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行刺汪昌仁

　　汪家祠堂建于凉知河边，高出河面二十米。外面是围墙，用青砖砌成，墙面白色，上面绘有花草鸟鱼。祠前一拱形大门，大门上牌坊正中写着“汪家祠堂”。前厅是木房，一楼一底，一楼为过道，二楼作戏楼，雕梁画栋。戏台两侧的柱子上刻着副对联：
　　天下之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是非有始戏无真，做事需当存天理；
　　世道循环，观古即今，观今即古，恶善到头终有报，为人莫做坏良心。
　　后厅为一楼一底木房，楼上为族中议事之场所，厅堂正面挂着牌匾，二米长零点五米宽，上书“两铭世泽”。楼下是一个大厅，又叫敦伦堂。花窗亮格，其精巧的工艺，优美的图案，引人入胜。大厅神壁上书有“光前裕后”，大字下面刻有一条大金鱼，再下设象脚神位，左设左昭神位，右设右穆神位。这些神位均用木牌刻成。殿下有一玲珑小屋，名为“噫歆位”（祝噫歆:虞礼云祝声三启户注声者噫歆也将启户警觉神也家礼注云，当门北向作欬声者三饮福受胙，祝以酒授主人，主人受酒倾少许於地主人置酒於席前地上啐酒，略尝少许祝匙，是祭祖之场所。）
　　两侧各一栋长方形殿宇，叫“东”“西”厢房，从前厅一直延伸到后殿，既宽敞，又幽静。平时为人们休闲的场所，祭祀时为观礼之处。厢房内设有旅馆和厨房，为祭祀时远道者之住所。
　　中间有个天井，地面铺着青石板，中央是一个小巧的金鱼池，用四块薄石板围成，天井四周种有花草。
　　汪氏宗祠院子宽大，四周围墙高耸，容易设防自卫，很适合做司令部。不足处，是只有一个门，不易撤退。
　　汪昌仁和陈超都是行家，看后满心欢喜，他们将祠堂改装一番。
　　祠堂大门左边，挂着“第八纵队司令部”牌子，左右各一个岗哨。
　　戏楼：前面左中右各开一个枪口，左右两边也各开一个枪口，每处架设一挺轻机枪。后厅一楼改为三间，中堂为直属大队，挨楼梯一间是警卫室，左边一间是审讯室。二楼也改为三间，右边一间是警卫员住房，中间是汪昌仁住房，左间是会客厅。祠堂后左右各增加道暗门。
　　东厢房一楼小房间，为保卫室。二楼为电台室。西边厢房一楼为特务队，二楼为副司令住房。
　　这天大早，吴湘跑进司令部，陈超正在鱼池边看鱼。看到他急急忙忙的样子，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吴湘喘着气说：“磨寨分队长被杀了。”陈超要他等等，赶到汪昌仁办公室。汪昌仁听后，很是震惊。思考一会说：“是谁干的？”陈超说：“还不知道。”“你去看看，我去报告杨司令”陈超背着个布包下楼，和吴湘赶往现场。吴湘是八纵队一支队三大队长，八月四日，在登封乡桂林溪成立的，现驻磨寨。现场被保护起来了，围观着许多群众。吴湘说：“陈副官来了，大家让开些。”陈超从人群中挤到前面，揭开白布一看，一刀毙命，手里还拿着烟枪。没有挣扎的迹象，陈超边查看尸体边记录。一会，汪昌仁、杨永清、杨德庄来到现场。汪昌仁问道：“情况如何？”陈超说：“是高手所为。”杨永清说：“汪司令，你先调查一下，情况弄清楚后再说。”说完，和杨德庄回指挥部了。回到司令部，根据死者的情况，汪昌仁和陈超进行分析。汪维鼎一进门就说：“我看，肯定是姚大榜干的。”汪昌仁说：“具体说说。”汪维鼎说：“凉知是司令你的地盘，没人敢干。雪洞、偏洞、琴堂与司令无仇，不会干。款场、天堂离这里远，没必要干。只有姚大榜，是杨司令的故交，进入凉知后，司令很得杨司令的意，特别是从美老移住凉知，成为杨司令的爱将，心里肯定不服。上次，你在席上又当众羞辱他。不是他是谁？”
