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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受教乾坤藏孤洞之四

作品名称:血海乾坤剑      作者:未杲      发布时间:2016-05-20 20:41:24      字数:4685

  说话间山洞里渐渐暗了下来,原来不知不觉天色已是不早了。欧阳婆婆指点贺振取了火种点燃了松明道:“这藏孤洞冬暖夏凉,入夜后倒不觉冷得难受。那边石案上尚有一条被褥,等一歇你铺展开来,打坐入寐,便一点也不冷了。振儿你虽是练武之人,可毕竟身子骨还嫩,任何事均须循序渐进,才不至于急功近利,拔苗助长,其结果难免得不偿失。”
  欧阳婆婆进进出出花了不少体力,再加上话也说得多了一点,精力不支处便自顾自打坐调息起来。贺振见状自是不敢打扰,先去松明下展开帛书……这《易经》本是儒家五经之首,贺振虽然自小习武,可毕竟只是暗中之事。倒是拜师入塾读的是儒家经典,学的是修身养性,齐家、治国、平天下的道理。这《易经》虽不至倒背如流,不过以“滚瓜烂熟”四个字来说,那是一点也不夸张。
  贺振依照婆婆指点,自然于字里行间找那婆婆笔记之处用起功来。卷首便有婆婆摘录——夫乾,其静也专,其动也直,是以大生焉。夫坤,其静也翕,其动也辟,是以广生焉。广大配天地,变通配四时,阴阳之义配日月,易简之善配至德……夫乾,天下之至健也……夫坤,天下之至顺也……成象之谓乾,效法之谓坤……极数知来之为占,通变之谓事,阴阳不测之谓神……
  贺振起初未免不得要领,然而愈往下读去,便愈觉着恰似醍醐灌顶。他本就天分过人,再加上文才武艺均有相当根底,欧阳婆婆又有过了指点。贺振遂边往下读边配合自己的武艺于心里演习,到后来索性步移臂展比画开来,竟忘了婆婆适才说过“须循序渐进”。读一阵易经,想一阵道理,展一阵拳脚……不知不觉已是子夜时分。
  倒是打坐着的欧阳婆婆看不过去了,睁开双目道:“振儿——夜已深了……你还是早些歇息吧!这来日方长,其实不必急于一时。明日婆婆尚有近几日静养时悟出的些许要点,你帮着婆婆记载下来。”说完过后便放平身子睡了。
  这一来,贺振自然不能再多折腾了,乖乖地将石案上的被褥铺开,也自打坐调息。又过了约莫半个时辰,这才和衣而卧。
  
