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匪集凉伞坪

　　吴宗尧回凉知后，杨崇震、廖雄辉又谈了凉知情况，杨永清、姚大帮很高兴，匪性再现。杨永清狡黠地说：“老天待我不薄啊！”姚大榜凶恶地说：“天无绝人之路嘛！”
　　八月二十一日傍晚，土匪向凉知进发。
　　下午五点开饭，六点从鳌山出发，经竹寨、团鱼河。路上，一个跟着一个，不许说话。晚上九点多钟，来到晃县酒店塘河边，河边几艘较大的船，装有一些货物。姚大榜到船上一看，船上只有守船人，老板不在。杨永清连逼带吓，船老板立即摆渡。姚大榜令人在船头架起机枪，其余人员子弹上膛，做好战斗准备。不到一个小时，全部过河。
　　姚大榜刚过舞水河，贵州玉屏县大队民兵一百多人，连夜奔袭，来到鳌山，空无一人，部队首长非常奇怪。一个老人，正赶着牛上山来，部队首长问道：“老人家，这里有个姚大榜的，你知道吗？”“知道，是晃县那边的土匪。”“哪里去了？”“今天旁晚，带着队伍走了。”
　　原来，一九五0年秋，姚大榜主要活动玉屏县板山、黑岩场、鳌山等地。八月二十一日，贵州玉屏县大队抓到名土匪，叫黄东生。经审问，供出姚大榜的藏身处，并带路去围剿。
　　过河后，经团溪到笑天洞，已是晚上十二点。姚大榜敲开了姚兆红、姚兆奎、姚兆祥等五家，他们杀鸡宰鸭，大办酒席。席间，称兄道弟，猜拳行令。酒足饭饱，杨永清姚大榜睡客房，其他人有的睡床上，有的睡地上。天未亮，开始出发，经小宴家、扶罗。二十二日下午，到达新民，驻扎在乡公所。
　　这天，吴宗尧主持，凉知召开第一次策进工作会议，决定在凉知、登封等地筹粮一万二千斤。会议刚结束，杨德庄接到报告，杨永清姚大榜到新民，他心里很高兴，自语道：“能对付汪昌仁该。”
　　二十三日杨德庄、吴可观、吴宗尧等到新民迎接。
　　吃过午饭，姚大榜的土匪留在新民，杨永清的土匪，与杨德庄姚大榜等往凉知。因这一带是凉知控制区，在大路上，他们大摇大摆，肆无忌惮地走着，下午三时到达凉知。勤务土匪倒来洗脸水、茶水。杨永清手往外一指，警卫员出门。一会，进来了两个人，一人拿着三支手枪，一人拿着三千块大洋。杨永清粗声大气地说：“娘的，干我们这一行，没有这个行吗？三支手枪是我的意思，你们三人各一支，三千大洋是榜爷的意思。”杨德庄哈哈大笑，拿着枪说：“真是爽快，一色的日本货，真是雪中送炭，恭敬不如从命啦。”吴可观、吴子清一手拿枪，一手伸向光洋，杨德庄伸手说道说：“枪你们各一支，光洋归指挥部。”说完，将光洋塞进腰包
　　吴子清去安排夜饭，杨德庄、吴可观带杨永清、姚大榜去看地形。
　　杨永清看后，用他那种南腔北调的口音说：“凉知这个地方很好，四周高山，中间有一大坝子田，是个理想的驻兵之地。你们眼力不错！不错！”
　　姚大榜指着周围的山坡，说：“只要四周山坡上，架几挺机枪，凉知万无一失了！”
　　杨德庄听后，心里十分高兴。
　　吴子清派人到河里，抓了几只鸡鸭，到肉摊拿了几只腿猪，正好一个人挑豆腐来卖，他们一抢而光，又闯进酒店，抱了四坛米酒。下午五点多开饭。
