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一章 一见倾心

　　“为什么这样说？”我问张毅。
　　张毅就正色道：“刚刚我和小荷拉呱，她说要是家里条件好谁出来做这个啊，并且到这样的地方，为了挣钱，什么样的客人都得接，像我们这样的青壮年还好，要是遇上那些又老又脏的人，可就得忍着了。小荷说，和一些老头做那事，她都恶心得想吐。”
　　“你同情她，就把她带回家当媳妇好了。”葛健道。
　　“要是我媳妇愿意，我就把小荷带回家。”张毅道，“就怕我媳妇不愿意。”
　　葛健道：“还你媳妇愿意，她要是听说你在这找小姐，她能把你的家伙剁了，信不？”
　　张毅有点怕婆子，葛健这样一说，他就不吭气了。
　　我们在这黄窝又吃又喝又玩的，所以抓嫖也只能是个幌子。并且这些饭店跟两边的派出所都做好了前期工作，我们联防队乐得占占便宜，对正事也不好较真了。
　　岳辉除了跟着乡长在市里混，有时也和乡里的其他人员去黄窝，还开车带我专门去找过两次小姐。
　　那次，听张毅说过“小姐不易”的话，所以，有次完事后，我就问那小姐：“你觉得做小姐好吗？”
　　原以为小姐会就此诉起苦来，没想到她却作出了这样的回答：“干这个有什么不好？吃好的，穿好的，叉开腿就来钱，我下辈子还想干这个。”
　　那小姐的话当然让我感到非常震惊，但又说不出她哪儿说的不对。
　　那小姐还说：“你看，自从有了小姐，强奸的就少多了吧？现在男人娶不上媳妇，还想办事怎么办？好办！拿钱来找我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玩完就走。”
　　小姐的话提醒了我：盐豆还是还没找到媳妇吗？何不找个时间带她来这体验一把？
　　这日下午，正巧遇到岳辉开车回家，我拦住他，对他说道：“先别回家，去黄窝一趟，喊上盐豆。”
　　“还喊刘闯吗？”岳辉问。
　　“今天不喊刘闯。”我对岳辉道，“盐豆不是没开过荤吗？今天我想让他开一次。”
　　岳辉会心一笑道：“你还真会替兄弟着想。”
　　到了煤球厂，里面的人说盐豆已经回家，我们便去他家找人。
　　盐豆在家，盐豆的妈也在家。听说我们又要带盐豆出去，盐豆妈就很不乐意，对我们道：“你们一出去就是喝，一喝就喝醉，俺孩那个酒量能这样喝吗？你说。”
　　我连忙走到她跟前，笑道：“今天就是出去玩玩，光吃饭，不喝酒。”
　　盐豆大声对她妈妈说：“不喝酒行了吧？看你瞎叨叨什么的。”
　　说完，盐豆就拉我们出去。
　　盐豆妈就在院中道：“都没点稳当气，整天东跑西颠的。”
　　“今天去哪喝去？我请客。”盐豆上车就说。
　　“我们喊你，还能让你请客？只管跟我们走，其他的不要你问。”我说。
　　然后，一车就开到了黄窝。
　　“跑这么远？”盐豆有点惊奇，“不是说这个地方有小姐吗？”
　　“哟，你也知道小姐？”岳辉问道。
　　盐豆耸了耸肩头，道：“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吗？”
　　我们去的是“湖西春天”。胖鸟热情地把我们迎进屋，没容我发话，她就把吃的喝的安排妥当了。
　　开始喝酒了，盐豆问：“怎么没点菜，她就给咱安排好了？”
　　岳辉便笑道：“咱联防队队长来了，老板娘难道心里没数吗？”
　　盐豆恍然大悟似的，连连点头，然后又对岳辉道：“你也行，你是给领导开车的。”
　　岳辉摇头道：“我不行，我没这个面子，虽然有时能花公款吃顿饭，但人老板不会给我免费的。”
　　三个人快喝完一斤酒时，我问胖鸟：“小莲在吗？”
　　胖鸟摇头摆尾似的走过来，笑道：“哎呀，不巧，小莲今天有事请了个假，要不，喊小荷过来？”
　　我说：“好，让她过来吧。”
　　很快，身着黑色短裙短衫的小荷就笑盈盈地走进了我们的房间。
　　小荷还像以前那样，不太言语，不太主动，我们问她一句，她才答上一句。
　　我让她坐到盐豆身边，她便很听话地坐到盐豆身边。
　　盐豆看小荷如此近地靠着自己，立时有点不自在起来，又有点像受宠若惊似的，不住地用眼瞟小荷。
　　“别外气，国来，小荷很好的，你有什么想法就跟她说，她不会拒绝的，要想说些私话，那就让她带你去后边院子吧。”我对盐豆说。
　　小荷抬头看了一眼盐豆，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盐豆听我这么一说，就更加不自在了，他红着脸盯着小荷，竟像害羞了一般。
