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似梦非梦

　　总之，平日里道貌岸然斯文儒雅的我，其实一肚子不敢外露的隐私隐秘和对性和女人的贪娈贪欲和贪心。只是在没有机会达到自己的欲望时，不能不装得高尚高雅彬彬有礼俨然一个谦谦君子，使对方或者说刘金玉认为我是个好人是个正派人，是个起码比徐长发比徐老大都正派正经的人，不是个披着人皮的禽兽。
　　然而她却万不会想到，我内心深处也和那些庸俗平庸的小市民大老粗们一样，一到了漆黑的夜晚，一躺在冰凉孤寂的小火炕上，就会想入非非，就会有一种流氓意识产生，就会想象着搂着她的赤身裸体，尽情地淋漓尽致地享受她美丽身体的温存温柔和甜蜜美好。以达到自己占有女人和女人身体的欲望和目的，以满足一个男人贪得无厌的生理需求和动物性的快乐。
　　现在这一切，都不费吹灰之力，不必绞尽脑汗机关算尽地去设计圈套和陷阱，把想要的女人俘虏到自己怀中。而是在一点预照都没有的情况下，突然那个日夜都想要的女人，一下子扑进你的怀抱，而且是光溜溜地钻进你的被窝里，任你怎么样地抚摸揉搓，任你在她赤裸雪白光滑如玉的肌肤上，任意驰骋任意发挥任意享受任意掠夺任意耕坛任意播种。而就在这白白得来的绝好机会拱手送到我面前的时候，我却一下子草鸡了，疲软了，立不起来了，空怀壮志而无所作为了。我不住地在心里骂着自己笨蛋窝囊废十足的孬种，根本不配得到刘金玉如花似玉的身体和无私的感情。然而尽管我在心里狠狠地骂着自己，但我还是尽一切努力使自己坚挺起来，像个真正的男子汉那样，在一个心仪已久暗恋已久的女人面前，不把尊严丧失殆尽。
　　正在我极力鞭策自己恢复自我和一个男人对女人应有的能力的时候，非常理解和体贴的刘金玉，及时地给予了我巨大的帮助，她用她那双细长柔软的手指加上柔软肌肤每一个令人迷醉的部分的循循善诱的耐心引导，终于使我恢复了元气，渐渐地强硬和坚强起来，并义无反顾地迅速地发起进攻，最后终于顺利地实现了攻入和占领。实现了朝思暮想梦寐已久迫不及待的欲望的彻底陶醉和沉迷。
　　后来我竟记不清楚这天晚上我究竟是怎么疯狂度过的了。也许是已经有一年多没有进行过男人对女人的事情，蓄积了太多的饥渴需求欲望和渴望，所以一直到天快蒙蒙亮的时候，我才昏昏沉沉地睡去。一觉就睡到了大响午。好在这个时候正是五一长假，我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可以蒙头大睡。当我醒来的时候，早已不见了刘金玉的人影，她也没有像往常那样给我做好饭热在锅里。我就胡乱地吃了点方使面，打了二个鸡蛋，补补身体，毕竟疯狂地战斗了小一夜呢。但是我却依然感觉浑身精力充沛。就又开始渴望新的一个回合的到来。我的无底洞似的贪娈，一碰上刘金玉这样软弱可欺的女人，就会无限的膨胀而无所顾忌。所以刚一到天黑，我就眼巴巴地盼望起昨日的幸福时光早早来临尽快重演。
　　一个贪娈无羁男人的兽欲本色便毫无掩饰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这时候我甚至于想起了以前在教研室里，一边写着《可爱中国》课文的教案，一边和几个老师，激昂慷慨义愤填膺地议论和声讨，某某个省长市长局长处长校长，包二奶养小秘，动辙五，六个七，八个情人相好，真他妈是道德沦丧！腐败透顶！不可救药！一个个都该拉出去游街示众，砍头正法！而现在的我，虽然没有一官半职，却利用能和县委王书记说上二句话的小小权力，就去名正言顺地掠夺一个无助女人的肉体，并一边谴责着自己也不是个东西，一边却在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急切地盼望着
　　我一边从糖瓷缸里往外捞方便面，吱溜溜地往嘴里吸，一边谴责着自己也不是个东西，一边却在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急切地盼望着天快黑下来，刘金玉又一次鸦默悄声地摸进我的小屋，钻进我的被衾，把光光的身体投入我的怀抱-------于是把加了二倍辣椒末的方便面，一口气吃了二大碗。直吃得大汗淋漓，浑身燥热，血液沸腾。我就不停地向窗外门口张望，偏偏又是一个月黑星稀的夜晚，什么也看不见，什么声音也听不见，只有几只觅食寻伴的蛐蛐，在草棵子里榆树根底下，跳来蹿去高一声低一声地鸣叫。直叫得我心烦意乱，却始终不见伊人的踪影，我只得昏昏沉沉地睡去。
