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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格格的前世今生(第十二章)

作品名称:我和格格的前世今生      作者:五月旧馆      发布时间:2012-03-18 17:41:03      字数:6174

“莫道姻缘非天定,三生石上著有名”,假如我不是这样认为,怎能一个人在孤独无望中守候了你四年时间,直到你美国留学归来?四年啊!那可是1460个白天黑夜!在这期间,你从来没有给过我任何承诺,而我还是坚定不移地守候着,即使房价从每平米2500涨到6000,即使人民币兑换美元从8块钱跌到6块多,我依然一如既往守候着。如果要问这个国家这几年来最坚挺的是什么,毫无疑问那就是秦风对格格的爱情忠贞不二!当然喽,现在我还是未发迹的贵人,是个池中金鳞,还无法完完全全履行一个丈夫最基本的责任和义务,也难怪你的妈妈不给我好脸色看,像一个古代的使唤丫头一样,把我叫过来叫过去,背地里在别的妇女面前讥讽我是个软骨头,低能儿。你别认为我不知道,你妈妈的市侩和爱嚼舌根是远近闻名,古今无敌的,欧也妮葛朗台和范进的岳父在她面前也只能屈居下风。招是揽非,有时候就连你的爸爸也都受不了,摔下碗筷走人。我想你爸爸也不是个厚道的人,跟你妈妈生活久了,耳濡目染,身上总有一些你妈妈的影子。哼,否则他们怎么会走到一块去了呢!老话说,“鱼找鱼,虾找虾,乌龟专找癞蛤蟆”,总是不会错的。其实说白了,你爸爸和你妈妈无非是贩卖白水鸡鸭的个体户!还有你那个公子哥儿弟弟,我的小舅子大人,他在家中对我熟视无睹,没有对姐夫起码的尊重暂且搁下不提,你看他每天穿得花里胡哨的,在外面勾三搭四,据我所知,他给那些女人做人流的钱都可以用来借给欧洲,缓解他们日益严重的信贷危机了!我说,你们家上辈子总算是做了点好事儿的,因此老天爷、观音大世,或者十代阎罗吧,才把你赐给这样一个可悲可叹、趣味低级的小市民家里。所以我当初对你一见钟情,并在你去美国留学前对你承诺说:“我会一直等你。哪怕你在美国喜欢上别人,我也不怪你。只要你在回国时还是单身,我一定会去找你。”并不是因为像你妈妈说的,我只是贪图你们家有两处房产。我再说一遍,只是因为你本人。从开始第一眼看见你到如今,我一直坚信咱们是宿世姻缘,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吧,我都不想我俩闹到孔雀东南飞的地步。
就拿这次来说吧。我只是向你打听一下你姑姑是不是像传说中的那样,有上千万的资产,我敢保证这只是好奇而已。可你居然向你妈妈求证!于是你妈妈就用她单细胞生物的脑筋,以及小鸡的肚肠去思想,依据近来我曾经跟你们家借过钱(当然没借成)给我妈妈交养老保险的事实,她就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她之前对我的论断全部都是正确的了。于是那天就在饭桌上当着大家的面,义正辞严的对我进行批评教育,教育后再批评。
“秦风,”她吃罢坐在桌子边,牙签剔着牙齿,那种高高在上看人的姿态,俨然活生生的武则天在大殿赐宴群臣;再顺带说一下,也很像厕所里的坐式马桶。她看了看我,笑着说:“柠檬鸭怎么样?我今天特意拣下来的鸭子,没有拿去市集上卖。因为宁宁老跟我说,你喜欢吃柠檬鸭。就是这鸭子,她爸开始也不让我留下来。我说,咱们家虽然没宁宁姑姑家有钱,可也不至于连一只鸭子也吃不起。你说是吧,秦风?”
我觉得今天的气氛有些不对,一看格格她爸爸涨红的面皮,谁也不瞅一眼,只顾埋头吃饭的样儿,我就猜到七八分了:今天要有事发生。我使劲转动脑筋,让它的转速赛过法拉利跑车的车轮。难道她的宝贝儿子的情人找上门来要他们给名分?难道她买的银价又跌了?难道市里建筑工地的工人都打包回老家,各大饭店均已关门大吉,鸡鸭都滞销了?或者物价又上涨了?我的心里七上八下,一下子全没有了胃口。看看旁边的格格,她也有些忐忑不安。小舅子大概也嗅到了战火的硝烟,放下筷子,上楼回到他房间,不知又要给哪个骚狐狸打电话了。而他的妈妈是用一双大白眼目送他离去的。
情况不十分妙。我搁下筷子,也打算离开餐桌。这时,她终于按耐不住心中一直压抑着的要对我进行批评与教育的兴奋了。
“秦风,你先别走。”她说,“我有些话儿要说。”
我只得重新坐下来,同时不安地看着格格。
“哎呀,妈,你就别说了!”格格显然有些生气,“你有意思吗?我们每周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就这个那个唠叨个没完了。”
我们眼前的这位高傲的女皇一点儿也不给她女儿面子,却向着我温和地说:“秦风,你不是要打听宁宁姑姑家有多少钱吗?现在我一五一十告诉你。”
哦,我的老天爷,原来她的矛头指向的是我!看来我是要被推出午门凌迟处死了。我都无语了!格格呀格格,你可是在国内上过四年大学、然后在国外深造四年的女硕士,难不成连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都闹不清吗?难道都不知道怎么构建一个和谐的社会、一个和谐的家庭吗?你是文学院出来的,老舍《茶馆》里经典的一句话,你总该看过吧:“莫谈国事!”
