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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失魂落魄在闽南,流浪天涯到海边

作品名称:芳飘四海枫叶情      作者:枫舟安迪      发布时间:2016-06-22 15:48:19      字数:6852

  2007年9月23号凌晨4点,我在厦门火车站下了车,在车站附近找了家旅馆住下。第二天上午,我到厦门市湖里区后坑社区一家广告公司求职成功,做了半天,到下午,我就从那离开了。然后,我到思明区将军祠路的百虹数码喷绘广告公司应聘。那天是星期天,百虹公司全体休息,没有开门。我在百虹公司楼下院子里的一个小棚子里等,晚上,我没有住旅馆,我打算就睡在那棚子里。成群成群的蚊子围着我乱咬,蚊子们嗡嗡的仿佛相互传说:“大家快来呀,这里有个傻子,你看,咬他也不跑,上哪找这样的好事呀,大家快来吸他的血,过了今天就没有这样的好事了。”于是,蚊子越聚越多。
  那座楼一共有4层,百虹喷绘公司在第3层,第2层是一家印刷包装公司,那里还亮着灯,有位大哥站在窗户旁,看到楼下躺在小棚子里的我,他下楼走到我面前。说:“喂,小兄弟,你怎么躺在这里?”大哥边说边驱赶着蚊子。
  “我到百虹喷绘来应聘,楼上没开门,我就在这儿等。”
  “噢,他们今天休息了,你怎么不住旅馆啊,这里这么多蚊子,快起来。”那大哥把我扶起来,让我跟他一起到他们公司的车间,聊了一会儿天。
  “百虹公司虽然今天没上班,但是他们宿舍里有人,走,我带你去他们宿舍吧。”那大哥带着我到了第4层,百虹公司宿舍,看到了百虹公司的员工。“这位小兄弟今天来你们公司应聘,我看他睡在楼下那个小棚子里,估计也没钱住旅馆了,今晚就先让他在宿舍住下吧。”百虹公司的员工也没反对。
  第二天,百虹喷绘的全体员工都来上班了,陈总也来了,我到办公室里去找他,求职成功。百虹喷绘是包住不包吃,发工资时有午餐补贴,陈总说,楼下附近有食堂和快餐厅。
  过完十一之后,我就没去上班了,每天躺在宿舍,不吃不喝,陈总既不叫我起来,也不赶我走,就让我每天在宿舍睡着。我躺在宿舍,翻看着在南京秦淮河那座桥上买的《安徒生传》,看累了就昏睡一会儿,醒了继续看。
  将军祠路有一家河南烩面馆,我每天中午都到那家烩面馆吃一碗鸡蛋面,付了钱,再回宿舍继续看书、昏睡。每天只吃一碗面,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了半个多月,到了10月20号,陈总还没有把我赶出宿舍,百虹喷绘的所有人,全都当我不存在,我已经半个月没去上班了,大家都还任由我在员工宿舍里就那么住着,不驱赶,也不报警。
  后来,我身上的钱终于快花完了,每天傍晚就到食堂,一碗白粥一块钱,每天只喝一碗粥。再后来我连喝粥的钱都没有了,就拉着自己的箱子下了楼,离开百虹喷绘的宿舍,再也没有回去,我开始到处流浪。我在一家小饭馆干了一天,又继续流浪,然后在一家兰州拉面馆干了两天,又继续流浪。我在厦门“老知青”东北饺子馆也干过几天,“老知青东北饺子馆”在厦门当地是很有名的餐饮连锁店。几天后,我继续流浪。然后,我不知不觉的就到了大海边,我终于看到大海……看到了鼓浪屿的郑成功雕像。那天夜里,我在鼓浪屿的海滩上睡着了。
  2007年12月15日上午,厦门市环岛路,我睡在马路边。有个男青年,牵着两条泰迪,在海边遛狗,他发现了我:“嗨,兄弟,起来,你躺在这里干什么?”
