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集（3）

　　18-20：办公室日、内
　　方兴国在一个杂院里边走边寻觅。
　　他进了一门，一层，进入过道，光线暗淡，他找准房间号，敲门。
　　门开，戴云波站在门口相迎。屋里拥挤，堆满了书。三张办公桌，只有戴云波一人在内。方兴国无插脚之地，不落座。两人握手，十分高兴。
　　方兴国：戴研究员，星期天也不休息。
　　戴云波：我还要写一本书，家里太乱了，来办公室写。
　　方兴国：我在书店里看到了你写的《佤族社会历史与文化》，书店只剩四本，我全买了，还不够赠送我的领导和战友。今天主要来看看老朋友……
　　戴云波欣喜，连忙找书，嘴里念叨：我这书还卖得挺多的。
　　他找出了一摞。
　　戴云波：实在对不起，这是出版社赠的样书，只剩10本了，都送给你。
　　方兴国：那不好，我得付钱，这是您的心血成果。
　　戴云波：你这就……这书留着也是赠好友的。
　　方兴国：那您送我一本，九本我按定价付钱。
　　方兴国看看封底定价，掏出钱来。
　　戴云波把书拿起，往破书架上一搁，散了，几本书落地。他一一捡起，擦擦灰尘，抚摸被磕了的书脊，归置整齐。
　　戴云波：我不是开书店的！
　　方兴国眼—热，把钱塞进口袋。
　　戴云波：就算我赔礼行不行？我在班珙寨，老叫你“兵蛋蛋”……
　　方兴国：行行，行！今天我兵蛋蛋依你。请你签个字吧，我一本，一本送给我们向副司令员，他主管中缅勘界工作。一本送给我们顾团长和高院长，他们夫妻，合看一本就行。还有一本，送赵副连长，赵永章同志。
　　戴云波受宠若惊，一一在扉页上签名。
　　方兴国：（看着他签名）这几位都要参加勘界工作，您这本书，对他们都有用。
　　
　　18-21：司令员办公室外日、内
　　方兴囯兴高釆烈走到向副司令员办公室门口，警卫员挡住他。
　　方兴国：我来给首长送一本好书，蛮有用的。
　　警卫员：首长指示，他会见勘界专家，不准任何人打扰。
　　方兴国：勘界专家来了？我正想拜访他们呢。
　　警卫员：你口气也太大了。方参谋，请走吧！
　　方兴囯笑一笑，拉起了架子。
　　方兴国：首长要我找勘界资料，很急。你进去报告，方参谋来了！
　　警卫员进办公室去，方兴国得意地笑，轻轻拍打手里的新书。
　　警卫员出门，门没关：进吧！
　　
　　18-22：司令员办公室日、内
　　门开，方兴国站在门口，喊一声报告，和两位勘界专家面对面坐谈的向副司令向他招招手。
　　向副司令：你来得正好，快来听课。
　　两位专家都50多岁，穿中山服，文质彬彬。
　　方兴囯向两位专家行军礼。
　　向副司令：这位是尹教授，著名边界专家，参加了中英第一次、第二次议界勘界，都是界务谈判代表。这位是著名社会学家方教授，两位都写了几本中缅边界考察、谈判的著作。
　　方兴囯：我学习过尹教授《中缅界务谈判实录》和方教授的《中缅边界考察记》。上了一次大学呀。
　　向副司令：（向两位专家）参谋，方兴国，方教授的本家。他在第三次勘界中要挑一点担子。行，我们好好听教授讲课吧。
　　方兴囯按向副司令员的指定，坐在他身边。悄悄地把戴云波送的书藏住（不喧宾夺主），听尹教授继续讲话。
　　尹教授：（站到墙上的地图前）关于北段未定界，我们以为，我方应该坚持以恩开梅江划界，退而求其次，也必须坚持以小江划界，坚决推翻英国人顽固坚持的以高黎贡山分水岭划界的方案。
　　向副司令和方兴国都起身靠近地图，细看两江走向。
　　
　　18-23：雅庐书房日、内
　　张父的书房里新贴了一张中缅边界未定界地图。
　　张父站在地图前,用放大镜查看。
　　张华：爸，你会看地图吗？先别看！
　　张父：我特意找小方要的地图，他还给我讲了讲，怎么看不懂？
　　张华：到底怎么办呀？他在军区机关好好的，还要求调回佤山第一哨去工作。还是不结婚！
　　张父察看中缅边界北段，念叨：这种图上的未定界，很粗略。什么小江、恩开梅江、迈立开江，没有标明。小方跟随司令员去的就是这个地区，这是野人山！
　　张母：（气冲冲进来）小华，他要折腾下去，就算他组织准你们结婚，你也不要结。你千万不要年轻轻的守活寡！
　　张父：看你说得多难听，多不吉利。
　　张华：爸爸，快出主意吧！