  一夜无话,这贺振虽是习武之人,可毕竟年少——一觉醒来,只见光亮伴随鸟鸣自石缝岩隙处透了进来……天早已大亮了。贺振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见婆婆正自打坐调息闭目养神,觉得自己又莽撞了。连忙蹑手蹑脚往泉流处走去,倒是欧阳婆婆觉得年少之人便该如此生龙活虎,暗自微微一笑道:“绕过泉流,不远处有解手之处。”
  贺振答应了一声,按照婆婆的指点,办了生活中最最要紧之事,又去泉流处盥洗了,这才回到石室。规规矩矩向婆婆请安问好后,婆孙二人用过早餐,欧阳婆婆取来笔墨道:“振儿,你将那卷帛书打开至乾卦处,我讲你记——乾,取法象天,乾阳也。天道刚健,运行不已,效法天道者,能自强不息。乾阳称九,用九者:初九,下也。蓄势待发,后发制人。九二,时舍也,不轻浮。九三,行事也,积蓄充实内力,警惕不勉强。九四,自试也,上下连贯,亲密无间,洽为一体而不越轨入邪。九五,上治也,同声相应,同气相求,云从龙,风从虎。上九,穷之灾,穷极境地若轻举妄动……终将有悔!须收放自如。乾元用九,天下治也……
  欧阳婆婆说得口干,饮了一口水后接着道:“振儿你再打开至坤卦处:坤,以地理为象……坤阴也。地道柔顺厚实,顺承天道,依时而行。然而动则刚强,有继续天道完成衍生万物之功。
  “坤阴称‘六’,用六者:初六,履霜,顺其阴柔之道。六二,直、方、大,六二之动,广大光明。六三,含章可贞,蕴含章美,忠心为辅。六四,括囊,小心谨慎。六五,黄裳元吉,在于守中——土色为黄,五行居中。上六,龙战于野——纯阳之道发展穷极……阴阳必有冲突,龙马唯有调和,方能和谐。坤阴用六利永贞,恪守正道养育万物!”
  欧阳婆婆等贺振记完后又关照道:“振儿要牢记,乾坤之道——成之者,性也。继之者,善也……成象之谓乾,效法之谓坤。极数之来之谓占,通变之谓事。元、亨、利、贞周而复始,相反相成,相辅相成……变通处无分主次,各随其志……方能挥洒自如,淋漓尽致。昨夜你那样练法。其实是不得要领事倍功半。须得有两个人尤其是夫妻合练,那才是相得益彰,事半功倍!婆婆当年传与莲儿,后来莲儿又教授与你的两套剑法,或许是凑巧,又或许是天意,这‘用九’与‘用六’竟似为那两套剑法所量身定做。你出去后,与阿姐好生揣摩修习,这两套剑法合二为一与‘用九’‘用六’相参,再有“逍遥游”轻功步法相助。行侠仗义扶危济困时定能——攻,攻无不克。守,固若金汤……婆婆已将之叫作‘乾坤剑术’。大江后浪推前浪,你二人要好自为之。”
  入夜后,欧阳婆婆蓦然想起一事——那名叫李玘的后生回到忻州后,若是告知莲儿说振儿遇险……依着莲儿性情,无论如何也要赶来藏山……方寸间不禁一颤。
  欧阳婆婆却不知贺莲就是那个大河两岸赫赫有名的“毡笠侠”,还以为她虽然教出了个功夫还算过得去的阿弟,可似乎她自身的武艺比这个阿弟也高明不了多少。因此欧阳婆婆未免认定她这一来若是遇上了吴家庄园那一伙阴险狡诈无恶不作之徒,岂不是糟糕?欧阳婆婆将自己的担忧对贺振说了,她道:“……看来振儿你不可以在此再耽搁下去了,你必须吃些许辛苦,且须涉些许风险。好在只要你不意气用事,不争强恋战,你有‘逍遥游’轻功……那一伙人是奈何不了你的。况且那一伙人大概也折腾得够了。这黑天暗地,他们也不至于没日没夜地在山道上守候。你只须下了山,他们便追不上你了。振儿你这就带足了干粮与饮水,婆婆送你出这藏孤洞——出了洞后,须将机关复原了,不可叫人察觉。你下山后从速回到忻州,对莲儿说不必急于前来接我,多过去数日,待吴家庄园那一伙走了。婆婆也正好在这藏孤洞多静养调理几日,身子骨多复原些许,免得路上车马劳顿吃不消。”
  要说贺振挂念阿姐莲儿之情,比起婆婆来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婆婆面前不便太过流露。听了婆婆如此一讲,更是心急如焚,恨不得生双翅立时飞回到忻州。倒是欧阳婆婆思虑缜密,劝他等到夜深了再走。吩咐他藏好了那卷《易经》并带足了清水,又说了一会儿习练“乾坤剑”时应注意之处,这才手拄竹杖,头前引路。
  贺振自然手持松明,连忙上前挽扶。婆孙二人好在均为练武之人,即便欧阳婆婆体力不济,毕竟功底尚在。他二人高一脚、低一脚前行了数十丈,又拐了两个弯,这才沿着一道简易石阶蜿蜒而上……贺振生恐婆婆太吃力了——好几回要背着婆婆走。欧阳婆婆心头暖融融暗自颔首,却又不肯让贺振太吃力了,说不定贺振出了藏孤洞后会有一场打斗。就这样,婆孙二人相互搀扶着终于走到这石阶尽头。贺振举着松明前前后后左左右右上上下下仔细照去——除了来时的石阶,却并无其他出口。
  贺振正自疑惑,忽见婆婆歪着头侧耳紧贴前方石壁仔细听着什么,片刻过后,只听婆婆道:“上头便是神庙,出口处在神像座下。等一歇婆婆开动机关,神座会得左移二尺,你便可以出去了。你将手中松明拿来与婆婆,婆婆得将松明熄了——今夜四月十六正是月明夜,这石板一移,便可见亮光。免得庙中一旦有人,你我倒成了身在明处。婆婆回去时还得用这松明照路呢。振儿你记牢了,出洞后你务必将台阶上脚印痕迹消除了,免得有心人看出破绽来。我这里按动机关,神座自然会得复位。你们再来时,只须转动神座上刻着的那朵花蕾,便能移动神座。进洞后再转动这个机关。”欧阳婆婆指了指洞壁上一块突起的石头道,“神座便能复位……”欧阳婆婆将进出洞口之秘详尽说了,旋即熄了松明,漆黑一片处又听婆婆道:“振儿千万不要再出声!”却听头顶处轻微的“嘎嘎”声响,洞中果然又渐渐有了光亮,头顶上恰似开了一个天窗。
  贺振自然明白那便是出口,正欲出洞,却又依依不舍,忍不住压低声音在婆婆耳边道:“振儿这就出去了……婆婆你可要多多保重,阿姐与振儿会得有个万全之策来接婆婆回到忻州。”
  说罢,手搭洞口只一运力,便已翩然出了藏孤洞。
  
