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踏上征途
作品名称:花落成殇 作者:夏竹 发布时间:2016-06-01 20:41:28 字数:6574
一缕阳光穿过层层雾霭,洒在冷漠的大地上。暮风院里的树,叶子早已落得遍地都是,唯剩下几片叶,颤巍巍落枝头。
到光华殿,却见小宫女们愁眉不展。
“怎么了?”冰璃上前问道。
“王昨夜着了风寒,今日一直高烧不退。”
“太医来看过了吗?为什么不肯吃药?”
“这……我们也不清楚……”小宫女一脸为难,皱着眉头。
“我去看看。”
进了内殿,只见太医一脸无奈地端着药,劝道:“常言道,良药苦口利于病,王最近总熬夜,又受了风寒,吃了药才能好得快些。否则哪有精力忧思国事呢?”
“我不吃。”贺兰羽眉心微蹙。
“王是嫌药苦?那加点糖如何?”
贺兰羽摇摇头,说道:“加糖也不吃。”随后别过头,没有再理太医。
太医无奈,急的焦头烂额。
冰璃对太医点点头,附在他耳边低声说道:“让我来吧。”
太医如获救兵,说道:“是。”把药递给了冰璃,便退下了。
“都已经病成这样了,还不肯吃药怎么行?”冰璃端着药碗上前,贺兰羽半靠在卧榻。
“咳咳……你怎么来了?”贺兰羽面色微红,大概是因为发烧了的原因。
冰璃掩面一笑,说道:“原来,摄政王天不怕地不怕,最怕吃药啊。”
贺兰羽仿佛突然被人撞破了心事,面色愈发的红,原来一向严肃的摄政王也会脸红啊。
“笑话,本王怎会怕吃药?”
冰璃笑道:“那就把这碗药喝了吧。”
贺兰羽有些窘迫地移开目光:“咳……我待会再喝……”
“好吧,那你记得让小宫女热了再喝。”
贺兰羽有些尴尬:“咳……嗯。”
“唉……还是我喂你吧。”
贺兰羽嘴上拒绝着,目光却带了些许期盼。
冰璃小心翼翼地吹凉汤药,喂到贺兰羽嘴边。看着他的样子,心想,原来,他也有这般孩子气的时候。
贺兰羽喝了几勺,忍耐着蹙了蹙眉,说道:“这药太苦了。”
“听话,喝完剩下这些,我找香雪润津丸给你。”冰璃舀起一勺药,送到他唇边。
冰璃服侍贺兰羽喝完药,开始找香雪润津丹。
“不必找了。”贺兰羽淡淡地说,随后一个深深的吻覆上来,带着浓浓的药香,随后抱着冰璃,温柔一笑,“这个更管用些,这几日,留下来陪我。”
冰璃嘴上答应着,心里却想起了当日上官千月对她说的话。在宫中生活要倚靠权力无上的男人,若靠自己,早晚会迷失自我,万劫不复,什么时候自己也变成他说的那个样子了,为了生存,在两个男人之间来回周旋。
几日后,一个武将匆匆来到勤政殿,上报道:“王,边界忽然传来敌情,秦月军忽然在关防外蠢蠢欲动,殿下若不愿意和亲,我军便无法得到戎狄军的相助,若与秦月军硬碰硬,恐怕有些独力难支。”
贺兰羽皱眉,说道:“英儿既不愿……那就不勉强。”
“可是……秦月军如今挟恨而来,气势汹汹,我军元帅又旧疾复发,伤病缠身,若他有个万一,恐军心不定啊。”
贺兰羽沉吟片刻,说道:“总会有其他办法的。”
将军叹了口气,满是忧心,无奈只好退下了。
“王……”冰璃担忧的看着贺兰羽,伸手抚平他蹙着的眉。
“玉儿,莫担心。”贺兰羽把冰璃搂在怀里。
“嗯……我只希望能逃过此劫。”
十日后,贺兰英一身戎装,立于殿门外。
“殿下,您真的想好了?”澹台灭明忧心忡忡地问。
“嗯。”
贺兰羽得报,步出殿门,问道:“这是何故?”