　　指挥部陆积善家堂屋，摆有四桌酒席，县政府各处长科长、十一纵队司令邹治权、第八纵队司令汪昌仁作陪。杨永清随从在院坝坐席。
　　杨德庄对杨永清说：“请杨司令上坐！”杨永清说：“指挥长上坐，行客拜坐客，应该。”一阵谦让后，杨永清杨德庄坐首席，姚大榜吴可观坐下席。吴子清吴宗尧坐左边，邹治权汪昌仁坐右边。其余人员坐另外几桌。杨德庄端起酒杯说：“今天，两位司令大驾光临，凉知如虎添翼；这鸟地方没什么特产，只有豆腐米酒，望大家畅饮，来干该这杯。”姚大榜一拍桌子，双脚蹬在板凳上说：“鸟的，凉知豆腐、米酒很有名气，今天一尝，果然好吃。”三杯之后，杨德庄说：“请两位司令训示！”
　　杨永清虽然官衔高，没有文化，便复述白崇禧的话，说：“我们要精诚团结，筑好人防长城，誓死效忠党国。哪怕只剩一兵一卒，也要战斗到底。”
　　姚大榜挽起一只衣袖说：“我十四五岁就干这一行，如今已六十多岁了，吃了五十多年的绿林饭，变成了绿林中的老虎，江湖上的狼，我只要遇到解放军，就要把他吃掉，大家也要有这个决心。”
　　说完大家一阵掌声，汪昌仁斜视着他，轻轻地拍了两下。汪昌仁手下有千余人，是本地人，对地形熟悉，对姚大榜毫无畏惧。他不快不慢地说：“姚司令此言不假，还是铜仁讲武学堂高材生，你这只绿林中的老虎，江湖上的狼，今天怎么也到这山旮旯来该？莫非，被解放军撵得走投无路，才到这里来的吧。”姚大榜脸上由紫变青，不知怎么下台。杨德庄急忙说：“汪司令是黄平军校高材生，和姚司令都是职业军人，指挥部的两只虎和狼。”
　　杨永清看在眼里，喜在心上。汪昌仁自以为得势，一个劲地邀大家喝酒，大家应酬地喝着。看到局面越来越尴尬，杨永清端起一杯酒说：“时值党国为难之际，大家要精诚团结，来大家喝了这杯。”宴席草草结束，汪昌仁回美老，邹治权回雪洞。指挥部只剩下正副县长、杨永清、姚大榜。杨德庄说：“两位司令留凉知坐阵吧。”杨永清爽快答应，姚大榜说：“杨司令留在这里，我嘛，几百号兄弟在新民，我还是回去。这样，可阻挡晃县来的解放军，与偏洞、雪洞、茶坪形成菱角之势。”
　　其实，姚大榜驻新民另有打算。凉知地方狭小，四周高山环绕，中间一个盆地，又聚集这么多人，单生活上就很吃紧；其次，凉知周围三穗、天柱、玉屏、镇远四个县城，是共产党的统治区，兵力集中，对凉知形成半包围圈。另外，他考虑到，杨德庄、汪昌仁，他们是本地人，地熟人熟，杨永清刚到，都要依靠他们。在杨永清心里，姚大榜的分量就会减轻，他驻凉知，就会与他们产生矛盾。
　　汪昌仁走到贵州街，“汪司令，到哪里去？”一个漂亮女人向他打招呼，“你是哪个？”“我叫吴媛媛，杨永清司令的干女儿。”“我回镰刀坡去。”“明天我俩到温泉去玩，要得不？”“我没空。”“小汪，你就带她去玩吧！”汪昌仁回头，看是杨永清，立即说：“好吧！”
　　“姚司令，这么忙着回去呀？”“杨司令在逛街呀！”“我到街上买点东西，看到小女与汪司令说话，顺便插个嘴。”“汪司令，那我明天到镰刀坡找你！”说完，就走了。看着远去的吴媛媛，姚大榜半天才回过神来。
