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

　　徐健康躺在自家的床上，手里叼着烟，神情闲定吐出一口烟雾。
　　他的女人——曼丽，身上裹着浴袍，扭着身体从浴室里笑盈盈向他走了过来。他看到她，掐灭烟蒂，迅速地一把拉她坐在自己的身边，女人像小鸟一样，顺势地整个人瘫软一般地伏在他的身上。徐健康的手，不安分地在她的身上游移，女人娇嗔地呻吟。
　　“这段时间不见我，特别想我吧！”云雨过后，徐健康问躺在身边的女人。
　　“人家天天念着你呢！”
　　“我也想你。”说完，一只手搭在女人的胸上揉逗着。
　　女人打开他的手，看着他，一本正经地说：“哥，我想开一间公司。”
　　“哦，真的吗？”
　　“真的，我都想好了，计划书也有了。”
　　“那就开吧，你说，需要哥给你帮什么忙？”
　　“钱，我手上的钱还差一点。”
　　“小事，需要多少？”
　　女人听得徐健康如此慷慨，一下子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又在他的身上撒起娇来。
　　“说，需要多少？”徐健康接受她的撒娇，高兴地再次问她。
　　“两百万。”
　　女人说完，徐健康脸上的笑容收起了一点，沉默了一会，才慢慢地说：“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哦！”
　　“所以才问哥嘛！”
　　“你有多少把握了？”
　　“计划书我明天拿给你看，让哥来决定，听哥的。”女人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因为她根本就没有任何把握。她希望得到徐健康的帮助，只要能让他相信她，一切都好说。
　　“好。”
　　第二天，曼丽拿着一份计划书再次来到徐健康的家里。
　　“哥，给你。”她把一份制作精美的计划书递给徐健康。
　　徐健康仔细地看完后，内心兴奋起来。他没想到，这个女人，也有这样的心思。他假装半平静，把计划书合上。放在一旁，点起了一支烟。
　　女人看到沉默的他，内心着急，但又不敢去催他说出有什么意见。
　　她等着他吐完几口烟雾，说：“哥，怎么样？”
　　他看了看她，只见她因为着急，此时在他的眼里，更显得讨人喜欢。他就喜欢她着急时的表情。
　　“计划书做得——”他故意说到这里，等着女人反应。
　　“怎么样？”女人马上上钩，急切地问他。
　　他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女人更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心里没有底，她不知道徐健康的笑，是好还是坏，她心里不安地等着。
　　“计划书做得——”徐健康又故意说到这里，看着她，过一会声音才提高地说：“做得不错。”
　　他一说完，女人还神情愕然地看着她，反应弧线过长，一时没有理解徐健康最后的肯定。等她明白时，她又表现出平时的行为，整个人投进徐健康的怀抱里，向他撒起娇来。
　　得到徐健康的支持，女人的公司很快开展起来。徐健康作为一个幕后的老板，公司的直接法人写了女人的名字。公司开了几个月后，一切进展很好，他没有看错这个女人，在经营起公司的时候，她完全就是另一个人。这一点，徐健康最近才看明白。他得意自己的眼光独到之处，他当时决定投钱的时候，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如今，一切的事实都摆在眼前，公司成立之初，他还事事都要女人经过他的点头。几个月之后，女人的能力他清楚了，慢慢地，就放开了手，不是重大的事务，不用经过他的同意，女人拿主意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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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那胖子现在完全相信你了。”一个年轻的男子说。
　　“再过段时间看看再说。”女人声音果断地说。
　　“那我们的计划？”
　　“也推迟一些天。”
　　“好的，听你的。”说完，男子向女人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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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中慧在怀孕期间，马中致来她家里的次数越来越多。每一次的到来，都说了好多的话。给她设想了以后生活的画面，俞中慧看着兴奋的他，心里越发对他感到内疚。
　　“中致，其实你不用经常来看我。”有一天，她对他说。
　　“我来看我的干儿子，又不是只看你。”马中致听完她的话，沉吟一会，收起了尴尬的表情，笑着对她说。
　　她完全理解他的话，然而，他越是这样，越让她心里感到难过。她不想再拒绝他的好意，说出伤害他的话。可是，万一给成林造成误解了，怎么办呢？
　　成林已有一个星期没有来了，他有什么事呢？俞中慧心里越来越敏感了，也许，每一个怀孕的女人，心里多少都会有这样的情绪。
　　俞中慧在家里等不来樊成林，便独自去找他。
　　门铃响后，开门的是成林的母亲。
　　“你好，伯母。”俞中慧看到成林的母亲，在心里想了好久，不知道怎样称呼她。成林没有跟他说过，没办法之下，只能这样来称呼。
　　进到屋里，樊成林的母亲为她倒了一杯水，便坐在她的对面。
　　“成林没在家里！“樊成林的母亲说。
　　“哦。”俞中慧心里有点紧张，接着说：“那他去哪了？”
　　“没听他说。”
