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集（4）

　　方兴国：是副团长来了！他陪同军分区向司令员来边界考察，首长们要来哨所休息、检查工作。必须给你和顾团准备一间房子……
　　高雅：别，别！他陪首长来，不告诉我，说明他还要保密。首长带那么多人来，哨所条件差，他哪里还敢跟我住一起？继续保密吧！
　　方兴国：那，我听你的。鸦片的事，暂时放下，你自己处理好。万一顾团追查，你对他解释。
　　高医生：这个，我负责！还要做哪些准备工作？
　　方兴国：请你帮我劝劝张华，她明天必须离开！
　　高雅：不行！我劝不了，我和她已经有误会。
　　方兴国：那好，我自己劝。我接受了一项特殊任务，只跟你讲。我要出门几天，走后，哨所你管起来。
　　高雅：你身体行吗？
　　方兴国：我身体好，恢复快，伤没问题了。
　　高雅：必须你亲自去吗？
　　方兴国：必须！
　　
　　15-26：女宿舍日、内
　　方兴国默默地帮助张华收拾衣物，张华阻止。
　　方兴国：你必须尽快离开哨所！
　　张华：我回去也不工作，不如在这里多玩几天，你说带我去界河边走走，认认红线，还没去哩！
　　方兴国：有特殊情况，下次再说吧！
　　张华：哪里还有下次？
　　方兴国：我答应了，就会有。
　　张华：其实我知道，我在这里妨碍你和小李谈情说爱。你不用顾虑什么，我不会嫉妬、吃醋。我会更高兴，小李好，你跟她相爱，我心里得安慰。
　　方兴国：我们还是兄妹，朋友。我爱过你，满足了，不可能爱别人了。
　　张华流出热泪。
　　方兴国：你给我时间，回昆明等我的消息吧，好好爱你的丈夫。总有一天，我会见到你哥哥，再安排你们见面。我能！
　　张华：我有个要求，看着你和小李亲一下才走。
　　方兴国：胡扯！她也是我妹妹，只能是我妹妹！
　　
　　15-27：新草房前a日、外
　　方兴国走到方兴边家新草房前。
　　岩坎晒酒药饼。
　　方兴国：老爹，我听说那天赶街，好多人喜欢你的药饼，换出去多少了？
　　岩坎：换出去20多斤！有人拿半开换，拿鸦片换，我都没换。半开用不得了。
　　方兴国：不错！我老爹整出外贸产品了。
　　方兴国和岩坎讲悄悄话。
　　岩坎：（连连摆手）去不得，去不得。
　　方兴国：我要去找伯父。兄弟不在家，请你给我带路。
　　岩坎：去不得！
　　方兴国：不怕，有人问，你说带儿子去勐困寨看伯父。
　　岩坎：你去不得！那边还兴砍人头，喜欢砍外来人的头。
　　
　　15-28：新草房前b日、外
　　方兴国看见：方兴边背着一大捆树苗走来。
　　方兴国接下了方兴边的胶苗。
　　方兴国：兄弟！回来早不如回来巧！我们真有兄弟缘份。快，跟我办大事去。
　　方兴边：我还要去勐多背胶苗。
　　方兴国：这次，我特别需要你！
　　方兴边：抓张威吗？
　　方兴国：放着胶苗，先放着，我跟你讲。
　　方兴边把胶苗放到荫凉处，方兴国帮助往护根土上浇了一些水。
　　方兴国：特殊任务！
　　方兴边：啥特殊任务？
　　方兴国：快跟我走吧，一会你就明白。
　　
　　15-29：哨所女宿舍日、内
　　张华收拾好了衣物，掂了掂提包的分量。
　　高雅：（进门）张华，你做什么？
　　张华：我还是走吧！我真的妨碍了他什么？这两天，他好多事瞒着我，今天，干脆躲起来不见了！
　　高雅：你要走，也必须等他回来才能走！
　　张华：高医生，求求你，请两个战士送我一段路吧，只要送我走出那片原始森林，翻过第一座山，过了向阳坡，我自己就能回到县城了。
　　高雅眼眶湿润，默默地收了张华的提包。
　　张华忍不住流出泪来。高雅拥抱张华。
　　高雅：张华，我也是女人，也有过恋爱的苦恼、矛盾。我们在工作队一起生活、战斗，是同志，也是姐妹。有什么苦水和难处，都容易理解。请你把我当姐姐，不能说走就走。
　　张华：是他催我走。我已经嫁人了，再来找他办事也确实不合适。
　　高雅：也许，他有说不出的苦衷和难处。他年轻，独挡一面，难啊！他又负过重伤，比箭伤、砍头更危险，你知道吗？
　　张华：他又负过重伤？没跟我讲。
　　高雅：子弹从他背部进去，贯穿胸腔，从锁骨下出来。好人命长啊！脑袋提在手里过日子啊！
　　张华紧紧抱住高雅，两人难以分离。