　　姚大榜披星戴月，回到新民。
　　第二天，姚大榜将队伍移住龙寨。龙寨村位于乡公所东北面，一河之隔。村前有上下龙氏宗祠，建于清光绪和同治年间。祠堂外观雄伟壮观，由牌坊和围墙组成。围墙由青砖砌成，高五米，中间低两端高，墙面绘有各种山水画。牌坊又名牌楼，位于祠前围墙中部，由左中右三部分组成，品字形结构，中部高出围墙二米。顶端外墙面为“双龙抢宝”立体画，用青花碗碎片镶嵌成。画下面中部，是竖长方形牌匾，用水泥做成，上书“吴氏宗祠”四个楷书大字，笔力雄劲。两边绘有祖宗神像。再下面的墙面上，雕刻着：唐王李世民被盖苏文追赶，后面是薛仁贵前来搭救图像。
　　有诗云：
　　牌楼古老造型奇，巧夺天工莫过之；
　　塑像逼真图画美，琳琅满目展雄姿。
　　牌楼下面是两扇拱形大门，门上蒙有铁皮，钉着鼔形钉和吊环。
　　大门两侧，各蹲着一尊石狮子。
　　前面是一块平地，叫祠坪，长满小草。
　　祠堂内，前后各横竖一栋平房。前面一栋叫前厅，又是过道。后面一栋叫敦伦堂，是祭祀的场所，又是戏台，后壁中间雕有条大鱼。两边各有一栋木房，叫厢房。
　　姚大榜用下祠堂放粮食，上祠堂和进寨口，各驻支土匪，各用三挺机枪把守。
　　龙寨后是一个大峡谷，叫豪庆湾，可容纳几万人。东西南三面靠山，湾内山巍、峰奇、石怪、洞幽、瀑壮泉清，森林茂密，植被原始、古木参天。峡谷两边地势陡峭，易守难攻。
　　豪庆湾险要处，姚大榜都设哨卡，驻土匪防守。湾里是许多简易房屋，姚大榜白天在龙寨，晚上住在豪庆湾。
　　正在姚大榜搬家时，镰刀坡来了个女人，约二十五六岁。身穿一套藏青色的绸衫裤，发髻上插着朵塑料花，满脸堆着笑容，左手拿着一簇野花，右手提着个布口袋。正遇陈超在洗脸，她问道：“请问，汪司令在哪里？”陈超看是陌生人，说：“你是……”“我叫吴媛媛。”“哟，相貌不凡，名字也响亮。”汪昌仁正在办公室有事，听到俩人的对话，觉得声音熟悉，走出门一看，高兴地说：“媛媛来该。”陈超惊奇地望着汪昌仁，汪昌仁说：“她是杨永清司令千金。”陈超说：“有眼不识泰山，请见谅。”吴媛媛笑眯眯的说：“没关系，我是来邀汪司令去温泉的。”陈超说：“好，好！你们慢慢聊，我有事，先走了。”
　　警卫员龙二毛牵来两匹马，一匹交给汪昌仁，一匹交给吴媛媛。吴媛媛拉着汪昌仁手说：“我不会骑马，你带我吧。”俩人骑着大白马，往温泉走去。
　　“我和你单独去温泉，不太好吧？”
　　“怎么这样说呢？”
　　“你是杨司令的千金，凉知的公主呀！”
　　“干爹说，你是凉知最有前途的人，要我多向你学习。”
　　“这么说，我受宠若惊该。”
　　“真的吗？”
　　“你是怎么当上他干女的？”
　　“是这样的……”
　　吴媛媛，芷江一茶叶老板的女儿，高中毕业后，嫁给芷江有名的骗子房德元。房德元经营“神功济众药水”，是一种全无用处的药水，专靠广告赚钱。不久，骗子失败，吴媛媛就席卷而去。因为她能舞文弄墨，人又生得漂亮，被杨永清大老婆看中，收做“过房女儿。
　　“温泉叫什么名字？”