接着你的好妈妈就掰着手指头给我说开了:“她姑姑一共有三套房子。一套自己住着,一套在市里,一套在北京三环以内,她每年的租金就有上百万。另外还承包着一个养鱼场,在市里最繁华的地段有两个黄金铺位……”天花乱坠说了一通,猛然话锋一转,以嘲讽的眼神看着我,叹了口气:“唉!她怎么没有钱?她的钱多的是!可话说回来,她再有金山银山,也是她们家的,宁宁和她爸都盼不着,更不用说你不是她们赵家人了。秦风,你说我讲得有道理吗?”她一面说,一面情不自禁古里古怪地笑起来,每当这时候,我总有一种要上去扇她一巴掌的冲动,这种冲动,也只有我读到王婆撺掇潘金莲去偷汉子时才有。
“你又问这些事儿做什么呢?有什么目的呢?”她盯着我说,“这不是你该问的。难道你打算跟她借钱?作为一个成年人,你应该自力更生,不能老想着别人给你施舍。话说回来,你要能借到她一分钱,我算服了你了。她把钱攥得比裤腰带还紧!”
“别说了,妈!”格格白了她妈妈一眼,在此之前她一直歪着头看窗外头,闷闷的一句话也不说。“你今天吃错什么药了!”
她妈妈回瞪了她一下,没有回应,继续跟我说:“我们家是穷,可至少还买得起房子,你们现在住的新房不就是我给付的首付吗?穷是穷,可一日三顿,除了早饭,哪一顿没有鸡鸭鱼肉?水电费、家居装修,米面油盐,哪一样不是用我和宁宁她爸辛苦挣的血汗钱付的?你小舅子这些年来出过一分钱没有?还不是我养着他?”说着她鼻子里哼哼笑了两声,“我就奇怪了,我们家怎么都是没能耐吃白饭,嗷嗷等着老人喂、等着女人去哄的人儿?”
老丈人也不吃了,也许这时候他才真正意识到他的家里确实有那么几个吃白饭的男人,于是面无表情坐在椅子上抽烟。格格哗啦一下立起来:“说够了没有?”
“我没呢!我还要说。”老丈母针锋相对,“这是我的房子,这是我的家,你不爱听一边儿去!”
格格瞪了她妈妈一会儿:“那好吧,你继续说吧!我没空在这里听你讲大道理。”抽出身子,风风火火走出去,一面说:“早知道不回来了!”
人儿都下楼去了,她妈妈仍然不依不饶,面皮涨得比她每天早上烧的炭炉子还要红:“你以为我希望你们回来是不是?你以为我们现在靠你们养活,是不是?你出来工作结婚几年了,我跟你们拿过一分钱没有?”
“行了!行了!”老丈人嘴里啪嗒啪嗒抽着烟,“多说无益!多说无益!”
