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煤气中毒
作品名称:街曲8090 作者:晓扇 发布时间:2016-05-10 12:37:06 字数:3390
在路口临分手时,盐豆道:“正虎和凯乐你们两个小子,以后考上大学,混出头了,可不能忘了我们了。”
齐正虎道:“能考上高中已经是万幸了,上大学?没怎么想过。”
“那你呢?”刘闯问李凯乐。
“想的事多了,我还想跟你媳妇睡觉呢。”李凯乐笑道。
刘闯便去打李凯乐。嬉笑声中,几个人各自回家。
回到家,躺在床上,竟又想起《人体的奥秘》中的画面,想起了夏天时和高美荣一起的情景,身体竟有了响应,一时辗转反侧。
又想到抓沈福全时,看到沈小曼那张冷冰而迷惑的脸,情绪一下子又回落下来了。
次日早上,睡到八点多才醒,一想到还要巡逻,便匆忙爬起来,脸也没洗,用开水泡了剩饭,三口两口吃了,骑车就往派出所赶。
赶到派出所院内,面包车已经发动,准备出发了。
魏辉见我慌慌张张赶来,就问:“怎么忙成这个样子?看样子起晚了,饭吃了没?”
“也算吃了。”我说,“一觉睡到八点多。”
“怎么了?昨夜跑马了?”夏可能笑我道。
“没跑马,只是梦见跑到你家嫂子床上了,她搂着不让我起,我就起不来了。”我对夏可能说。
夏可能去年才结的婚,她媳妇我见过一次,笑笑的,一副好脾气模样,人不算白,但脸很耐看。
夏可能应该很稀罕她的媳妇,我一说到她媳妇,他就不再和我开玩笑了。
我见他笑而不语,就又追加了一句:“怎么样,怕了吧?光脚的还怕穿鞋的?”
“可能弟也是个有福气的人,那天见了弟妹,那是没说的,长得跟穆念慈似的。”魏辉道。
夏可能就嘿嘿笑,笑出了心里的美。
车开上路时,胡东也对我们的话题产生了兴趣,道:“就是的,人都能找到好媳妇,还能找到穆念慈那样的。咱也二十好几了,却连梅超风那样的都没找着。”
“找到梅超风那样的怎么孬的?你看她武功多好,对自己的男人多专一。”魏辉道。
胡东道:“我真羡慕人家欧阳克,整天打着扇子被一群女人围着,那小日子过得,啊?我日!”
“你日老驴不下窝。”魏辉笑道。
“找不到媳妇我就当和尚去。”胡东道。
我就对胡东说:“当和尚也好,收几个徒弟一块去如来佛那取经去。”
胡东说了一声“不错”,然后就边开车边唱了起来:
你挑着担
我牵着马
迎来日出送走晚霞
踏平坎坷成大道
斗罢艰险又出发
……
胡东是这样唱的,车也真的是往西边开的。
“今天去哪里巡逻的?”我不解地问。
“哦,忘记给你说了,今天咱们先去马湖,马湖没事的话,就回头去草庙。”魏辉道,“昨天王涛带着占大海、齐凤江又去了一趟北河,无功而返。”
马湖是三孔桥乡最西的一个村,再往西就是佟集乡了。司机胡东就是马湖人,他跟所长有一层什么亲戚关系。
到了马湖,一切如常,小孩子在村子里追逐放鞭放,大人们在门前空地上扎堆说话或打扑克。
但有一副春联却给大家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上联是“阴谋诡计陷害我”、下联是“叫你最终得不成”。
对联是贴在一家院子的大门上的,对联条幅很宽很长,毛笔字也写得又粗又大,只不过字形写得毛毛草草,很不好看。
“这什么春联,也不成对子,这家人真是个人才。”夏可能看完那春联就说。
魏辉问:“胡东,你认识这家人吗?”
胡东道:“天天过来过去,还能不认得?这家人之所以写这样的春联,其实是和他邻居赌气的。因为之前,住在他东边的那家人整天欺负他家人,这家人姓胡,东边那家姓马。姓胡的做点小生意,姓马的就私下里给使坏。结果,姓胡的最后还是把日子过好了,而姓马的却过得一天不如一天。现在姓胡的有点扬眉吐气了,就在春节故意贴出这样的春联来气马家。”
“邻居之间过日子,斗个啥劲的,你好我好大家好,才真的好。两家人都想不开。”魏辉道。
此时,胡东已将车调头开往草庙。
就如上次在土楼会遇到沈小曼一样,我感觉这次也会遇到高美荣。
到草庙村头一看,好多人都正聚在小学校院前闲聊打牌。
见到我们到来,那些人都有些惊奇,说话的住了嘴,打牌的住了手,本来坐着的,也大都拍拍屁股站起来。
上次那家办喜事的男主人也在人群之中,他竟然认出我来了,走上前来对我说:“小兄弟,你在派出所干了?来我们庄有什么事?”
