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1）徐沁离校
　　“这么快就第二学期了。”李瑞心对哈小圆说。
　　“是啊，时间过得好快。”哈小圆说。
　　“这个闫禁语怎么还不来啊？”李瑞心发起牢骚。
　　“嗨——”闫禁语拍了一下李瑞心的肩膀。
　　李瑞心回过头，指着闫禁语说：“不会吧。”
　　哈小圆也诧异地看着闫禁语说：“禁语姐，你怎么把头发剪了啊。”
　　“嗯哼！短发，女汉子的标志。”闫禁语打趣道。
　　“难看死了。”李瑞心看习惯了把不是很长的头发扎偏的闫禁语，现在闫禁语又把原本就不是很长的头发剪了，她一时还真接受不了。
　　“有那么难看吗？”闫禁语反驳。
　　“小圆，你觉得怎么样啊？”闫禁语眯缝着眼睛问。
　　哈小圆揉着眼睛，哈哈笑起来，说：“太糟蹋眼睛了，禁语姐。”
　　“什么？”闫禁语大吃一惊，原本以为哈小圆会为自己伸张正义，却没想到哈小圆不站在自己这边。
　　“啊，不是不是。”哈小圆的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着说：“不好意思啊，用错词了，不是很难看。是……”
　　“是什么？”李瑞心和闫禁语异口同声。
　　哈小圆笑笑说：“只是，还真没有那么好看嘞。”
　　“好哇！你们俩敢欺负我，给我等着，等徐沁回来了我再跟你们俩算账。”闫禁语略带些委屈。
　　“徐沁有两个月没上学了，不知道现在怎样了。”李瑞心自言自语，提起徐沁李瑞心心里不免有些难过。
　　“她说她今天就来学校了。”闫禁语说。
　　“真的！”哈小圆快要跳起来。
　　“你们三个站在这里是在迎接我吗？”徐沁戴着鸭舌帽，斜挎着小包出现在她们身后。
　　“你终于来了啊，我以为你再也不来了呢。”哈小圆跑上去拉起徐沁的手。
　　徐沁走上前来，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说：“我来是跟你们告别的。”
　　“什么意思。”闫禁语问。
　　“我要休学。”徐沁回答。
　　“为什么？”李瑞心不可思议地问。
　　“是啊，为什么啊？”哈小圆也有些吃惊。
　　“在家里呆了那么久，我仔细想了想，留在学校里学习成绩上不去，被约束在这里什么也干不了，伸手还要问爸妈要钱，现在我爸也不能工作，弟弟妹妹还在上学，家里家外由我妈一个人操持，我想替我妈分担点经济负担。”徐沁说着，泪水模糊了视线。
　　“而且，我已经不是一次两次这样闹了，留下来，我会觉得丢人。”
　　“这有什么丢人的，干嘛要在乎别人的眼光。”李瑞心口气有些生硬。
　　“你确定想清楚了吗？”闫禁语说。其实她和徐沁说的话是最多的，她也知道今天徐沁是来办休学手续的。
　　“想清楚了，等一会儿，我爸会来给我办休学手续。”徐沁说：“你们选的是文科，班分了吗？”
　　“分了。”
　　“你们……”
　　“我们四个还是一个班。”哈小圆说。
　　“三个了吧。”闫禁语刺激徐沁。
　　李瑞心瞪一眼徐沁，一句话也懒得说。
　　“瑞心，希望你别生气。”徐沁说：“能带我回宿舍吗？”
　　她们四人回到宿舍，宿友们看见徐沁回来，都很高兴，拥抱的拥抱，说笑的说笑。直到徐沁说自己是来告别的，一个个才安静了下来。
　　“徐沁你走了谁陪我打水啊。”
　　“是啊，你走了谁陪我吃饭。”
　　“闫禁语，你劝劝她啊。”
　　“那天我该说的都已经说过了，既然选择了就不要后悔，早点步入社会也没什么不好，现在依我们的学习状态，还不如不上呢，只是没有那个勇气罢了。”闫禁语说。
　　宿友、同学都一个个劝说着，让徐沁不要弃学。但是，徐沁还是走了，带着情绪，带着不舍和泪水走了，徐沁走的那一刻，闫禁语依然保持着沉默，默默看着徐沁远走的身影。空荡的校门前，一条笔直的马路，还有道路两旁的树木。