  我没回答。
  他说:“我是厦门海峡导报的记者,你遇到什么事了?为什么流浪到这里?可以跟我说说吗?”我一听对方是记者,就坐起来,打开箱子,把曾经在杭州给女记者程洁看过的东西,又给这个厦门海峡导报的记者看了。
  那记者拿出手机给他的同事们打电话。一会儿,来了一个男的、一个女的,都是海峡导报的记者。他们把面包给我,我不吃。从我断断续续、语无伦次的叙诉中,他们也大概明白了一点。他们给我拍照。然后,几位记者把我带到了厦门市收容救助站。
  我在救助站签了字,同意被救助,记者们就离开了。第二天傍晚,有一个名字叫“张作仁”的大个子男青年到救助站,对站里的工作人员说:“我是厦门XX建筑工地的,今天在报纸上看到一个河南男孩在海边被记者送到救助站的新闻,我想帮帮他,因为我也是河南的。”救助站里的工作人员带着张作仁去看我。我在铁栅门里,望着门外的张作仁,这位陌生的大哥。
  张作仁对我说:“我也是淮阳的,咱俩一个县的,我也很多年没回家了,你要是不想回家,就跟我一起到建筑工地吧。”救助站里的工作人员问我:“你是要跟他一起走,还是等明天我们给你买票把你送回家?”我选择了跟张作仁一起走。救助站里的工作人员对张作仁说:“把你的身份证拿出来登记一下。”张作仁一摸口袋说:“哦,我忘记带了”。
  “那可不行,没带身份证怎么证明你是他的老乡?万一你是坏人呢?”工作人员转身又对我说,“你不要跟他走了。”
  张作仁说:“好好好,我回去拿身份证。”过了一个多小时,张作仁带着身份证赶到救助站,救助站终于同意让他带我走。张作仁带着我一起去坐公交车,到了一个叫钟宅的地方,他在钟宅租的一间老房子。张作仁的出租屋里,放着一张床,地上堆满凌乱的报纸,门口的地上放着一个电饭锅。在和张作仁的聊天中,我才知道张大哥是河南省淮阳县郑集乡的。
  张作仁30多岁,到厦门已经快十年了,几乎没回家过。张大哥为什么不回家?看来张大哥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啊!的确如此,张作仁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婚姻……导致家庭支离破碎,因此到厦门很多年没再回去过。张大哥说:“今天来不及买菜了,只能到楼下小饭馆随便吃点了。”
  在小饭馆吃过饭,张大哥提着塑料桶去打了一桶开水,回到出租屋卫生间里冲了澡。夜已深,我和张大哥分头而睡。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张大仁就起床到建筑工地去上班,我独自在出租屋里昏睡了一天。到了傍晚,张作仁提着一袋馒头和菜回来,开始做饭。他把那块猪肉胡乱一切,和白菜梆子一块丢到电饭锅里,洒点盐,插上电源就开始煮了起来。
  张大仁从不吃米饭,确实是河南人。我每天在出租屋里昏睡到天黑,张作仁每天早出晚归,带着猪肉、白菜、馒头和一份海峡导报回来。有一天早上。张作仁到工地上班去了,我睡醒起来,翻着地上那一堆报纸,就看到了海峡导报关于我在海边流浪被记者发现之后,送到救助站的新闻报道。内容如下:
  21岁小伙想饿死自己,已经连续三天没有进食,记者三小时成功劝服:一轻生男子来厦自杀,跳海不成,打算把自己饿死。最后,经过记者三个多小时的劝说,该男子同意接受救助站的帮助,返回自己的家乡。
  偶遇“我想饿死我自己”:昨日上午11时许,记者经过环岛路景州乐园附近路段时,看到一名年轻男子两眼无神、一脸憔悴地瘫坐在一堆衣服及被褥上。记者看他不像流浪汉,便上前问其是否需要帮助。没想到男子竟然开口就说:“我是个没用的人,想跳海自杀,又没有勇气。也只好试试饿死自己了!我已经三天没吃饭了。”“死,他为什么想死?看年纪最多20出头,而且衣服上还散放着几本书,莫非该男子是学生?难道精神有问题?”记者一肚子疑惑。“饿,他说他想饿死自己!”记者突然眼前一亮,取出早上买的面包,放在他身边:“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想自杀,但我知道你现在很饿。我只想帮助你。”