“我请求随军前往边界。”
“你说什么?”贺兰羽脸色微变。
“请叔父让我随军前往边界。”贺兰英的话语间充斥着决意,没有任何犹豫。
“胡闹!你身为一国储君,岂能去那虎狼之地?”
“我知道那是虎狼之地,但我也知道,现今秦月与西盛交恶,戎狄又在一旁虎视眈眈,边界之战一触即发,既是因我拒绝和亲而失了戎狄援助,那我更应当自己承担这份后果,还望叔父允可。”
“不行!我岂能拿你的性命开玩笑?你若有三长两短,本王如何向先王交代?”
“叔父还把我当作小孩吗?我终究是要长大的……若我终有一天要做帝王,岂能不经过历练?”
贺兰羽沉默半晌,眉目一低,说道:“英儿,你究竟是想要历练,还是……想要逃避?”
贺兰英一惊。
“若是历练,我让你去;若是逃避,我看轻你。”
“不愧是叔父,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或许这也是我想要找的答案吧。”贺兰英的目光由惊讶转为黯然。
贺兰羽静静看了贺兰英许久,无奈一叹:“等你找到答案,就尽快回来吧。”
“嗯。”
冰璃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好不容易理顺的心绪又杂乱起来。
月光,散落的碎影布在青石上,寒风,吹不干星星的眼泪,夜莺,在这个离愁的夜晚,独唱离歌。
踌躇了很久,贺兰羽看穿了冰璃的心事,说道:“今晚,去跟他道别吧。”
来到贺兰英的房内,幽暗的烛火无力地燃着,整个沐曦宫像是被一股哀伤之气笼罩着。看到冰璃前来,贺兰英只是静静地伫立着,双手紧紧握拳,早已泛白。
“殿下,此去珍重。”
“嗯。”灯火忽明忽暗,掩盖他脸上的表情。
“有什么是我能为你做的吗?”
“你能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请求吗?能不能……再给我做一次甜心糕?”
愣了很久,冰璃才回过神来,点点头,然后去厨房做了一份甜心糕。想起上次打碎了盘子的事情,眼底又泛起了薄薄的轻雾。做好后,冰璃小心翼翼地端到他的房间里,他拿起一块尝了一口。
“好吃吗?”
“嗯,就是……不够甜。”
冰璃将信将疑地拿了一块尝了尝,香甜软糯,清甜细腻,说道:“奇怪,我吃着挺甜的呀。”
“或许是因为我早已忘记了甜的滋味了吧。”贺兰英苦笑,将甜心糕包好,小心翼翼地揣入怀中,“我留着,慢慢吃。”
夜太安静了,就连冰璃的影子都是如此的安静,只有凝结在空气中的无声的哽咽。
翌日,贺兰英随军出征,摄政王率百官送行。
“不必送了,都回去吧。”
“嗯。”
“我们……等你回来。”
“各位珍重。”贺兰英点头,随后目光穿越重重的人群,落到冰璃身上,话语很轻很轻,有些干干涩,说道:“玉儿……珍重。”
树上最后的几片黄叶,摇摇欲坠间,冷冽的风迎面而来,割断了叶子对树枝最后的不舍。贺兰英决绝的转身,头也不回,他的背影渐渐远了,远了,消失在茫茫的天际。送君千里,就此别过,愿君安之,吾心亦安。
走了好远好远,直到再也看不见冰璃,贺兰英止住了步伐:“澹台……”
“属下在。”
“昨晚,我把玉儿做的甜心糕揣在怀里,可今早一看……”
“殿下……”
“看来,我真的失去她了。”贺兰英仰头,视线仿佛穿破天际而望向更深更远处。
尘飞满天,墨思无言,回首岁月留下痕迹,流年清浅,孤单寒凉,等待都是穷途末路。
忽如一夜春风来,贺兰英走后的几天下起了雪,雪花漫天卷地地落下来,犹如鹅毛一般,飘飘洒洒,纷纷扬扬。
“玉儿,莫要着凉了。”柔软的狐裘伴着温润的话语声落在冰璃的肩上。
“王。”冰璃垂下眼睑。
“还在担心英儿吗?”
