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田边蹲守
作品名称:街曲8090 作者:晓扇 发布时间:2016-05-11 18:49:03 字数:3271
想想也是,中毒男人的小姨子才刚满二十岁,和姐夫偷情倒也罢了,没想到偷出这么大动静来了,偷成了全乡的重大新闻。
见中毒男人和他小姨子都苏醒了,魏辉便交待了那个当哥哥的几句,准备离开了。
中毒男人的哥哥很是感激,说幸亏有我们到村里巡逻,不然两个人真没救了。临走时,他又跟我们说起一事,他说年前他去五义街帮人家干活,一块干活的人说,在五义乡与三孔桥乡交界处,晚上的时候,经常会有人遇到拦路的,要钱也抢东西,是一个人干的。
魏辉问:“那怎么没见有人来报警?”
男人哥哥说:“那不清楚了,就听有人这么说,也不一定是真的,也许人家去五义那里报警了。”
魏辉道:“这事我们知道了,哪天我们要去那里巡个逻。还有,等你弟弟清醒后,多说他两句吧,事出来了,你也跟着难为情。”
男人哥哥道:“我说管个屁用,作到脉自死。”
魏辉也就不再啰嗦了,一挥手,我们都跟着走了。
“哪天真得到五义交界那里查查,开始巡逻到现在,一直还没去过那里呢!”魏辉对我们说。
过了正月十五,白天巡逻取消,又恢复到夜里巡逻状态。
这天晚上出发前,所长又过来给我们作出指示,道:“最近有人反映五义与咱三孔桥交界处有拦路抢劫的现象,我们所和五义派出所都非常重视,最近一段日子将加紧对这一地段的巡查,打击犯罪,确保平安。今晚开始,你们就要把那里当成巡查重点,任何可疑人物和可疑线索都不要放过。”
一连几晚,魏辉和王涛分别领着我们巡逻,均没有什么成果。
又是一天晚上,因为北河村有一起人命案,占大海、齐凤江就和魏辉、王涛一起去那里了,所以,就只有我和夏可能两人去东边交界处巡逻。
两乡的分界线是一条大水沟,水沟上有座桥让两边相通,一条东西石子路,是两乡人来往的重要通道。
桥北,沟的东西两侧是两片杨树林。大概是东边的杨树栽得晚了些,东边的杨树明显比西方的又矮又细。
天黑了,站在这小树林边,心里竟有点发怵。
小树林再向西就是一大片庄稼地,庄稼地东西宽有一里多地,地西头是一个小村庄,那是土楼村的一个小生产队。
“五义和三孔桥都是穷乡,你说谁会在这里拦路抢劫,也抢不到什么东西呀。”我对夏可能说。
夏可能道:“有没有是一回事,查不查是另外一回事,反正咱干的就是这个活。”
此时,我们俩已经来到了小树林边,四周黑黢黢的,冷风吹过,有树叶发出瑟瑟的声响。
我们打开手电向四周照了照,树还是那片树,麦苗还是那片麦苗,小桥也还是那座小桥。
就在我们以为平安无事,准备到别处看看的时候。突然听到树林里有了动静。
是有人走动的脚步声。脚步踩在落满树叶的地面上,嚓、嚓、嚓……
“别动!好像有人。”夏可能对我说。
脚步声似乎越来越近了,如果有人,那人应该正一步步往外走。
“先不要照亮,等他走到树林外,再逮他。”夏可能小声提醒我。
小树林南边是个小沟渠,里面仅有的水已结成冰。
我俩悄声下到沟渠里,猫着腰向脚步声处靠近。
感觉林中人出了小树林了。半天没有响动,隐约中我看到一个黑影站在沟渠北岸。
夏可能轻轻拍了下我的屁股,然后迅速打亮手电,大呵一声:“站住,别动!”
