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高课在仓阳》第十四章 雷向明

　　周雨同志知道打警察局这事要到晚上进行，就在下午17点，通过另一名交通员把六个地下党区委书记喊到他在城南的一间无人住的旧房。由于刚从江北八路军根据地来的八路军营长华万奎牺牲了，由肖刚暂时代理第三区委书记。
　　六个区委书记都赶来了。
　　看到大家都到了。周雨同志说：“同志们，我们本来准备今晚打位于城西的警察局，情况发生了变化。”
　　几个区委书记问：“什么事？”
　　“据交通员的侦察，警察所可能增加人员。”
　　周书记又说：“看来，我们要拿下警察所就难说。”
　　赵锡河书记问：“日本人是不是发觉了我们的行动，周书记？”
　　周书记觉得应该把这事说得更含糊其词些，达到麻痹敌人的目的。就说：“难说。但是，我们要谨慎。”
　　“对呀。”李启明说。他问，“周书记，那我们还打不打警察所？”
　　周书记说：“我们当然要打。前不久，敌人破坏了我们的党组织，现在该是我们反击的时候。”
　　“嗯，周书记说得对。我们要打，而还要让日本人知道：共产党人是杀不绝的。”李启明书记振奋地说，他俊逸的脸几乎在闪光。他说过后，在若有所思，似乎想怎样行动的样子。
　　赵锡河看见李启明在思索什么。就问：“李书记，你在想什么？”
　　李启明说：“今晚的行动。”
　　“你是怎么想的？”赵锡河问，看来是非常的关注。
　　李启明说：“看来不好想。”
　　周书记一向觉得李启明是地上下党最有头脑的、最冷静的一分区领导。也非常看重他。问：“老李，你有什么意见？”
　　“我觉得还是不打。”
　　“为什么？”
　　“现在，地下党里的叛徒还没有查出来，这样行动，等于在告诉日本人我们要行动了。”
　　“对呀！”一些在场的同志赞同道。
　　“我知道。但是，我们可以先做我们的事，这虽然危险，但是，我们还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周雨同志为了查清地下党里的叛徒，决定打城西的警察所。
　　李启明问：“那我们怎做？”
　　“先这样，分组行动。我想了一下，王书记和李启明一组，赵锡河和肖刚一组……”
　　肖刚问：“我们什么时间开始？”
　　周雨回答：“晚上23点开始。”
　　“好。”
　　然后，大家分开了。
　　第二天半夜，以周雨同志为首，肖刚在前的地下党和行动队在渐渐接近这个位于城西的警察局。
　　看到就要到警察所了，周书记让大家停下。
　　他就来到叶副队长、肖队长蹲下的一处黑黑的墙壁下。
　　他知道两人有丰富的打仗经验。就问：“肖队长，你说，我们该怎样打这个警察所？”
　　“老周，我仔细看了看。这样，我带一部分同志先打进去，叶副队长看见我进去了，才接着进来。”
　　周雨同志觉得不好，应该让一部分同志先去，另一部分呆在外面，这样做是防止内奸和日本人把全部在场的40多个同志因一旦进入警察所里，被日本人来一次合围的考虑。真是这样的话，对地下党是一个致命打击。不能为了抓住这个在地下党内部的奸细，把自己全部同志都送到日本人的魔爪里去。想到这里。老周说：“不这样。”
　　肖刚队长问：“老周，我们不是把这个警察所打掉吗？”
　　“是呀。”
　　“你怎么这样说？”
　　周雨没有回答。他决定把六个分区委员会的书记喊来，把他的意见说了一下。
　　就说：“小彭，你把六个书记喊来。”
　　“好。”
　　不久，六个分区的书记到了老周、肖刚的跟前。
　　周雨书记把自己的人分两部分：由肖队长带一部分人；叶副队长带上另一部分人。在第一部分人攻进警察局里去后，第二部分人看情况再进攻。
　　六个分区的负责同志各三个去正副队长那里。
　　六个负责人分别跟着两个队长。不久，就进攻了。然后，用了二十分钟一举打下了警察局，在场的人都是中方的人，没有日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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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后，在城西边的天池公园内。下午16点，周雨同志和王飞同志见面了。他两个走到一处假山石的后面，在没有人经过这里的情况下，周雨同志把三天前打警察所的事跟王飞说了。
　　周书记说：“我们打下了警察所。但是，没有发现这个内奸的任何迹象。”
　　王飞沉默。过了会，他说：“看来，日本人没有来攻打你们。”
　　“这一次又白搞了。”
　　“我觉得，老周，等过段时间，你再安排一些事。”
　　“怎么安排？我们不知道这个内奸在上层和下级那个组织。这次都没有看出来，下次就难了。”
　　“肯定有困难。”
　　王飞又说：“我觉得你不要让这么多人参加，以五六个人适合。”
　　“好吧。”
　　然后，两人即刻分开。
　　王飞在半小时后，回到国军情报部。他认为这个内奸是地下党的致命危险，现在可以在不暴露他人身份的基础上，想让在特高课做翻译的雷向明弄清。但是，这很有可能让在特高课隐藏了三年的雷向明暴露。原来党组织没有这样做，是顾忌到这一打进日本人内部的宝贵机会难得，现在，这个内奸完完全全是地下党的第一大天敌。第二天他找到了雷向明，把党组织的意见告诉了雷向明。