　　她说：“我不知道我对你的支持是否正确，我不知道你的想法是否坚决，我只希望你向着幸福迈进。有个朋友对我说过，离别是为了最好的重逢。好姐妹，我为你祝福，叶儿到了一定的时刻都会离开树枝。你一样，我也一样，只是时间不同，但不管怎样，忍着艰辛，去拼。”
　　
　　（2）霸道
　　“今天天气真好。”隰明涛手指转着篮球。
　　“是啊，好的能让我脱掉一层皮。”吴雨泽斜眼看了看天空，不情愿地回答。
　　隰明涛笑着摇摇头。
　　“我们这是真要打篮球吗？晒死了。”吴雨泽抱怨道。
　　“是啊，怎么，你不去吗？”童飞问。
　　“还真不想去。”吴雨泽回答。
　　“哎，对了雨泽，那我们去游泳吧，你不是怕晒吗，那我给你找个凉快的。”童飞向隰明涛眨眨眼。
　　“不去。”一听游泳吴雨泽立刻恐惧起来。
　　“为什么啊？”童飞故意挑衅。
　　“我只会溺水。”吴雨泽弱弱地说。
　　“哈哈，就知道你不会。”童飞哈哈大笑起来。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啊，明知道我不会游泳，你还问，你安的什么心啊。”吴雨泽双手叉腰反驳童飞。
　　“你不去打篮球也不去游泳，就在这大太阳底下站着，站着也就算了，还站在你家小区门口，你这是要我们看大门吗？”听着吴雨泽这不行那不行，隰明涛终于按耐不住内心的怒火。
　　吴雨泽瞪了隰明涛一眼，说：“不想跟你说任何话。”
　　“好啊。走，童飞，我们去玩吧，人家最近业务繁忙就不要打扰人家了。”说着隰明涛拍着篮球转身走开了。
　　“等等我。”童飞不解，看了一眼吴雨泽，心想：以前都是吴雨泽拉着我们一起打篮球的，最近怎么婆婆妈妈的，总对篮球提不起兴趣。他想了一下，没想太多，跟着隰明涛走了。
　　
　　“喂，你在家吗？我在你家小区门口你出来一下吧。”吴雨泽对着电话里的那个人说。
　　“你是。”电话那头传出的声音总是那么生硬。
　　“你出来就知道了。”吴雨泽说。
　　“不好意思，本姑娘在忙，不想去。”口气越来越重。
　　吴雨泽无奈，说：“这是周天，你忙什么？”
　　“睡觉。”话语简洁有力。
　　吴雨泽一时无语，说：“感情你忙着睡觉啊。”
　　
　　隰明涛和童飞来到附近，他们经常来的公园。到了篮球场，一个人也没有，隰明涛倒觉得清静。
　　这时候，童飞的额头、手心，全是汗，这太阳晒得人真心受不了，看来吴雨泽没来是明智的，童飞这样想着。
　　隰明涛脱掉白色T-恤衫，扔到刷着黑漆的座椅上，然后扁起裤腿投篮，自顾自地玩起来。
　　童飞看着隰明涛，靠在篮球架上，刚靠上去身体就反弹回来，“嚯，好烫。”
　　“接着。”隰明涛把篮球扔向童飞。
　　童飞慌乱中，接住篮球说：“你这是要干嘛啊，精力真大，以前的你不常玩篮球的。”
　　突然，童飞不说话了，视线越过隰明涛的肩膀，看见一个披着短发的女孩，面带微笑，直勾勾地盯着隰明涛看。
　　“精力有那么大吗？”隰明涛转身夺过童飞手里的篮球，转身，轻而易举地将篮球，准确无误地送进了篮筐。
　　“哇——好球。”哈小圆看着入迷，拍着手，嬉笑着，一不小心叫喊起来。
　　童飞被这一声突如袭来的叫声惊到，喝到嘴里的水，差点喷出去。
　　一阵笑声传来，隰明涛眼神向哈小圆看过去，他很淡定，仿佛什么情况都没有发生。没有跟哈小圆打招呼，丝毫没有被哈小圆的叫声有任何的影响。
　　“是啊。”童飞看着这个女孩说。
　　“你发什么呆，把球扔过来。”隰明涛看了童飞一眼。
　　这时，童飞回过神来，把篮球扔了过去。隰明涛接住篮球，转身、抬头、定目、投球，篮球在他的手掌里，乖乖地进了篮筐。
　　哈小圆看着隰明涛冷冷的模样，对自己不理不睬的，心里难免有些小小的失落。她嘟着嘴，跺起脚，恨自己不淡定，也恨隰明涛太冷漠。