我握紧了手中的警棍。光亮中,一个身着黑棉袄的男子哀嚎地跳下沟渠,又上来,跌跌撞撞地向桥上跑去。
我和夏可能挥舞着警棍,大步追了过去。在桥的东端,将黑衣人擒住。
手电灯光下的黑衣人,满脸污浊,头发上像沾满了黄油和沥清。胡须打着结,眼神里满是迷惘和惊恐。
“怎么那么脏!”我赶紧松开抓着他的左手,同时闻到一股难闻的气味。
黑衣人呆立在我们面前,不跑了。
“哪里人?干啥的?”夏可能大声问道。
“俺的娘来。”黑衣人答非所问地回答。
“刚才为什么跑?”我也问他。
可是,黑衣人还是那句话:“俺的娘来。”
“八成是个精神病,要不就是个憨熊。”夏可能对我说。
听夏可能这样说,黑衣人反而笑了一下,又来了一句:“俺的娘来。”
这下没跑了,就是一个疯子,估计你问一夜,他也只会用“俺的娘来”这句来回答。
“滚你娘的吧,该死哪死哪去。”夏可能用警棍戳了一下疯子的肩头,让他滚蛋。
疯子听懂了话似的,转身朝东边走去了。
我对夏可能说:“这疯子可能是五义那边的,在咱街上没见过他。”
“差不多,也可能是外地迷路的。”夏可能道。
不是劫道的,却是一个疯子,我和夏可能都有点失望。
骑着车子往回走,快到村头时,夏可能道:“下车,你得等我一会,我可能有点拉肚子,现在肚里疼得很厉害。”
“肚疼不是病,怪屎没拉净。”我对夏可能说,“你去地边蹲一会吧,我等你。”
夏可能就把车子靠在一棵树上,跑到地头拉屎去了。
我站在路上,感觉无聊,刚想抽支烟,突听西边庄里的路上有自行车发出的声音。在最东边那家院子前,自行车不响了。接着就听到推门的声音。然后,就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什么情况?”夏可能压低声音问道。
我便用手电往那院子前照了一下,看到了一辆靠在墙上的自行车。
如果是这家的主人,自行车为什么不推到院子里去?我这样问自己。
“看到什么了?”夏可能问我。因为他在田地边,是看不到那个院子前的情形的。
“好像有点情况,等你完事再说。”我对他说道。
夏可能总算拉完了,他边提裤子边往路上来,到我跟前就让我打手电往那院前照。
我照了一下,那自行车还在。
“刚才好像进去个人,也没喊门,也没用钥匙开门,直接就进去了,自行车也没往里推。”我对夏可能说。
“嗯,是不太正常。”夏可能道,“走,咱过去看看,说不定再捉个奸,罚他个千儿八百的。咱的自行车就先放这儿吧。”
走到那院前,我轻轻推院门,没推动,显然门从里面插上了。
我又把那人的自行车推到院墙西侧,然后就和夏可能在院前守了起来。
大约三四十分钟之后,院里终于有了响动。先是堂屋门开了,听到有人走到了院子里,再接着有人拉动院门门栓的声音。
我紧张极了,在院门一侧拉开了架势。
院门刚一打开,夏可能猛地跨步向前,打亮手电,闷声叫道:“别动,联防队的!”
开门出来的是一个看上去比较魁梧的男人,一听到夏可能发令,他一拗身就往一边跑,我趁势上前,一伸腿,将他绊了个狗吃屎,然后我一屁股坐到了他的身子。
这家伙很有劲,他在下边一翻身,差点就把我甩了下来。
夏可能赶过来,死死地按住了他的脑袋。
男子拚命挣扎,我俩几乎控制不住了。
“老实点,再不老实就砸死你!”夏可能威胁道。
附近住户有听到动静的,就跑来看。
一个打着手电的男人过来问:“你们这是干什么的?”
我就说:“看不到吗?派出所抓坏人的,还不过来帮忙?”
打手电的男人有点迟疑,结果后来的两个小青年来帮我们了。
四个人按着,身下的男子就再也无法扭转局面了。
“还不快拿根绳来,把他捆了!”夏可能对那打手电的男人吼道。
那男人连忙跑回自己家里,找到一卷尼龙绳,然后帮着我们将身下的男子五花大绑起来。
我们将绑着的男子押回院子。我对着正屋喊:“里面有人吗?”
连喊了几遍,屋内才亮了灯。灯光下,一个身着红裤绿袄的女人走了出来。
“我们将这人捉住了,你来说说看,他来你家干什么的,你认识他吗?”夏可能问道。
女人摇头道:“我咋认识他?他也根本没到我家来。”
“二嫂子,照实说了吧,人家是派出所的,不说实话,影响人家办案,后果是很严重的。”一个帮我们的小青年劝那女人道。
很显然,女人有点害怕了。她摆弄着绿袄前襟,半晌无语。
“看样是想等到派出所再说了。”夏可能道。
然后,夏可能问围观的人们:“你们这,谁家里有电话?我们要给派出所打个电话。”
“俺这穷庄哪有电话?”
“我连电话是什么样的都还没见过!”
“除了大队部办公室有,那个黑摇把子的,也不知能打通不?”……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
“既然没电话,那就得有人去派出所一趟了。”夏可能看着我道,“怎么样,你去跑一趟,让所里派胡东来。要不然,咱怎么带这家伙回去?”
“他刚才硬爬到我床上来,想那个我。”我刚要去东边推我的自行车,这时,绿祆女人突然这样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