说完后,记者发现男子用余光瞟了下面包,紧接着,记者闻到了一声重重的吞咽唾沫的声音。在伸手又缩手地犹豫了好几次之后,男子终于拿起面包,迅速地撕开包装,吃了起来。“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很没用,都决定要饿死自己了,还吃了你的面包。”男子一脸痛苦地说道。说完,他将自己的脑袋深深地埋进两腿之间。“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这么颓废?”可任凭记者怎么询问,他都不回应,双拳紧紧攥在一起,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哭诉从小被亲生父母卖掉:“有什么困难你说出来,我可以帮助你。这么大人了,该面对也总是要面对,逃避是没有用的……”“我叫皮精义,是河南人!”在记者苦口婆心地劝了近两个多小时后,年轻男子终于开口了,痛苦又自责地讲述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皮精义今年21岁,河南淮阳县王店乡瓦美集村人。“我到底是哪里人?我根本就不知道。”皮精义无奈地说道。住在瓦美集村的并不是皮精义的亲生父母。在皮精义开始懂事的时候,他的养父母就告诉他,他一出生就被亲生父母卖给了他们。皮精义说,如果仅是如此,他还能接受,可情况远比他想象的复杂。皮精义能来到皮家,是因为皮家原来的男孩在13岁那年患癫痫死了。而他来到皮家时,村里刚好来了一群黑乌鸦,于是,村里就流传他是“不祥之人”。而一个“算命大师”的话更是让养父母及村民把他打进“十八层地狱”:这个孩子“天生克亲人”。于是,养父母不疼他,经常打他;姐姐欺负他,父母还给姐姐递棍子;同学耻笑他,说他是野种。慢慢地,皮精义开始反抗,结果被打的次数反而多了。在一次和同学打架后,皮精义被养父母勒令退学去打工。那一年,皮精义才15岁,而当时他的成绩一直在班上名列前茅,而且酷爱文学。
  自责猜忌让他频丢工作:“我原本还是很开朗的,经历了这一切之后,我变了,变得对身边的人充满了猜忌。我谁也不信任,一点点小事情,我都觉得他们是在针对我。可我现在才明白,是我错了。”皮精义痛苦地声音中又充满了自责。一开始,皮精义在县城里打工。由于一直怨恨养父母,只要一有机会,他就和别人说养父母对他多么凶。慢慢地,许多人都知道他的养父母不把他当人看。养父母也因此要求他离开河南,到外地去打工。他辗转来到杭州,并在一家广告公司找到了工作,他也一度因此感到前途充满希望。但却不知怎么的,他老觉得周围的同事都看不起他,同事们善意地邀请他去吃西餐,也都会被他敏感地认为是在讥笑他的无知。在一次又一次与同事闹翻之后,他一次又一次地丢了工作。“在外面打工的这两三年,我没有在一家公司呆的时间超过半年。其实他们对我都不错,也给了我许多帮助。可我老怀疑他们居心不良。”皮精义的声音有点哽咽。
  自杀畏惧跳海选择绝食:虽然皮精义很想好好生活,可对身边的一切充满了猜忌的他,一直无法集中精神工作、生活。在饱受精神折磨后,皮精义决定用自杀的方式来表示对自己的不满。他一直很喜欢厦门,于是决定来厦门跳海自杀。9月份,他一下火车,就急着赶到海边。他来的那天,海风很大,海浪汹涌。看着如“怪兽般”的海浪撞击着礁石,皮精义害怕了。“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想死却害怕死的方式。”说这话时,皮精义已经泪流满面。没自杀成,皮精义在将军祠的一家广告公司找了个工作。可才工作了十多天,他又开始和同事合不来,开始不去上班,最后还被赶出了宿舍,开始在厦门流浪,那时他已经身无分文了。在记者遇到他时,他已经3天没吃东西了,正准备把自己饿死。
  劝服苦劝三小时,他终回头:“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真的把自己饿死?!死能解决问题吗?再说,虽然你养父母对你不好,但好歹也把你养大。你难道也不需要向他们交代点什么吗?”