“是,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贺兰羽从背后抱着冰璃,说道:“英儿他会好好的,玉儿不必太过担心。”
“但愿。”
“玉儿,这个月战事在即,我会很忙,没有时间陪你。”
“不要紧,国事为先。”
“玉儿能体谅就好。”
小雪花慢慢变大,变厚了,变得密密麻麻,好像有千丝万缕的情绪似的,又像海水一般汹涌,能够淹没一切。
翌日,贺兰羽便去巡查凌海关。冬日的景色,也那么一如既往的显得萧瑟。冬日里,心情难免也如零落的飞絮,隐隐约约,起起落落。静坐在临风台上,看富丽堂皇的宫殿被一层层雪掩盖,听空蒙的声音,冬季,不得不过,就像人生,不得不过感情的河。说她放下,不过都是骗人的,只是把那份感情埋藏在心的深处。命运,真是奇妙的东西,先是庆元侯欧阳善悔婚让她遇见了隐名已久的冷俊王爷上官千夜,后被人卖进青楼被贺兰英花三万两银子买下,阴差阳错让她与雪痕和贺兰羽结缘。
几日后,贺兰羽巡查回宫,听说池大将军的爱女池青莲有巾帼之风,在那几日的陪同里甚得上意。而摄政王回宫后,第一时间便嘉奖了池大将军,众人皆说是池小姐得了宠的缘故,接着,满朝文武百官又传来,说冰璃狐媚惑主只是一时,一个青楼女子想飞上枝头变凤凰,不过是痴心妄想。
冰璃心里有些烦闷,推开门出去时,刺骨的寒风呼呼地吹着,刮疼了脸。近几日,贺兰羽没来找冰璃,只好亲自去找他了。来到勤政殿,却见贺兰仍在批阅奏折。抬头看见冰璃,放下手中事务,走过去将冰璃拥进怀中,问道:“这些日子我不在,你可曾想我?”
“没有。”
“好吧,我却是很想你。”
“那……最近宫中传言,你跟池将军的女儿池小姐是怎么回事?”
“哦?有这样的传言?心有佳人,无暇旁顾,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
夜深,冰璃服侍贺兰羽睡下。很快,贺兰羽已然睡着,看他睡得安稳,想来,他真的困了,为国事操劳,其实,他也很累了吧。自小在旁人的冷眼和怀疑中艰难的走过来,如今还要为国事忧心,背负着一切,纵使别人畏惧他的阴狠毒辣,到底是一个让人心疼的人。
窗外依然飘着雪,有幽幽梅香自雪中飘来,看着贺兰羽入睡,冰璃轻轻关上勤政殿的门,独自一人回了暮风院。
自那日以后,他若在勤政殿处理政务,冰璃便在一旁静静地为他研墨;他若是在为国家战事忧思烦心,她便在他身旁唱清曲。
白雪掩盖了整座皇城,月光透过被薄雪轻覆的枝桠,毫无保留地倾泻而下,雪与月光交相辉映,散发着柔柔的光芒。冰璃和贺兰羽漫步在荷花池畔的小道上,只不过荷塘里看不到荷花与莲叶,回想当初在亭中避雨,雨水滴落他的发梢,心中便隐隐藏着一份悸动了吧,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缘分。
“昨日边关捷报,英儿率兵成功伏击了秦月军,大大打击了秦月军的士气。”
“殿下果然未辜负王的期望。”
“是啊,他真的是长大了,日后将王位交予他,我也放心得多。”
“殿下若能独自担当国事,王也能轻松许多。”
贺兰羽点点头,说道:“等战事平定以后,你有何打算?”