　　张母：我还是那句话：他不保证留在昆明，他愿意当牛郎，我不让女儿做织女，小华就坚决另找男人！责任不在我们小华。
　　张华：妈！你站着说话不腰痛。
　　张母：我不怕腰痛，我去说他！
　　张华：他正在野人山，你去说他吧！
　　
　　18-24：无名高地日、外
　　穿着中山装、一副大老板装扮的向副司令员带领“找宝队”一行数十人和十多匹骡马，聚集在一无名高地上。他用望远镜遥看野人山。
　　方兴囯等参谋、测绘人员在他身边忙录着，支起三脚架，用测绘镜测绘，在一张图纸上写写画画。
　　炊事员们垒灶架锅。
　　方兴囯：首长指示，不要生火冒烟，吃干粮吧！
　　向副司令和助手们细看地图。警卫人员吃干粮。
　　向副司令：这，这，就是恩开梅江，流到缅甸境内叫萨尔温江。我们主张北段以恩开梅江划界，江河、分水岭，都是天然界线，好分好守。
　　方兴囯：这样划界，延伸到北，连接西藏察隅地区。我们的西南边界线不会被缅甸、印度隔断，可以形成大滇、藏、川地区。
　　向副司令：这跟第一次、第二次中缅勘界，英囯蛮横坚持的以高黎贡山分水岭划界比较，大大西移。英囯占领、缅甸继承的片马地区也能收回来。走！我们下山，沿着恩开梅江东岸北上。
　　随员们都不语，面面相觑，有的盯住地图不放。
　　方兴囯：（鼓勇气）首长，向导说，没人走过这条路，也没人烟。
　　向副司令：你的意思是，我们不能走？
　　方兴囯：首长，来回至少20天，也许时间更长！
　　向副司令：我们己经走五天了，没事嘛。这两天，真是入无人之境。必须走！不实地看看，谈判起来就被动。没有路，我们就踩出一条路来。
　　方兴囯：要不，首长原路返回腾冲等着，让我们去吧。
　　向副司令：叫你跟我来，怎么瞎参谋？好汉不走回头路。我们这个找宝商队，一定要找到宝石！谁也不准再给我泼冷水！
　　“找宝队”下山坡。眼下，可见恩开梅江在深谷奔流。
　　
　　18-25：雅庐书房日、内
　　张父拿一本书，在中缅边界未定界地图前对照。
　　张华：爸，吃饭啦！您又不去勘界，看那么细整哪样？
　　张父：我也跟着小方和他司令员走走，我这叫纸上勘界。
　　张华：他们走一路就算勘界了？
　　张父：你外行！小方说，中央要求云南省把对中缅边界的调查研究工作，摆到议事日程上来，要求有关领导对中缅边界了如指掌，特别要认真听取边界少数民族兄弟的意见和要求。云南省几位边界专家方国瑜、尹明德、夏光南等提出了一个主张，即应以恩梅开江为界。在历史上，清朝、民囯政府两次和英囯议界，英方死死咬住以高黎贡山为界的紫色线，我方坚持以恩开梅江划界的蓝色线。当地边民，主要是僳僳族、独龙族、景颇族人，武装抵抗英国人，双方达不成协议，所以留下北段未定界。
　　张华：爸，你也可以去勘界了。
　　张父：我是被小方拉下水了！不过，挺复杂，北段未定界，也是一段五线谱。除蓝线、紫线外，中间，双方争执，互让，还有黄线、红线、绿线，都标在图上，外行人看，就是五线谱。反正，我搞不清。
　　张母：（S0）小华，快拉你爸出来！中央通知他去识五线谱哩！
　　张父：好，吃饭。吃饱了，我也上野人山勘界去。
　　
　　18-26：江边日、外
　　恩开梅江在深谷奔腾（可以怒江、澜沧江代），小江在此处汇合。
　　“找宝队”攀沿悬崖绝壁前进。
　　向副司令下了马，骡马已无法通行。
　　大家找了一块平地，卸下驮载，放下行李。
　　方兴国爬上悬崖观察，惊喜地：前边有人烟！
　　一缕炊烟升空。
　　
　　18-27：江寨日、外
　　两江汇合处的山坡上，小山寨，都是新草房，十几户人家。
　　寨中几缕炊烟直升。
　　寨门外，大石头垒砌的城墙式通道。城墙顶上，立两个背着长刀、弓箭、赤上胸的男子，景颇族人打扮。
　　方兴囯带两名队员走近“城门”，两支竹箭呼啸而来，从头上飞过。
　　方兴囯：（对翻译）请告诉他，我们来寻找宝石，迷路了，来村里找人问问路。
　　翻译后，俩景颇汉子嗷嗷叫，竹箭又不断飞来。
　　景颇汉子吹响了牛角号。
　　翻译：他们喊，不准走近，要我们退回去。
　　寨子里，立即涌出一群男女。都带刀枪，男人冲在前头。一下把寨门外狭窄的通道堵住。同时，墙顶上的人抛下飞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