黄旗，先祖随顺治进京，康熙年间拨往边外镇守边彊。“事变”后被日本子抓了壮丁，在镜泊湖放排。一帮穷哥们被小鬼子像使唤牲口一样，没白没黑为他们扛大活。大雪封山后开始采伐，转过年开春湖开化后放排，冻饿死的，被绝后棒子蹦死的，放排掉湖里淹死的没数。大伙一合计，反正是一死，逃吧。
　　赵德清：那年月，能逃出魔掌吗？
　　李世贵：也怪了，上老秋，小鬼子在南湖头开始埋大炮，在北湖头水运场往湖里扔枪枝弹药。听人说发电厂也埋上成车炸药。那天我们十几个兄弟从南湖头放排下来，其中有两位工友暗自串通好，大家伙一起行动，干掉排上押运的两个鬼子和两名伪警察。
　　李闯：能逃出地狱就万幸了！
　　李世贵：逃是逃出了，可惜了那两个带头好汉，一人抱着一个鬼子跳进湖里，那两个警察也被大家推进湖里。大家伙四散而逃。我跑回家听说巧莲她讷讷上她姥姥家送殡去了，无奈带着巧莲逃走躲在松花江莲花屯亲戚家。
　　赵德清：没成想小鬼子投降后，中央军又开进东北。林总常说，老蒋开抢胜利果实了。现在都是自己人，我就实不相瞒，我是东总警卫连战士。李大爷和巧莲姐救命之恩这辈子做牛做马无以回报！我这么急回队伍就是考虑责任重大，保护东总安全是我们警卫战士责任。
　　巧莲：饭好了，大家伙饿坏了吧，锅帖就酸菜，酸菜里放了些碎粉条，大家可劲吃！
　　李世贵：当真人不说假话，自打巧莲她讷讷被小鬼子杀害后，巧莲是我唯一亲人了。遇见了小赵，就是缘分，心里就盘算想让这小子给我当姑爷。可他整天说要找队伍，两条腿脱了一层皮，连道还走不了，嘴也起了水泡，看了心里难受。别处人不熟，回宁安老家瞧瞧吧，哪成想赶巧遇上外甥！
　　李闯：这就叫无巧不成书。我看小赵与巧莲姑娘有缘，这媒我保了，等革命胜利后，我给你们主持婚礼！
　　李世贵：那感情是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巧莲：玛玛，我可没答应！
　　李世贵：这丫头，煮熟鸭子就嘴硬，你那心思玛玛还看不透？
　　巧莲：玛玛，当这么多人面多不好意思。
　　大家笑声不止，赵德清也红着脸一言不发。
　　
　　2）茅草屋，日外。
　　吃完饭后，李大爷领着大伙参观他藏的神秘物件。房西头，李大爷将一堆玉米桔抱开几大捆后，便露出一辆小汽车尾部，大家七手八脚将玉米桔挪开后，一辆完好小汽车摆在大家面前。
　　杜龙（兴奋跳进驾驶室）：队长，一辆不错的美国吉普！
　　小杜边说边打着火，前后试了试车。
　　杜龙：这还愁啥，回去可有坐骑了！
　　赵德清：这辆车送给林总可不错，他原来那辆车老出毛病。
　　李闯：那就将你和车送到东总。
　　赵德清：好啊！林总一定很高兴！
　　巧莲：江没放水之前，有伙中央军过了江，后又被江北八路军像赶鸭子一样又赶回江南，车和两铁桶油都没顾上。
　　李世贵：我一看，这些人是顾不上，扔下这物件就撂杆子逃命了，我们爷俩一合计，先藏起来再说，现在看还真就派上用项。
　　李闯：大叔，我看您父女这个家也没啥值得留恋，莫不如这次咱们一起回宁安老家。我想您老回去后还有一项更重要的任务，您提到小鬼子在镜泊湖埋藏大炮一事需要您老帮忙。伪满时日本鬼子在镜泊湖建的水力发电厂，我方现在正全力抢修被敌人破坏的机组。小鬼子埋放炸药是您老提供最新消息。炸药没被引爆，也许有其复杂原因，一旦爆炸，这座水电厂将不复存在，损失可就太大了。
　　李世贵：逃难是没法的事，安稳了哪里也不如家好啊！更别说有要紧事。
　　李闯：那咱们收拾收拾明个就动身？
　　
　　3)哈南双城堡一处宅院，日外。
　　李闯和小杜将李大爷送回宁安后，便马不停蹄护送小赵到东总指挥部所在地双城。早已被除了花名册定为牺牲了的警卫连战士赵德清又神奇般出现在指挥部大院中。大家都围着小赵嘘寒问暖，一向不闻窗外事的林总也好奇出门看个就竟。
　　赵德清（小赵发现林总出了房门，立刻拨开战友跑到他跟前警了个礼）：报告林总，警卫连战士赵德清伤好归队！
