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集（2）

　　15-09：哨所办公室夜、内
　　方兴国坐在办公室，心里还没平静，心也虚了。
　　窗外，传来寨子里的锣鼓声和歌声。
　　赵永章兴冲冲走进来。夸张地上下打量方兴国。
　　赵永章：排长，要不要单独搭一间草房？
　　方兴国发懵，也奇怪地打量赵永章。
　　赵永章：排长，你别傻，三下五除二，办了吧！
　　方兴国：你疯了？她结婚了。
　　赵永章：你！用不着蒙我们。她结婚了，还来干什么？
　　方兴国：你少管闲事！（以攻为守）你老实回答我，最近你怎么了？看你黄皮寡瘦，是不是偷吃鸦片了？
　　赵永章：排长！你要我死吗？我怎么会吃鸦片？
　　方兴国：那你怎么这样又黄又瘦？
　　赵永章：太苦太累了！
　　方兴国：二妹走了，你不会跟大妹爱吧？
　　赵永章：你把我看那么坏，给我一颗花生米吃吧。我是为哨所苦，为大家累！
　　方兴国：就你一人苦、累？
　　赵永章：你还不知道吗？当你的副手，是哨所最苦最累的人！不过，为了我二妹，我愿卖命！
　　方兴国：我怕你占上了鸦片，前途毁了，命也毁了！
　　赵永章：排长，我坦白，我有病！睡不好觉，尽做梦！
　　方兴国：我也爱做梦，怎么不生病？
　　赵永章：我老做定情梦，一梦，就画地图。夜夜都要漏一次，像堤坝垮了。我也紧张，浑身软塌塌的，听说还能流死哩！
　　方兴国：必须请高医生治治！
　　赵永章：哎哟！我怎么好跟高医生讲？
　　方兴国：我替你讲吧……
　　高雅、小李和张华走来。方兴国急出门。
　　高雅：排长，今天赶街，我和小李想去买些药材。
　　张华：我也跟她们去看看。
　　方兴国：高医生，你和小李去吧，你留下！
　　方兴国指指张华。张华一定要跟去，方兴国不得不把她拉住。
　　方兴国：今天我有事，你哪里也不要去！
　　
　　15-10：赶街日、外
　　班珙街子，己初具规模。平坦山梁上，两旁各式摊点，摆了四五十米长。四周几十里内的中缅两国边民，男女老少，都像过节一样，穿着好衣裳来赶街，多为实物交换。有谷物、山货，果品，也有布匹、食盐、糖果，还有铁器农具、锅盆等炊具。还有欲藏又露的鸦片，这也许是田保华要扩大街子的一个主要目的。
　　方兴国、高雅、小李在人流中穿行。走过一位佤族妇女的米粉摊。几个佤族小伙、姑娘等着吃米粉。方兴国放慢了脚步，审视佤族小伙子，眼光停在一把长刀上。
　　“儿子”们穿上了佤族服装，分别陪着他们的爹妈做买卖。外来人看不出他们是哨所战士。这些“儿子”，不仅是深入群众观察、掌握敌情，还要帮助爹妈做好买卖。有卖粮食的，都收购贮存起来。寨子里有人缺粮，再调剂出去。
　　赵永章穿佤族服装，陪着他的大妹、小妹，用小红米换花布。
　　赵永章：排长，请客吧，一人一碗米粉！
　　方兴国用食指压住嘴，让赵永章别暴露身份。
　　
　　15-11：竹棚日、外
　　方兴国从街子北头走到南头，见一新搭竹棚。
　　田保华和康本陪同七八个陌生男人走出竹棚。其中一位是勐困部落大土司艾广，一位是吴貌。一看便知，那些汉子都是他俩的保镖。
　　方兴国（预计田保华会邀请他境外的朋友来，以赶街的名义，暗中卖鸦片。意外的是，吴貌和艾广又来了。）扫了吴貌一眼，没特别审视。
　　艾广：方长官升官了！
　　吴貌：升官不发财吧？
　　田保华：方长官，我准备发展橡胶，请大土司和吴貌顾问来考察。晚上，我请客，打歌，欢迎你带夫人光临。
　　方兴国：好，我尽量安排。
　　
　　15-12：买药日、外
　　高雅见一老人在地上摆一张芭蕉叶，叶上铺着一堆砂仁。
　　她蹲下去，拿一粒尝尝，问了价钱。
　　高雅：这是稀贵药材。如果还有人采摘收藏，我全代购，替他们带去内地卖了。
　　方兴国：（走过高雅身旁）高医生，你慢慢看，我去准备赴鸿门宴。
　　高雅：你带张华和小李去见识见识吧！
　　方兴国：张华不能去！你和小李买了草药，赶紧回去。
　　高雅：有什么情况？
　　方兴国：（笑）情况不明，我怕女同志被拐到外国去。
　　高雅：担心多余！
　　方兴国：警惕性高一点好。
　　
　　15-13：高地日、外
　　方兴国追上田保华，陪同艾广、吴貌一路参观，走上一处高地，了望群山。
　　这片地区是佤山余脉和缅东平原衔接部，大部分是在海拔500米以下。雨量多，阳光充足，
