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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萍姑娘041婚姻葬礼曲

作品名称:青春无需祭奠      作者:唐麒      发布时间:2016-06-24 13:15:40      字数:3942

  
  040萍姑娘
  
  “谢谢你,山哥!走好!”萍姑娘的泪水终于滴了下来。雅室门开了,丛山昂着头走了出去。店堂门口,鬼老头子一脸的茫然和失望。
  几年之后,丛山写长篇报告文学《小姐们》时,竟然又碰到了萍姑娘,她的故事在书中留下了长长的一章。
  
  小城依旧繁忙,车流像一条长龙在大街上蠕动。愤懑的丛山看着自家的女人苦闷而又恼火地融入人流里,他的心像被揪了一下好痛!茫茫人流,浑浊如泥浆。小酒馆被杂七杂八的客人几乎塞满了。亲自跑堂的鬼头鬼脑的老板见丛山进来,脸上笑开了花。他一面引导,一面恭维地说:“老板今儿啥个风把您吹来的?您一来,咱这里是蓬荜生辉啊!”
  丛山没理睬这个啰唆的鬼老头子。走进雅室,鬼老头子立刻尖着嗓子冲外间喊:“阿萍,送茶呀!”说完,点头哈腰地弓身笑眯眯地出去了。
  这是一间不大的雅室,布置得谈不上漂亮,但这里却有一种清雅的香气。“哟,我说呢,原来是山哥呀!鬼老头子咋咋呼呼的。”一个身穿连衫裙,二十岁不满、星眼流波的姑娘端着一杯绿茶掀帘进来。脸上粉嫩嫩,油光光的,眉眼很秀气,把那自然的笑容洒向雅室的每一个角角落落,顿时,小屋里便弥漫着这个姑娘浑身上下特有的肤香。
  “萍姑娘,你不是说要回乡下么?”丛山瞅了一眼姑娘丰腴的身段,心里映出向青青的身影。
  姑娘笑着,她一笑起来,露出八颗洁白整齐的牙齿,眼睛里发射出迷死活人的光彩。这时,她把茶杯送到丛山的面前,雪白粉嫩的手没有离开茶杯,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放这儿吧,叫鬼老头子炒几个菜,我要喝几盅。”
  萍姑娘放下茶杯,笑嘻嘻地说:“回什么家呀,这儿就是我的家呀。”她说着一阵风似地飘出雅室,置办酒菜去了。
  他不晓得这是第几次到这里和这个风花雪月的姑娘喝酒吃菜,反正,他觉得这么做心里就痛快,就像发泄了一堤的洪水,精神愉快了,人也爽朗了。难道这是在报复她——他颓废地抱住脑袋。萍姑娘轻轻地走进雅室,无声无息地坐在他的身边,一只手春藤般地扶在他的肩上,慢慢地下落到他健壮的胸脯上。
  “山哥,你好壮实,像条牯牛嘛。”
  丛山按下她的手,她就势端起倒满那盅高度白酒说:“来,山哥,你好帅,我敬你!你干了吧!”丛山被她连敬了六盅,觉得脑门发热,满脸躁红,心跳加快。他感觉到了那女子狂热跳动的心声和那份灼炽的热情。
  外面华灯初上,五月的风吹拂小城的大街小巷,把温柔的故事一遍又一遍地诉说给渐渐热辣的灰色街道。
  丛山抬起头问她什么时候了?姑娘妩媚地回答:“早呢,才七点刚过。”
  丛山饮完最后一盅酒,说:“我该回家了,她们等我呢。”
  “山哥,这酒够劲吗?”
  “够劲。”
  “还想更够劲的吗?”萍姑娘用纤纤的手去摸丛山的脸,她用红红的脸凑上去,轻轻地说,“我的房间就在三楼,想上去玩玩吗?”她说着把自己的酥胸向丛山的脸贴了上去。
  “你多大啦?”嗅到了一股少女特有的气息,他觉得这女孩一副楚楚动人的样子,有点喜爱有点怜悯她。
  “我十八了,是个成人了。去吧,只要五十块,你想怎么玩都可以的。”女孩说。
  丛山浑身燥热,但头脑还是清醒的,轻轻地拂下她的葱指说:“小妹妹,你干什么不好,要干这种事?”
  萍姑娘的泪水在眼眶里转:“我知道我贱!你看不起我,山哥……”她伤心地说不下去了。
  丛山没吱声,叹了一气,才脚步沉重地往外间走去。门边,他立住了脚,说:“你别想那么多。还有,那种事你还是不要干,你最好离开这里,那鬼老头绝不是个好东西!我这是真心为你好!”
  “谢谢你,山哥!走好!”萍姑娘的泪水终于滴了下来。雅室门开了,丛山昂着头走了出去。店堂门口,鬼老头子一脸的茫然和失望。
  几年后,丛山写长篇报告文学《小姐们》时,竟然听到这个萍姑娘的死讯,她的故事在书中留下了长长的一章。
  