“我?王为何这样问?”
“我只是想知道你的打算,没有其他意思。”贺兰羽认真地看着冰璃,双瞳璀璨如星辰,明亮得没有一丝尘埃。
“如今会站在这里……其实是因为诸多意外,我也不知道,下一步的选择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如此,我真感谢那些所谓的意外。”
“不过,此刻我只想陪在你身边。”
贺兰羽嘴角上扬,笑颜十分温暖,春风和煦,他拉起冰璃的手,说道:“做我的王妃可好?”
“可他们说,我是青楼女子,没有资格嫁给你。”
贺兰羽薄怒,说道:“有没有资格是本王说了算,他们的话又算什么?!他们看不惯,本王偏要娶你,我不但要娶你,还要你做明媒正娶的王妃!谁敢有异议,先打一百大板,再罚五年俸禄!为你当一回昏君我也认了!”
冰璃忍不住笑了,说道:“也罢,不过这样,他们又该说我狐媚惑主了。”
贺兰羽走近冰璃,挑起她的一缕长发,说道:“若他们这样说,倒也不算冤枉你,你的确是,狐媚惑主了。”
数日后,贺兰羽宣布立冰璃为正妃,群臣哗然。
“王怎可立一青楼女子为妃?我们是坚决不能答应的。”严大人义正辞严地说道。
祝大人在一旁添油加醋,说道:“没错,我西盛皇室怎么能有这样出身的王妃,坚决不能答应!”
群臣附和:“我们要进谏。”
群臣拥簇至勤政殿外,却见殿外铺了一地的尖锐铁刃,皆大惊:“这……这是……”
追影上前,说道:“有要进谏者——从此入,王已在殿内久候了。”
“从……从此入?”群臣惊恐,各种表情,神态各异,神情万千。而冰璃和贺兰羽坐在屋顶上看好戏。
“是的,要进谏者,从此踏过,众位大人,请?”追影很“友好”地拱手让道。
群臣见状,纷纷后退了几步。为首的严大人捋了捋胡须,说道:“祝大人……先请?”
“不不不,长幼有序……还是严大人先请吧。”
严大人面露难色,眼睛一转,说道:“其实……严某也并没有很反对这件事……倒是祝大人更反对些,还是您先请吧。”
“其实祝某以为……王既然要纳妃,娶个心仪女子倒也无可厚非……既然君上心仪那位姑娘……那咱们,还是尊重他的选择吧。”祝大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祝大人说得有理。君上日夜操劳国事,甚是辛苦,咱们不多分忧,却还在这里吵嚷,实在不该是人臣之道,不如,散了吧。”
此话一出,其余众臣皆点头称是:“二位大人说得有理,咱们还是散了吧。”不一会儿,刚才那些吵着要进谏的大臣一下子全没了。
“我还以为能有几个赤胆忠心的呢,也不过如此罢了。”贺兰羽戏谑一笑。
半个月之后,贺兰英凯旋回朝,宫里也开始为他准备登基大典。然而……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轻微失忆?”贺兰羽平静一如往常,不过话语间却多了一分寒意。
李将军忐忑不安,犹豫了一会儿,说道:“殿下当日冲在阵前,被敌军打落战马,额角磕在了尖锐的石头上,所以……”
“为什么当时不禀报?”
李将军垂首,说道:“殿下不让说,军医也说无大碍。除了轻微的失忆以外,也未曾见殿下有其他不适。”
“混账,出征前不是命令你们必须保护他毫发无损吗?”