　　林彪：小赵啊，听说你过江时失踪了，大家很难过！
　　赵德清：被江边李大叔父女所救，这才捡回一条性命。又多亏李队长和小杜一路护送。还给您带来一辆小汽车呢！
　　小赵说着便把李闯和杜龙引见给林总。
　　李闯（向林彪敬礼道）：林总好！
　　林彪：李闯，老抗联，还在陈龙手下工作吗？
　　李闯：还在，不过东满有事也常过去。
　　林彪：你们夫妻是有功之臣，无论抗战还是现今，不计个人得失，不论职位大小，以国事为重，难得呀！小杜过来让我看看。
　　杜龙（赶紧跑上前敬礼道）：首长好！
　　林彪：怎么，来了也不先和我打个招呼？
　　杜龙：首长忙，怕打觉您，我个无名小辈，哪敢哪！
　　林彪：在老子面前称老子的小鬼，我轻易不会忘了！
　　大家一阵笑声后又来围观停在院外那台小汽车。
　　林彪：杜聿明真是料事如神，我的车坏了他就送来一辆。那就感谢这位黄埔军校师哥了！
　　
　　4）长春金家大车店，日内。
　　王连长让勤务兵将一袋高粱米和一袋面粉放在屋内，然后吩咐他回连队。
　　金国英：老王，你每回来都带米面，我和孩子吃不了这么多，再说也别为了我们娘俩犯错误。
　　王连长：连里少糟蹋点就有这份了。吃不了就放后院大缸里藏好。战乱年头啥都不要紧，唯独这粮食金贵，有了它就有活命。
　　金国英：听说共党军队南北打得国军败下阵来，街坊邻居都在议论，当真是这样？
　　王连长：他们说的不假，我有预感，长春、奉天最后只有孤城相守，几十万国军还不跟老百姓抢粮食吗？我倒没啥，跟大队人马厮守，可我放心不下你们娘俩。未雨绸缪，趁早先储备一些粮食，免得挨饿。
　　金国英（不住摸着泪水）：老王，你这几句掏心窝子话实在让我感动，兵荒马乱年月，我们孤儿寡母能有个帖己靠近人体帖，我真不知说啥好，以后就把这当成家吧！
　　王连长：唉！
　　
　　5）牡丹江军区司令部，日内。
　　在宁安看望左骞及受伤人员的金兰珠，听到李闯及李世贵提供镜泊湖日本鬼子埋藏大炮及电厂埋设炸药情报，立刻回牡丹江向李司令员汇报，并请求奔赴镜泊湖开展侦察，近快排除隐患，保护电厂。
　　李荆璞：兰珠同志，我同意你地想法，目前李闯去双城还没回来，一时又抽不出合适人，你可先去找住守镜泊湖地区的一团一营，让他们抽一部分人协助你。路上多加小心，小股马匪活动十分猖獗。
　　朱瑞（在一边喝茶的炮兵司令员朱瑞，听说镜泊湖有鬼子埋藏的大炮）：李司令，我同小金子一起去看看，能搞到大炮，对我军是多么重要。
　　李荆璞：我得替您安全着想，大炮固然重要，可你这位长征过来的红军将领更重要。您就坐阵指挥，剩下工作就交给兰珠她们年青人处理去吧。
　　朱瑞：没哪么娇气，领导不是摆设，我这个炮兵当家的一听说哪里有大炮就坐不住。
　　李荆璞：兰珠，你要保护好朱司令，到东京城再让一团派人护送你们。
　　金兰珠：朱司令，我建议您还是不要亲临匪患出没的镜泊湖地区，我初经老松岭便领教马匪地血腥。
　　朱瑞：小金子，你不了解我，连李司令都拦不住我，我说要去自有道理，谁也拦不住。
　　金兰珠：好吧，恭敬不如从命！
　　
　　6）海林二团团部驻地，日内。
　　曲波刚刚送走一位来送信的老乡后，立刻命通信员将杨子荣找来。
　　杨子荣（踏着大雪来到团部）：报告二0三首长，侦察排长杨子荣报到。
　　曲波：老杨啊，快坐下烤烤火，我这有样东西你准保喜爱！
　　杨子荣：二0三，一定有任务。
　　曲波：任务归任务，礼物归礼物，各不相干。
　　曲波（从一个包袱皮包裹里拿出一捆旱烟叶来）：老杨，这是刚才一位老乡点名送给你的，这可是有名的亚布力黄烟。
　　杨子荣（拿起烟叶闻了闻）：烟上得好，味足，这才够得上关东烟。这位老乡叫啥名字？
　　曲波：老乡没留姓名，只说是海林北部梨树屯的群众，早闻杨子荣活捉座山雕事迹，这不送来烟叶慰劳你这位侦察英雄吗？
　　杨子荣：岂敢称英雄，愧领人家这么好的关东烟叶。