  041婚姻葬礼曲
  
  是的,在爱情的海洋里,他们不再同舟共济,而且失去了罗盘,他们都各自开始随意漂泊着。他们的生命的小舟已经彼此越离越远了……当炎热的夏天走到寒风四起的初冬时,你与向青青的一曲婚姻葬礼曲终于演唱结束。
  
  丛山回到家,已是9点钟了。走进卧房,见青青收拾好行装了。他没吱声,掏出烟点着,烟味立即弥漫漫卧室。他是从来不抽烟的,可现在一脸无所谓的态度。烟灰缸里堆满了烧成灰的思考。
  “我……明天我们团下乡演出。”
  男人淡淡地说:“祝你成功。”
  向青青咬着嘴唇,想了想,说:“我想我们分开几天也好,大家都认真思考一下,对这个家庭,我们都有责任都有义务。”
  “是吗?在这个家,我算个啥东西?你说呢!”那忧郁的眼睛显得幽深无比,一会儿,眼睛被烟熏出了泪……“你怎么老是这样?难道我是假心假意吗?山哥,你要老是这样整天萎靡不振的话,那你就会自己断送自己的前程吧!”
  “我承认,我无能,但我不能容忍别人在我的眼前点点戳戳,男人的一张脸怎么说也总要光光亮亮的吧。”
  “你……你……”青青气得脸色发白,“你吃错哪门子药?说这些话伤我的心,难道你真的信那些流言蜚语?”
  “是也好,不是也罢,只有你心里最清楚!”丛山说完觉得自己的话很恶毒,觉得有点后悔,但话已出口,也不想解释什么了。
  “现在我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但总有一天你会明白那些都是谎言。希望你我珍惜我们的过去。”青青的眼眶里湿润了,泄露出一种神经质的颤栗。
  一场特大洪水把向青青、南岛与团队冲散了。被困在密林中三天三夜的青青和南岛返回县城后,在这个逐渐娱乐化的新时代,桃色新闻使人们广泛地兴奋起来,因此得以广为传播:一对老相好在原始密林里三天三夜,会干些什么呢?那肯定是“咯吱咯吱”搞到一起了!而且各种各样的性交姿势被描绘得好逼真,像是用摄影机拍下来似的。
  是的,很多人在捕风捉影方面是颇具创造力和想象力的,甚至是非凡的创造力和想象力。尤其神秘的性是最容易演绎、发挥,最容易令人激情澎湃的。是呀,这可是一个最能煽情的话题呢!从中产生的流言很会繁殖,因此很富有生命力。是的,流言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奇迹,没有根,却能迅猛地繁衍、瘟疫般地扩散、回转……最令丛山尴尬的是:农忙时丛山回到自家的责任田里干活的时候,隔壁田里的蒙可吼走过来,不阴不阳地说:“山哥,听说城里最近有一批绿帽子供应,那绿帽子怕是很漂亮吧,连你都有了一顶啦!”
  “放你妈的狗屁!”丛山勃然大怒。
  “山哥,别生气,有理不在言高,没戴绿帽子你急啥?”
  “你狗日的才戴了顶绿帽子呢!”丛山想起自己和英莺在山野里发生的那档子事,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什么?我戴帽子了?英子给我的时候是个清清白白的黄花闺女,结了婚更是与我寸步不离,谁给我戴绿帽子了?”
  丛山很想说“是我”,但恐怕这么一说,对英莺不利,只得火气冲天地说:“玉皇大帝!”