　　“夜郎王温泉。传说：夜郎王母生夜郎王后，隐居凉知。夜郎王多同得知后，不远千里前来祭拜。夜郎王见到王母时，不想王母长相奇丑，于是，对王母言语不恭，讥笑其长像丑陋。王母很是恼火，一气之下，将口水啐在多同的脸上。多同面生奇疮久治不愈，无奈之下拜求王母，悔过自己的言行，并请求王母开恩。王母道：欲疗疾，唯有温泉。于是，俩母子各骑条白龙，四处寻觅温泉，行至现八江口村，龙刨地，立刻泉水喷涌，多同大喜，命人设帐沐浴。几日后，疾疮全愈，肌肤润滑，多同下旨建庙立碑，封为夜郎王温泉！命两条龙一东一西镇守，两条龙头朝上，尾朝下，形成一个倒八字。很久以后，两条龙化为两条河，一条梭溪河，一条凉知河，在这里交汇，形成野鸡河，向北经黄雷、贵州玉屏流入平溪河。四周百姓纷纷来此居住，形成一个村落，为纪念两条龙，此地命名为八江口，就是今天的八江口村。”
　　野鸡河上横架一座木质风雨桥在桥上，桥墩桥面用青石做成，桥长十一米，宽七米，两边人行道各一米，由桥、塔、亭组成，桥檐为两层，共有三塔，中间主塔五层，两端副塔三层，桥檐距桥面五米，主塔高六米，副塔高五米。全用木料筑成，形成长廊式走道。桥身建造技艺高超，金桥不用一钉一铆。在三塔及桥檐之间，盖上青瓦衔接，塔、亭檐角飞翘，重瓴联阁。脊上有双龙抢宝。楼阁亭檐巧妙地运用了杠杆原理，采用方吊柱形式，使亭檐婷婷而上，势态如飞，精美别致。长廊两旁设侗家“美人靠”，两边栏杆分别是六根靠椅，均二米长一点二米高，柱头上分别雕刻着猪、牛、羊、鸡、马、兔、蛇等二十四种动物，栩栩如生，反映了侗乡生态人与自然的和谐。桥内檐两旁，悬挂着工匠们现场绘制的彩画，形态各异。桥两端木柱上，各有两幅楹联,入桥端：十里松山护古寨，两条神龙佑侗民；另一端：桥上侗歌愉远客，月中美酒醇嘉宾。
　　过了风雨桥，向西走一段小路，来到温泉。
　　看到汩汩流出的温泉，热气腾腾，吴媛媛想起康熙皇帝诗句，高声诵道：“温泉泉水沸且清，仙源遥自丹砂生，沫日浓月泛灵液，微波细浪流琮琤。”汪昌仁两眼盯着媛媛，媛媛说完，他吟起清代张凌云题象鼻温泉诗：“天下汤泉莫漫夸，传闻温沼让西沙。岭如象鼻岭无异，水比安宁比更嘉。入浴能教人似玉，到来几许貌如花。春寒我欲频经此，童冠讴歌乐岁华。”
　　看到旁边一个茅棚，吴媛媛以为是厕所，进去一看，是个可四人洗澡的池子。吴媛媛惊叫起来，汪昌仁以为她遇到什么，进去一看，脱光衣服的媛媛，像条美人鱼一样，在水里游着。雪白的身子，映入他的眼帘，心里一片躁动。想起她是司令的女儿，不敢冒犯，眼睁睁看着，媛媛看到后，说：“昌仁哥，下来一起洗。温泉是自然界赐予人的宝藏，沐浴着温泉，体健心康，延年益寿。愉悦的心灵，有了泉水的温润和滋养，一定会心花怒放，容光焕发，笑颜永驻。有诗云：天赐汤池福泽延，沐身健体寿添年；温情真爱一生养，泉润心花绽笑颜。”
　　“你是杨司令的女儿，不敢。”“怕什么，他不会吃了你的。”说完，她将他的衣服一拉，扑通一声掉入池中。汪昌仁将衣服一脱，俩人洗起鸳鸯澡来。时值正午，老百姓正在家中休息，原野空空无人，一对怨男旷女，尽情的享受着大自然的美。