　　曲波：是呀，东北百姓受尽匪患袭扰压榨，我们为百姓降魔除害，他们是不会忘记子弟兵的。这位老乡同时送来情报，说闹枝沟附近发现了匪情。
　　杨子荣吸了一口浓浓旱烟：二0三，我没猜错吧，我说啥来着？
　　曲波：要不怎么称得上我的侦察排长呐！怎么样，提个计划吧？
　　杨子荣：没得说，还是老搭档，孙大德、魏成勇、李鸿义、刘俊苍。我们先摸清匪情，回来后再汇报制定行动方案。
　　曲波：就这么定了，小分队等待你们好消息！
　　
　　7）镜泊湖南湖头猎户杨荣家，日内。
　　朱司令、金兰珠及李世贵父女，在东京城一团派地一个班严密保卫护送下，安全抵达镜泊湖一团一营驻地。
　　一营教导员李高升热情接待大家，并按排大家食宿。
　　随后李世贵便领着金兰珠来到老猎户杨荣家。
　　李世贵（敲着草房木板门叫道）：杨大哥在家吗？
　　门开了，一位高个老人说：不大熟悉，都很面生，坐下唠吧。
　　李世贵：几年不见了，也难怪。那年在北湖头木排上，咱们老哥几个不是跟小鬼子拚了吗？我只和姑娘巧莲逃出去了。
　　杨荣：你是德清？！老弟，别提了，那会我是逃进深山老林子里活了下来，可家里她们娘几个没一个有活口，惨哪！
　　李世贵：老哥，咱们老哥几个哪家全了？不提这些伤心事了，东北局金队长和炮兵朱司令这次来咱这，主要是想找到日本子当年埋藏的大炮和电厂埋的炸药两件事。那时你跟我说亲眼看到鬼子在西山埋的大炮。
　　一听此言，李老汉立刻面如死灰：这事我一点也不知，你们为这事就别来找我，世贵你听好，我不想掺和你们的事情，让我过几天安稳日子吧。
　　
　　8）一营营部，夜内。
　　李教导员：最近土匪活动十分猖獗，不断下山割电线，截车辆，杀害地方干部。剿匪连队不断遭到土匪截击。粮食运不进来，现在部队缺粮严重。
　　张营长：现在一团曲波又带队伍增援一营，怎么也不能让兄弟团战士们饿肚子去剿匪，得想法子。
　　姜村长：我想法动员村民为队伍筹措粮食干菜。
　　李教导员：万万使不得，匪患已将百姓掠夺一干二净，有一星半点种子还得春播。我们是人民子弟兵，决不与民争栗！
　　朱瑞：说得好，我们是人民军队，再大困难自己解决！
　　
　　9）杨荣小草屋，夜内。
　　一个黑影闪进小屋。
　　来人道：老家伙，白天你的一言一行我一清二楚，还算识相，如果你敢为他们办事，你的侄子和你这条老命都别想要了。
　　
　　10）金兰珠与巧莲父女住处，夜内。
　　金兰珠：李叔，杨荣老人不愿配合，这其中恐怕有原因，明天不防将老人接到队伍来，想方打消他老顾虑。
　　李世贵：这里面一定有原因。待会我再去趟杨哥家，单独和他唠唠。
　　金兰珠：也好，探探口气。
　　巧莲：玛玛，您老要当心啊！
　　
　　11）李家门外，夜外。
　　无月，天空群星闪烁，干巴冷。
　　李世贵摸瞎黑来到杨荣屋前。门吱嘎一声，从屋内闪出一个黑影，很快又消失在黑夜里。
　　李世贵随后也挤进屋里。
　　
　　12）杨荣家屋里，夜内。
　　一盏野猪油灯，暗淡遥曳。
　　杨荣：谁？
　　李世贵：老哥是我。
　　杨荣：我还以为，还以为山牲口进来了。
　　李世贵：山牲口是怕人的。怕是坏人进来了？
　　杨荣：你看见了？
　　李世贵：没看清，只看到一团黑影。
　　杨荣：黑灯瞎火地又来干啥？这如今又是先遣军胡子，又是八路军土改工作队，找我个老头子干啥？耗子尾巴长个脓包，能有多少（能）脓水？
　　李世贵（装了一袋旱烟，就着灯火点着吸着）：我看并不是你个糟老头子让人看上了，是你脑袋瓜里知道一些秘密。土匪先遣军想弄清，八路军想得到，谁好谁坏你应该有个数才对。
　　杨荣：我难哪，他们说我有血债，他们能饶过我，共产党八路军也不会放过我。我侄子杨小宝就在马喜山绺子里。
　　李世贵：是这样，老哥你不用怕，别听他们吓唬你。
　　杨荣：老弟，我们都这个岁数了，现如今八路军和国军象拉锯一样你来我往，谁能站住脚很难说？
　　
　　13）金兰珠住处，夜内。
　　李世贵：老杨头还是两头不粘边，特别担心在马匪手上的侄子杨小宝。