  “他们对我那么坏,我回去还是得受苦。”
  “你是一个21岁的男人,不是一个小孩了。受点委屈算什么?既然已经意识到自己错了,为什么不从头再来呢?”在接下去一个多小时的对话中,记者发现皮精义的语气慢慢松动了,再也不是动不动就提“死”字。经过三个多小时的劝说,皮精义终于答应跟记者去救助站接受救助,回家和养父母好好谈谈。昨天下午2点20分,记者陪同皮精义来到厦门市救助站办好了手续,皮精义下周二就可以踏上回家的征程了。——海峡导报记者吴成贵崔晓旭/文陈巧思/图
  我目瞪口呆的看完了那篇新闻报道……虽然能被媒体关注报道是我渴望已久的心愿,可是这样的报道,我实在难以接受。“怎么把我写成了这个样子?这并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我捶胸顿足的懊悔着,懊悔那天在厦门环岛路边不该向导报记者语无伦次的叙诉自己的身世。那记者们哪里知道我曾经在杭州、长沙、南京经历过的事情?《海峡导报》由福建日报报业集团主办,于1999年3月9日在厦门特区正式创刊。立足厦门,辐射台湾,日发行量30万份,是闽南地区发行量最大的市民生活报。直到2016年的今天,时间已经过去了八年多,打开百度搜索“皮精义”,依然能看到这篇新闻报道,百度搜出来的相关结果第一条就是。
  我发誓终有一天,要让那个记者明白,他当年撰写的报道是多么失误!张作仁下班回来,我拿着那张报纸对他说:“我真没想到他们记者把我写成这个样子!我……”然而认真想过之后,我觉得,也不能全怪那些记者和《海峡导报》,我只怪自己当时在环岛路边不该那么语无伦次的说,以至于报道失误。然而当时我又能怎么说呢?二十余年的经历,一时半会儿我又怎么能说的清楚?!……张作仁把猪肉白菜煮好,叫我一起吃饭,我哪还有心思吃饭?
  张作仁说:“快来吃点饭吧,这附近有很多工厂,明天你去工厂找个活儿干,也不能天天睡在这了,工地你就别去了,就你这小体格,我估计你到工地也吃不消。”第二天上午,张作仁请半天假,带着我在附近工厂找活儿干。那有一家很大的印刷厂,我跟着一个切纸的师傅打杂。
  我每天在印刷厂上班,晚上下班再回到张作仁的出租屋里住。出租屋里又多了个年约20岁的男孩,名叫梁建平,他爸妈都在建筑工地干活,梁建平幼年时就跟着父母一起在建筑工地生活,他父母和张作仁关系很好,常在一个工地干活,所以张作仁是看着梁建平长大的。当梁建平长成一个大男孩,不能再跟父母一起住在工地了,就常常到张作仁那里睡。
  2007年冬天,已经完全精神失常的我在印刷厂只干了三天。张作仁到网吧上网,我也去。张作仁喜欢看新闻,我进入田园社团看自己发表的文章。张作仁依旧早出晚归,下班带着猪肉、白菜、馒头和一份《海峡导报》回来。我每天在出租屋里昏睡,醒来就翻翻地上那些凌乱的报纸,“周正龙发现华南虎事件”每天都在报道。
  有一天,张作仁对我说:“你不出去找工作也行,但你不能一直睡在这呀,这样会憋出病来的,你得出去走走、转转,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我躺在那儿一动不动,瞪着眼睛不说话。张作仁一摸我的鼻子:“哎呀妈呀,坏了,这小子咋没气儿了呢?”张作仁又摸摸我的手腕,脉相微弱。他吓得连忙拿出手机拨打120急救电话:“喂,120吗?这边有个小男孩快不行了,你们快过来呀!”
