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巷内死猪
作品名称:街曲8090 作者:晓扇 发布时间:2016-05-12 11:36:35 字数:3371
我们的饭局持续了大约四十分钟后,怀军饭店又进来几个人吃饭。此时,我和王涛出去方便,听到那几个议论什么爆炸的事情。我出于好奇,就随口问了句:“哪里爆炸了?”
他们中的一个人就对我说:“马湖那边,路北的,一个人院子爆炸了,房子都炸毁了,不知人有没有事,我们几个人一起在市里办事来的,在车上看到的。”
“这么晚了还有车?最后一班车不是六点多到街上的吗?”我问。
那人答道:“今天不是堵车吗,佟集西边发生一场车祸,堵了一个多小时。要不然我们也看不到马湖爆炸了。”
王涛听了,道:“这个事不小,看来我们的酒不能尽兴喝了,咱得汇报给所长,看他怎么说。”
进到房间,我们就把马湖爆炸的事给所长说了。所长一听,有点恼火,道:“奶奶的,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这时给弄点事出来,喝个酒也喝不安生。好了,加快进程,喝完杯中酒,咱们去看看。如果真出了人命,那就麻烦了!”
幸好,酒还都喝得不多,虽然王涛、占大海两人脸有点红,但在晚上,人家也看不清。
匆匆吃了饭,所长道:“等会,咱们把蒋惠送到所里,其余几个人一块去马湖。”
又去问了刚才透露马湖爆炸消息的人,具体爆炸位置在哪里,那人说就是庄子中间,路北边一家,到那就能看到。
我们送了蒋惠,然后胡东猛踩油门,一口气赶到了马湖。
到了村里,就听人吵吵嚷嚷的,胡东道:“我怎么觉得就是写春联的那家呢!”
所长道:“过春节,谁家不写春联?”
胡东笑道:“不是普通的春联,是很好笑的春联,怎么写的来?”
“阴谋诡计陷害我,教你最终得不成。”我说。
“对,就是这样的。”胡东道。
所长哼了一声,道:“这什么对联!”
胡东将车开到那家院子前,一看,果然不出所料,就是那家。院里有一些人聚在那里,帮着收拾或指点议论。
临下车前,所长问胡东这院子的户主叫什么名字,胡东道:“胡文汉。”
我们便下了车,进到院里,看到院子里的石头上点着几支蜡烛,光亮中是一片狼藉的景象,院子西边的一间房子已经变成了一个小废墟,烂砖头和碎瓦片满地都是。
见有几个人在院子忙活,所长就问:“这是谁家?”
一个歪脖子男人走过来道:“我是,你们是干什么的。”
“我们是派出所的。”所长道。
夏可能走上前来给那男人介绍道:“这是我们派出所的所长。”
歪脖子那人就显出了一点惊慌,道:“你好所长。”
“怎么回事,这事,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所长问,“你就是胡文汉吗?”
“对对!我就是。”胡文汉答道,“家里放了点火药,可能是受潮了,没成想爆炸了。”
所长问:“人有没有受伤?”
胡文汉道:“人都没事,我们是在堂屋住的,这火药是放在西屋的。”
所长吸溜一下鼻子,道:“火药味现在还挺重,你看你的房子都被炸没了,里面放不少吧?是炸药吧?”
“不是,不是,就是火药,我年前卷鞭炮用的,没用完,准备今年再用,不是炸药。”胡文汉道。
“私制鞭炮是违法的,是要接受我们处理的,你今晚先收拾你们的院子,明天上午再去派出所来具体说明情况;如果不来,后果自负。”所长道,“你看危险不危险,如果火药是放在睡觉的屋内,结果会怎么样?”
看到没有电灯,魏辉问:“怎么不用电灯?”
胡文汉道:“我家的电线被炸断了,灯不能用了。”
“两边的邻居的呢?他们不能借你灯线了和插头用一下?”魏辉问。
胡文汉嘿嘿干笑了两声,道:“人家不借。”
魏辉道:“我去帮你借。”说着,抬步要去。
胡文汉连忙拉住魏辉,道:“别去别去,我能看见,现在也没什么收拾的了,等天明再说吧。”
在堂屋门口,有个妇女领着一个孩子,怀里又抱着一个,木然站在那里。想必那就是胡文汉的老婆和孩子了。
“这下够胡文汉喝一壶的了,年前才被计生办罚了一千块钱,现在家里又爆炸了,他想翻身又得一段时间了。还‘阴谋诡计陷害我,教你最终得不成’,所以话不能说得太早,估计那个姓马的邻居正在家里偷偷高兴呢!”胡东小声对我说。
看没有造成人员伤亡,所长又安抚了胡文汉几句,再次强调他必须第二天到派出所接受问讯。然后就对我们说:“走吧,咱先回去。”
在回去的路上,所长问大家:“咱们这里还有哪些村有私制鞭炮的现象的?”
