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怪异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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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那次“闹元宵”以后，我便被某些人恨上了。从此，我也对许多事情心灰意懒了，再也不幻想重振家声了。为了避免矛盾激化，也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应酬，我田也不种了，而是专门做手艺。这样一来，既能够避免不必要的摩擦，也可以减少哥们儿聚会；不仅节约了生活上的开支，还腾出了更多的学习与读书的时间。
　　堂姐的三女儿嫁给大国的三弟，而大国又是彩清的连襟，整个湾子里的人们，攀来扯去都与大国沾亲带故。
　　大国镶牙的技术很不错，而且还带了许多徒弟。在我们这个不大的杂姓小湾里，除我在外，所有镶牙的人，应该都算是大国的徒弟。
　　凡事都有原理，也有窍门。只要你弄懂了其中的原理，悟透了其中的窍门，也就没有什么巧了。
　　我早在一九八0年照相的时候，就与袁金初跟余华东学过镶牙，可是由于年代久远，早已忘记得一干二净。我后来镶牙完全是根据记忆，慢慢地琢磨出来的结果。
　　镶牙确实比钉秤轻松许多，一只小包便能够装下必备的工具与材料。而且，镶牙本小利大，有的人居然能够做到百倍甚至于千倍以上的利润！说穿了，关键是要心黑，心不黑甭想赚大钱。
　　可是，有的人花了钱，镶的牙齿不仅吃不了东西，还会引起发炎，严重的甚至于引发癌变！尤其是拔牙，风险更大，弄不好牙拔不掉，却拔出了命案。我在拔牙方面一直十分谨慎，不能拔的牙齿，绝不染指。因此，我也就避免了许多不必要的官司纠纷！
　　镶牙犹如写字，光懂原理还不行，还要通过实践以及长时间的摸索与练习，才能达到应有的效果。毫不隐瞒，我最初镶的牙齿的确不过关，有时候甚至于还令患者引起了牙床发炎。在此，我只有借本文为平台，对我因为镶牙造成不同程度伤害的患者表示歉意，并恳求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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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年，我的女儿十六岁，儿子十四岁。这一年春，我的女儿通过蔡合明的媳妇万大红推荐，到孝昌学习缝纫手艺；常常只有儿子一个人呆家里。我们当时还住在买下的刘文清的老房子里，也没有点电，照明是蜡烛，做饭烧的是煤球。
　　我镶牙就在大悟、广水与我们小河交界的地方串乡，相距不远，来去方便，也方便回家看看儿子——给他补充一些生活用品，更多的则是嘱咐他不要惹祸。
　　那一天，天气下雨，不便转乡，我便从外面回到了家里。当时，父亲跟着三弟。虽然三弟的家里有电视，毕竟太远；我们便就近到蔡合明的家里蹭电视。
　　可是，几集电视剧看完出来，我仅仅只是解了个小手的工夫回到房间，却不见我那儿子。
　　起先，我以为他是解大手去了，可我连喊数声也不见回答。难道他睹气跑到他的爹爹（爷爷）那里去了？可我根本就没有吵他啊！
　　我急匆匆地由后门跑上去问父亲：“鹏（我的儿子）来了么？”
　　父亲回答：“冇（没）。”
　　怪了！就这么一眨眼地工夫，他跑到哪里去了呢？是被狼叼走了？可是这些年来根本就不曾见过狼的影子。再说，即使是被狼叼走了，也应该有些动静呀！难道是被人绑架了？可是，谁又会绑架我这穷人家的穷孩子呢？
　　百思不得其解！
　　于是，我呼唤：“鹏——！”
　　不见回答。夜，漆黑一片，而且还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他也没有拿手电，而且还趿着一双布拖鞋，仅仅只是一眨眼的工夫，他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我加大了呼唤的力度：“鹏——！鹏呃——！！”
　　仍然不见回答。我惊慌了，该不是掉进厕所里了吧？！我惊慌失措地跑到房后的厕所里查看，根本就不见孩子的影子。
　　我惊恐万状地沿着湾子西边的厕所依次寻找，都不见孩子的踪影。我跌跌撞撞地来到渠道埂上，声嘶力竭地呼喊：“鹏！鹏——！！鹏呃——！！！”
　　就在这时，从东大塘方向传来了儿子的应声。我喜不自胜地迎了前去，刚来到桥上，我那儿子已经站在了桥头。我恼怒地抱怨他：“喊了半天你都不应声，你耳朵聋了？！”
　　他哆哆嗦嗦地说：“我听见了，就是，说不出话来！”
　　当时，我的儿子趿着一双布拖鞋，这么远的距离，一路还有好几处水洼，可他脚下的拖鞋居然一点水渍都没有。我还惊讶地发现，他不仅浑身哆嗦，而且脸色煞白。我疑惑地问他：“你嘛跑到这里来了？”
　　他哆嗦地说：“有个人，把我牵到，那，那边的，杉树林子里，你一喊，他又把，我送，送回来了！”
　　刹那间，我惊恐得难以言表——我的母亲就葬在东大塘西边的杉树林子里，我的儿子恐怕到现在还弄不清，他的奶奶究竟身葬何处？我的奶奶也安葬在东大塘西北方向的大岭岗上，我的儿子恐怕至今也不知道。
　　当晚，我虽然紧紧地将儿子搂在怀抱里，仍然不能将他焐热，他的浑身，依然是冰如寒铁！整个晚上，他都处于极度的惊恐中，惊恐得瑟瑟抖颤。我的心，也随之颤抖不已！