　　陈超说：“说得有理。”汪昌仁说：“你两个去落实一下。”凉知到新民有六十里路，陈超和汪维鼎肩背布袋，脚穿草鞋，手拿雨伞，清晨出门。因无公路，出门就是山。不久来到犁辕坡，犁辕坡位于凉知高牌村岑板坡组、美老村坝石样组、坝万村梨园组之间，地势较高，视野开阔。路从山顶上过，从山顶到东西坡脚各五华里。他们从坝石样上坡，山道弯弯，坡路曲折，一路拔高。走不多时，两人就气喘流汗。但兴趣昂然，一路又说又笑，没人停息。陈超说：“为哪样叫犁辕坡？”汪维鼎说：“我们这里的犁由犁梢、犁柄、犁辕、犁底、犁铲组成，其中犁辕是弯的。这个坡，从坡顶到坡脚，弯成犁辕形，就叫犁辕坡。翻过此坡的人，都是汗流浃背，腰酸腿痛。又常有土匪出没，过往行人时被抢劫，人称它是‘阎王坡’。”他们爬到坡顶，停下来，站着远望，凉风习习，虽然天气阴沉，轻雾迷漫，群峦灰暗，环顾四周，点缀着片片红叶，告诉人们秋天已经来到。他们沿路下坡，来到两岔河。已是正午十二点，就在河岸上休息。到达新民已经天黑，不敢在街上逗留，就敲开路边的一家，问道：“你家开火铺吗？”开门的女人说：“开。”两人吃了饭就上床。陈超说：“火铺是什么？”汪维鼎说：“家庭旅社。”半夜，听见敲门声，俩人警惕起来。隔壁房间门开了，听声音进来一个男人。
　　“这几天不来，到哪里去了？”
　　“到外面有事去了。”
　　“不理你了，是什么不得了的事，这么神神秘秘的？”
　　“反正，这里是姚司令的天下，杨永清鞭长莫及，说也不怕。”
　　“那还不快说。”
　　“还是不能说。”
　　“又怎么了？”
　　“姚司令不准嫖宿，我是偷着来的，他知道了，我的命就……”
　　女人说：“明天两岔河赶坳，陪我去吧。”
　　男人说：“好！”
　　女人不再问了。
　　陈超、汪维鼎知道里面有问题，但有待进一步查清，没有惊动他们。
　　第二天，陈超两人一早出门，往两岔河赶路。陈超说：“赶坳是个什么节日？”汪维鼎说：“坳是集恋爱娱乐一体的场所。赶坳是侗族古老习俗节日,特别隆重，坳期是农历的“四大土黄戊”，如立春、立夏、立秋、立冬等。每逢坳期,周围的男男女女,身着盛装,结队对歌,直倾爱慕之情,如双方有意交朋友,便交换信物，如手帕、手镯、戒指等,以后常秘密幽会,当感情难舍难分时,各自禀报父母,请求结婚，两岔河坳自古有名。
　　赶坳，来源于一个美丽的传说：很久以前，龙家寨有个娜耶（娜耶，姑娘），名叫腊妹，出落得象仙女一样，她纺线绣花，样样能干。田家寨有个纳曼（侗族小伙子），名叫田郎，两家相隔一个山坳。两人从小看牛、砍柴、割草常在一起，长大后，相爱了。可是，根据侗家的规矩，腊妹的爹妈，早将她许配给远方的舅家，订了“奶口亲”，又叫“还娘头”。腊妹出嫁的晚上，和田郎私奔了。但哪能逃出虎口？腊妹被抢走了。知道田郎会去找她，腊妹在岔路处，悄悄丢样东西作记号。后来，田郎根据腊妹的记号，翻过了无数个坳，涉过了无数条河，找到了腊妹。他们的爱情感动了神仙。神仙告诉他们如何回家，并告诫说：“经过山坳时，遇鸡叫，就不能讲话。”他俩连夜往回奔，到离家最近的坳上，腊妹滚在路边沟里，田郎转眼不见她，轻轻喊了声“腊妹”。这时，恰巧鸡叫头遍。于是，两人化成了石头。周围的纳曼和娜耶，为纪念这对情侣，常在节日里，来这里赶坳唱歌。