　　“这个女孩是谁呀？”童飞扛扛隰明涛的肩膀问。
　　“你去问她啊？”隰明涛继续玩着篮球。
　　“哦！”童飞无奈地闪一边。
　　哈小圆站在他们对面，心里的怒火无法控制。这是什么情况啊，她心里愤愤不平。
　　“隰明涛，你什么意思？当我是残留在空气中的二氧化碳吗？这般将我忽略。”哈小圆快步冲上去，拉住隰明涛的胳膊生气地说。
　　隰明涛淡淡地问：“你怎么来这里了？”
　　“因为你经常来这里，所以我也经常来这里。”哈小圆认真地说。
　　“你来这里干什么。”隰明涛问。
　　哈小圆苦笑，说：“你认为呢。”
　　“这个女孩不就是刚才路过，陪一位老奶奶说话聊天的女生吗？”童飞凑过来，小声的对着隰明涛的耳朵说。
　　哈小圆看了一眼童飞，“你好面熟啊，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真的啊，在哪儿啊，我怎么不记得了。”童飞说。
　　“那次，申通快递公司门口，还有，钱包。”哈小圆说。
　　“哦，这样啊，原来你就是那个我日思夜想的短发女神啊。”童飞忘我的说：“哦，我心目中的蒙娜丽莎。”
　　哈小圆瞪了童飞一眼说：“什么短发女神？什么蒙娜丽莎？请问，你没生病吧。”
　　“有，有病，真的有病。”童飞笑着说。
　　“什么病？”哈小圆轻轻地问。
　　“相思病。”
　　“相思病？”
　　“是啊，要么你再帮忙诊断诊断，看看是不是相思病，如果是，你看看有药可医吗？”童飞打趣道。
　　哈小圆绕着童飞转了一个圈，打量着眼前这个大男孩，心想：真不愧是吴雨泽的朋友啊，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死皮不要脸，被吴雨泽给同化了吧。真所谓，青出于蓝胜于蓝，前浪把后浪拍在沙滩上。
　　哈小圆忍着内心的怒火，心想：我的火气正好没处发呢？你倒好，找刺激。
　　哈小圆说：“看你挤眉弄眼、贼眉鼠眼、嬉皮笑脸、死皮赖脸的样子，得的应该不是相思病而是神经病吧？”
　　“神经病？”童飞惊讶道：“你这丫头怎么骂人呢？”童飞张大嘴巴，委屈的眼神转移到隰明涛的脸上。
　　隰明涛抿着嘴偷偷地笑了笑，看见童飞委屈的眼神向他飘过来，只好无奈地耸耸肩。
　　童飞心想：这也真不愧是那个叫啥啥语的朋友啊，骂人都用的排比修辞，嘴一个比一个厉害，被那个啥啥语给进化了吧，真气人。
　　“你少在心里嘀咕着骂我啊，要骂就当面骂出来。”哈小圆不留情面。
　　“没有啊，我哪敢啊。”突然间，童飞的心里有了些小小的失落，从第一次见到哈小圆，童飞的心里就有一种特别的感觉。
　　哈小圆嘟着嘴，内心的怒火渐渐平息了。
　　“那你说这精神病怎么医啊。”童飞继续找话题。
　　“是神经病。”哈小圆理直气壮。
　　“啊，对，是神经病，那你说这病怎么医啊。”童飞嬉笑着。
　　“吃药！”
　　“那你说，我是吃中药好呢？还是吃西药好呢？”
　　“这个嘛。”哈小圆转着眼珠子，思考着。
　　“没话说了吧，笨蛋。”童飞心想：气死我了。
　　“中西药结合，又治标又治本，两全其美，好的更快。”哈小圆笑起来，先前的愤怒顷刻间烟消云散。
　　“走，我们俩走。”童飞冲过去拉起隰明涛的胳膊往篮球场外拽。
　　隰明涛惊讶地看着童飞说：“我还要打篮球呢。”
　　哈小圆冲过来，也拽起隰明涛的胳膊，瞪着童飞的眼睛说：“你干什么，我还要隰明涛陪我去拿快递呢。”
　　哈小圆拍了拍隰明涛的胳膊，对童飞说：“他！隰明涛——我征用了，拜。”
　　好一个霸道的女孩子，童飞心想。“有种你征用一辈子。”童飞喊道。
　　哈小圆回过头来，看了一眼不情愿，却依旧隐忍着情绪的隰明涛，理直气壮地对童飞说：“好啊，只要他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