　　于是很快我就又进入了一个朦胧胧朦似有似无的甜蜜梦乡，在想入非非中腾云驾雾，忽而又从半空中掉落到一个什么地方，却忽然觉得自己光裸的身体，被一个什么温温热热柔柔软软的东西紧紧地包裹住了。这时我才发现，刘金玉正用细细白白长长软软的手臂紧紧地搂抱着我，长长软软的舌头已经进入到我的心尖尖上，撩拨得我又一次像野兽一样地疯狂恣肆起来------直到鸡叫三遍，直到月斜星稀，直到晨曦将露------
　　又是一个迷迷蒙蒙簌骨消魂的不眠之夜。
　　然而，当一连三天这样的好日子，接连在似梦非梦中发生过之后，只顾在真实又迷茫的想象中沉浸在肉欲狂欢中的我，终于开始清醒起来。这一连几天，白天从没有见过刘金玉的身影，只是一到了晚上而且是我躺进被窝以后，月黑人静的时候，在我将要迷迷糊糊睡去的时候，她才突然出现在我的被窝里。开始我只能解释说是刘金玉怕大白天惹人耳目，尤其是她和徐老大还没有办理完离婚手续，更不能公开大摇大摆走进我的小屋。但是为了报答我的帮助，或者是为了满足我早已在目光和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欲望，她才采取了这种夜晚光临的方式。可是令我奇怪和不解的是，我们一次又一次疯狂地缠绵，直到天明，她却始终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话，我知道她是个不爱说话少言寡的人，几乎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可是一连三天竟连一句话也没说过，也没有像往常那样问我这几天在哪吃的饭，吃得好不好，胃病犯没犯，要不要她早起给我楂点粥擀点面条？
　　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只是缠绵缠绵再缠绵，似乎像是一部专门缠绵的机器，缠绵得分不清真实，分不清梦境，分不清想象，分不清幻觉，缠绵得如醉如痴，缠绵得疯狂无羁，缠绵得忘乎所以，缠绵得得意忘形，缠绵得天昏地暗，缠绵得天崩地裂------
　　可是，我却在下班回家的路上突然看见了刘金玉，看见了与每天夜里躺在我身边柔情似水完全不同的另一个刘金玉。她衣衫不整，精神疲惫，神情恍惚。我一连喊了她好几声，她似乎根本没听见，只顾依旧低着头急急地走她的路。我一边喊着一边小跑着追了上去，她却已经跨过了撵子河上的独木桥，钻进一片茂密的山林子里。
　　我一边追一边喊道：刘金玉！是我！我是林非！你等一等！我有事要告诉你！刘金玉似乎没有听见我的喊声，或是听见了只当没听见，没有停步也没有回头，只顾低着头往山林子里头急走。我想追上去拉住她的胳膊，跟她说我已经和县委书记说了她的事，王书记已经和公安局打了招呼。可是正当我要追到她跟前，伸手去抓她的衣袖的时候，她却突然飞快地疯跑起来，钻进了树林子深处，沿着林中一条九曲十八弯的小毛道蹦蹦跳跳着往前跑，不一会儿就看不见了踪影。我却依旧在后面追赶，正要往山顶上追，却被后面追过来的一个声音叫住了：林老师！林老师！你等一等！等一等我！
　　我一下子愣住了。怎么是花京京的声音？是，就是那位令我望而生畏又无可奈何的花京京。
　　我不得不停下脚步，但是却没有回过头去，眼睛依然望着山林子的深处，想着刘金玉今天竟是如此反常和怪异。她既不往她家的方向跑，也不是往徐家的小楼跑，她钻进树林子里干什么？林子那头是什么地方？她究竟要上哪儿去？要去干什么？为什么不理睬我？这几天晚上的温情和疯狂竟然像在她身上从未发生过一样。好象根本就不认识我似的。真是令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如坠五里雾中。
　　然而，更令我匪夷所思的是，花京京竟然一直追赶我追到山林子里。而且一追上我就一头扑进我的怀里，紧紧地紧紧抱住我，一下子就把嘴唇堵住了我的嘴巴，伸进红红的舌头就疯狂地亲吻。甚至于还放肆流氓地把细细白白长长的手指尖伸进我的衣服里摸索，从上往下摸索，一直无耻地冲向我的下身。
　　天哪！这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我从一开始就唯恐躲之不及，今天竟然在树林子里被她来了个突然袭击，防不胜防，无所措手足。我愣了，我傻了，我懵了，我呆了------
　　你你你？------你！------
　　我完全被花京京震慑了，一动不能动弹，但是我的脑海却能够清晰地回忆着自从认识了这位花京京以来的一切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