　　并特地叮嘱雷向明不要刻意去做这事，因为，这会被阴险多疑敏感的日本人注意的。
　　根据王飞的建议，这些天来，雷向明在意图考虑这事。这时，他来到了特高课底楼地坝上的一处水池边，看水池里的假山。以一副欣赏的样子，在思考着王飞跟他说的这一重要问题：我该怎样做呢？这个事，应该是特高课的高层知道。可是，加藤刚、小林、松阪副官是不可能在他们那里搞清的，也许还没有高清，就被他们感觉到了。哎！想到这里，雷向明非常困惑！雷向明回到办公室里，一会，进来了一个日本特高课的人员。
　　他看见雷向明坐着背靠在铁椅子上，双手放在椅把上，眼神不定地想着什么。就关上门过来和雷向明聊天。他们聊了很久，这个叫井上宏三郎的鬼子就谈到了半个月前的、特高课破坏地上党的事。他大加赞赏！
　　他说：“你知道，松阪武官和小林武官多厉害！带着宪兵队就把全城的、大多数的支拿地下党一举抓完了。”
　　雷向明懒懒地问：“真得都抓完了吗？”
　　“当然，完全抓完怎么可能！”
　　雷向明明知故问：“那抓住的人怎么办，就来一阵毒打吗？让他们供出更多的人吗？”
　　“不知道为什么，加藤刚喊全部打死。”
　　“为什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道，觉得费解。”
　　雷向明就不问了。就抽起烟，发一支给井上宏三郎并非常客气地为他点上。“雷桑，你还不错。除了跟课长当翻译，就这样清闲！”
　　“我一觉得加藤刚课长对我关心照顾。”雷向明故意附和他说。
　　“我们课长就是人不错！”
　　“对呀。”
　　“好了，我还要干事了。”雷向明不愿意再废话了。
　　“那你继续吧。”
　　井上宏三郎说，就出去。晚上了，雷向明睡不着。他在发愁中，对怎样搞清王飞让他对这个内奸的事而没有办法。渐渐地他想道：既然上面不好进行这事，也许在下面相关的人中试试看。想到这里，雷向明就又想到和井上宏三郎谈话。他觉得，这也许是一方法。这样，不知多久了，雷向明睡着了。几天后，雷向明在办公室呆着，井上宏三郎又来闲聊。雷向明觉得也许可以在井上宏那里了解点什么，最好是在喝酒的时候。就决定请井上宏喝酒。
　　“井上君，你晚上有空吗？”雷向明问。
　　“雷桑，你喊我做什么？”
　　“等下了班，我们去街边的餐馆，我请你。”
　　“岳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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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傍晚，下了班的雷向明把井上宏喊到街边的一个酒馆里，要了几个菜和酒，两人就吃喝起来。雷向明尽量避开或少喝酒，他俩一直聊着。看到井上宏有些醉了。雷向明觉得该是从他那里引出他关注的事一一一内奸是谁的问题？
　　“没想到,我们十多天前，把仓阳地下党来了一次毁灭性打击。”井上君又说起这个话题。雷向明似乎觉得这个话题可以继续谈。
　　“照这样下去，支拿的地下党会很快完蛋。”雷向明在附和对方的情绪说。
　　“我知道，这是咱们的加藤课长的手段。”
　　“那是。”
　　“听说，还有些还是没有被抓住。”雷向明在尽量往地下党内奸的话题上靠。但是，他非常明白，这个话不能说的明显，用含糊的语言进行。
　　“肯定会抓的。”
　　“不可能吧。”雷向明故意激将对方。
　　“有那个支拿变节者，就能成。”
　　“可是他也没有长三头六臂。”
　　“他就是有三头六臂。”
　　雷向明没有再问了。因为，这很有可能是一个点，再进入是祸福也难说。就拿起桌上的酒杯和井上宏碰了下，说：“干！”
　　“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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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过酒后，雷向明和井上宏回到了特高课，就回各自的宿舍。尽管和日本特务井上宏谈了不少的话，他在回想着这些话，可有些记不太清了，如他对这一句：叛徒有三头六臂的话他决定明天在下午16点的接头中，把这事和王飞商量，看他怎么认为。想到这里，雷向明就睡了。
　　第二天下午，雷向明抽了一个空，来到了位于城西边的天池公园，见到了王飞。因为，这是地下党的约会时间。
　　他俩来到一个假山后的柳树下，这里较少有人来往。雷向明对王飞说：“这几天，我和特高课的井上聊了下，他跟加藤的副官松阪关系可以。”
　　王飞没有打岔，听雷向明说。
　　“我们昨天在酒馆里，聊到了三次我地下党人被抓的事，我记得他说上边有办法？”
　　“什么办法？”王飞一下问。
　　“我想一下。”
　　他想了一会，就是对这句：叛徒有三头六臂想不起来。说：“好像是特高课，嗯……”
　　王飞觉得他想不起。就说：“这个人对你有利，也不利。如果，有什么出了事，他会直接指向你的。”
　　“我会小心的。”
　　“下次再说。”
　　然后他俩即刻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