　　金兰珠：明天捎个信让人把杜飞带来，这是一招险棋，用好了可起死回生；下坏了满盘皆输。
　　
　　14）东京城一团团部驻地，日内。
　　高团长：李队长你们来的正是时侯，金队长捎来口信，让把杜飞带到镜泊湖一营去。正好你们顺路，就一同去吧。
　　李闯：高团长，能给我们配几匹马吗？让杜飞出头一定是急事。
　　高团长：没问题。通信员，通知老张备好三匹马，马上就用。
　　
　　15）通往镜泊湖便道上，日外。
　　李闯打头阵，杜飞在中间，杜龙断后，三人骑着快马飞奔在冰雪路上。
　　
　　16）镜泊湖一营营部住地，日内。
　　李教导员：李队长你们一路辛苦了！
　　李闯：听说一营缺少粮食，战士们受苦了。金队长在哪？
　　说话间金兰珠与李世贵也进了门。
　　金兰珠：正好大家都在，杜飞上次表现不错，攻打鹿道活捉匪首郑云峰立了一功。功劳簿上给你记了一笔。
　　杜飞：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想必金队长又有吩咐？
　　金兰珠：头脑够灵活的，不错，又有新任务，在马喜山手上有位杨小宝，你一定认识。
　　杜飞：认识，他大爷老杨头是南湖头一等一炮手。我姐夫就相中他的枪法，可这个老倔头就是不肯入伙。最后想个法子把老杨家独苗，他侄子杨小宝绑进山里，这才服软。
　　金兰珠：杜飞，你想办法把杨小宝救出来，这就是此次任务。
　　杜飞：他一直在我姐夫身边做事，再加上我不义出卖他们，恐怕不好办。
　　金兰珠：你所做所为一切我们都严守机密，他们未必知道你地行踪。再说还有你姐姐及父母，马喜山不会把你怎样。
　　杜飞：到处都有耳目，我姐夫能不知？不过也管不了这些，先走一招险棋再说。
　　
　　17）北湖头电厂，机房，日内。
　　北湖头电厂，是日伪时期小鬼子掠夺中国资源地铁证。水力发电厂利用高山堰塞湖巨大落差兴建而成。
　　金兰珠与李闯和杜龙骑马跨越近百里长湖，从南湖头来到北湖头电厂发电机组机房。
　　机房内四台巨大发电机组无声无息停顿在那里。几名工程技术人员正在检修被损坏的机组。
　　金兰珠带领李闯和杜龙仔细察看各处可能存放炸药的疑点。
　　
　　18）机房外，日外。
　　金兰珠三人来到机房外，在苍穹般巨大岩洞下，机房显得很渺小。
　　李闯：炸药究竟放在何处，一时难以寻到。
　　金兰珠：再难也得找到。电厂机组一但遭到破坏，损失就太大了，我们得抓紧时间，晚上必须赶回去。不早了。
　　三人仔细察看各处疑点。下半晌，没有任何收获，三人只好打道回府。
　　
　　19）南湖头一营营部住地，夜内。
　　金兰珠、李闯、杜龙刚迈进营部。
　　张营长：告诉大家个好消息，杨小宝回来了，可杜飞没回来。
　　金兰珠：杨小宝回来就好，他人在哪？
　　张营长：在伙房吃饭呢，你们也去垫补点吧。
　　
　　20）伙房，夜内。
　　金兰珠、李闯和杜龙从早上喝了一碗包米面希粥后，一直到现在还没吃口饭。粮食短缺，战士们已到了节衣缩食的程度。
　　杨小宝正在端着一碗泡发的豆饼掺干白菜叶炒的小豆腐，见生人进屋便放下碗筷。
　　李闯：你叫杨小宝？快坐下吃，吃饱了去见你大爷。
　　杨小宝：杜飞把我放了，让我在细鳞河口等他，可我等了快两个时辰也不见人影，我觉得他出不来了，自己顺山路跑回来了。
　　炊事班老刘（分别给每人碗里盛了半碗豆饼干菜小豆腐）：没法咋，一点粮食也没有，只能从马料中省下点豆饼给大家弄点吃的。
　　金兰珠刚吃了两口，见小杜那半碗小豆腐早已风卷残云，便又将碗中小豆腐拨一半给小杜。
　　李闯见状又把碗中剩下一半小豆腐连碗推给金兰珠。
　　大家正在你推我让时，李世贵闯进炊事班，把手里半筐鲜鱼往地上一放。
　　炊事班老刘一看：李师傅，哪来的？
　　李世贵：中午我和你借了这把大笊篱，去湖里钻冰窟窿，想弄点鱼给朱司令改善一下伙食！没想到弄了半筐。
　　炊事班老刘：我正犯愁给朱司令弄啥好吃的？爬雪山过草地的老红军吃了多少苦，到我们这嘎达跟大伙埃饿，心里不好受啊！