　　赶坳，男女青年主要是对情歌。包括男女青年相识,相恋的全部过程,它分为进坳,登坳、攀花、分花、约花期、送花(出坳)几个过程。
　　看到有人打着伞，陈超问：“又没落雨，她打伞干什么？”汪维鼎说：“伞形为圆，成为一种爱情符号，代表浪漫、坚贞的爱情，寓意美满、团圆，恩爱百年。情侣之间以伞相赠，表达愿意呵护一生，不离不弃；其次能消灾辟邪、平安吉祥； 再次是伞骨为竹，竹报平安，意味着我们平安归来。” 
　　陈超和汪维鼎坐在坳上，搜寻目标。汪维鼎正在闭目养神，陈超推了他一把说：“来了。”汪维鼎一看，对面走来一对男女，女的打着伞，男的神色不安，眼睛四处张望。汪维鼎打了个手势，女人挥手打招呼，汪维鼎唱道：“隔岸看花隔河海,江水茫茫看见有船无人开。黄金难买花世界,渔郎问路飘船拢岸过河来。”女人唱：“昨夜细雨润花台,今日坳上满山遍野鲜花开。凤凰出山龙出海,脚踏山路拉手同进花园来。”汪维鼎唱道：“千里来虎问土地,万里来神问洞神,尊问一声姐贵姓,免得恋错自家人。”女人唱:“对哥讲,家住南山金竹乡,天上有口妹的姓,不知哥住哪祠堂?”汪维鼎来到她身边，唱道：“梦想荆州的美景,生也莫离死莫分,但愿月老伴有本,要想同开玉房门。”女人唱:“冰冻三尺真寒冷,惟愿求得哥成婚；哥有宏福妹有命,逍遥自在好为人。”汪维鼎唱:“好花红,三十六朵共一丛,我有心意攀一朵,花上加花花才浓。”女人唱道:“实在你哥莫嫌人,要哥带妹花园行；小小纪念为把本,望哥拿去莫传名。”汪维鼎说：“我们坐下说说话吧。”女人坐下后，汪维鼎说：“你叫什么名字？”“柳艳。”按约定陈超已到河边，汪维鼎说：“我到那边有点事，你坐坐，我一会就来。”说完，来到河岸上。
　　汪维鼎和柳艳走开后，陈超走到男人跟前，说：“伙计，来赶坳啊。”男人说：“你是谁，我不认识你。”陈超说：“河边有个朋友，找你有点事。”男人随陈超来到河边，看见没有人，就说：“没人呀？”汪维鼎说：“这里。”男人觉得不对劲，想跑。陈超一个擒拿，将他摔倒在地，汪维鼎一只脚踏在他胸部，说：“你叫什么名字？到凉知刺杀汪司令的，是不是你？”“我是吴玉青，刺杀汪司令的，是……不是我。”陈超一脚踢在他头上，“说，是不是你？”“是……是……是我”。这时，柳艳过来，被这种场面惊呆了。汪维鼎说：“柳艳，他不能和你一起回去了，你回去吧，最好到外面躲一阵。”
　　杨永清赏识汪昌仁，并把他调回凉知。汪昌仁又是凉知人，一时，汪昌仁如鱼得水，姚大榜在杨永清心中地位，被取代了。失落感、秃伤感、一下子袭击着姚大榜。为重获杨永清的信任，决定干掉汪昌仁。暗杀是姚大榜的特长，也是他惯用手法。他曾经暗杀过张本清，现在怎么不能暗杀汪昌仁。
　　于是，姚大榜派吴玉清带着人，到凉知实施暗杀行动。这天，他们得知汪昌仁晚上去磨寨。磨寨分队长是个烟客，杨永清大烟客来后，分队长更加肆无忌惮，进出手里不离烟枪。之前，汪昌仁说话他还听，不敢明目张胆地抽。现在不同了，成了杨司令的烟友。汪昌仁担心他出事，经常来监督他。旁晚，汪昌仁来到磨寨分队，正抽烟的分队长，急忙放下烟枪，迎接司令。吴玉青带人埋伏在磨寨，看到汪昌仁进去，吴玉清笑着说：“汪昌仁你也有今天？”立即包围分队。一个小时后，不见汪昌仁出来。吴玉清带着几个人，蒙着面，悄然进屋。分队长躺在床上抽烟，没有发觉。屋里没有汪昌仁，就干掉了分队长。原来，汪昌仁和分队长谈了一会，想起杨永清约他有事，就从后门过河回去了。
