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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集(4)

作品名称:第三次勘界      作者:林虎      发布时间:2016-06-06 23:58:47      字数:3232

  方兴国等三人没来得及隐蔽,五六个汉子已冲到他们身边,包围起来。高举长刀,拉紧弓弦,逼他们退去。
  方兴囯把两包香烟、两瓶酒、茶叶、食盐,还有挖耳勺、火柴等小物品一大堆,低头弯腰,双手奉献景颇汉子的头领。头领拒收。
  两个景额汉子用麻绳捆绑方兴国,方兴国不反抗,把礼物摆在大石板上,束手就擒。
  方兴国:(对翻译)请说明,不准我们进,我们就不进。这些小礼物,一定得收下。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就成朋友。
  翻译向头头翻译,旁人都盯着方兴国带来的礼物。
  一个汉子擦了一根火柴,又吹灭。
  翻译:他们这个村寨是从江西边的的江心坡迁过来的,那边有缅甸驻军—个连队。我们要买粮买菜可以给,找宝就不行!
  方兴囯和头头笑笑,向汉子们招招手,汉子们还是不松绑。
  
  18-28:雅庐书房日、内
  张父坐在案前看《滇缅界务北段调查报告》,起身,拿着书走到在中缅未定界地图前查找。食指沿着恩开梅江由北向南移动。
  张华走近,拉开张父,抢了他的书。
  张华:爸,你还看!方兴国有啥危险吗?
  张父:那里是野人山!
  张华:怎么办呀?不通消息!
  张父:你憨包!他跟司令员去的,你担心啥?
  张华:跟着司令员,他责任更大!
  张父:那咋办?我们快进野人山增援去?
  
  18-29:江边日、外
  哨兵潜伏警戒。炊事员灭了灶火,收了开水锅。
  隐蔽在江边树林里的队员往壶里灌开水,吃干粮。
  向副司令员坐着吃干粮,看着参谋在地图上加标记。
  方兴囯急跑回来:首长……
  向副司令:喊我老板,要习惯。
  方兴囯:老板,发现一个小山寨,叫江寨,十多户人家。寨前守卫森严。我说我们找宝,更不准接近。如果他们看见我们人多,可能怀疑。他们寨里可能有宝,防外人抢宝。也许他们就是护什么宝,从江心坡那边迁过来的。
  向副司令查看地图,无江寨标记。方兴囯指点着,估量着,在地图上标明江寨。
  向副司令:我们撤!回头,溯小江上行。
  方兴囯:我答应他们再送两瓶酒去,他们才放我回来。
  向副司令:可以,快去快回,追上我们!
  方兴国:我顺便多了解一些情况,多拖他们一会,防止追击我们。
  
  18-30:江寨日、外
  方兴囯拿了两个罐头,向江寨走去。
  
  18-31:江边巨石日、外
  队伍缓慢移动,到江边一块巨石边,停下。
  向副司令员:在这里等一下方参谋。
  警卫战士护着骡马,注视着江寨所在方向。
  向副司令举起望远镜,看江对岸。深邃目光似穿透江对面大山。
  参谋展开地图,指给向副司令员看。
  向副司令的坐骑哗啦啦撒了一泡尿。
  向副司令:(笑)撒吧,但愿这泡肥水浇的是我们自己的田。
  大家都笑了。
  向副司令:我们这次算勘界预演吧。当年,英国人谈边界划边界,总是勘界官在前,枪杆子紧随其后。或者先武力占有,再谈划界。中国政府呢,对英方的强盗行径,仅仅是照会、交涉,顶多无力地抗议。
  参谋:前两次勘界,我中方都搞地图边界。而英囯人总是先派军人去边界查明详细,拿出定界的具体方案,我方谈判人员只得让人牵着鼻子走。
  方兴国追上来了。
  方兴国:老板,没事。他们在寨门口平分小礼物。他们的祖先是汉人,信奉诸葛亮,寨子里有神庙,祭着诸葛亮的木雕像。
  向副司令:乾隆年间,有官军到过这一带。
  方兴国:我跟小头头喝酒,小头头透露,他们是一个大家族,族长也称山官。原住在江心坡那边,那边有缅甸驻军,对他们不好。传说有一年,坡上有一条巨龙腾跃,喷出水流,使大小河水暴涨。几十个寨子的人都持刀背弓,围捉巨龙。巨龙还是跑了,吐出巨石,堵住了洪水。其中一块闪光的小绿宝石,飞溅在老山官头上。老山官头无损,捡了这块宝石,认为老龙赐福,教他为寨民祈福。这块宝石名为龙石宝,一直传到现任山官保管。缅军连长要这块龙宝石,他们才跑过恩开梅江,在这里安营扎寨过日子。
  向副司令:这算重要发现,我们真是找宝队了!
  方兴国:他们最怕外人进来,抢走龙宝石!
  