　　李闯：明个我和李叔一起捞鱼去，说啥也不能饿着朱司令。没想到这里粮食这么缺？不用担心，一切都是暂时的。
　　
　　21）杨荣住处，夜内。
　　晚饭后，金兰珠一行三人领着杨小宝来见杨荣。屋里没点油灯。
　　杨小宝：大爷，我是小宝，你咋连灯也不点？
　　没有回音，李闯划着洋火照了一下，并将躺箱上那盏野猪油灯点着。
　　杨小宝屋里屋外找个遍也没见个人影。
　　杨小宝：我大爷猎枪和腰刀不见了，八层是出远门了？
　　金兰珠：杨叔为何要出走哪？他知道我们去救小宝回来呀！
　　
　　22）闹枝沟，风雪中。
　　杨子荣带领侦察小组经过周密侦察，摸清这股残匪原来是李德林的供应部长刘维章、卫队长丁焕章和惯匪郑三炮。李德林垮台后，他们先躲进青沟子，后来又躲进闹枝沟猎户孟同春家里。
　　得到情报后，曲波带领小分队向犁树沟后堵闹枝沟进发。
　　向导孟连祥（已发现密林中一处小山包）：那个小山包处就是孟同春住地。不能再往前走了，有危险！
　　曲波：大家注意隐蔽，包抄那座小山包。
　　杨子荣带领侦察组冲在最前面，迅速接近小马架子，卧倒在深雪中观察。杨子荣见小马架子的烟囱里冒出火星子，断定残匪一定藏在此处。于是拔出匣枪正准备冲上去。
　　这时小马架子门开了，走出一个人在门侧解小手，又迅速返回屋里。
　　杨子荣（一跃而起冲到门前，一脚把门踢开，挑起门帘大喝一声）：不许动，缴枪不杀！
　　
　　23）小马架子，日内。
　　残匪听到喝声，立刻乱成一团。
　　刘维章（从炕上一个高跳下地，从腰间拔出手枪嚎叫）：都他妈给我打，谁赶跑我毙了谁！
　　
　　24）小马架子，日外。
　　杨子荣看不清屋内情况，只听土匪嚎叫声及拉枪栓声。杨子荣举枪向屋里射击，只听一声清脆机头声。小马架子土匪枪响了，杨子荣胸部中弹，倒在雪地上。魏成勇猛扑上去将他抱住。
　　杨子荣（使尽最后力气命令）：别管我一一快拿手榴弹上房。
　　杨子荣头枕小魏臂腕里，永远闭上眼睛。魏成勇泪如雨下。
　　侦察小组看到杨排长遇难，个个怒火满腔，一起向土匪猛烈开火。
　　曲波率领小分队赶到，以大树做掩护，率先击毙郑三炮。
　　魏成勇飞身攀上房顶，迅速将两颗手榴弹投进烟囱里。小马架子在爆炸中砰然倒下。尘埃中，残匪血肉模糊从废墟中爬出，跪在地上求饶。
　　
　　25）森林小铁道上，大雪纷飞。
　　“毛吱嘎”上，魏成勇和孙大德护送杨子荣烈士遗体到黑牛背村。
　　村民听到噩耗，纷纷前来吊唁。并找来木匠，选上好红松，为烈士赶制一口棺材，盛殓烈士遗体。
　　
　　26）海林朝鲜族中学，日外。
　　一九四七年二月二十三日，牡丹江军区二团的干部战士和海林各界群众上万人，在朝鲜族中学隆重举行追悼大会。时任新海（海林）县委书记孙以谨致悼词。
　　军区命名杨子荣生前所领导的侦察排为“杨子荣排”。
　　杨子荣烈士遗体被安葬在海林东山坡青松翠柏中。木碑上刻着“英名永存，万古流芳”。
　　
　　27)湖西悬空洞下，风雪山林中。日外。
　　那天夜里，杨荣老人正坐在小屋内吸烟，心里盘算起最近发生的事情。突然有人敲门，门开了，杨荣一眼认出领头的是马喜山联络副官。
　　王凤鸣：老杂毛，马司令要不念及你的一手好枪法，就你这头倔驴，早他妈掀了你的天灵盖。现如今共军正盯住你不放，趁着眼下你还没吐露出对他们有价值的东西，马司令说绑也要绑上山去。
　　杨荣：我都这把年纪，哪也不去。
　　王凤鸣：不上山是不是？血洗关家屯你能逃脱罪责？再说你侄子不就是你杨家一根独苗吗？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杨荣将烟袋锅往靰鞡底磕了磕，去东墙把老洋炮和猎刀取了下来。
　　王凤鸣：这就对了，早这么想少费多少周折。
　　当三个土匪押着杨荣来到悬空洞下时已是黎明，杨荣说要解大手，王凤鸣骂骂咧咧说事多。这时突然三只在泉眼边喝水的狍子受了惊吓，一阵骚动，土匪见状长短枪齐射，三只傻狍子瞬间倒下。