　　“哦。”俞中慧心里感到失望。她们谈话陷入尴尬的气氛中，坐了快半个小时了，彼此沉默的时间比说话的时间还多。
　　“那我先走了。”过一会，俞中慧提出要走，说完，便要站起来。
　　“先坐一会，我有话要问你。”樊成林的母亲抬起手示意她坐下来。
　　俞中慧心里不安地再次坐下来。
　　“你跟我家成林，都有一段时间了吧！”说完，眼睛落在俞中慧的肚子里。她今天穿了一件宽松的衣服，坐在那里，手里的皮包一直挡在肚子的位置上。她刻意的掩饰，使得樊成林的母亲的眼光，更想看个明白。
　　“嗯，很长时间了。”
　　“我家成林平时对你好不好，他在家里，可是顺不了毛的老虎。”
　　“很好。”
　　“那就奇怪了。”樊成林的母亲声音一下子尖了起来，接着说：“在家里，他可是经常惹我生气，怎么到你那里，又变成绵羊了。”
　　俞中慧一时无话接上，只好沉默地点点头。这一点头，更让樊成林的母亲心里感到不高兴。
　　“你的包，一直放大腿上，累不？”樊成林的母亲故意这般一说，俞中慧脸上涌起了一丝因尴尬而引起的绯红。
　　俞中慧顿时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她要把包放开，身体的异样就无法遮掩，不放开，引来樊成林母亲奇怪的问话。她懂得这些话的含义，然而，此时的她，不想去争辩什么，害怕什么，只是在这样的气氛中，平时干练的作风，完全没法用得上。她不知道成林有没有跟他的母亲提过自己已经怀孕的事，她好像知道，然而，在自己进门的时候，她表现出来的平静，又不像是一个准佬佬见到怀孕媳妇所应该表现出来的那样。那时，看到樊成林母亲引她进门时的态度，她的心里一下子感到失落。她在路上设想了兴奋的场面，可是——没有。
　　“不是很重，没事。”她笑着回答。
　　樊成林的母亲嘴角撇了一下。
　　“你是姓俞吧！”樊成林的母亲问起了她的姓氏。
　　“嗯。”俞中慧心里一下子沉闷了起来，她记得自己第一次来的时候，都向她介绍过。后来她又想了自己好长时间没有来过，加上认识成林那么长时间，来他的家里也没几回，他的母亲忘记自己的姓氏，也不是没有可能的。这样一番想过后，心里又觉得难过。
　　“哦。”攀成林的母亲恍悟的点了点头，接着说：“俞小姐——”
　　“叫我中慧就行了。”俞中慧打断她的话说。
　　“俞小姐。”樊成林的母亲像似没有听进她的话，接着说：“成林现在不在家里，有些事，我之前也跟成林说过，他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现在你来，正好问问你。”
　　“你说。”俞中慧听完樊成林母亲的话，不知道她在问些什么。心里感到期盼，又害怕接受。两种情绪交杂在一起，脸上便涌起了复杂的表情。
　　“俞小姐家里可有什么人？”
　　“一个姐，还有一个弟弟。”
　　“你的父母呢？”
　　“他们很早就离婚了。”
　　“哦，不好意思！”樊成林的母亲抱歉地对她说，俞中慧笑了笑。
　　“现在你一个人还是你们一家。”
　　“一个人。”俞中慧说，过一会，又解释地接下去说：“他们都在国外。”
　　“哦。”
　　又是一阵沉默。
　　“那你一个人在国内，会不会有什么不方便。”樊成林的母亲继续问她。
　　“刚开始几年，有一点，现在也没什么了，都习惯了。”俞中慧轻松地解释着。
　　“那你是怎么认识我家成林的。”
　　俞中慧一时答不上来，她要说起与成林的交往，那是需要很长时间也说不完。
　　“偶然。”
　　“哦，偶然，那就是缘分喽。”
　　“嗯，缘分。”俞中慧同意地点点头。
　　“我家成林出身不好，很小的时候，他老爸就死了，我一手把他带大，前些年还算听话，不过，这段时间，越来越不听话了。”说完，看着俞中慧。
　　樊成林的母亲话里有话的刺激着俞中慧。
　　俞中慧沉默在那里。
　　“他现在跑车，好不容易叫人给他找个对象，他死要面子的等人家女孩子主动联系他。现在好了，人家热情也退了。”
　　俞中慧还是没有说话，因为没有说到关于她的，在与樊成林在一起的时候，这一些，他都跟她说起过。如今樊成林的母亲再次说起，对她来说，也没有多大的兴趣。
　　“他现在认识你，我问过他关于你的一切，他又搪塞敷衍我了事，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一句实话。”樊成林的母亲话里又提起关于她的事，俞中慧终于开口问她。
　　“我的什么事呢？”
　　“就是属相啊!”
　　“就这些吗？”说完，便跟樊成林的母亲说起了自己的生肖年龄。因为之前所担心的事，经过今天的一席谈话，她觉得不必要再隐藏下去。加上自己现在又怀了他的孩子，更不应该再继续这样下去。
　　“那你今年三十六了。”
　　“是的。”
　　“成林今年二十六，你大他十岁。”
　　“这个——”俞中慧又不好意思说下去，她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
　　“成林也真是的，这事有什么不好说明白呢？”樊成林的母亲停了一会，语气轻松地说。
　　“是我要他不说的。”
　　“这样啊！”
　　樊成林的母亲表情僵住了一会。
　　谈话一时又陷入了沉默。
　　樊成林的母亲看着俞中慧，只见她时而看手里的表。
　　“你有事要赶时间？”
　　“没有。”
　　“那就这样吧！你有急事先走，我要问你的话，十分钟前就问完了。”樊成林的母亲说。
　　“那我先走了。”俞中慧站起来，试探性地问她。
　　“我送送你。”
　　俞中慧便离开沙发，刚走到门口，不小心绊到门旁边的一个障碍物，身体趋趔一下。樊成林的母亲在她旁边拉了她一把，才不至于摔倒。
　　“小心点。”樊成林的母亲叮嘱她说。
　　“谢谢。”
　　俞中慧在门外与樊成林的母亲道别，在她刚走离几步，樊成林的母亲在她身后大声说：“鞋子往后要穿平底鞋。”
　　她回头感谢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