　　汪昌仁的怨恨，结在姚大榜，但对他手下的人，还是手下留情。尽管吴玉清杀死分队长，他也只是关着，未下毒手。不料在追悼会上，家属一哭一闹，才不得不写个呈文，由杨永清大笔一挥，把吴玉清提出来，就在磨寨河边，乒乓一响，吴玉清就三魂出窍，六魄飘荡，到阴曹地府去了。
　　杨永清处死吴玉清后，汪昌仁兴风作浪，召开分支队长会议，讨论如何报复姚大榜。
　　汪维鼎利用柳艳，到新民进行侦察。自两岔河坳会后，柳艳魂魄掉落似的，满脑子的汪维鼎。
　　傍晚，柳艳正准备出门，有敲门声，她一开门，一个黑影进屋来。她吓了一跳，正准备喊，黑影蒙住了她的嘴。她仔细一看，是汪维鼎，又惊又喜。说：“你怎么来的？”“从天上掉下来的。”“你们处死吴玉青，姚大榜很是气愤，各路口增加岗哨，严查过往行人。”“我绕道从天堂来，到朝阳，我在山上跺着，正遇接亲队伍，混在里边来的。”“真佩服你，吃饭了没有？”“没有”“快吃饭，大家在新郎家吃饭，这时间没人串门。”汪维鼎吃过晚饭，柳艳说：“等会要举行夜宴，你去做玩吗？”汪维鼎说：“会不会引起怀疑？”柳艳说：“不会，我经常雇工，有人问，就说你是我的雇工。”汪维鼎说：“是哪个结婚？”柳艳说：“屋背张丙锡。”
　　结婚吃“夜筵酒”，是当地婚俗，在婚礼第一天晚上。由男女皇客、舅公舅婆坐上席，姑父、姑母及族中长辈坐下席，陪客坐侧席。陪客中一人负责酌酒，又叫酒司令。夜筵酒分男女两桌，每桌十二个菜，其实只有八个菜，瓜子、花生、水果、糖各一盘。中间有四个大盘子，从左至右，依次放着“白头谐老”四朵剪纸红花。出菜前，新娘新郎一起谢厨。每人一包烟、一袋糖、一条毛巾、一合香皂。主厨大喊一声：“出菜噜”。菜上好后，新娘新郎到席前向客人道谢，夜筵酒开始。女席以唱酒歌为主，男席以猜拳行令为主。女桌陪客端杯，对皇客唱道：“水有源头树有根，古人置礼得遵循；夜筵荒疏又简慢，这杯淡酒请领情。”皇客端酒杯回唱道：“亲朋满座吃夜筵，锦上又把花来添；推开窗子迎春燕，麒麟吐书在明年。”然后，主人请皇客揭花，唱道：“纸剪的花不算花，门前花树开满丫；端菜的人过树下，顺风吹来席上巴。”女皇客一手拿着筷子，边唱边挑花，唱道：“好朵莲花红艳艳，主人放在席中间；我用筷子挑开去，一挑挑到神龛前；拿个花瓶来养起，常开不败到百年”。陪客的双手端杯唱：“喜客来了喜满怀，端杯敬酒理应该；不为我家的好事，抬也不到我家来。”皇客端杯唱道：“红龙登殿到君台，园内鲜花并蒂开；对对喜鹊当空舞，双双仙女把酒筛；今日我来不带酒，借花献佛把杯抬。”主人端杯敬舅婆，唱道：“金打杯子银打台，礼仪自古传下来；靠墙载花花才稳，岩上载竹竹巴岩；竹子是从马鞭起，根子是从舅家来；我是少学见识浅，端杯敬酒理应该。”舅婆端杯唱道：“喜事要合新潮流，何必去翻那老普；穿衣不论新和旧，吃酒莫分亲和疏；舅婆与客一个样，同把杯子举起来。”主人又端杯敬媒人，唱道：“人不推来磨不转，针不引线线不牵；媒人穿针又引线，异姓结婚两家连。”媒人举杯唱道：“牛郎织女遇佳期，贵府今日办酒席；媒人是个空牌子，两人自愿结夫妻。”