　　杨荣蹲在小沟下解大手，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三个土匪正在得意忘形时，突然又响起一阵枪声，三个土匪应声倒下。
　　解手的杨荣以为是土匪又开枪打野兽，可三个人自己却仰八叉倒下。老人赶紧提了裤子系好腰带。突然从悬空洞下来了一伙人。杨荣顺小沟趴下，等这伙人来到三个土匪跟前时，杨荣看清他们穿得是鬼子服装，说得是小鬼子话。
　　这伙人收了枪，抬走三只狍子，渐渐消失在悬空洞下。
　　杨荣背着老洋炮，收好猎刀，直奔山下一营营部住地。
　　
　　28）南湖头一营营部，日内。
　　金兰珠与李闯早早就来到营部，与李教导员和张营长研究目前最紧迫几件事情。
　　张营长：二位队长提得这两件事都很重要，电厂二位队长也亲自侦察过，我们之前也寻找过，可一点也没线索。
　　李教导员：也许是讹传？
　　金兰珠：以我对关东军地了解，他们不会在这样重要电力设施不采取破坏行动，我们万万不可粗心大意，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李闯：老杨失踪又给我们增加更大难题，看来土匪是有备而来。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研究对策，又如何想办法解决目前部队断粮问题。
　　这时尖山子老村长王大爷闯进屋：张营长，不是我儿子在部队里我是军属这么说，咱镜泊湖这块宝地，从古以来粮食都吃不了，船破有底，在穷也不至于断粮。一户一升，足够你们吃上三天五日。我领你们挨户收，保你十天半月有粮吃。
　　李教导员：老村长，我们队伍有纪律。
　　王大爷：老百姓生来就是奴隶性子，旧中国有句俗话一一“打粳米，骂白面，不打不骂粟米饭”。今天八路军赶走了胡子，不打不骂给顿粟米饭吃，不为过吧？
　　张营长：您老人家心情我们领了，挨户搜粮的事万万使不得。我们八路军是人民的军队，为了人民解放事业，我们甘愿流血牺牲。暂时缺粮算得了什么，用不了多久，东京城团里就会千方百计运粮过来。
　　临近中午，大家还在商讨面临的问题。
　　这时杨荣气喘嘘嘘闯进营部。
　　杨荣：快，先给点水喝！
　　李世贵：老哥，你这背鼓加枪地到哪去了？可把大家伙吓坏了！
　　金兰珠：是啊，杨大叔，我们到处都找不到您。
　　杨荣（喝完水，又四下寻视一遍）：小宝回来没？
　　李闯：回来了，和巧莲她们在一起玩呢。
　　杨荣：回来就好，老天有眼，杨家命不该绝呀！王斜子想要害我杨家，可半路杀出程咬金来，把三个王八蛋都给嘣了！
　　金兰珠：杨大叔，您老坐下慢慢说，半路杀出程咬金是怎么回事？
　　丛管理员（端来一碗豆饼干菜小豆腐）：老哥，张营长说您一定还饿着肚子，部队缺粮食，先垫补垫补。
　　杨荣接过丛管理员送来的小豆腐，狼吞虎咽下了肚。
　　杨荣：我就纳了闷了，怎么还有日本子呢？王凤鸣三个王八蛋押着我想绕过八路军哨口，专挑没道险地走，当走到悬空洞附近时，我要解大手。偏偏有三只狍子在泉眼边喝水，三个混蛋便开枪打死三只狍子。我猜是枪响引来一伙日本子，一顿乱枪结果了三条狗命。我算是捡回一条命来。
　　李世贵：说奇怪也不奇怪，这镜泊湖一带咱们给小鬼子伐木放排还不清楚，这里有小鬼子一个开拓团，建电厂，设重兵把守，啥幺蛾子都有。
　　张营长：杨大爷提供的情况很重要，难道抗战胜利后我们还要来一次打鬼子战斗不成？
　　金兰珠：我觉得此事蹊跷，我们队伍上去可以先礼后兵，看看他们这伙不明身份的群体究竟是何许人也？
　　
　　29）西山悬空洞下，日外。
　　一营马上抽掉一个连兵力，在猎户杨荣老人带领下，紧急奔赴悬空洞下。过了蛤蟆泉，山路开始奇曲险峻，战士们手攀柞树攀蹬前行，大约到了山半腰，隐约看到一处大山洞。
　　张营长：大家注意隐蔽，准备战斗。
