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队伍扩充

　　“你们这两个家伙，一句人话不说，就是胡屌扯。”刘闯笑道，“哪如咱元哥正派。”
　　我一把将刘闯抱起来，嘿嘿笑道：“其实我也想知道你跟潘秀华睡了没，睡了就睡了，反正都已经是你的媳妇了。”
　　刘闯不想让我们拿他和潘秀华开玩笑，就故意岔开话题道：“今天赵五和你们坐一起，看到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是有点不对劲，没有以前欢了，咋回事？”我问道。
　　“你知道他们那个歌舞团有个叫阿敏的吗？”刘闯问我。
　　我说：“知道，我看过演出，她好像是报慕的。”
　　刘闯道：“秀华在店里听人说到她的事。说她去年开始就和赵五勾搭上了，周公旦知道后，也就不再天天和赵五缠在一起了。有时赵五喊她跟着一块演出，演完，如果有当地小青年约她，她就会跟人家去，甚至陪人家睡觉。赵五知道后，揍了她一顿，她一生气就跑，再也不跟赵五混了。有人说她去了市里，有人说她去了南方。”
　　“周公旦家里人难道不管她吗？”齐正虎问。
　　“管个屁！她爸早就死了，她妈也管不了她。有人说她妈妈看她整天不沾家，就骂她，问她作为一个大闺女怎么好意思的。她却说只要我舒服、有吃的有玩的就行。你听，这是正经女人说的话吗？”刘闯说道。
　　听完刘闯这一番话，我还是有点不太相信。高美荣在上学时虽不怎么稳当，但也不至于变成刘闯所说的这样吧？
　　刘闯继续说：“谁知那个阿敏也是和高美荣一样的人，见到赵五就和赵五睡，赵五不在，就找别的男人睡，一次五块十块地收钱，还把在哪、陪谁的，都记在本子上，结果就让赵五发现了，赵五一生气，就把那个歌舞团解散了。”
　　“我说怎么搞的，赵五一晚上都没提起兴致来，原来是被两个女人搞乱套了。”我听后，不无感慨地说道。
　　“如果刚才三锤子再逼着赵五继续猜拳，说不定两人都能打起来。”盐豆道。
　　“觉得自己在市里弄了几个钱了呗，就盛气凌人的。”齐正虎道。
　　“但他就不敢在你爸面前逞能，你看这次喝你喜酒，他拿了二十块钱，还亲自交到你爸手里。”我对刘闯说。
　　刘闯道：“你不知道，我们家以前和他家也没什么来往。他这次对我爸这么热乎，是因为他想通过我爸的关系，在中学西墙的那几间房子里开商店。”
　　刘闯说的那几间房子是中学才盖的，说是校方想招租，给学校创点收。没想到三锤子竟看中了那房子。
　　“他想租那房子直接找学校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还要找你爸？”我问。
　　刘闯道：“我爸不是和乡长关系好吗？乡长要是给校长施压，校长敢不听？你知道想租这房子的又不止三锤子一个人。”
　　“那你爸怎么不自己去租那个房子？”盐豆问。
　　“租来干什么？开商店谁来照看？再说我家也没开店的本钱。”刘闯道。
　　盐豆就说：“真会替你爸谦虚。”
　　事后我想，三锤子得有多少钱才敢开几间房子的商店？难道他前几年在市里抢银行了？
　　想不通归想不通，到了来年春天，三锤子的商店——“三孔桥五金电器经销部”还是开起来了。
　　从此以后，每当我从三锤子的店前经过，总能听到里面的大音响放出的音乐。当然是什么流行放什么。
　　在柜台里忙活的，除了三锤子之外，还有一位爱笑又好看的女子，她就是三锤子的现任女朋友。而原来整天和三锤子厮混的小丽，也已于两年前结了婚，嫁到佟集那边去了，她的那个理发店也不存在了。
　　晚上巡逻的时候，走过三锤子店门口，总会看到他的女朋友坐在柜台里看电视，有时候三锤子还会陪着她一起看，看到高兴处，那女的会拍掌大笑，笑声传到外面很远。
　　而这时，我们联防队的人员也发生了一些变化，走了一个人，新进了五个人。
　　走的是夏可能。
　　我原以为他在派出所里总是讨好所长和魏辉他们，以为他有所企图，想转正爬高什么的，没想到他突然辞职了。
　　辞职的原因是大墩村要办个农药分装厂，村里想让他和另外一个人来管理这个厂子，他欣然应允了。