“我喜欢!”你听听,她叫的有多凶!我喜欢!这种口气也只有慈禧老太后才有。又好像一条狗被石头什么的砸到后“汪”的一声惨叫。
为这事儿,那晚回来我和格格大吵了一架,这不,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就买了第一趟火车回到老母亲老父亲这里避难来了。
每当我和格格争吵,负气回家,母亲总是老生常谈说:“我从前说的没有错吧?赵宁宁这个人根本就是没把你当回事儿,当初可是你死皮白咧的追她,所以她有恃无恐。她当然也不把你爸、我、你妹妹当回事儿。更不用说她妈妈了。你看她妈的下巴,尖的可以用来当头使用。当初你跟赵宁宁谈恋爱,说要等她四年,我就不乐意。人家长的漂亮,学历比你高,又有钱,怎么会看上你这个小学老师的穷小子?我以前说的总是不会错的。”
父亲则说:“宁宁不是那种嫌贫爱富的人,你别往人家姑娘脸上抹黑。当初她第一次来咱们家,我一看她的模样,就知道她和秦风有夫妻相,天生的一对儿。夫妻床头吵床尾和,很正常。等有一天,你们总会发现,夫妻间的这些吵吵闹闹,只不过是对过去五百年的缘分作一次结算。”
昨天的晚饭,他们又把自己对婚姻的看法重复了一遍。我已经够烦的,我可不想再把我和格格的事儿像晒虱子一样再拿到饭桌上探讨了。于是我便早早儿的撇下碗筷,跑到大街上的凉茶铺里喝凉茶,逐个的给老同学打电话,叫他们出来喝酒。喝到夜里两点多,临别时,他们说今晚还有酒局,让我到时一定“随叫随到”。
我宿酒醒来已经是下午三点。懒洋洋起来刷牙洗脸,来到一楼,就看见妹妹和母亲在天井的屋檐下摘菜;妹妹瞪着骨碌碌的眼睛抱怨道:
“他妈能吃着哩!像个饿死鬼,难怪嘴那么大,什么都能往肚子里塞,猪也抢不过!”
母亲一听这话儿就笑了。
这时我听到父亲在外面叫道:“喂,人都哪里去了?快给人家拿几个喜帖!”
母亲朝我挤挤眼睛:“赶紧拿喜帖给客人,要不然你爸写错了字儿,又要骂人了!”
我走出秦家镜屏店面来,打开玻璃柜台,从里面数出十个全红喜帖给那位客人。
父亲在写一副中堂诗,刚才分神说话,漏写了一个字儿,气的他把整张红纸揉皱了摔进纸篓里,一面嘴里头骂骂咧咧,既是骂母亲,又是抱怨这阴冷潮湿的天气。每当这时候,母亲就受罪了,父亲把他写错字儿的原因都归罪在母亲身上。我心里就想:“格格,你瞧我对你多好,我从来没有像我爸骂我妈那样骂过你。”
处理这种情况,我有经验。只要我在旁边给他抻纸捧墨,父亲的无明野火就会烟消云散,这样他和母亲就相安无事了。所以人们总是说,儿子和女儿是夫妻之间的润滑剂。我见没事儿了,就穿过天井,去厨房冰箱里找点能安抚这咕噜噜叫的肚子。最近我觉得世界上除了猪,就算肚子最自在了,一整天就呆着,专等人去喂去哄。
天阴沉沉的,就像没有打开电源的电脑屏幕。这南方的鬼天气,一个月了,没见过一次太阳,被子潮得都可以拿来当抹布使。一切都是湿漉漉、潮兹兹的。要是我是一只燕子就好,因为我个人认为燕子是不怕阴雨天的,要是它们感觉到潮湿,翅膀只稍微一抖,脑袋只滴溜溜一转,身子就干干爽爽啦。你瞧,围墙天线上,那两只燕子不是正在霏霏细雨中呢喃吗!
妹妹抬头看了我一眼:“哥,起来了?”
我喉咙里答应了一声。妹妹也快三十的人了,她比我早结婚两年,嫁给的是一个世代捕鱼的家庭。和母亲一样,她也是瘦瘦小小的骨架子,然而步伐却是铿锵有力。梳着马尾辫,黄黄瘦瘦满是雀斑的脸,深陷的眼珠子秃鹰般炯炯有神,仿佛随时猎取食物:娘家的旧衣服,娘家的旧床板,娘家养的土鸡,娘家种的水果菜蔬……两个耳垂穿着两个黄不拉几的耳环,土里土气的。流年不利,上排牙齿刚刚掉了两颗,谁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儿;她夫家那边的人管这叫漏风嘴,说漏风嘴做不得吃。现在河流被附近的工厂污染了,捕不得鱼了,据说丈夫打算改行做屠夫。这倒没什么不合适,你瞧他一疙瘩肉鼻子,好像虫蛀的脸,不就是现代版的郑屠吗?
我在冰箱里拿了一只苹果,葫芦瓢儿从水缸里舀一瓢水洗净,啯啜啯啜的吃着。一面听妹妹说:
“妈,我问你件事儿啊。”
母亲说:“什么事儿?”
我从厨房的窗眼能看见妹妹先是神神秘秘瞅了瞅前面写对联的父亲,接着凑过去脸,压低声音笑着说:“妈,我问你件事儿啊。现在咱爸每月的退休金有多少?”
“不到四千。”
妹妹又问:“镜屏铺每月的收入呢?”
母亲警惕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也是四千左右吧。你问这做什么?”
妹妹自己倒乐了:“我就随便问问。哎哟,作为你们的女儿,关心你们一下就不行吗?”