　　杨永清、姚大榜到来不久，凉知周围发生了变化。
　　一九五0年七月十七日至八月十日，解放军一四0团、一三八团、一三七团、一四九团、一五零团、一四六团各一部、镇远军分区直属部队，共三十二个连的兵力。组织石(阡)岑(巩)镇(远)施(秉)合围。合围圈北起石阡县城，东至江口闵家场，南抵岑巩县城，西达施秉紫荆。镇远军分区“前线指挥部”，在都坪设立指挥所，由分区第二司令员曾宪辉、副政委段思英指挥合围东边、南边的战斗。八月十六日,合围开始，主力部队对石阡的冷家榜、岑巩的平庄、客楼等重点匪区进行清剿。全歼吴河清部股匪，消灭岑巩土匪九百六十名，镇远北部土匪七百二十名，施秉北部土匪数百名。活捉匪“一一三军”军长吴河清、“反共救国军”军长杨鸿尧、及邓骘等大小匪首百余名。
　　黔东南北部(包括岑巩、黄平全县、施秉大部地区、镇远舞阳河以北地区)的股匪基本消灭。
　　因此，玉屏县的龙湘池，岑巩县的黄九仪，镇远县的杨汉章，三穗县的粟满庭、杨佳模，天柱县的田大述，湖南会同县傅太和等窜进凉知。凉知有大小二十余股，五千之众，枪支四千多支，成为湘黔边界土匪中心。凉知街上遍是人群，头上或是缠青布，或是包黑帕。
　　随着人员的增加，机构也进行了调整，新增了“自卫总队”、“反共救国军”、“直属支队”。
　　第二前进指挥所：
　　指挥长杨德庄，副指挥长杨杰之，参谋长杨润先。
　　自卫总队：
　　总队长杨德庄，副总队长杨桐辉。
　　直属支队：
　　支队长杨秀拔，副支队长舒策吴国斌（国民党三二七师连长中校）。
　　一支队长魏德茂，二支队长杨汉章，三支队长舒策。
　　反共救国军：
　　副司令：傅太和
　　一支队长蒋文山，二支队长杨伯南，副支队长杨仲权，三支队长蒲老翠。
　　第八纵队：
　　司令汪昌仁
　　副司令：龙湘池，杨子健，姚建民。
　　政工室主任：肖良芝
　　副官室主任：刘金浦；副主任：许坤。
　　参谋室主任：刘兰生。
　　军需室主任：杨燮中。
　　直属大队：
　　大队长何子戡
　　一支队长杨子健，二支队长龙湘池，三支队长汪伯刚，四支队长粟满庭，五支队长黄九仪。
　　第十二纵队：
　　司令：邹治权。副司令：唐不违，杨汉章。
　　策进委员会主任：欧维馨
　　参谋室高参聂勉斋
　　政治部主任：夏文友（国民党岑巩县书记长）
　　统管雪凉地区各匪武装，杨永清召开县政府会议，参加的是各部门负责人。成立“湘黔边区反共游击指挥部”，杨永清为总司令，姚大榜、杨德庄为副总司令。每乡成立一个支队，由乡长任支队长，联保成立大队，各保成立中队，保长担任中队长，保队副担任副中队长。
　　杨永清规定：新民、凉知、登封、雪洞等，每保出三至五名壮丁，十六岁至 四十五岁男子，必须参加修筑工事，服劳役。不愿者，便将其财物抢光，房屋烧毁，使其无法安生，甚至以“通共党”罪名杀害，并株连全家，仅凉知，就有近六百人加入。沿用国民党的田赋、税收制度，强迫农民上粮，商人纳税，在各地设立关卡，肆意勒索过往行商。捐款名目繁多，有“应变费”“壮丁费”、“买枪费”、“服装费”、“弹药款”、“公务费”、“公差费”、“草鞋费”、“碉楼款”等等。
