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医院里，张姨正和樊成林的母亲在闲聊着。樊成从外面回来，看到她们聊得开心，问她们在聊些什么事，那么开心。
　　“说你啊！成林，你小时候的事，你妈跟我都说了。”张姨笑着对他说。
　　“我小时候什么事。”
　　张姨掩嘴笑着不跟他说。
　　“妈，今天我给你煮了一点汤，等会我给你盛一碗。”樊成林把装汤的碗在桌子上摆好。
　　“看，成林多孝顺，不像你刚才所说那样尽是让人操心。”张姨看着樊成林，在他的母亲面前对他一番夸赞。
　　母亲微微一笑，说：“这只是表面，不孝的时候，你没有看到。”说完，看着樊成林。
　　樊成林只顾着把肉汤往碗里装，没有反驳母亲。他知道母亲所指的事情，现时他不想与她争。
　　“来，妈，尝一下，看看味道如何？”他把一碗汤给母亲递过去。
　　“张姨，你也来尝尝。”过一会，又给张姨盛好一碗送过去。
　　“哟，也有我的份啊！呵呵——”张姨兴奋地接了过去，很快地轻轻喝了一口，接着说：“不错，不错。”对樊成林一通盛赞。
　　母亲也喝了一口，没有像张姨那样夸赞他，只是看着她，眼神里对他的手艺肯定地点点头。
　　樊成林高兴地看着她们。
　　三人坐在一起聊了起来。
　　过一会，刘娟也从外面进来。
　　“娟，你来了。”张姨看到她，站起来向她走了过去。从她的手里接过一袋水果。
　　“你来就好了，不用那么破费。”母亲对刘娟说。还带病容的脸，露出了兴奋的表情。
　　樊成林对她点点头，算是跟她打了招呼。
　　“我这次来，是要跟大家说，我明天要去上班了。”刘娟坐下来后，开口把这个消息跟大家说了出来。
　　“工作找到了？”张姨饶有兴趣地问她。
　　“找到了。”刘娟说。
　　“在哪里？”母亲接着问她。
　　“城里。”
　　“就是你上次说的中茂大厦那里吧！”樊成林说。
　　“嗯。”
　　“那很好。”
　　刘娟点点头。
　　“明天，让成林送你。”过一会，张姨提议道。
　　“对，让成林送你。”母亲附会张姨的提议，说完，看了一眼樊成林。
　　“我自己坐车去。”刘娟委婉地拒绝她们提出来的好意。
　　“这怎么行呢？”母亲抗议起来，看着成林，问他：“成林，你明天没什么事吧！”
　　樊成林一时被问得不知如何回答，坐在那里，看着她们三个人。
　　“不是很远，我自己坐车去就行了。”刘娟继续坚持自己坐车，不用麻烦樊成林。
　　母亲推了一下发呆的樊成林，看着刘娟，对她说：“没事，成林整天跑城里，对那地方熟，你初次去那里，还是让成林送你去，免得到时坐车换来换去，你又带着行李不方便。”
　　母亲的提议，得到张姨的肯定。俩人的目光，都落在樊成林的身上，等着他的答复。
　　“我送你吧！反正我明天也要进城。”樊成林一脸诚恳地看着她说。
　　刘娟犹豫着。
　　“就这样说好了，成林，明天你就送刘娟去上班，也好认识那里，以后你们想见面，地方知道了，找人也容易。”张姨嘴快地说着他们俩以后的事情，好像他们不久的将来，注定走到一起，她这个媒人，是打了包票的。
　　俩人听完张姨直爽地说出未知的事情，一脸尴尬地坐在那里。
　　母亲没有张姨那样兴奋，她心里知道儿子的事。刘娟这个女孩，她打心里喜欢。她也希望自己的儿子最终与她能走在一起。可是，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准。她只是一个母亲，有时她希望儿子处处听从她的话，不会违背她的意愿。然而，事实并不是这样，儿子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从小到大灌输给他的思想，经过成年的他思考一番，便经不起推敲。应该否定的，他会毫不犹豫地给予否定；不能一时否定的，他也会不断地向她争取机会，把它否定了才罢休。作为一个母亲，她知道，只能决定他幼年时的方向，长大后的事情，就由不得她做主。经过几次的争吵，她对这一现象理解得更透彻了。
　　樊成林拗不过她们的请求，答应她们。刘娟看着他，心里隐约感到他的不情愿。她不想为难他，只要他说不愿意，她是不会怪他。但是，他答应了。她也不好再推却，只好接受他的好意。
　　母亲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在护士的要求下，他们三人走出病房，腾出时间让母亲休息。