　　母亲！在惊恐之中，我忽然想到了我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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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九八五年正月初五，我们有了女儿。于是，我就主张让女人去做绝育手术。可是，我的这一举动，不仅遭到了世人的非议，还遭到了整个家族的谴责。尤其是母亲，不仅将我痛骂了一顿，还三把眼泪四把流涕地对我说，无论如何也要为她生个孙子。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虽然已经有了女儿，可在世人的眼里，女儿是人家的人，唯有儿子才是传宗接代的根苗！
　　而女人也坚决不肯结扎。女人的顾忌也不是没有道理，一旦做了绝育手术，倘若婚姻有变，她以后的人生，就缺乏应有的筹码！
　　跟每许多望子成龙的父母一样，我也希望我的孩子博学多才，能够展翅高飞，用他们的勤奋与智慧，书写他们的辉煌人生！因此，我给我的女儿起名为刘云娟！
　　既然抝不过众人，也只能顺其自然。所以，我就预先给未见面的孩子起了名字，如果是男孩儿，就叫云鹏；如果是女孩儿，就叫云鹂！
　　一九八七年八月二十，父亲到宜城讴乐的陈家集告诉我，我那女人于本月十八生下了一个男孩儿，起名叫云鹏。父亲还告诉我：“二十六做三桌（水酒荷包蛋、面条、酒宴，称为三桌，也就是月子酒），还要办旺酒（酬谢乡邻）。”
　　当时，我正带着一班人在陈家集从事沙发制作，确实很忙。由于顧员复杂，我也不敢大意，没能及时赶回去。待我安排妥当了一应的事情之后，才于二十六的下午赶回家里。
　　我的母亲，终于盼到了她名下的第一个孙子，那种欢喜劲儿，的确无法描述。我的奶奶，也为见到了她名下的又一个重孙，高兴得合不拢嘴！
　　然而，就在第二年的三月二十三日，也就是一九八八年我的生日那一天，我的母亲居然与世长辞了！如今，在我的母亲去世了十三年后的雨夜，我的儿子居然被神秘地牵到了我的母亲的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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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根本就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灵鬼怪存在。可是，现实生活中，却偏偏出现了许多令科学无法解释的怪异事情，不仅令人迷惑不解，而且令人诚惶诚恐！
　　我自始至终都认为，孝敬老人，应该在他们活着的时候，尽可能地尽自己身为儿孙的孝道；让老人安享晚年，才是至关紧要。至于他们百年归世以后，对他们的那些祭奠，除开对他们的缅怀而外，更多的则是做给世人看！
　　有的人，父母在世的时候，对父母的生计不予理会，甚至于百般虐待。可是，一旦父母谢世，居然假模假样地愣充孝子大摆道场，除去沽名钓誉，就是借此机会，向亲戚朋友索取钱财！
　　说来惭愧，我的母亲在世的时候，我的确没有尽到我作为儿子应尽的孝心！就是母亲猝然而去，我也没有为母亲披麻戴孝，送她入安！这的确是我作为一个儿子的失职，也是对母亲的失敬！
　　可是，我一直认为人死如灯灭，根本就不存在魂魄之说。所以，自从我单立烟火以来，逢年过节，从来就没有烧香化纸，也没有进行过任何祭祀。
　　然而，这样怪异的现象，突然发生我的儿子身上，却又令我对过去的执念产生了疑虑。难道是母亲抱怨我对她的怠慢与失敬，而蓄意吓唬我？
　　可是啊母亲！您吓唬我事小，您让您无辜的孙子受到如此的惊吓，您又岂能心安？！纵然是我有什么过错，您应该惩罚我啊！孩子还小，还不知事理，他已经够可怜的了，您为什么还要吓唬他呢？
　　我不信迷信，也不想做那类烧香化纸的事情。我要用自己独特的方式，对奶奶和母亲予以祭奠，求奶奶和母亲宽恕我的过错！
　　第二天清晨，我用宣纸写下了两幅字，一幅写的是：流芳千古，落款是：不孝之孙桂舟叩首长拜；另一幅写的是：恭祝安好，落款是：不孝之子桂舟躬身叩拜！
　　但是，这两幅字都没有加盖印章。我要将这两幅字当作祭文，分别呈献给我的奶奶和我的母亲！我的儿子受到了惊吓，再也不敢往东大塘方向拢身了，我也就不免强他了。
　　我首先来到东大塘西北方的大岭岗上，将我为奶奶写下的祭文，呈献于奶奶的坟头。然后，默默地跪了下去，默默地祈求我的奶奶，保佑我的儿子平安无恙！
　　随后，我来到东大塘西边的杉树林子里，恭恭敬敬地将我为母亲写的祭文，安放在母亲的坟头。我默默地跪了下去，默默地祈求我的母亲，再也不要吓唬我的儿子了！我求我的母亲，一定要保佑我的儿子平平安安，健康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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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生了这样匪夷所思的怪异事情，我再也不敢让儿子独自一人呆在家里了。我们居住的位置是湾子第一排的正中，不会有其他的危险。可是，谁又能担保以后不再发生类似的怪异事情呢？这一次如果不是我及时的将他唤醒，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我虽然破例跟奶奶和母亲下跪，恳求奶奶和母亲保佑我的儿子平安无恙，我的奶奶和母亲，是否真的就会确保我的儿子平平安安呢？
　　谁也不是一碗饭就能够将孩子养大啊！
　　为了确保儿子的平安，唯有将他带在身边才算最安全。于是，我便带着我的儿子，走乡串户，以镶牙为业。我不仅教他学习镶牙，而且还教他读书，教他学习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