  “啊哈,那英子不成了王母娘娘了?不过山哥,给你戴绿帽子的恐怕不是玉皇大帝吧,听说那小子他姓南,名字好像跟台湾岛搭点界,对了,叫南岛,是吧,一个英俊的奶油小生,小白脸,听说他和你的青青在森林里‘叽叽咕咕’地搞了三天三夜,哈哈——”
  他还没笑完,丛山冲上去就是一拳,那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和无法研究的关于力学的弧旋加在一起,大块头蒙可吼砰然倒在泥水里。但他马上“呼哧呼哧”地爬起来,与丛山一阵厮打。不一会儿,两人都成了鼻青眼肿的大花脸了。
  村上的大婶大爷们总是以新鲜感来消磨自己已没什么新鲜感的日子,而原先的“金童玉女”般的一对眼看要掰了,这是一个特别具有新鲜感的新闻呀!不拿来反反复复地嚼来嚼去怎么能行呢?于是,丛山在磨子村整日里被大伙儿填入了舌根,他再也呆不下去了,农忙还没结束,就回到了城里,与向青青闹起了离婚。
  是的,在爱情的海洋里,他们不再同舟共济,而且失去了罗盘,他们都各自开始随意漂泊着。他们的生命的小舟已经彼此越离越远了……
  一个深重无比的悲剧,每天以闹剧的形式演绎着。而在这悲剧的奏响了一曲婚姻死亡的葬礼曲。当炎热的夏天走到寒风四起的冬天时,你与向青青的婚姻死亡的葬礼曲终于演唱结束。
  丛山收拾好简单的行李,走出这个家时,才三岁的丛姗姗哭喊起来:“阿爸——阿爸——”他难过地回头朝女儿招招手,无奈地转过头,摔掉眼泪。沈娅娃抱着外孙女,站在门口,老泪纵横,不停地叫:“山子,常回来看看……啊!”
  他只是默默地点点头,他晓得自己此时再也无法对青青和女儿说什么了,因为他无法忍受这割肉般的痛苦,竟感觉精通心里有一种细微、脆裂的声音在渐渐迸发出来,那是撕心裂肺的痛啊!他的泪水几乎在哽咽声中滴进他千孔百疮的心灵!
  向青青又想起了在磨子村她与山哥办喜酒当晚的那个噩梦,浑身不禁发抖起来……
  丛山像落水狗,抖落身上的水时发现自己一无所有,而前面长长的崎岖不平的山道正等待着他一步步地走下去。这个并非不值得他留恋的小县城,终于在他的视野中消失了。他的耳际,青青的话挥之不去——
  “我们需要的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家庭,让爱情在这个家庭里有个安身的温暖小屋。夫妻之间只要你信任我,我信任你就够了,旁人说的全是屁话!害人的话!流言蜚语全是害人的话!你是跟我过日子,还是跟旁人过日子?你不是说过有个名人有句名言吗:让别人说去,走自己的路!这样的至理名言,你为啥不学以致用呢?你是一个实足的书呆子……山哥,我这一辈子不再嫁人了,你总有一天会明白我是被冤枉的。也许有一天,当你被别人冤枉时,你才会对我多一份理解和宽容……今后,无论你走到天涯海角,只要你需要我帮忙的,我仍会像以前一样帮助你的。”
  落日的余晖洒在丛山的身上,他像驮着整个天空踽踽独行。过去的一切成了一个个彩色的梦,成了一个个让别人咀嚼得有滋有味的传闻,成了一阵阵他自己永远揪心的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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