　　会上杨永清说：“蒋总裁那里是大台湾，我们凉知就是小台湾，要与大台湾保持一致性，要精忠报国，与解放军血战到底！”杨永清语调越来越高，确实有一定的煽动性，赢得了一阵掌声。
　　此时的凉知，鸟枪换炮，早已今非昔比，杨标发来贺电。这对杨永清、杨德庄说来，就别提有多么高兴。一时，热气腾腾，喜气洋洋，真像土匪根据地。为扩大武装，开了四家兵工厂，制造枪支弹药，挑选乡里会造枪的人，来兵工厂。不愿来的，定期上交枪支。登封乡唐帽村杨俊生，号界帮太学士，三儿子会打铁，叫杨三铁匠，俩父子会造枪。第八纵队副司令杨子健，上门请他到兵工厂，俩父子不肯去，杨子健就要他每月交枪十支。到交枪的时候了，杨子健来拿枪，还差二支。因杨俊生很有名望，又会造枪，杨子健不敢向他开枪，就朝其神壁开了三枪，以示警示。此外，还开了被服厂，进入了短暂的繁荣时期。
　　九月，杨永清为蛊惑人心，用喇叭、标语进行反动宣传。四处张贴标语：“第三次世界大战要打起来了”、“蒋介石要反攻大陆了”等，提出“反征粮”、“反禁烟”、“反禁用银元”，“白崇禧打进了广西，用不了多久就会打回湖南。”“美国、英国出兵支持国民党。”等等。还组织宣传队，在街上演出《生死怨》、《血海生仇》等剧目。煽动群众，一些不明真相的群众，上当为匪。
　　杨德庄陪着杨永清到处巡视，每到一处，杨永清都发表鼓动性的演说。
　　这天，镰刀坡天气晴朗，汪昌仁一大早就起床，到各山头哨卡察看。早晚到山头哨卡察看，是他每天的重要工作，每到一处都指手画脚，稍微不顺眼，就破口大骂，甚至拳打脚踢。他回到办公室外，听到陈超说：“两位司令请坐，汪司令到各地察看去了，我去叫他。”陈超的话刚出口，门口进来一个人，一身青年军装束。杨永清笑嘻嘻地说：“汪司令真不错啊，勤于军务，大约五天没回家了吧？”汪昌仁说：“事业刚开始，百废待兴，属下不敢有丝毫松懈。”杨永清指着身边的凳子说：“来，这里坐。”“谢谢杨司令。”汪昌仁边说边坐下。杨德庄看到此情景，眼露凶光，皮笑肉不笑地说：“汪司令历来如此。”杨永清和汪昌仁说笑着，杨德庄说些什么，他俩完全没听清。听见汪昌仁说：“杨副司令过奖该。”杨永清瞟了杨德庄一眼。杨德庄自觉无趣，起身说：“杨司令，你与汪司令慢谈，我到外面转转。”杨永清没回答。出门时，杨德庄瞪了他们一眼，杨永清没看见，继续说：“汪司令是哪年进的军校？”汪昌仁简述了自己的经历。讲到他当过排长，任天柱县保警大队分队长期间，土匪杨八哥在天柱作案，汪只身进入杨匪家，将其刺杀，然后安全离开，得到镇远警备司令部嘉奖，杨永清听后拍手称快，屋里充满朗朗笑声。杨德庄并未走远，在门外偷听。这时，他脸色忧虑，心里一阵恐慌。
　　杨永清说：“汪司令认为，这五千来人，来自不同的地方，想法不一，怎么将他们统一起来？”
　　汪昌仁说：“用帮会的形式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