　　田保华：吴貌先生，我们这些山，适合种橡胶吗？
　　吴貌：亚热带地区，最适合发展橡胶。
　　田保华：那好！你多看看。晚上，我请方长官把哨所的三个汉族女人带来打歌，你跟她们乐一乐。
　　吴貌：我现在这样，哪里还有心思跟女人逗！
　　田保华：你开开眼也好！方长官的未婚妻来了，她也是昆明人，老乡见老乡，怕勾起乡愁吗？
　　吴貌：昆明人？
　　方兴国要进一步试探，有心跟着考察，一直跟近吴貌，寻找对话机会。
　　吴貌并不回避、戒备。只是和艾广谈谈山地面积、哪里要架桥、道路怎样通达等问题，关于橡胶种植的一些技术性标准、要求。
　　方兴国感兴趣的是：吴貌是不是美蒋安插的特工头子？怎样识破、试探，考察？一直没找到试探机会。倒觉得吴貌确实只关心橡胶。他们还要下沟去看一片低洼地，看一条小河怎样架桥。
　　方兴国：对不起，我失陪了。回哨所安排一下工作，打歌会见。
　　田保华嫌他多余，顺水推舟地说：晚上，一定要来！带着三个女人来！
　　
　　15-14：女宿舎日、内
　　高雅把罂粟果藏到箱子里，小李乜眼看着。
　　高雅：小李，我买了一点，准备药用，给同志们作特殊治疗的，你看见了就看见了，不要传出去。
　　小李：知道。
　　张华一脚跨进门，听见了高雅的话，也看着她慌忙关箱子。高雅慌了手脚。
　　张华：（装不关心）今天，寨子里怎么这样热闹？
　　高雅：老大把勐困部落大土司、一些原来的国民党军官士兵都请过来了！里边就有我们的一个管控对象，就是张威，工作队传过通报的，现在改了个缅甸名字叫吴貌，是潜伏下来的美蒋特工头子！
　　张华：（暗喜）这种特工头子也能放进来？
　　高雅：他和田保华是生意朋友。田保华邀请他过来考察种橡胶，也没理由不准。方排长正好趁机摸情况去了，很快就回来。
　　寨子里传来枪声，震动了三个女人。
　　高雅：怎么？打起来了？
　　张华：方兴国不会有事吧？
　　小李：应当赶快去人增援！
　　张华冲出门去，小李只以为她爱看热闹，拉了一把，没拉住她。
　　高雅来加力，一起拉张华，不让她出去。三人好似打架。
　　
　　15-15：办公室日、内
　　方兴国、赵永章走进办公室。
　　方兴国：枪声怎么回事？
　　赵永章：我打了一枪，故意打的！
　　方兴国：干什么？
　　赵永章：少麻烦！早点吓走他们。
　　方兴国：我正想趁机会接触吴貌，摸清他种橡胶是不是真的。你把我的安排搅黄了！
　　
　　15-16：女宿舎日、外
　　报务员走向女宿舎，在窗外喊：高医生，请你立即去办公室开会。
　　高医生立刻出门，张华跟着。
　　张华：文书，麻烦你，请你们排长过来一下。
　　报务员：好！
　　报务员站在操场中央通知：各班正副班长，立即到办公室开会！正、副班长立即到办公室开会！
　　报务员跑回办公室门口：排长，张华要你过去。
　　方兴国：现在没空，先开会！
　　高雅：人还没到齐，你去一下吧，张华急了！
　　
　　15-17：医务室夜、内
　　张华站在医务室门口，又气又急。
　　方兴国过来。张华拉他进屋。
　　方兴国：什么事？这么急！
　　张华：你怎么这样？我哥哥进来了，为什么不让我知道？是不是因为我跟别人结婚了，你生气，不管我？
　　方兴国：别乱想！
　　张华：那么，快！安排我和他见一面。
　　方兴国：你！做梦吧？
　　方兴国手在张华面前晃一晃。
　　张华：是高医生讲的，他叫张威，缅甸名叫吴貌，田保华请来的！
　　方兴国：我有急事，过一会再说。
　　张华：我还要打个小报告，你们有人在街子上买了鸦片！
　　方兴国：你玩你的，不要惹事生非！
　　张华：不信，你去查查高医生的箱子。
　　
　　15-18：办公室夜、内
　　高雅和正副班长们听赵永章绘声绘色地讲述他化装佤族汉子和两个妹妹赶街。
　　二班长：瞧副排长得意样，鸦片瘾也好了！
　　赵永章：你胡说！谁有鸦片瘾？你想陷害我？
　　二班长：你拿镜子照一照，全哨所就你一个，黄皮寡瘦，抽鸦片的人就你这样！只是还没见你流口水。
　　赵永章起身，向二班长扑过去。
　　高雅：不要闹！没根据，不要乱说吃鸦片！
　　方兴国拉长脸进门，赵永章和二班长停止攻击。
　　方兴国：开个紧急会议。有一位重要首长要来我们佤山边防前线考察，我们要做好警卫、保密、工作汇报、生活安排等各项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