“臣知错。”
“待殿下回来,本王会好好问问。若他安然无恙便好,若他有什么问题,你们提头来见。”
翌日,贺兰英班师回朝,只见万军之中一人器宇轩昂,一身戎装。
“英儿。”
贺兰英点头,说道:“叔父。”
“总算回来了。”
“边关迎战,伏击秦月军三万精兵,将敌军统帅打落悬崖。”
“做得好。”贺兰羽欣慰一笑。
贺兰英抱拳,说道:“谢叔父肯定。”
“此前太医说你撞伤额角,轻微失忆,可有大碍?”
“叔父放心,只是小伤,并无大碍。”
“回来就好。”
二人回到勤政殿中,冰璃迎面撞见他们,微微欠身,说道:“殿下。”
“……”贺兰英怔怔地看着冰璃,半晌才问道:“这位是?”
冰璃和贺兰羽都很诧异,贺兰羽说道:“这是玉儿啊,英儿不记得她了?”
贺兰英闭上眼,似乎很努力地回想,说道:“玉儿?有些面熟,可是……想不起来了,听说叔父最近立了位王妃,可是这位姑娘?”
贺兰羽面色微沉,说道:“太医!”
“叔父不要怪罪太医了,他们已经尽力了,他们跟侄儿说这不是一时半刻能恢复的,还需慢慢调理。不知叔父是否得空?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向叔父禀报。”
贺兰羽微微点头,只能沉默。
再见恍如隔世,贺兰英从冰璃身边擦身而过,没有回头看她一眼。她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她曾有多少次这样看着他转身而去的背影,他已经不记得她了,不过,这样也好。
傍晚,冰璃站在湖边,想起在青楼那日遇见贺兰英,不觉轻声哼唱起来,客官不可以,你靠得越来越近……
身后传来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王妃的歌唱得不错,难怪叔父会喜欢你。“
“殿下……”
“不知……刚才王妃所唱何曲?”
“《客官不可以》。”
贺兰英沉吟片刻,微笑道:“很好听。”
“殿下谬赞。”
“不知王妃和叔父几时大婚?”
“回殿下,十日后。”
“十日后?那我和戎狄公主的大婚也定在十日后。”
“殿下愿意与戎狄公主成亲了?”
“此次随军,我明白了很多。西盛若想稳住江山,还是要与戎狄联合的,所以,我已经派人到戎狄去求亲了。”
“如此,恭喜殿下了。”
“多谢,只是……我没有见过她,也不知道会不会喜欢她。”
“听闻戎狄公主才貌双全,有天人之色,殿下定然会喜欢的。”
贺兰英淡然一笑,说道:“但愿如此吧。”
冰璃望着他笑,相对无言。
半晌,贺兰英问道:“玉姑娘,我们以前……认识吗?是不是很熟?”
“算是吧。”冰璃垂眸,有些黯然。
“抱歉,自从从马上摔下来以后,有些事情就想不起来了,你别见怪。”
“其实这样也挺好,有些记忆是需要忘记的。”
“挺好?”贺兰英挑眉,疑惑不解。
冰璃抬头向他笑笑,说道:“有时候,忘记是最好的解药,希望殿下和公主过得幸福。”
“公主远嫁不易,我会努力……给她幸福的。”
冰璃仰着头,直直地看着他,发束冠玉,眉如剑,眼如鹰,仿佛被人精心雕琢的俊脸上带着高傲,是那样熟悉的容颜。贺兰英,你果然与往日不同了,一场战事,让你变得沉稳了。
大婚之日,冰璃一袭红衣,盖着大红喜帕,心情却高兴不起来。想起了二哥司徒庭轩曾经对她说的话,若真的爱一个人,不会拿她跟任何人比较,情到深处,为所爱之人放弃一切也在所不惜。她对贺兰羽的感情就是所谓的爱情吗?也许更多的是对贺兰羽的怜悯之情吧,贺兰英尚且为自己的选择负责,远方还有人在等着她,她也该为自己的未来负责。
人间缘何聚散,人间何有悲欢。新婚之夜,冰璃留下书信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