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昨晚去哪儿了？”毛美丽的脸冷得像严冬的冰霜，瞪大瞳仁睚眦着一脸倦意的黎阳。
　　面对质问，黎阳一声不吭，企图要沉默对抗。自从回国后，若不想回答她的问题，他就用这种方法解决。然，这次不灵验了。从对方气势汹汹的态度上就能够感觉到。
　　“我问你昨晚去哪了？为什么一夜未归？”她撕破嗓子，抓住他的手吼叫起来。
　　“轻点！”
　　“回答我的问题，否则我要让整个公司的人都知道。”
　　面对对方咄咄逼人的态度，想来不给答案是无法解决问题了。
　　“昨晚喝酒喝得晚了，怕回去吵醒你就……”
　　“就什么？”
　　“那你在哪里过夜的？”
　　“办公室。”他本想说实话，又怕追问和谁在车内。
　　“撒谎！我刚才问过了，你是天明才回来的。那夜里干什么了？和谁在一起？”
　　“还没结婚你就一点自由都不给我了，结了婚后，去哪儿是不是都要向你请示？”
　　“结了婚后，不需请示。我在哪你就得在哪？”
　　“疯子！”
　　“别扯题，昨晚去哪了？跟谁在一起？”
　　“那是我的事情，你不必了解。”
　　“是不是去找方瑾雨了？你们还呆了一夜？”毛美丽的心开始剧烈地跳动起来，那种频率的撞击起伏，使大脑火烧火燎般地难受。她的脑海里浮现他俩在床上缠绵亲热的情形，受不了！受不了！头脑炸裂般疼痛，
　　“黎阳你这个王八蛋，背着我和她偷情！”她开始疯狂般地上前捶打他。
　　这次，他没有任由她打骂，很快抓住她的臂膀，把她撰得紧紧的，无法动弹。
　　“收起你肮脏的思想，事实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瑾雨愣愣地坐在窗前，依然望着窗外的法国梧桐，她努力使心平静下来，思想还停留在昨天发生的一切上。
　　昨天黎阳就是在这里等着她望着她，后来她和他去了江边，去重温旧时光。她就将自己的初吻给了他。他的吻热烈缠绵长久，至今还能够感觉到留下的热度，还能闻到他的体香。其实他从未离开过自己，只是不敢承认不敢面对罢了。
　　她一直相信只有小说和电视剧里，才会如此刻骨铭心的爱，却不曾想到昨晚的拥吻竟是如此难忘留恋。
　　一遍又一遍地沉浸回味，原来爱情即使无法圆满也让人难以忘怀。即使被现实打碎却依然让人沉醉。
　　门外传来了晓冬的声音，将她从美丽的回忆中惊醒。想到晓冬醉酒自虐，她的心又从甜蜜的幸福中回到现实，她深深地伤害了他。为此，她感到愧疚感到无奈。这些年，他们就这样不明不白地“纠缠”着，不谈爱情不谈婚姻。却也谁也没有离开过谁！
　　她将思绪从回忆中拉出来，开始思考现实中的问题。晓冬进来了。
　　“晓冬，拿出部分资金作另一种投资吧！”
　　“你想投资什么？”
　　“股票。”
　　“股票？”徐晓冬陷入思考，香港回归后，关于上市和香港的股市他也没少留心过。他一直认为那都是上海那些闲人在折腾，跟他这个正在想扩大经营规模的人毫无关系。
　　瑾雨相信叔叔的眼光，相信黎阳的建议，更相信目前的形势，既然黎阳主动提出帮忙，就更要赌一把。或许赌赢了，晓冬公司的规模就会更大。
　　“你就这么信任他？”
　　“是的。”
　　“为什么？”
　　“那你相信我吗？”
　　“当然。”
　　“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这句话脱口而出时，徐晓冬怔住了，那是因为爱。其实他早就清楚她心里只有黎阳，只是自欺欺人地不去想而已。
　　“为什么忘不了他？”他冲上前抓住她，猛烈地摇晃着。
　　“你疯了？”
　　“我清醒得很，我就是守着你一辈子也不会让他靠近你半步。”
　　“看来，你真是疯了。我们谈投资的事情跟这些都无关，你明白吗？”
　　“别用堂而皇之的理由掩盖，我是不会让他得逞的，不信你试试？你若跟他在一起，我们三个都玩完。”
　　徐晓冬发了一通狠后就摔门而去。
　　冷静下来后，他的头脑开始清醒下来，又开始关注新闻，关注报纸。又和一些生意上的朋友进行沟通交流。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他觉得瑾雨的建议确实可行。于是便来找黎阳。
　　办公室里，黎阳得知他的来意后十分开心。虽说他俩没有真正沟通过，而凭感觉他觉得徐晓冬是个有头脑有思想的人。
　　最后的结果是，徐晓冬把资金拿出来，后面的事情黎阳帮他搞定。倘若不出差池的话，短短数日，就会盈利。谈完这些，徐晓冬决定趁此机会再好好谈谈个人感情的事情。
　　“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去找瑾雨了。”
　　“为什么？”
　　“因为我不希望你打破我们原本平静的生活。”
　　“可小雨爱的人是我！”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是她亲口告诉你的？”
　　“不！我了解她，更清楚她心里装的是什么！”
　　“那是你自以为是。”
　　“不信你亲自去问问她，你只是她的老乡，她的朋友，她的志同道合者。”