　　男桌，酒司令说：“今天是正酒，应陪喜尊喝几杯，大家讲应不应该？”男皇客彬彬有礼地推辞说：“高坡走成大路，遇水架成浮桥，费尽千言万语，这杯应该先敬红叶公。”眉开眼笑的月老说：“今天桌上有长辈、舅爷，俗话说：树高千丈落叶归根，树从根起，藕随莲生。舅爷操心不少，费尽财米，应该先敬他老人家才是。”嬉笑颜开的舅公说：“谢谢大家的好意，古话说：三天皇客当知府，喜尊是一员官，今晚天下的皇帝，应该先吃这一杯才对。”酒司令说：“我们大家一起喝两杯，祝贺主东双喜临门。”大家喝了两杯酒。酒司令说：“今天吃的是什么酒？”陪客说：“是吃夜筵酒。”酒司令说：“既然是吃夜筵，应该怎么办？”陪客说：“要讲吉口令，唱歌才是。”酒司令说：“那个来开令？”大家答道：“当然是红叶公。”红叶公不好推辞，就说：“我们今天行的是酒令，今天的酒令应大于军令，如果把令开了，跟不上的怎么罚？错令又怎么罚？”经过一番商量决，酒司令说：“错令罚三杯，跟不上罚四杯。”舅公说：“先讲个绕口令。”说完舅公发令:“楼上有座鼔，老鼠咬破鼔，扯尺布来补，是鼔补布布补鼔。”然后由左向右“鼔补布布补鼔”跟着讲下去，讲错的喝酒。轮到皇客时，他正在与舅公讲话，不注意讲错了，把酒喝干说：“我出个配令大家对对，对不上的喝酒，”他想了想说：“春来雨不让（停），白鹤站在田坎上，白鹤缩了头，和酒罐一样。”舅公说：“春来雨不让，泥鳅站在田坎上，泥鳅闭了眼，和筷子一样。”大家依次讲，轮到媒人时，他讲不下去，喝了杯酒。他说：“今天是有情有义的日子，我们讲个有情有义的令”，他吸了口烟说：“白纸落地无声，笔墨与他交情，写出好文章，爱人爱人真爱人。”陪客的大叔接着说：“头发落地无声，梳篦与它交情，梳出盘龙髻，喜人喜人真喜人。”
　　接下去是姑爷，一下子答不上来，喝了杯酒。想了想说：“今天我们吃的是花园酒，明年，我们又来吃祝米酒，今天我讲个开花结子，有头有尾的令。我出个大家对对：有头有尾是凤凰，有花有籽是谷粮，四书高上添一字，子谓弓也长”半天没有人能对的出来。红叶公说：“我測个字，这个字各讲各的，今天相公六位高升，我没带财来，只有用语言来相贺，測个‘夫’字，讲四句，要三个同头，三个同旁，意思相连，不能断字源”，他解释完毕便说：“三字同头大丈夫，三字同旁姊妹姑，有了大丈夫，配得姊妹姑。”舅公接着说：“三字同头雷雨雪，三字同旁秋稻秸，有了雷雨雪，丰收秋稻秸”，喜客讲：“三字同头天下丁，三字同旁淡酒清，有了淡酒清，待得天下丁。”……
　　趁夜宴之机，汪维鼎到周围察看。回来时，汪维鼎说：“他们防守还是很严的。”
　　柳艳说：“是啊，新民被围得水泄不通，不过天堂方向还是弱些。”“那我明天怎么出得去？”明天一早，我们到屋后薅土。你趁机出去。
　　汪维鼎回凉知，向汪昌仁汇报了情况，汪昌仁决定抢张丙锡家。一来刚结婚有钱，二来朝阳背靠大山，姚大榜防患薄弱，容易撤退。
　　这日天一亮，汪昌仁带着二十余人，从坝万经桂岱上天堂，再到新民屋背。中午，天下起毛毛细雨。傍晚，二十多人，面涂黑炭，冲进张丙锡家中，将夫妇两反捆在床架上，到处乱翻，抢走了大洋四百元，新衣棉絮等物质。
　　这时，站岗的人跑来说：“姚大榜的人来该。”汪昌仁说：“向圭界撤退。”一行人挑着东西跑着。汪昌仁前队已过圭界，后队才到朝阳路口，姚大榜的人轻装急进，离后队只有五十米。汪昌仁退到后面，一手一支快慢机，向姚大榜的人射击。姚大榜的人使用的是步枪、土枪，无法反击，只好撤退。汪昌仁带着队伍，回到凉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