占大海说:“我只知道五义那里私人造鞭炮的有几家,至于咱们这里,还真没听说。要不是胡文汉那里出了事,我还以为咱整个乡里都没有私人造鞭炮的。”
占大海、夏可能、齐凤江和胡东也都说不清楚。
所长道:“现在都过了二月二了,年是彻底过完了,等到年底时我们在治安巡查时,一定要把私造鞭炮列为一个巡查重点,发现一起打击一起,决不姑息!”
然后所长又对我们几个联防队员道:“你们联防队夜晚巡查,也可以适当注意和了解一下,看是否真的还有私造鞭炮的。”
骑车回家时,占大海对我和夏可能、齐凤江三人说:“就是有人造鞭炮,现在估计也停下了,除了结婚盖房子能用到鞭炮,其他时候很少用到。但既然所长说了,咱们就都留意一下呗,说不定还真能抓到一个两个的。”
因此,再次巡逻时,如果看到那家可疑,半夜房内亮灯,或房内发生奇异声响的,我们就会喊门检查,当然,多数情况下都是无功而返。
又一个晚上,我们转了几个小时后,到了几年前公交车落水的那座桥上,我给他们三人说了当时坠车的恐怖情景。占大海道:“一车人竟然一个人也没出来,想象也是邪门,那车又不是新车,论理怎么也得有几个人出来吧?”
看着桥下黑黑的水面,想象到那些乘客在车内挣扎的情形,感觉河面似乎有鬼影在游动,我头皮竟一阵发麻。
占大海看了看桥上,又在桥上朝四周看了看,然后他就指着北面的那个位于河西侧的小村子,道:“去蛋子庄看看去吧?咱还一直没去过那里呢!”
蛋子庄只是一个很小的自然村,一个庄子里只有七户人家。“蛋子”是土称,意即“弹丸之地”,这个庄子的真名叫埂子庄,它属于马湖村。马湖村里,马姓和胡姓是两大姓,属于土著,而埂子庄都是外来户,七户人家七个姓,所以没能融进大庄,只好在这河边田块上落户了。
沿着河边小路,我们来到了蛋子庄村头。七户人家,有六户已经灭灯休息,但还有一家人的院子里有光亮。
占大海就指着那有光亮的院子道:“就去那家看看,看他们深更半夜搞什么的。”
那院子位于七户人家的最东部,出了院子没几步就到河边了。我们走到院子前,占大海“咣咣咣”敲了几下门,接着就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问道:“谁呀?”
“麻烦你开下门,有点急事!”占大海道。
透过门缝看到一个小伙子来给开门,当他一拉开门闩,看到门口站着四个人,慌忙想把们再关上,但我们没给他机会,同时强行冲了进去。
“派出所检查治安的,希望配合!”来到院子里,占大海指着自己的大盖帽对那小伙子说。
占大海、夏可能和齐凤江进了堂屋,我刚想进去,突然感到肚子疼,于是就忙转回来,打着手电在院子里找厕所。我看到屋西边是个巷子,心想那里应该就是厕所了。于是就打着手电往那巷里走去。
刚进到巷子,里面的景象把我吓了一跳:一个男人在巷口内侧警觉地站着,他的身后是几头死猪,有两头大的,一头小的,还有一些死狗、死鸡什么的。我刚想去回头喊占大海他们,面前的男人却扑通一下给我跪下了,同时张开右手,露出一沓钞票,举到我面前,示意我接下来。看到那钱,我不知道有多少,但确实心动了。
男人又连连冲我点头,既恳切又焦急。在一阵激烈的思想斗争后,我最终没能抵挡住诱惑,将那男人手里的钞票拿过来,装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此时,肚子不是很疼了,我赶紧从巷子里退出来。在堂屋里,占大海见到我就问:“你刚才跑哪去了?”
我说:“去了趟厕所,尿个尿。”
夏可能道:“正巧我也想去厕所。”
我心里一下慌了起来,这时,那小伙子对夏可能道:“厕所在东边巷口里。”
说完,小伙子又疑惑地看着我。
夏可能去尿尿了,我在心里祷告:千万不要去西边的巷口。
只听见占大海对妇女说:“你家里怎么有这么多的猪肉?”
妇女笑道:“年前买多了,小孩送节礼,送了半头猪,人家又回了一半,我们三口人也吃不完。”
占大海问小伙子:“结婚了吗?”
小伙子道:“才结,她去市里打工去了,等几天我也去。”
“抓紧吃肉吧,你们家还怪肥的。”占大海又向外摆了下手,“走吧!”
我和齐凤江就跟他出了屋,院子里又迎面碰到夏可能。
夏可能道:“我刚才尿急,差点跑西面的巷口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