  “噢,在哪个位置?”
  “在钟宅,在钟宅这里。”过了一会儿,120急救车到了,张作仁的电话响了。
  “喂,你好,到了吗?就在这座楼上……噢,好的,我马上下来。”张作仁拿着手机跑下楼。
  我坐起来,穿上鞋子,我不想去医院……我看到窗外又下起了大雨,一辆120急救车在那停着,医生和护士从车上下来,张作仁正在和他们说话,我跑到三楼躲起来。张作仁带医务人员到了出租屋,才发现我不见了。“嗯?刚才还在呢,跑哪去了?”张作仁在出租屋里大声呼喊着我的名字,我没有回答,趁他不注意,我匆匆跑下楼,消失在雨幕中。我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流浪着,已经走了很远很远,雨停了,到了夜晚8点多,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在叫我,回头一看,是张作仁大哥。
  天哪!张大哥是怎么找到我的?我至今仍想不明白。张大哥带我回到出租房,一起吃晚饭。那时已是农历腊月二十六左右,工地放寒假了,张大哥要去北京,没法再照顾我了。工地上还有一些留守的民工,张大哥带我到建筑工地,想把我交给他的同事们照管,那些人没有人愿意管我,张大哥只好又带着我回到出租屋。
  从2007年12月,一直到2008年2月,我在张大哥那住了快两个月。张大哥去北京走后,我又开始在厦门街头流浪。除夕之夜,我在一家商店门口看春节晚会。厦门的马路边停着报废的僵尸车,我晚上就睡在那“僵尸车”里,白天醒了继续流浪。
  第二天天亮,有个司机来开车,他没有发现后边车厢里躺着一个流浪汉。小货车开了很远,终于停下来,司机走到车后边才发现我躺在车厢里。——“你是谁?干嘛的?怎么在我车里?赶快给我下来。”我被赶下车。
  然后我又流浪到了一个工地,工地上有渣土车,车门没有锁。我爬到渣土车驾驶室里,在那凄冷的寒夜,盖着渣土车司机的军大衣。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就从车上下来,怕被司机发现。我继续流浪,走着走着就不知不觉到了厦门高崎机场。有一天,我想起了自己的童年,想起曾经那么聪明可爱、勤奋好学的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落魄到这般地步?我越想越悲痛,就捡起路边的白酒瓶子狠狠朝自己头上砸去。
  2008年正月十五元宵节,我不知不觉到了铁路边,就坐在铁轨上想卧轨自杀。这时,一个聋哑少年走过来,“咿咿呀呀的”比划着,让我赶快起来。我知道这位哑巴兄弟是好心救我,可我真的不想活了……远处的火车已经鸣笛,快速向这边开来。哑巴少年见状,急忙生拉硬拽地把我从铁轨上拽了下来,火车呼啸而过……火车过去之后,我还是坐在铁轨上不起来,等待着下一趟火车。然后铁路警察就来了,推推搡搡地,把我赶开了。
  我继续流浪,到了一座山上,被人发现报了警。当警察赶到山上,拿手电筒照着我。然后,又把我带到救助站,两天后,他们给我买票送我回家。工作人员问我:“你们周口没有火车站,只有许昌和商丘,你是在商丘下车还是在许昌下?”
  我想都没想就说“到许昌吧”。其实,我根本没打算回河南,所以在哪下都一样。救助站的工作人员就把我送到厦门火车站。轰轰隆隆的火车,从中国东南,一路向西北开去……两天之后,我没有在许昌下车,而是在西安下了火车,开始在西安流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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