我在厨房里都偷着笑了,因为我已经猜到她要干什么了。果不其然,算计了一会儿,她低着脸儿问:
“妈,看来你们每月的收入有将近一万呢!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跟爸商量一下,借点给我?”
一听到这话儿,母亲条件反射的感慨起来,一边舒出指头,一笔一笔算账目:“我的天呀!你真是不晓得嘞!我们哪里有钱借给你?上回你哥买新房付首付,你爸跟老同事借了七万;再上回,你爸住院,又花了两万多。我前段日子要交五万块钱的养老保险,还要问秦风媳妇借,就为这事儿,你哥在那边住不得,才打包袱回家。我现在连棺材本都没有,你跟我借钱?真是不知时寒时热!”
一番话将妹妹呛的半天言语不得。落后倒义愤填膺说起格格的不是来:“你怎么管那个女人借钱!每次来,下巴扬上了天,看都不看我一眼。你说她留学美国,也算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了,可连最起码的礼数都不懂。来了就一屁股坐在饭桌边扒饭,叫也不叫别人一声。要我说,她压根就瞧不起咱们家。咱哥也就是一个教书先生的儿子,放在古代,那就叫穷酸书生。“
妹妹这么说我就不高兴了。这些看得起看不起的偏见,不就是从你们这些吃饱了没事儿干,在背后嘁嘁嚓嚓说长道短的女人和男人的口里吐出来的吗?我就不会把人分成三六九等。要是这世界上只有格格和我,要是你们让我们经营自己的感情,我想我们会幸福的。我敢保证,我和格格一定会很幸福的。
母亲说:“事到如今,还能说什么呢!你和你哥一个德行,不爱听别人劝。”
妹妹倒来劲了:“谁说我不听你们劝了?从小到大,哪件事儿我不是照着你们的意思办的?”
母亲说:“你要听我们劝,还会嫁给那个现世宝?还会沦落到连条裤子都没得穿的地步?”
妹妹顿时汪汪泪眼:“我知道,你们一直以来只知道疼哥哥。有什么好事儿,你们首先想到的是哥哥。我算什么?连捡来的都不如。”
母亲说:“你说话要凭良心。”
“我难道说的不是事实吗?我初中没毕业,你们就让我辍学到外地打工,把所有的钱用在供哥哥读书上。我连嫁个自己喜欢的人,你们也推三阻四。”
母亲和妹妹谁也不看谁。显然母亲也生气了,大着嗓门说:“如果他是个踏踏实实稳重的人,我们还会阻拦你吗?我问你,现在你跟他幸福吗?还不是穷得叮当响!”
妹妹一面摘菜一面揩眼泪:“你们看不起他,可有没有想过我是你们的女儿,他是你们的女婿?当初,我们想跟你借钱租卖鱼的档口,你们说没有,倒把钱寄给大学毕业后找不到工作的哥哥。又跟你们借钱买条捕鱼的渔船,你们还是说没有。可哥哥一张口,爸二话不说把自己的退休前预先盘下来的铺子转手卖了。对于哥哥,爸就是把摩托车卖了,自己走着去上课,也心甘情愿。我们呢?你们想想,帮衬过多少回?”
“借你钱,好让现世宝拿去赌?我宁愿把来丢在水里,也不借他!”
妹妹呆望着天井里湿漉漉的地板:“我说对了吧,你们就是看不起他。”
我走出厨房,手一甩,将两边凹腮儿都啃净的苹果扔进门边的竹篓里:“秦兰,你别说了!等我一有钱马上借你,行不?”
妹妹鼻子里一笑:“哼!等你有钱?你什么时候有钱过?一直以来还不是爸爸妈妈养着你?难不成你要跟那个女人借?”
我气得咬牙切齿:“你说我得了,别老把她也带上。”
妹妹说:“哥,你凭良心说话,你在她们家对着那几个白眼狼,你心里舒服吗?你再为我们家那个想一想,你们都不把他当家人看,他心里舒服吗?”
爸从外间闪进来,孱弱的手里握着一根毛笔,泪囊下扎眼的老人斑,哀告说:“都别说了。秦兰,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在咱们家,没有谁不把他当家人看!我们只是恨铁不成钢而已。”
大家就再没话说。
雨在天井里嘀嗒嘀嗒的滴落。妹妹坐在屋檐下抽泣。母亲戴一顶旧毡笠在水龙头下洗菜。父亲在外间写对联。我在玻璃柜台下面的纸盒里零零碎碎拣了三十块钱,照父亲的吩咐,去南门商场买一斤猪肚。古人云,脆美可以案酒,可父亲的心脏不好,喝不了酒,所以父亲的意思是让我小酌几杯,高兴高兴,好忘记今天家庭的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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