　　这时洞口哨兵突然鸣枪报警，马上在洞口出现十多个日本鬼子，荷枪实弹严阵以待。
　　金兰珠（用日语喊话）：洞里人听着，我们是东北民主联军，只要你们放下武器，我们不会伤害你们的。
　　洞外是日语回答：我们是日本人，是电厂工程技术人员。我们有家属，有武器，但不愿被中国人枪杀，如能保住这些人员活命，我们不做任何抵抗行动。
　　金兰珠：我们保证不伤害你们，前题你们必须交出武器。
　　洞口日语回答：可以，你们派人来搬取，武器弹药很多。
　　
　　30)悬空洞里，日内。
　　职务最高的工程师阪原一郎自术：这处山洞是日军驻镜泊湖地区武器弹药和食品补给储备库。武器弹药还在，只是粮食和罐头食品消耗殆尽。
　　经清点，男人二十五位，女人和儿童四十六位。三八步枪八百支，歪把机枪一百二十挺，迫击炮三十门，各类弹药二百余箱。
　　张营长：这些武器弹药足够装备一个团。
　　
　　31）一营营部，夜内。
　　一个连战士动用二十多辆马爬犁，整整运了一天才运回这批武器弹药。
　　金兰珠把工程师阪原一郎找来，与他交谈。
　　阪原一郎：（日语）敢问金女士：您日语如此流利，可否解释一下？
　　金兰珠：（日语）我在日经过特殊培训，在土肥原贤二手下听差。可我是中国人，绝不会为侵略者卖命。我所感兴趣地是电厂埋放炸药一事为何没实施引爆？
　　阪原一郎：我们电厂工程技术人员接受炸毁机组命令后，我们做了精心按排。撤退时我亲自按下电扭，不知为何没引爆？我们也没按指令自刎，便隐居山洞库房里。
　　金兰珠：那好，明日你和我们一起去寻找埋炸药地点。
　　
　　32)一营食堂，日外。
　　丛管理员和李世贵正在谈论如何从冰窟窿里捞鱼一事，杨荣拉着冰爬犁在门外喊他们。
　　杨荣：我把家里冰镩子和拉网都找出来，我带大家去捕鱼。
　　李世贵：老哥，你终于醒腔了！
　　杨荣：我都到该埋的年岁了，再不醒腔对不起老天爷。快招呼人马溜走。
　　丛管理员：我马上通知营炊事班全体战士，跟您老一起去。
　　
　　33)镜泊湖湖面上，日外。
　　在杨荣和李世贵老人指导下，一营炊事班十多位年青力壮小伙子们，用冰镩子开始凿冰眼，两米长一个冰眼，一圈凿了二十多个冰眼，中间又凿开一个一米直经大冰窟窿，让战士们不断搅动湖水。闷了一冬天的湖鲤、湖鲫、黑狗鱼开始往透气的大冰窟窿聚集。一切就续后，杨荣与李世贵开始用桦木杆子带网纲一个冰眼一个冰眼窜网纲，最后集中到出口。把网纲挂在冰爬犁上，杨荣赶着老牛往前奋力拉着网纲。
　　随着拖网收紧，拖网裹挟湖鱼被拉出冰窟窿。刚被拖出冰面的湖鲤、湖鲫、黑狗鱼、红尾鱼还不住跳动，随后便僵硬挺直，被战士们装进土蓝、口袋里，又装在马爬犁上运回炊事班去。
　　
　　33）湖湾处，向阳坡下，清晨。
　　老猎手杨荣与李世贵，领着丛管理员及部分炊事班战士，和连里选派出的神枪手，早早就来到王八脖子向阳坡下泉眼附近次生林隐藏起来。
　　不一会，五六只狍子顺着湖边寻到泉水边饮水。老猎手杨荣首先开了火，随着猎枪轰鸣声，其他几位神枪手一起开火，六只狍子一个也没逃脱掉。
　　
　　34）一营炊事班，日内。
　　丛管理员：今儿营部汇餐，有鱼有肉，炊事班可要做好这顿晚餐，以后我们天天有鱼有肉吃。
　　炊事班长：放心吧丛管理员，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又是鱼又是肉，这顿汇餐保大家吃得满嘴流油。
　　炊事班开始收拾鱼，烀狍子肉，鲜鱼肥美，野味飘香。
　　
　　35）北湖头电厂机组厂房，日内。
　　阪原一郎：（日语）金队长放心，我会率部下技术人员尽其所能，恢复电厂被损部件。
　　金兰珠：（日语）我们很钦佩你们这些工程技术人员，我方会根据你们表现与贡献，考虑将来按排。
　　阪原一郎：金队长，我冒昧问一句，悬空洞人烟罕至，我们隐藏在此处这么长时间，还从来没被人发现过，可你们不但发现了，而且有备而来？
　　金兰珠：这不奇怪，这是你们自己暴露自己。
