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二章 车内苟且

　　果然不出我所料，盐豆对小荷是实实在在动心了。
　　几天后，盐豆又来找我道：“元哥，看岳辉的车是不是闲着，咱们再去一趟黄窝。”
　　“又想那事了？上瘾了吧！”我不无嘲讽地对他说。
　　“我想去找小荷。”盐豆直说道。
　　“那么多女的，为什么单找她？”我问，“又不是找媳妇，你那么专一干吗？”
　　盐豆有点羞涩地笑道：“我就是觉得她好。”
　　没想到带盐豆开一次荤竟然收到这样的效果，我才意识到这盐豆虽长得寒碜，可却是个难得的痴情种。
　　“岳辉开的那车又不是自已的，那是人家乡长的，总不能专门拉走去轧猫吧？”我对盐豆说道。
　　我所说的“猫”是指小姐，也不知从何时起，本地人开始称卖身的女人为“猫”，而花钱与这样的女人发生关系，则被称作“轧猫”。
　　盐豆听我说如此说，也只能无奈地笑笑。
　　之后，盐豆想去黄窝，就不再找我和岳辉，他开始自己坐车去了。
　　再后来，就听说他要娶小荷了。
　　这期间，他应该在小荷那里花不少钱了。一有空，他就要去找小荷。
　　最先，是刘闯说到这个消息的。
　　“盐豆找了个女朋友，我怎么听说她是个猫？”刘闯问我。
　　听到这话，我虽然早有预料，但还是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听谁说的？”我问。
　　“有人看到盐豆带着一个女的在市里逛街，他给人介绍说那女的就是他女朋友。”刘闯道，“人家说那女的长得很俊，跟盐豆站在一起，盐豆就真像个盐豆粒子了。”
　　我就问刘闯那女的叫啥名字。刘闯说不知道。
　　我有点沉不住气了，心想八成就是小荷，忙跑到煤球厂问盐豆。盐豆吞吐了半天，终于承认他和小荷开始正式谈朋友了，并打算找个时间将小荷带回家。
　　我一听，就有点着急上火了：“你怎么这么糊涂呢？怎么能把一个卖X的带家当媳妇呢？”
　　盐豆往日很听我的话，但对我这次直言规劝，他却很不以为然：“元哥，我知道你对我好，但小荷也是真心对我好，我觉得我找她没错，要不找她，你能再给我找一个像她那样好看的吗？”
　　“小荷确实是好看，可她是个过日子的人吗？你知道她是哪里人吗？你知道她心里到底怎么想的？”我一连串地发问。
　　盐豆此时却出奇地平静：“元哥，该我问的我都问了，该她说的她也都跟我说了，其他的我会处理好的。元哥，其实我最应该谢的人就是你，要不是你，我还真的不会认识小荷。”
　　盐豆越这样说，我内心越是着急，看来这家伙真是鬼迷心窍，走火入魔了。
　　说服不了盐豆，我准备去做小荷的工作。
　　这晚，借巡逻之机，我单独找了小荷。
　　“怎么，今晚想要我？以前你光和我说话，还从未办过真事呢。”小荷此次面对我，倒显得非常主动。
　　我点上一支烟，抽了一口，又喷了一大口烟雾来。小荷连忙抬手扇了几下，道：“抽什么烟的，呛死个人！”
　　看着小荷的红唇，我仿佛看到了一道欲望之门，门后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那个，小荷，我今天找你不为别的，只想谈谈你跟我那兄弟马国来的事。”我看着小荷的眼睛，郑重其事地说。
　　小荷的脸色也跟着严肃起来。盯着我夹在指间的香烟，她不言语了。
　　“小荷，咱现在也都算是老朋友了，你跟我说句实话，你真的喜欢马国来吗？你是看上他的人了，还是他的家庭了？”我盯着她的眼睛问。
　　小荷动了几下嘴唇，终于开口了：“我就是喜欢他，不行吗？他哪点差了？你好，你英俊高大，可你能娶我这样的当老婆吗？你是不是觉得我干这行，人脏，连个家都不能成吗？”
　　小荷平时不太言语，没想到一较起真来，嘴巴竟这样厉害。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完全可以找个更好的，他一个打煤球的又能让你过上什么样的日子？你想想。”我说。
　　小荷笑了起来，道：“照你这么说，他马国来就不能找老婆了？”
　　跟小荷这么一交锋，最终我还是败下阵来。
　　也许他俩是真心的，也许两人结合真能过上好日子的。与小荷告别后，我这样安慰自己道。
　　今晚来黄窝一起巡逻的有六个人，他们五个人都跟着张毅去别的饭店里吃喝玩乐了，而我则是独自来到“马湖春天”，想完成说服小荷的任务，结果却未能如愿。