　　“小荷，带你这个哥去后边吧，我和王队长在这说会话。”岳辉对小荷道。
　　小荷站起身，对盐豆道：“想要就走吧，抓紧的，等一会我还有其他的事。”
　　盐豆显然是没有思想准备，他搓着手，又看着我，说道：“你看，你看，我又没说去。”
　　“去吧，没事。”我对盐豆道，“再等，小荷恐怕真要忙其他的事了。”
　　小荷就显得有些不耐烦了。“到底去不去呢？”她冷眼望着盐豆，问道。
　　盐豆腮上的肉隐隐动了两下，终于抬起屁股，跟小荷走了。
　　“你看盐豆这家伙还有点不好意思的。”岳辉对我说。
　　“第一次，他还摸不清是怎么个情况，你认为像你似的，熟门熟路的。”我应道。
　　岳辉便呵呵笑出声，道：“其实我也偶尔一次，你以为我把这当饭吃？”
　　“你觉得小荷这女的怎么样？”我问道。
　　“长像还行，就是有点阴不拉叽的，不像小莲那样好处。”岳辉道。
　　我跟小荷虽然比较熟，但我之前从未和她有过身体接触，所以对她的认识也是非常表面，我总觉得她是个有心机的人。
　　“你觉得小荷会不会问盐豆要钱？”岳辉突然这样问我。
　　想到刚才小荷看盐豆的表情，我觉得小荷是不会轻易让盐豆白占她的便宜的。“恐怕得要钱。”我说。
　　岳辉笑道：“我觉得也会要。”
　　等盐豆回来，岳辉就迫不及待地问他：“怎么样？够味不？”
　　盐豆坐定，端起一杯酒，喝了，然后吐出了两个字：“办事！”
　　我觉得初尝男欢女爱味道的盐豆有点飘飘然。他坐着，又总显出精力不集中的样子，大概他的思绪还停留在刚才与小荷交欢的情景中，一时半会出不来。
　　“要你钱了吗？”岳辉问。
　　“她不要，咱也得给，人家可是出来挣钱的，凭什么白跟咱上床？”盐豆道。
　　我觉得小荷一定让盐豆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或者说小荷的身体给了盐豆极大的诱惑。总之，我有一种预感：盐豆陷进去了。
　　回到街上后，岳辉将车开到盐豆院子前，见盐豆下了车，我就对岳辉道：“你先回家吧，我跟盐豆说会话。”
　　岳辉开车走了。盐豆对我说：“屋里热，就在外边走走吧。”
　　于是，我俩就肩并肩向南走去。
　　“我觉得你迷上小荷了，跟她那样的人可不能当真。”我对盐豆说。
　　“你怎么觉得我迷上她了？”盐豆道，“不过她看上去冷冰冰的，但我们两人在一起，她还是很好的。”
　　盐豆既然这样评价小荷，自然有他的道理。和小荷的这次接触，很可能就是他的第一次，我让他太冷静，也许不太现实。
　　因为正值学校放暑假的时间，我们自然谈到了李凯乐和沈小曼。
　　还是在刚进入六月份时，李凯乐曾经回家一趟。当时我和刘闯、盐豆还请他吃过一次饭。席间，他透露自己在学校时找了一个女朋友，他的女朋友很想让他留在当地工作，而他父母则希望他能回到本市来工作。
　　“据说李凯乐有个亲戚在市检察院，人很有实权，李凯乐家人想通过他把李凯乐弄到检察院去。”盐豆道。
　　“恐怕不太容易，那个亲戚又不是他家什么知近的亲戚。”我说，“李凯乐说他女朋友的父亲是当地的一个什么局长，人家那才是实权派，我觉得李凯乐不会回来了。”
　　李凯乐去向未定，另一个大学毕业的沈小曼的去向则定了下来：市三中英语老师。
　　其实，刚听说沈小曼大学毕业时，我就很想去土楼她家去找她，可又认为自己已没有再找她的理由。所以，就一直把她放在自己的想像里。
　　想像中的沈小曼应该比以前成熟多了，端庄大方，举止优雅，身上散发着高素质女人的气息。也可能她已找到了自已的白马王子，两人情投意合，恩爱有加，早已把我这个小混混忘到脑后了。
　　“好像陶雪春也是今年毕业吧？”盐豆问道。
　　“她去年就毕业了，听说分在了市里的什么半导体厂，在那里当会计了。”我说。
　　盐豆就感叹道：“你看都是上学的，人家都混成公家人了，只有我还在与煤黑打交道。”
　　我就半开玩笑地对盐豆道：“好好混，说不定就混成了煤老板了呢。你看山西那边，有钱的都是煤老板。”
　　盐豆就夸张地笑道：“好，我就往煤老板的方向努力，到时找好几个媳妇。”
　　“你要真成了煤老板，小荷那样的就再也不会放在眼里了，怎么着也得找个女明星。”
　　听我说到小荷，盐豆一下子安静下来，半响无语，像被某件往事深深打动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