　　我不知他是如何跟所长说的，只知道他突然就不干了。那天晚上，所长对占大海、我和齐凤江说：“你们三人是老联防队员了，现在的人变得越来越不地道，治安形势越来越不容乐观，根据上级和群众要求，今后我们联防队的规模可能还要扩大。前天，夏可能已经跟我说不干联防队，去当药厂厂长了，你们肩上的担子就越来越重了。现在所里把联防队员分成三个中队，以后你们三个人就各领导一个中队，大海你负责北队，一元负责街区队，也是中队中的中队，凤江负责南队。每队四个人，每天晚上都要在自己区域内巡逻至少四小时，上半夜巡或下半夜巡你们自己中队可以根据需要来定。”
　　按照所长分配，我这个中队主要负责孙庄、土楼、郭庄、草庙、马湖和三孔桥几个村，和我一起巡逻的几个新队员是：木锨陶伟和另外两个退伍兵，一个叫张毅，一个叫葛建。
　　刚在派出所见到木锨陶伟时，我就问他：“你的搭档鳖盖呢？”
　　“自从跟赵五散伙后，我们就各回各的家了，跳跳唱唱的也没啥意思，也该找点事做了。听说联防队招人，我就报了名，鳖盖也来报名，但派出所嫌他矮，没要，昨天听他说，他可能去夏可能的药厂，准备跑业务了。”木锨说，“我那天跟鳖盖去看，药厂的厂房都已经盖好了。”
　　等夏可能的农药分装厂竣工生产不久，西南山脚下又建了一家水泥厂，街东南建起了皮鞋厂，街西建起了豆奶粉厂，北河村那边也有人建起了河沙经销处，一些私人作坊比如油坊、木材加工等，也一下子多了起来。
　　人们似乎越来越看重挣钱这一现实问题了，有能力有本钱的就创业，要么就做些小生意，而更多的劳力则一个个走出家门，到外地打工去了。但还有一些人，他们想不劳而获，他们想享受但不想付出，他们不太愿意选择走正道。于是，小偷小摸，入室盗窍，甚至明目张胆拦路抢劫、坑蒙拐骗，似乎在一夜之间就多了起来。
　　那天逢集，我在街上听到一个妇女在向别人哭诉：
　　我大早上起来，一开屋门，却没见到俺家的那条大黑狗向我摇尾巴。俺的黑狗可仁义了，以前每天早上都到门前迎我。我今早没看到它，就觉得很奇怪，心想这大黑子能跑哪去？不会跟邻居家的狗玩去了吧？等我去我家菜地时，看到河道里有个人在剥什么，我走近一看，那人正在剥狗，狗皮都快剥下来。我一看那狗头，我的娘来！可不是俺家的大黑吗？于是我就去拉大黑的后腿，对杀狗的人说：“这是俺家的狗，你凭什么把它杀了？”谁知那个偷狗的却拿着尖刀指着我说：“哪是你的狗？你喊它它答应吗？你再不放手，我连你一块杀了！”娘哎，可吓死我了，我看他那凶样，就放下狗跑回家了，等我喊来人，偷狗的早已经跑了，只在河里留下一滩血……
　　之后，我就把这事说给所长听。所长道：“刚才还有个女的来报案，说她在豆奶粉厂上班，晚上自己回家时，曾有两个晚上遇到陌生人跟踪。另外，还听说街周围的村庄有人收死猪，也可能有造假酒的。看来，联防队真得再加人了，一个队三四个人根本来不了。”
　　派出所就又开始招联防队员，到了秋天，联防队的每个中队已扩编到十人。再巡逻时，竟有了兴师动众的架势了。
　　这天晚上，所长对我说：“今晚你们中队就去孙庄和马湖村那里，查查那些有院子的人家，看有没贩死猪的，听人说这两个村里有收死猪的。”
　　出发前，我让木锨带四个人去孙庄，我则带其余四个人去马湖。
　　张毅跟我去的马湖。我心里清楚得很，那个贩死猪肉的就在马湖村的蛋子庄里，太好找了，可以说是手到擒来。但我毕竟收过人家的钱，如果将他捉来，他供出我来咋办？而眼睁睁看他干这样的事，我心里又总觉不是这么回事。现在派出所里已很重视这件事了，我该如何是好？
　　带着四个人，到了马湖，查了好多人家，均未发现异常。
　　张毅问一些人：“你们庄有收死猪的吗？说出来派出所有奖励。”
　　被问者都一脸木然，摇头不知。
　　走到蛋子庄南边的路上时，张毅说：“那个蛋子庄还去看看吧？说不定能有什么发现呢！”
　　我犹豫了一下，道：“好，去看看吧。”
　　其实之前我在街上又见过那个死猪贩子一次，我劝他别干了，他就说为了老婆孩子，再干年把就不干了，并硬塞给我一百元钱，要我帮忙照应下。我只好给他说：“哪天要是我带联防队去你家查，我会离很远就打开手电，你看到灯光就得赶紧收拾好院子。”
　　现在，离死猪贩子家还有一二百米，我按亮了手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