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集（3）

　　赵永章：估计是哪一级首长来？
　　方兴国：不该探听的不要探听，也不要瞎乱猜测。我们要内紧外松。对寨子里的境外来人，心中有数。要充分发挥儿子们的作用，请各家提供情况。
　　赵永章：吴貌一伙人，都走了没有？
　　方兴国：我讲，还是你讲？从今以后，谁也不准提张威、吴貌！你们都不知道他是啥面目，乱讲他，就会扰乱军心，干扰对敌工作！
　　康本出现在办公室门外，向方兴囯招手。方兴国走出去。
　　方兴国：管家，有事？
　　康本：老大，大头人派我传话：艾广、吴貌走了。
　　方兴国：走了？为什么走了？
　　
　　15-19：操场上夜、外
　　张华在操场上徘徊。一会久久仰望星空，一会儿面向西，遥看沉没在黑暗中的千山万岭。一会儿顾盼办公室里那暗黄的灯光。
　　
　　15-20：办公室夜、内
　　方兴国和高雅谈话。
　　方兴国：高医生，你是不是在街子上买了鸦片？
　　高医生：是，谁告密？小李还是张华？
　　方兴国：不叫告密！这不仅是你个人、也是我们哨所的一个重大错误。首长要来之前，出现这类问题，后果更加严重！
　　高雅：我是医生，我买的是药！哨所药品短缺，买一点备用，等于一个土方子。罂粟虽然有毒，但含有吗啡、可待因、那可汀、罂粟碱等30多种生物碱，是一种镇痛、止咳、止泻药。还可以治疗肾虚引起的遗精、滑精等症。
　　方兴国：我不同意用罂粟治病！病治不好，养成一个鸦片鬼怎么办？我们国家对罂粟种植严加控制，我们在这里费大劲禁种，你不是不知道。
　　高雅：我的排长，你讲点科学好不好？药用科研，没有禁呀！罂粟果实中提炼出的鸦片，是含有10%的吗啡等生物碱，长期应用容易成瘾，慢性中毒，严重危害身体。
　　方兴国：那你还用鸦片？
　　高雅：我是医生，会控制使用。
　　方兴国：反正，必须在首长来之前，坚决销毁！
　　高雅：排长，是不是我讲过张华的缺点，你就不支持我的工作？
　　方兴国：你也太小看我了！你对张华泄露张威来班珙寨，惹出麻烦，我没怪你！
　　高医生：惹什么麻烦？
　　方兴国：我不得不告诉你，张威就是张华的哥哥！她就是因为哥哥，全家受牵连，也影响她的进步。她不能正确对待，怕影响我前途，才闹着回了昆明！
　　高雅：对不起，对不起！
　　方兴国：这个情况，别人都不知道，我只向顾团报告了。正因为这个问题，我和张华不能结婚。
　　高雅：对不起，我不知道，老顾嘴很严。
　　方兴国：张华破釜沉舟，结了婚。我知道，她这也是和我彻底了断。她这次来找我，就是还信任我，要我想办法，让她兄妹见个面。我一直瞒着她，装作见不着张威。
　　高雅：真对不起，我不知道。
　　方兴国：首长要来，她留在哨所有麻烦。我动员她明天清早就回去，派两个战士送她到县城。
　　
　　15-21：医务室夜、内
　　医务室传出张华的叫声：我不回去，不回！
　　方兴国着急，围着张华转。
　　方兴国：隔一条红线，谁也不能随便过去，那边的人过来，我们也查得很严！
　　张华：他进来了，你瞒我！
　　方兴国：我本想和他交谈一下，进一步确认他的现实情况，到底是不是美蒋特工头子。没机会，原定晚上打歌，我真想冒险，带你去和他见个面。没想到，他提前走了，晚上打歌会取消了。
　　张华：你还编，骗我！
　　方兴国：我怎么会骗你？只是想做得稳妥一点。可能，他察觉我注意他，提前回了哨所，担心我们抓他。他改变计划，走了。
　　张华：反正，我不见他一面就不走。
　　方兴国：我一直瞒着别人。为了你和哥哥见一面，我什么也不顾了。其实，我更相信他真是一个种橡胶的缅甸华侨。
　　张华：我相信！他岳父是华侨商人，一直不顾帝国主义的封锁，密秘向我国供应橡胶。我哥哥给家里的信，就是他岳父传回来的。你想法帮我见他。真是美蒋特工头子，我劝他向你们投降，弃暗投明！
　　方兴国：你呀，想得真简单！你留下等吧，我想办法。可不要露馅了！
　　
　　15-22：操场上日、外
　　全哨所人员集合，列队站在操场上。
　　高雅和小李抬来一桶水，张华拿个竹筒勺子。