　　出了医院，张姨推说自己一个人回去就行，留下刘娟与樊成林。
　　张姨走后，樊成林陪着刘娟，他们一起走了一段路后，刘娟提议请他看一场电影。樊成林没有拒绝，俩人走进了一家刚开业不久的电影院。
　　俞中慧在家里等樊成林的到来，今天，她要告诉他怀孕的消息。
　　她满心期待他的到来。
　　“成林，来，你来。”看到他进来，俞中慧兴奋地走向他，拉着他往客厅沙发上走去。
　　“中慧，什么事那么高兴。”樊成林看着一脸兴奋地俞中慧，笑着问她。
　　坐下来后，俞中慧整个人依偎到他的怀里，一脸幸福地看着他。
　　樊成林看着她，情不自禁地在她的脸上轻吻一下，说：“中慧，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
　　“你猜？”俞中慧向他卖了一个关子，调皮地看着他。
　　“你的作品又中奖了。”樊成林猜测地说。
　　“不是这个。”
　　“那是——”樊成林在脑海里搜索着应该是什么样的事情，才会让俞中慧这般高兴，他沉吟一会，接着说：“你生日？”
　　“不是。”俞中慧还是否定他的猜测，继续给他机会猜下去。
　　樊成林连续猜了好几个都不对，实在想不出来，最后放弃地说：“我猜不出。”
　　俞中慧得意地看了看他，笑了起来。
　　樊成林更摸不着头脑，过一会，俞中慧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给他递了过去。樊成林一脸疑惑地接了过来，打开看完以后，马上脸上显出了兴奋的笑容，说：“真的吗？”
　　俞中慧点点头。
　　“太好了。”樊成林兴奋地把她抱住。
　　“你抱我太紧了。”俞中慧在他的怀里嗔怒地埋怨他。
　　“不好意思，我太高兴了。”樊成林松了怀抱，搂着她说。
　　“成林，你要当爸爸了。”
　　“嗯，谢谢你，中慧。”樊成林还没有从兴奋中走出来，继续沉浸在这份惊喜带来的兴奋之中。
　　俞中慧小女人一般紧紧地依偎着他。
　　樊成林对于俞中慧带来的消息，心里如灌了蜜一般，他离开她以后，一路上思索着如何把这个消息与母亲分享。
　　“妈，你觉得好一些了吗？”樊成林问母亲。
　　“感觉没什么了,你明天去办出院手续吧，在这鬼地方，呆多一天，混身难受，还不如在自家里躺着舒服。”母亲说。
　　“这个我要去咨询一下医生。”
　　“昨天我问过了，医生同意。”
　　“这样啊！那我明天就去办手续。”
　　过一会，樊成林接着跟母亲说：“妈，有一件事，不知能不能告诉你。”
　　“你说。”母亲听樊成林明天去办出院手续，便把自己的一些物品整理好。
　　“但是，你听完，不能激动。”樊成林提醒着母亲，希望她听完他的话之后，要控制住情绪，不能激动。
　　母亲疑惑地看着他，不知他要接下来对她说什么。
　　“中慧怀孕了。”樊成林慢慢地把俞中慧怀孕的事情说了出来。
　　母亲顿住了，脸上表情复杂，时而惊喜，时而担忧。
　　“终究还是来了。”最后，她隐忧地说了起来。
　　樊成林心情还处在兴奋中，告诉母亲这个消息，不希望母亲与他也一样，但也不想让她难过。既然母亲没有表现出过激的行为，他也放心地继续与母亲聊着将来的一些决定。
　　母亲对于樊成林带来的消息，她是否真的要安心去接受已经发生的一切。
　　她没有樊成林那样过度兴奋，对于俞中慧，她是不接受的，但俞中慧肚子里的孩子，她又是满心的期待。樊成林最终还是没有听她的话，把事情弄到现在这个地步，她要怎样做呢？她不是一个无情的人，只是不想在自己身上发生过的事实，在儿子的身上重复。算命先生口口声声地说过，俞中慧会害了成林，刚开始她也不信，经过多次求证，得到的都是一样的答复。然而，算命先生的话，也没有应验。
　　自己的儿子究竟还有什么事隐瞒着她，俞中慧的生肖，儿子说的会不会是假的？她回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听到儿子给她带来的好消息，反复比对着，发现有一些事情，是她之前没有去考虑过的。她目光紧盯着樊成林，只见他坐在一旁，不知想到什么事，有时脸上闪过一丝微笑。
　　她在脑海里把问题想好，等时间适合，她要一次性对儿子发问，她不想再夹在他们中间扮演一个厉害母亲的角色。想到未来的小生命，她当祖母那一份喜悦的心情，已经掩盖过许多不尽人意的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