  好一个四月十六明月夜,当空皓月慷慨地将光华洒向人间。这庙宇廊间无门,把个庙里庙外照得仿佛白天一般。贺振下了神座台阶,按照婆婆吩咐将自己留下的脚印痕迹消除了,只见那神座“嘎嘎”声响处又移归了原位,那该是婆婆在洞内转动了机关。
  贺振自然已无闲情借月光瞻仰神像,他出神殿,过天井,却见围墙大门已然上锁。贺振焉能去找庙祝开锁惹出点麻烦来?好在这道围墙尚困不住其逍遥游,起步处身子上拔,右手已搭住围墙上沿,人遂飘了起来,“凤舞九天”与“雁落平沙”一气呵成,便已到了围墙外。
  贺振如何还肯多有半点耽搁?施展起逍遥游“矫若游龙”,顺山道一路疾驰。这月下藏山夜色虽美,却留不住贺振似箭归心,总算并未遇见吴家庄园那伙人。
  贺振一路无话来到山脚下车马店前,因是游客大多已然散去,有道是春宵苦短,店家见生意不忙,遂早早关了院墙门,做他该做的事去了。
  深更半夜,贺振自然不可大呼小叫惊动不该惊动之人——倘若吴家庄园那一伙歇脚在这车马店里,虽不至于弄成个自投罗网,不过横生枝节之事,智者不为。
  好在越墙而过,适才已然做过了一回。虽说一进一出,方位不同,然而情急之时权宜之计,只要并非为非作歹,也就顾不得许多了。
  有道是头回生,二回熟。贺振这一回越墙而过,比庙墙那一越飘逸多了。
  落地无声处,贺振先往牲口棚一探,见自己的那匹坐骑正悠然地吃着草料,这才放心地走向店主的卧房,轻轻叩响了窗扇。
  “何人……何人?”惊醒了美梦的店主总算还明白自己是何人。
  “是我,住店之客。”贺振声音压得极低极低,只要卧房内店主听得清便可。
  有生意上门自然是件开心事,店主这一开心,遂顾不得讲究这“生意”是如何通过关锁了的院墙门进来的,连忙起身、披衣、拖鞋、点亮油灯,掌灯开了卧房门道:“客官怎的弄得这般晏……”
  这店主啰啰唆唆本想多说几句客套话,却不料这位客官并不领情,只一挤,便挤得其连连倒退,并自说自话进了店主卧房又反手将房门关上,话带威吓道:“店家你还是不要惊动了其他住店客人为好!免得……我还须连夜赶路——是来取我那匹脚力来了。”说时摸出一大把铜钱道,“这铜钱就算是你的辛苦费及我那脚力的草料钱。”
  店主尽管惊惶,却也看出来这位客官正是牲口棚里那匹坐骑的主人。这客官本是二人同行,然而另一位上山不久便神色慌张逃了转来,丢下一把铜钱,骑上马便仓皇而去。后来听说山上有人打斗出了人命,还有两个人坠崖了。而这位客官上山后,到此刻几乎已有两天两夜了这才回转。日间尚有一位头戴毡笠不露面目之人,来牲口棚朝着这位客官的坐骑好一阵发呆。想不到这深更半夜的,这位客官总算回转来了,且出手如此大方。店家自然不是与铜钱有仇之人,再加上这少年客官利剑在手,而自己这车马店院门上锁,院墙高高,其竟然说进来,便进来了!定然是个不好玩的少年郎。
  能将店开得下去之人,有几个不是见貌辨色?贺振关照这店主“不要惊动了其他住店客人”,其自然不敢造次。收了铜钱开起了“瘪嘴行”,乖乖地将贺振领去牲口棚牵出马匹,打开院墙门,恭恭敬敬将贺振送出门外。
  要说贺振对这店主近乎强横实乃不得已而为之,心中虽有歉意,却不便流露。不发一语跃上马背,策马便往忻州疾驰。只是其如此急于星火似乎过犹不及,倘若定定心心住上一夜,或许会得与阿姐贺莲在这山脚下姐弟相逢。不至于一个多担了许多忧,一个多走了许多路。好在“塞翁失马,安知非福”……贺振这一快马加鞭,自然是一心一意愈快愈好,如何尚有其他念头?
  
  贺振策马疾驰,一路上仅只稍稍歇息了一回,还是生恐累倒了马匹而欲速则不达。这贺振到底自小习武,精力体力均远胜常人。一天一夜又这半天未曾合眼,犹自精力充沛,中午饭时分便已赶至家门前。
  贺振将马匹拴在门前树上,推开家门便叫“阿姐……”看来他贺振真个是挂念极了阿姐,全无了平时那温文尔雅从容潇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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