　　走出小房间，来到饭店吧台前，见胖鸟正在那里算帐，我就问她见其他几个联防队员了没。
　　“没见，刚才来了几个人，都是佟集的，不是你们那边的。”胖鸟笑眯眯地答道。
　　我就坐在沙发上等，一边等一边和胖鸟说些不闲不淡的话。
　　没多会，五个人都先后来到了。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春风得意般的表情。
　　他们还带来一个消息，说是西边某乡的一把手是个又贪又色的家伙，姓张，满脸麻子，当地百姓私下里都喊他“张麻子”。张麻子任职的乡里有个纺织厂，纺织厂里自然大多数都是女工人，因此，张痳子平日里就把主要精力都放在了纺织厂上面，具体说都放在了女工人的身体上面。结果在不到两年的时间里，他就把厂里稍有姿色的女工都睡了遍。群众就编了顺口溜，说他“天天当新郎，夜夜入洞房，村村都有丈母娘。”。最后，终于东窗事发，上面准备将他绳之以法。他得知消息后，自感罪大恶极，难逃法网，便从乡政府楼顶跳了下去，死了。
　　“活该！”胖鸟听后恨恨地说，“一个乡干部，上面派你来是想让你为老百姓干好事的，你却整天日弄这些事。”
　　“也真是的，想那事了来找你啊，还非得祸害人家良家妇女，真不是玩意啊！”张毅对胖鸟说。
　　胖鸟扑哧笑出声来，道：“你说得有道理，他要来，还能证明政府支持我的工作，是他想不开，怪不得我。”
　　又胡侃了一会，我们几人便打道回府了。
　　还没走出黄窝区，借助路上经过的汽车灯光我们发现前面向南拐的岔路口停着一辆面包车。
　　“大黑天的，谁把车停在这里干什么？”张毅说道。
　　“别说话，都下车，把车子放路边，我们过去看看。”我对大家说，“去时不要出声，不要弄出动静来。”
　　正好现在路上没有汽车经过，我们六人悄悄走到面包车后面。
　　这时我们听到车里有男人喘粗气和女人呻吟的声音，整个车也在轻微晃动。
　　“干什么的？！”我一下子打亮手电。几乎在同时，另五人也亮开了手电。
　　明亮的手电光里，面包车里的情景一览无余：一男一女正在里面行苟且之事。男的坐在驾驶座后面的座位上，女的则跪骑在男的身上。
　　我一把拉开车门，张毅则探身进去，一下子把女的拽了出来。
　　“干什么的！”“下来！”大家异口同声地喊道。
　　被拽下的女子，惊慌失措。坐在座位上的男子连忙去拉自己的裤子，大家看到他的家伙事儿还在挺着。
　　“这伙计的老二不小，女的可过瘾了。”有人笑道。
　　男子在众人的嘲笑声中，慌乱地穿好裤子，然后，木着脸下了车。
　　女子有点瘦小，脸长得还算清秀，但看上去已不年轻了，大约有三十岁的样子。她穿着短裙，抱着双臂，像在发抖。
　　男子则有四十多岁，脸黑黑的，给人以不洁的感觉。
　　“你们两人是什么关系？”我问男子。
　　“普通朋友。”男子低声回答，并想努力地挤出笑容来？
　　“朋友？”我晃了晃手电光，“那你说这女的叫什么名字，家住在哪里？”
　　男子脸上就现出为难的样子，道：“我们是才认识的朋友。”
　　“拉倒吧你，还普道朋友！普通朋友一见面就办事？”张毅笑道。
　　我就问那女子：“你知道这个男的叫什么吗？”
　　女子眼睛盯着车门，不说话。
　　“明显是卖淫嫖娼行为，抓个现形，还有什么好说的？”张毅对大家道，“刚才他俩是连在一起的，我伸手就把女的从男的身上拔了出来。”
　　听到张毅说出“拔”这个字，再联想到当时的情景，大家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走吧，跟我们去三孔桥派出所去，有什么想法，到所里说去吧。”我推了一把男子，说道。
　　男子就哭丧着脸哀求，说下次再也不敢了，请放他一马。
　　求，是没用的，我们七手八脚就把他们推上了车。
　　正好这车是经过改装的，后面的一排座位已被拆掉了。我们就把车后盖掀开，将张毅和我的自行车填了进去。
　　张毅在部队里学过驾驶，所以车就由他来开了，我则在后面看着这对男女。
　　其余四人，则依旧骑着自行车赶回。
　　车在行驶的过程中，我们四个人一句话也没有。女子身上的香味袭满车箱，让人有昏昏欲睡的感觉。
　　张毅毕竟没有多少驾驶经验，在黑夜里开车，他更得小心翼翼，也顾不上说话了。
　　又想到他说的那个“拔掉”的话，我又一次控制不住，自顾自地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