　　张华：高医生，请你不要瞒我，他是不是完成危险任务去了？不要瞒我！
　　高雅：对不起，这个，我不能跟你透露。所以，你不能走。
　　
　　15-30：独木桥日、外
　　方兴国和方兴边都穿佤族服装，挎长刀，背筒帕，走过独木桥。
　　两人沿河边的一条小路走不远，方兴国停步，打开地图，现场对照、观察。拿笔在地图上添加了标记。
　　方兴边：大哥，前边进老林子，有两条路：一条走马帮，好走一点，绕弯多，远一点；一条人走，翻山过水多，直一点，近一点。走哪条路？
　　方兴国：去走人行路，回来走马帮路。
　　两人钻进原始丛林，消失。
　　
　　15-31：从林中日、外
　　方兴国和方兴边踩着小路向山顶攀登。
　　还是遮天蔽日、无边无际的丛林。
　　方兴国歇下来，打开地图现场对照。用铅笔标出小路，大树（两树一体）。写了几个数字。
　　方兴边：大哥，上边有司岗里。过了司岗里，爬上去，翻过山梁，下到半山坡，就能看见勐困部落的好多草房，天黑前，我们就能进勐困寨。
　　方兴国：好！我知道，司岗是石洞，里是出来的意思。佤族关于创造天地和人类起源的古老传说，其中有一说，佤族的先祖是从石洞里出来的。我们见到司岗里，说明祖宗会保佑我们。
　　方兴边：司岗里有好多汉子把守，有人猎头，也有抢财物的。
　　方兴国：那我们绕开司岗里走。
　　方兴边：都是陡崖，绕不开。不怕，只要是佤族汉子，我来说，是去勐困部落见艾广大土司，就不会砍头。
　　方兴国走到大树下，把手枪、地图都藏在一块大石头下，做了标计。
　　方兴国：兄弟，这些不能让人看见。万一过不去司岗里，万一我死了，你把它们拿回去，交给高医生。
　　
　　15-32：石洞日、外
　　陡峭的崖壁下一个石洞。洞前挂着一条小路。
　　六个佤族汉子挎着长刀、弓弩站在洞口。
　　一汉子：来了，两个人！
　　洞里传出声音：是外人，就给我抓起来，砍头！
　　方兴国和方兴边走到洞口。六个佤汉齐刷刷挥舞长刀，挡住去路。三个跳到他们背后，前后夹击。
　　兄弟俩都不讲话，任由摆布。
　　汉子们发现了方兴国的破绽，搜查他。没有搜出何物。
　　一个汉子要缴他的长刀，方兴国护住刀。
　　方兴国：你先砍了我，再收我的刀！
　　洞里跳出一个瘸腿汉。方兴国一见，似曾面熟。瘸腿还没认出方兴国。
　　瘸腿：哈哈！我一听，你根本不是佤族汉子。今天你死定了！
　　方兴国：（想起来了）你！你也是穿着佤族服装的汉人！是护送田保华马帮的武装头领，昆明人。你怎么瘸腿了？
　　瘸腿：老子姓张名威，让你见识见识。
　　方兴国：（隨机应变）你就是张威？张团长？久仰，久仰。
　　瘸腿指挥佤汉们用藤条把方兴国五花大绑。
　　瘸腿：快说！你过红线来整哪样？
　　方兴国：什么过红线？我不承队什么红线！我去勐困寨，邀请艾广大土司去班珙寨做客。
　　瘸腿：杂种！艾广大土司去班珙寨做客刚回来。
　　方兴国：不信？你们捆着我去见大土司！
　　瘸腿：啰嗦哪样？把他的头砍下来，给艾广大土司送去！
　　方兴国：（用昆明话骂）杂种、烂屎！你是昆明人吧？不看这六位佤族兄弟的面子，我早砍了你，烂屎！你不是张威，张威我见过。一看你就是个败兵头领！你莫把坏事做绝，小心你死无葬身之地！
　　瘸腿：老子被你们共军赶到这边来了！害得老子台湾去不了，昆明有家不能回！老子总算抓住了一个，先出一口恶气！
　　瘸腿左右开弓，打得方兴国满嘴流血。又拳打脚踢。那条瘸腿支不住他泄愤的身体，倒了。
　　佤汉们忍不住笑，方兴国也耻笑。
　　方兴国：兄弟，你先走，赶快请大土司发话来，请吴貌也来！这里有个烂屎冒称张团长杀人越货！
　　瘸腿：行！你搬得动艾广大土司和吴貌，就算你命长。明日清早，我听不到大土司、吴貌发话，活活踢死你，砍头给艾广大土司送去下酒！
　　方兴边犹豫（留下来保护大哥，还是去报信）？
　　方兴国：你快去，快走！记住大哥的话！
　　
　　15-33：分水岭上日、外
　　向司令员一行聚集在一道分水岭上。他用望远镜遥看祖宗山。
　　参谋、测绘人员在他身边忙录着。
　　尼康给向司令员指点、介绍（无声）。
　　栗色骡子贪玩贪吃，离开人群去啃树叶。
　　向司令：拉回来，快拉回来！别让骡子过红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