　　高雅：（走到队前）我讲一下！（全体立正）稍息！上级首长要来视察，我们必须做好防病防疫工作。吃饭前，每个人都喝一碗药水，预防痢疾。注意，人人必须喝！听口令：第一列，向前一步--走！
　　第一列整齐地向前走一步。
　　高雅：向后--转！
　　第一列整齐地向后转，两列面对。
　　高雅：第二列，退后一步--走！
　　第二列整齐地退后一步。两列之间形成通道。
　　高雅：大家不要耸鼻子。我们这里，是疟疾、痢疾多发区，要以预防为主。我们喝了几次桉叶水，预防疟疾效果很好，就是常说的打摆子，至今没一人患疟气。今天喝的是马齿苋汤，也是就地取材。一人一大碗，我们带头喝，客人也要喝。
　　张华给高医生、小李、自己各舀一碗，三人一起喊：一、二、三，喝！同时咕嘟咕嘟一气喝光。
　　两列战士面面相觑，有人企图躲避。
　　方兴国：都喝！最近几天，要特别防止发生痢疾！
　　高雅：一班先喝！
　　高雅、小李、张华抬着桶举着勺，送到一班队列前。
　　高雅：赵副排长，你也带个头，第一个喝！
　　赵永章：我没拉肚子！
　　高高雅：对你特殊照顾，喝了这一碗！
　　高雅亲自端一碗，赵永章一口喝了。
　　
　　15-23：向阳坡（A）日、外
　　方兴国牵着马，赵永章带上一班战士，报话员背着步谈机，来到向阳坡。太阳当空，晨雾散尽。
　　山路上走来一队人马。一个排的兵力武装护送。
　　边防军分区向司令员骑一匹壮实的栗色骡子。他50来岁，清痩，骡子载着他很轻松。他见了前来迎接、引路的方兴国和战士们，早早下马。
　　顾长茂：（介绍）方兴国，军分区向司令员率队来边防前线考察。
　　方兴国：（敬礼）报告司令员同志，班珙哨所排长方兴国带小分队前来迎接首长，请指示。
　　随行的除了武装警卫人员以外，还有参谋人员和地方工作人员。
　　方兴国看见了尼康。
　　向司令：尼康副主任，请上前来。
　　尼康走到向司令员面前。
　　向司令：来，我介绍一下，这位是……
　　尼康：首长，我和方排长是老朋友。
　　向司令：这我知道。尼康副主任是边界活地图。我请他一起来，就是看看这南段未定界，沿着红线走一趟。
　　尼康：司令员，我们可不承认红线！
　　向司令：明白。对面山坡上就是班珙寨吗？
　　方兴国：是！还得再走大约两小时。下到箐底，再上山，就进寨了。
　　向司令：怎么走，顾副团长，你具体安排一下。
　　
　　15-24：向阳坡（B）日、外
　　顾长茂把方兴国拉到一边。
　　顾长茂：我国和缅甸两国政府本着和平共处五项原则，已开始谈判边界问题，我国主张全线一揽子解决。缅方还坚持全盘继承英国定下的边界线。在南段，就是坚持1941年线，即红线。这是我们决不可接受的！
　　方兴国：佤山人民第一个不答应！
　　顾长茂：要变更红线，谈判会很艰难。所以，向司令要到南段未定界走一趟，了解具体情况。中间要在哨所住宿、休息一两天。
　　方兴国：都准备好了。
　　顾长茂：今天不去哨所，直接从此去线上。我们带了一个警卫排，尼康副主任陪同，他在县里分管边界工作。交你一个重要任务！身体行吗？
　　方兴国：行，全恢复了。
　　顾长茂：没有后遗症？
　　方兴国：没有！
　　顾长茂打开一幅地图，让方兴国看。
　　顾长茂：这地图是英国人绘制的，不十分准确。你带上这幅图，去勐困寨走一趟，主要是踏勘路线和沿途重要的标志物，里程也要搞准一点。
　　方兴国：行！
　　顾长茂：严格保密！你找一个伴，除了你和他，不得对任何人泄露。怎么完成任务？你动脑子。
　　方兴国：是！坚决完成任务！
　　顾长茂：四天以内，回哨所见我！
　　方兴国立即把赵永章叫过来，说：你巡逻次数多，边界小路熟悉。你跟着副团长，关键地方引引路。空炮打完了吧？身体行吗？
　　赵永章：行！喝了马齿苋汤，我两条腿不软了！
　　方兴国：任务重大，不得有一丝丝闪失。你完成这项紧张、光荣任务后，估计乱做梦的老毛病也治好了。
　　
　　15-25：办公室日、内
　　方兴国在办公室手舞足蹈，高兴异常。高雅进门，不解地望着他。
　　高雅：有什么喜事？
　　方兴国：你猜，哪位首长来了？
　　高雅：首长来了，这么高兴？
　　方兴国：勘界开始了，两国政府开始边界谈判了！
　　高雅：这倒好，真拖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