　　“你为什么这么自信？”
　　“因为我们彼此了解，彼此懂得，我们爱对方甚过自己的生命。我们是两个躯体的一个灵魂。”
　　“够了，我不管你们爱得不分彼此，爱得融为一体。方瑾雨是我的就是我的，在其它方面或许会听从你的建议。而在感情上绝不会妥协。”徐晓冬愤愤地扔下这些话就告辞出了门。
　　走廊里，他和迎面匆匆而来的毛美丽撞个正着，
　　“是你？”多日不见的他们都惊讶地叫起来。毛美丽要赶到车站接黎阳的妈妈，几次争吵后，思来想去，她决定将黎阳的妈妈接到上海来解决她和黎阳之间的事情。
　　她已经计划好，利用自己的妈妈、婆婆和温利利在家里为方瑾雨演一场戏，好好羞辱她一顿，让她知难而退。因为，她明白只有方瑾雨放弃了，才能够彻底制服黎阳，乖乖和她结婚。
　　“你来干什么？”
　　“找黎经理有点事。”
　　上次方瑾雨和徐晓冬来找方亦夫的事，还是黎阳向她兴师问罪后得知的，今天徐晓冬却是一个人过来，并且是来找黎阳的。她隐隐觉得肯定跟方瑾雨有关，又一个念头从心底涌起。
　　“回去看好方瑾雨。”
　　在失去的分分秒秒的时光里，方瑾雨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厚重的窗帘将她与世隔绝。黑暗的空间里弥漫着荡气回肠的《Smokegetsinyoureyes》，台子上一封封的信安静躺着，手里还握着一封。黑暗中看不清一个字，其实根本不用眼看，这些信件内容早已铭记于心。
　　她只是借助它们伴她在回忆中沉浮，泪总是在无人的时刻奢侈般狂泻，和黎阳在江边发生的一切是那么地让人留恋沉沦，一遍又一遍在她的心里翻涌着，拽着她的思想奔走在时间的缝隙里。一秒秒，一分分。真希望就这样下去，得不到也不要残忍地剥夺温存的回忆。
　　然，事实竟然是如此的残酷，晓冬的话似根根针刺得她不敢回到现实中。
　　黎阳要重新开始！她又何尝不想呢？然，事实能够接受吗？面对现实，她能够怎么样？现实不是她能够操纵的。黎阳！黎阳！你为什么还要出现？为什么又给我留下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让我沉湎其中走不出来？
　　一切又要再次画上句号，一想到要分开从此不再见面。心仿佛被掏出后重重地摔在地上，倾时便四分五裂。疼痛难忍中眼前一黑，泪雨咆哮般冲来。
　　她拼命地想抓住，一种不可抵挡的力量，还是无情地将他从身边夺走。
　　他的温唇、他的拥抱、他的体香、他的话语，紧紧地、密密地、箍着她，使她无力抗拒，贪婪享受着！
　　一股无形的力量骤然掀起一阵巨涛将那一切卷走！
　　敲门声将她从痛苦的沉沦中唤醒，一声又一声。她不想去开门，只想把自己淹没在痛苦的海洋里。
　　敲门声开始一阵紧似一阵。
　　“方瑾雨开门！”徐晓冬开始在门口大吼起来。
　　门开了，徐晓冬一下子冲进来。
　　房间里的一切大大刺激了他的神经，他上前关上录音机。
　　“干什么？”
　　“我要将这些‘家伙’统统毁了。”说话间，他已经抓起一封信，开始撕起来。
　　“徐晓冬你疯了。”她上前抢信，“把信给我！”
　　“不给！这次我不会再由着你了。”
　　纸张被撕碎后的脆脆的声音戛然而落。瑾雨急了，生怕他再抢，就趴在书桌上紧紧护着信和录音机。
　　“徐晓冬你给我出去，否则我不会原谅你的！”
　　“横竖我做什么都不入你眼，那我还顾忌什么？”他说完就将她从书桌上拉起来。脸慢慢地凑了上去。
　　“你要干什么？”她开始推他踢他。
　　“我要和你亲热。”说着就蛮恨地将她抱起扔在床上。
　　“出去！出去！你给我出去！”
　　“人不都说别人的女人好吗？我今天就要了他黎阳的女人，看他奈我何？”
　　“你说什么？”
　　“我说大实话，这几年你一直把他藏在心里。尽管你们不在一起，可心却从未分开过。你们彼此了解，彼此懂得，你们爱对方甚过自己的生命，你们是两个躯体的一个灵魂！那我呢？我算什么？你的老乡、你的朋友、你的志同道合者。你告诉我事实就是这样对不对？”
　　瑾雨被这番震住了，她回味着那些话，内心再起涟漪。
　　“你怎么不说话？”
　　她的沉默再次激怒他，他扑上去将她重重地压在身下。
　　身下的方瑾雨突然放弃了反抗，因为就在这瞬间她终于明白，一直深爱着她的徐晓冬其实比她更痛苦。只是这个坚强的男人一直忍痛默默承受着。想到这，她羞愧万分，双手紧紧地抱着他。任凭晓冬在她身上情不自禁。
　　她把初吻给了黎阳，现在她要将整个身体献给晓冬，否则她无以回报他的爱！
　　就在她热烈地想配合他时，晓冬却想放弃了，他清醒地从她身上滑下来。不想却被瑾雨掀倒身下，他目瞪口呆地望着她褪去自己身上的衣物，当雪白的胴体呈现在他面前时，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抱着她狂吻起来。
　　几十秒后，他便将方瑾雨由一个女孩蜕变成一个真正的女人。
　　至此，他将一个雄壮男人征服女人的高潮达至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