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集（2）

　　18-11：国境线日、外
　　国境线上，抹着一层淡淡的夕阳金辉。
　　赵永章带领一班和二班战士，火速赶到，只见缅方一队边防军正向我境内深入。两军相逢，还是好话在先。缅军一位中尉用汉语喊话。
　　缅中尉：这里是我们缅甸领土，你们已经越境，侵犯了缅甸主权，请立刻撤走！
　　赵永章：1941年线那样的边界，是英国逼迫中国旧政府承认的，那是不平等条约，而且还没有立界桩，我们不承认。请你们立即退出去！
　　缅中尉：我是边防军中尉苏貌，认识你们哨所方兴国长官。我要和方长官交涉。
　　赵永章：用不着，我就是哨所长官，听我的，立即退！
　　苏貌：你和我不对等，不好谈！
　　赵永章：（下令）准备战斗！
　　双方近距离接触，都端起了枪，枪机拉拴吱吱响。都年轻气盛，都憋了一肚子火气；双方的枪里都上了顶膛火，手指头都压在扳机上。谁也不示弱，不愿放下枪。
　　赵永章：好！对等吗？现在可以谈吧？我军在这边驻防，建设已久，且经常巡逻，官兵们都已分别当了佤族人家的儿子，军民不是一家胜一家。我们从未见过缅军来这一带活动。这里就是中国领土！不能容许外国军队随便闯入自己的防区！
　　赵永章高举手枪，朝天呜枪警告。
　　哒哒哒，缅军开枪了，子弹呼啸而过。
　　赵永章：卧倒，打！
　　一班、二班战士齐刷地卧倒、隐蔽，选择有利地形，开火。
　　对方且战且退，全撤了，天已黑，看不清楚。
　　赵永章：停止射击，隐蔽待命！
　　
　　18-12：学员宿舍日、内
　　学员队宿舎。方兴国阅报。阅着阅着，引起特别关注，把其他报纸推开，细看一则新闻。
　　新闻：1955年10月20日，一支缅甸边防军进入“1941年线”黄果园中国人民解放军控制区一侧。18时，我边防军两个巡逻班到该地执勤，遭缅军袭击。中国边防军受伤8人，被迫还击，并主动撤离。中国政府已通过外交途径向缅方提出抗议。
　　方兴国穿好军装，拿着新闻，迅速走出宿舎。
　　
　　18-13：办公楼日、内
　　方兴国急急忙忙向学校办公楼跑去。
　　
　　18-14：办公室日、内
　　办公室。上尉队长和大尉教导员谈话。
　　队长：教导员，你跟方兴国说吧。
　　教导员：你说，你说。
　　方兴国在门外先喊报告，再入内。队长请他坐下。
　　方兴国：队长，教导员，我想请假回部队看看。
　　队长：回部队？有急事？
　　方兴国：是！（把手里的报纸递给队长，指着新闻）
　　队长快速看过，递给教导员看。
　　方兴国：这次冲突，正发生在我们那个防区，可能就是我们班珙哨所。
　　队长：这件事不小，我方两个班，伤了八人，差不多撂倒一半。对方打得也狠！
　　方兴国：我去学校办公室查询，未见内部通报。给哨所挂长途电话，也不方便。很担心，想回去看看。这一事件，说明对方在谈判前抢占地盘，会使中缅边境局势紧张起来。
　　教导员：哨所，你就不必操心了。
　　队长：我正式通知你，省军区机关派人到学校选人才，你已经被选中了。你有什么意见？
　　方兴国：我们领导要求从哪里来，回哪里去。我也写了保证书，怎么办？
　　教导员：你不必顾虑。你们团里有义务向上级输送优秀人才，下级服从上级！
　　队长：省军区机关优先来校选拔，你能被选中，也是我们学校和队里的光荣。
　　教导员：今天正式通知你，你不必考虑毕业分配问题了。希望你善始善终，尽量多学些知识。
　　
　　18-15：办公室日、内
　　办公室。上尉队长和大尉教导员谈话。
　　方兴国喊声报告，推门而入。
　　方兴国：队长，教导员，我请求回部队的申请批准了吗。
　　队长：不行！学校和省军区协调了，军区不同意。
　　教导员：还是坚决服从分配吧！
　　方兴国：我的申请是真心的！我必须回原单位！
　　教导员：军区会向你们团里领导打招呼，你准备去军区报到吧！
　　
　　18-16：哨所办公室日、内
　　顾长茂来哨所检查工作，在办公室里生气。
　　赵永章少尉在旁边挂长途电话，催道：总机，首长挂的军区长途电话请催一催，快点接通！
　　顾长茂：我先宣布一项任命。任命：赵永章同志为副连长，晋衔为中尉。
　　大家热烈鼓掌。赵永章红了脸。