　　阪原一郎：此话怎讲？
　　金兰珠：你们还记得那天枪杀三人于泉眼边吗？
　　阪原一郎：杀死三人是为抢夺三只野狍子，几十口人不能坐以待毙。可三人无一生还？
　　金兰珠：你们杀死是三个胡子，当时老猎人杨荣就在小沟下大便，不但躲过一劫，还发现你们这伙漏网之敌。
　　阪原一郎：现在看来还得感谢这位猎人，他的出现挽救我们这批人员，不然我们都不知明日该怎样活着？
　　
　　36）机组上方一处土丘，日外。
　　二人边说边来到土丘上。李闯和杜龙也紧随其后。
　　阪原一郎：炸药就埋在下面这座水泥构筑的方体中，这些炸药足以毁灭这座电厂核心部位。
　　李闯：杜龙，回机组厂房，把工人都叫来，带上铁锨和洋镐。
　　杜龙带着工人开始挖掘冻土层，又将一米见方水泥板撬开，阪原一郎带头顺台阶下去，李闯与金兰珠紧随其后。方池内只容下三人，一吨多炸药堆放在里面。几只老鼠窜过，又消失在一角小洞中。
　　阪原一郎（细心检查线路，靠墙根一段导线断了一节）：疑问找到了，导线很可能被老鼠咬断了。
　　金兰珠：可见正义天都佑我。阪原，远得不说，最近所见所闻，足以证明“得道多助”之箴言。
　　阪原一郎：我是一名技术人员，几乎不闻政界军界之事，可身为日本人又怎能逃脱干系。可你们对待我们这些战败者的优待与信任，是我万万没想到的。我声明过，我会带领大家尽其所能，为自身赎罪。
　　一箱箱炸药被搬出水泥构筑的方池，又被运到山下，等待运往东京城团部。
　　
　　37)一营营部，晚上。
　　今儿晚上每人都有一大勺红烧狍子肉，红焖湖鱼不限量。
　　杜龙：不品不知道，镜泊湖的鱼真是好吃不得了！
　　金兰珠：镜泊湖原称湄沱湖，太祖老罕王父辈兄弟六个就居住距此北部海浪何畔的旧街，史称宁古塔将军。这湄沱湖之鱼可是远近闻名。东京城西八里之遥的上京龙泉府附近产的香米，称为响水大米，康熙年间奉为贡米。等东京城运来大米后，大家可以亲口尝尝。
　　杨荣：我听说八路军大干部都到咱乡下来找大炮，我知道大炮埋在哪里。南湖头和北湖头湖里沉了不少武器，这些我都亲眼所见，等化冻后，我领大家找去。
　　张营长：杨大爷，您老这次发现悬空洞日本工程人员，为破获电厂炸药一案立了一大功，这要再找到大炮那就功上加功了。朱司令一定会高兴为您请功！
　　金兰珠：杨大爷当初不配合那是不了解我们，有顾虑，您一往有过错，现在功大于过，既往不咎。就象日本工程师阪原一郎一样，他为清除电厂炸药提供祥实地点，虽然当初他亲手按下引爆的电扭，谁成想事先埋设的引爆导线被老鼠咬断了。但现今他立功赎罪，我们不但既往不咎，还要重用这批工程技术人员，阪原先生，我说地对不对？
　　阪原一郎：对，争取立功赎罪！我会带领大家抢修电场损坏部件，争取早日恢复发电。
　　
　　38)房身沟，村长家，日外。
　　连三天鱼肉狍肉，上顿刚吃完下顿又是大鱼大肉，战士们实在是吃不下去了。
　　丛管理员听说离南湖头七里地的房身沟是朝鲜族居聚地区，出大米。于是带领各连司务长及部分老兵来到房身沟
　　村长朴永哲：每家都有点余粮，我埃家埃户去说说。
　　丛管理员：朴村长，我们八路军有纪律，说话算话，暂时遇到缺粮，等东京城运来粮食后，要粮给粮，要钱给钱！
　　
　　39）房身沟，日外。
　　第二天，丛管理员带着大家再次来到房身沟时，村上人见到八路军就躲藏起来。
　　朴村长：也不知村上人听谁说的，大家都谎传说军队要来抄家搜粮食，跑的跑，藏的藏，实在是收不上粮食。
　　
　　40）回程，日外。
　　营部炊事班长：还是山东老根据地群众觉悟高，不管生活多艰苦，哪怕有一块红薯，一把红高粱面，自己舍不得吃也要送给军队，决不让自己的子弟兵饿着肚子去打仗。
　　丛管理员：那是老区，别忘了，这里百姓是被土匪抢怕了，你没听教导员说过吗，我们是人民子弟兵，再大困难都不能与民争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