  18-32:江边营地夜、外
  江边静夜,一堆篝火,三座帐篷,一个马棚。
  哨兵在星光下巡逻。
  向副司令由方兴国和两位警卫员陪同,站在江边观望。
  向副司令:我们在这里多停一天,大家休整一下。你能不能去交涉一下,我进江寨拜访山官,听听他们对勘界有什么想法?
  方兴国:首长,他们怕我们人多,夺宝。不进寨比较好。
  向副司令:带你来,怎么老给我设障碍?
  方兴国:我认为,如果能以恩开梅江划界,这个新建的江寨就归了我们中国,他们会高兴。
  向副司令:那好,我听你的。那就不去打扰,明早出发,溯小江上行。
  方兴国:还去吗?再往前走,可能碰上驻片马的缅军。
  向副司令:哪里也不能去!我带你来干什么?绊我手脚吗?
  向副司令生了气,转身回帐篷。
  
  18-33:帐篷内夜、内
  向副司令和参谋、警卫人员睡在一个帐篷里。
  向副司令藉着马灯亮光坐在行军床上看地图,手里的红铅笔引领我们看到小江,从西往东,溯江而上。
  红铅笔在片马地区画了一个圈。
  方兴国:(将功补过)首长,明天早晨,我带先遣組提前出发探路。
  向副司令:这就对了!看,这是英方死咬住高黎贡山分水岭为界,划了这条紫色线。我方坚持这一条蓝色线,把国界推到了恩梅开江东岸。也就是从尖高山起,以恩梅开江为界。我们退一万步,也要以小江为界,这里,就是这条绿色线。有争议,本应协商解决。可英方,“无需再行商议”,宣统二年,即1910年,武装强占了片马丫口,就是这里。这是高黎贡山分水岭西坡的军事要塞。强盗,强盗!
  方兴国:我们沿着这小江查看,大约走两天,可到发源地板厂山下。
  向副司令:这是争议区,未定界。我们有权调查,但尽量回避缅军。
  方兴国:是!
  向副司令:我们要吸取石道尹的教训。当年,中英第一次勘界,我方勘界官是腾越州道尹石鸿韶,相当于现在的地区级领导干部。他抽鸦片,和谈判对手英国领事列敦很熟悉。本来要勘察这小江界,他犯烟瘾了,又和对手拉拉扯扯,抹不开面子,稀里糊涂地被列敦牵着鼻子,往高黎贡山上跑,该跑的这小江界反而不去。对列敦一些不利于我多争地盘的诡辩、强盗逻辑,不及时有力地驳斥,乃至授人以柄,视为我方已默认高黎贡山线。其错误性质严重,影响恶劣,误国啊!我们决不当石鸿韶那样的勘界官!
  方兴国:是!坚决溯小江而上,寻找定界的最佳方案。
  
  18-34:雅庐闺房夜、内
  张华在被窝里睡不着,开了床头灯,坐起来。拿起放在枕边的一幅地图,看了一下,看不懂。把地图胡乱放下,下床。
  她走18-35:瑞丽江边日、内
  方兴国陪同向副司令员一行十多名军人,在美丽的瑞丽江边行走。
  对照地图看,瑞丽江及其支流南婉河交界一个富饶美丽的坝子,处于中缅交通要道上,北连瑞丽、畹町名镇,东邻缅甸果敢,西近八莫,南通腊戍。她像一片肥厚的叶子,伸入缅境,被缅地东南西三面拱托。
  方兴国:(指给向副司令看)这就是勐卯三角地,最南端有个繁华小镇叫南坎,自古商贾云集,是滇西南及缅北一个繁荣的商埠,也称南坎三角地。总面积约220平方公里,居民主要是傣族人。盛产水稻,人称她为粮仓。
  向副司令:人夸香港是东方之珠,这里就是西南之珠,小香港。这快三角地和澳门、香港命运相同。但她更惨,是永租!香港割让期为99年。澳门还留了一线回到母亲怀抱的希望。永租,永多久啊,无期!
  方兴国:永租后,议定英国每年付租银一千卢比给中国,是印度币。直付到1948年缅甸独立,由缅甸接着付租银。
  向副司令:这就是中英第一次议界勘界定的。我方派出刘镇总兵和陈灿道尹,都相当于今天的地方军分区司令级、地级长官人物,对勘界不可谓不重视。可最后还是屈服于友邦英国的压力,永租了!记得日子吗?
  方兴国:记得。光绪二十三年正月初三日,即1897年2月4日。总理衙门奏明批准定界条款,同年五月初六由李鸿章画押签字,在北京换文,即生效。这是十九世纪中国的最后一块永租地。
  向副司令:(长叹)永租,只怕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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