“随便看看,正常治安巡查。”我说。
“好好,那还去家喝口水不?”那男的问。
我笑着摇摇头,就和魏辉、夏可能向庄子里走去。
走到庄子中间,见一妇女站在院子前敲门,不住地大声喊一个人的名字。她的身旁,站着一个四岁左右的男孩。
见女人敲门敲得越来越重,叫声也越来越焦急,魏辉就走过去问:“怎么了?大姐,家里有人吗?”
女人看到我们,就气呼呼地说:“公安大哥,你说气人不气人?我昨天走娘家去了,小孩爸一个人在家,你说现在还不起,院门从里面插上了,我也弄不开,难说他昨晚又喝醉酒了?”
魏辉一听,就对那妇女说:“大姐你不要躁,我们来帮你。”
然后,魏辉就对我说:“翻墙进去,把院门打开。”
我看右边的院墙下边有一堆石头,就借助石头堆,顺利地翻到院墙内。
我走到大门后,将门栓拉开,外面的几个人便匆匆走了进来。
来到正屋门前,门却落锁了。妇女掏出钥匙,将门打开。
里间外间都看了,却没看到人影。
“一定死到东边那个小屋睡了。”妇女骂骂咧咧地说道。
东屋很小,看样子只有几平方的样子。
外面没有锁,一推,没推开。
妇女使劲捶门,大声喊男人的名字。
里面毫无动静。
妇女有点沉不住气了。
“那我就踹门了?”魏辉问妇女。
妇女点头同意。
魏辉抬起腿,用力一跺,那门就“咣当”一声开了。
然后,大家就看到了屋内的景像:屋内靠北墙是一张床,床上躺着两个人,一男一女,睡在一头,盖着一床缎面被子,被子上面是两人的衣服。床前是两双鞋和一团团的卫生纸。
床前还有一个煤球炉,里面的煤球已基本燃尽了。
魏辉手捂鼻子,将床上的被子掀开一些,然后试了试两人鼻息,面色严肃地说道:“看起来是煤气中毒,得赶紧抢救!”
妇女神色慌张地走到床边,看到床上的男女,两腿一软,就坐到了地上。
我和夏可能连忙把妇女拉起来。妇女面对着那张床,嚎啕大哭。
魏辉对夏可能道:“赶紧去叫胡东把车开过来,越快越好!”
夏可能刚出去,魏辉就对妇女说:“别哭了,哭不能解决任何问题,现在救人要紧。”
见妈妈哭,那个小男孩也跟着大哭起来。
外面的人听到了消息,也都吵嚷着涌来看热闹。
夏可能来了,说车子已在门口。
魏辉就把被子全部掀开,呈现在我眼前的是一黑一白两个光光的身体。
“再抱一床被子来。”魏辉说完,就在一个村民的帮助下,给床上的一男一女简单穿上了衣服。
又一个村民从正屋抱了被子来。
魏辉用床上的被子把女人裹起来,让我和另外一位村民把她抬到面包车上。刚把女人在座位上放好,夏可能就和另外两位村民将男人抬过来了。
这时,人们又把车包围了,一个个地在车门边和车窗外向里看。
听到一个人说:女的是男的小孩姨。
一个中年妇女,将精神已近崩溃的妇女领到车前,魏辉道:“抓紧上车走。”
车启动时,又一中年男子上了车,说是中毒男人的哥哥。
在路上,妇女是痛苦万分。见此情景,大家也不好再问什么,只有等抢救人之后再说。
很快到了医院,两人被迅速推进了抢救室。
医生给两人输了氧,又作了一番检查,道:“都还有呼吸和心跳,再晚恐怕就来不及了。”
听到还有救,大家都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
一旁,中年妇女在安慰着那个心灵严重受伤的妇女。
中年妇女道:“别哭了,妹妹,这不是能救好吗?”
妇女道:“还不如死了来,这不丢人吗?他俩有脸活,我可没脸活了。我做梦都没想到,他俩竟跑到一起鬼混了。这个三熊妮子,看等她好了以后,我不撕了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咋就弄成这个样子!”中年妇女叹道。
妇女就抹了一把鼻子,道:“我昨天去走娘家,那个该死的自己在家,说晚上有人喊他喝酒。到了俺娘家,正巧遇到三熊妮子,她说她要去市里同学家玩一天,我想她市里哪有什么同学,没想却玩到我家来了。”
妇女说着话,她的儿子过来拉着她的手,指着正在挂水的女人道:“妈,那是小姨。”
妇女把男孩的手向旁边一拨,恶声恶气地说道:“小姨,什么狗屁小姨,都马上成你的妈了。”
魏辉问中毒男人的哥哥:“你弟弟是干什么的?看样子家里不穷。”
“就是建筑队的一个小包工头,哪有什么钱?手头有两个破钱就开始胡闹,你看这弄的,多丢人现眼?”男人的哥哥没好气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