　　顾长茂：中缅勘界工作即将铺开。我这次来，主要是部署这边的各项准备工作。我的电话怎么还没接通？
　　满屋人一声不响，跟着顾长茂盯着电话机。电话终于响了。
　　顾长茂：（走到电话机前）省军区吗？方参谋！我是谁？边防团上校团长顾某！别来无恙啊！……佤山第一哨这边吗？地球照样转哩，佤山的树木照样绿哩。（他手捂电话，转向众人）他还有什么资格问佤山第一哨？
　　顾长茂：（又喊）喂，方参谋，祝贺你！只是，你以后必须当面告诉我，谁给你走了后门？谁挖了我老顾的墙脚？你鲤鱼跳龙门，好自为之吧。千万不要趴在一条花裙子下起不来。
　　顾长茂呯地一声挂上电话，怒形于色。
　　满屋子的人不吱声，赵永章把茶杯端给他，他砸了茶杯。
　　顾长茂：老子盯了他五六年。他们吃现成饭，把苗苗拔走了！肉骨头打狗，有去无回。我再也不会放一个人出去上学！
　　赵永章向大家打手式，示意都出去一下。
　　顾长茂：都不要出去，让他滚远一些吧，我们干我们的！少一个方兴国，你赵永章把担子挑起来，我们照样完成好勘界任务！走，跟我上线！
　　
　　18-17：界石日、外
　　赵永章挎着卡宾枪和皮囊，带领全副武装的一班战士，跟着顾长茂来到界河边。
　　顾长茂上前，扒开杂草，露出了界石，打开地图查看。
　　赵永章也从皮囊里取出地图，打开，对照，确认界碑位置，用红铅笔标示。
　　顾长茂：这皮囊传给你了，可要珍惜。
　　赵永章：是！
　　顾长茂：你们都明白吧？这种界石是临时性的。是清朝末年，中囯和英国第一次滇缅议界、勘界立的。因为没有议定，也就没有正式立碑。
　　赵永章：正式立碑，就靠我们了！
　　顾长茂：我们的白马县快公开了，班珙哨也要升格为连级建制。正式勘界，你们才会懂得，建立班珙哨这个举措，有多么远见卓识，主动权在我们手里了！
　　顾长茂声音颤动，眼含泪花。
　　
　　18-18：独木桥日、外
　　勐河水深湍急。河水都隐藏在原始丛林里，两岸高大的树木枝叶相连。
　　顾长茂走在前头，赵永章拿着地图跟着。
　　顾长茂：走这独木桥，是班珙寨通勐困寨的一条直路。
　　战士们察看新坟。
　　顾长茂：那里埋着什么人？
　　赵永章：我和方兴国判定是一个败军的尸体，就挖坑掩埋了，他还是中囯人嘛。埋得比较深，还搬了这块大石头作标记。
　　顾长茂：等边界勘定，再查明他是哪里人，设法通知他家。让他等着吧，他会有回家的—天。你要更加一把劲，把班珙哨搞好。
　　赵永章：请首长放心！
　　顾长茂：勘界完成后，你可以和二妹结婚，把家安在班珙寨也行。我在这里当团长，就不管上边有什么规定，长期在第—线坚持工作的同志，排以上干部就可以在驻地找对象、结婚。保证他们戍边守土、恋爱婚姻两不误！
　　赵永章心里笑了。
　　
　　18-19：单人宿舍日、内
　　着装整齐的方兴国，拉着穿花裙子的张华，上楼梯，敲一间房门，无人应答。
　　张华：你带我来找哪个？
　　方兴国掏钥匙开了门。宽敞整洁的单人宿舍。
　　张华第一眼看见她父亲写的定边安邦，匹夫有责八个大字。
　　方兴国：这是军区司令部的干部宿舍。我已经分配在省军区司令部，见习参谋。
　　张华：你太坏了！为什么不早讲？
　　方兴国：决不打无把握的仗。我一直在申请回部队。最后还是不行，报到、上班了，才让你知道。
　　敲门声。方兴国开门。
　　少将向副司令员由警卫员陪同站在门口。
　　警卫员：方参谋，向副司令员来看你。
　　向副司令：我来对对号。听说司令部来了个新参谋方兴国。哪个方兴国？我猜对了，就是你，从佤山第一哨来的！这姑娘是？去过班珙寨的那一个？
　　方兴国：首长，她叫张华，我的好朋友！
　　向副司令：好，姑娘,我说说工作,可以吗?
　　张华要出门回避。
　　向副司令：姑娘，你不必走开。小方,你跟我去中缅北段未定界走一趟，对2000多公里长的中缅边界，已定的未定的，我都得心里有数。你抓紧准备有关资料。
　　方兴国：是!
　　向副司令：好,对上号，认了门就行了。我们立即撤退!
　　方兴国、张华送首长出门，被挡止步。
　　两人回到房间里，关上门。
　　张华：这下，我们能结婚了吧？你也不用给我妈妈写保证了。
　　方兴国：沉住气。等我跟向副司令去北段界回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