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事情有黑也有白，但其中有一面在一段时间里，成了灰色。
　　徐健康离开办公室后，在大街上大喊几声，不管路人惊诧的表情，独自走向自己的车。他打了一个电话，是一个女人，他现在需要她，马上要见她。
　　也许，许多男人在生活上，遇到不顺时，金钱无法满足后，女人或许就是他唯一发泄的对象。
　　徐健康也不例外，这些年，虽说身边的女人不断地更换，钱与欲的两种选择，他从来没有过多地考虑过。或者这两者本来都是一样的东西，相随产生。钱可以换回很多私欲，是常人无法涉及到的东西。女人，又能消耗身体多余的精力，在身体生理上的满足后，伴随着一阵尼古丁的味道，把生活上的烦恼通通忘记。
　　“徐哥，什么事让你如此烦恼。”年轻女子身裹浴巾，躺在他的身边，声音娇嗔地问。
　　徐健康抽着烟，身上的怒气，生活给的压力，在他旺盛的精力里，还没有得到很好的缓解。尼古丁的味道，更让这一份多余的精力，在年轻女人的身上，寻得了一份寄托。云雨过后，大汗淋漓的徐健康，又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年轻女子从他嘴里抢了过去，悠然地吸着，嘴里喷出一口烟雾，尽情地挑逗他。徐健康看着她，笑了笑，又抽出一根烟点燃。
　　“曼丽，你说，有一天，我什么都没有了，你还会像现在这样爱我吗？”徐健康认真地看着年轻女子说。
　　“徐哥开什么玩笑，曼丽爱你这个人，不管你有什么，没有什么，都一样地爱着你。”年轻女子向他撒娇，身体在他的身上不停地挪动着。
　　徐健康满足地笑了笑，用手在年轻女子的乳房轻轻地捏了一下。
　　“徐哥，是不是家里的黄脸婆发现你和我的事了。”年轻女子安静地躺在他身旁，手在他的胸膛轻轻地抚摸着。
　　“别提她了。”徐健康语气充满怨怒。
　　“徐哥，啥时候你跟她离了，我跟你。”
　　“我现在就想离了她。”
　　“真的？”年轻女子一脸兴奋地看着她。
　　徐健康捏了一下她的脸，爱怜地看着她说：“哥啥时候骗过你。”
　　“徐哥对我真好。”年轻女子用头不断地蹭着他的身体。
　　徐健康的情欲又被年轻女子挑逗起来。他裂嘴嘻笑起来，再次压上她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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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中致找到徐健康时，已是第二天的中午。他没有回他的公司，此时，正在一处他偷偷购买的别墅里。
　　“老马，你不用劝我了。我这些时间，不跟那个黄脸婆离了，我就不叫徐健康。”徐健康语气坚定地说。
　　“老徐，离婚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但你有没有想过，离了婚之后，你的事业会变成怎样，你应该不会忘记，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她给予你的。”马中致晓以利弊地说。
　　“我知道，大不了，我把所有的一切还回给她，那不就行了。”
　　“你说得可简单，法律上可以允许你做甩手掌柜，但伦理道德上，你永远有过不去的坎。”
　　“那你说，我要怎样？”
　　“回头。”
　　“不可能。”
　　“你现在继续这样下去，你会后悔。”
　　“我从来做事不后悔。”
　　“老徐，你也是年纪不小的人，这些人情中的道理，你比我还明白。为什么要把自己不惑之年浪费在一个年轻的小姑娘身上。这些年，嫂子对你在外面拈花惹草的事，都不闻不问，仅有这一次，她实在无法忍受，才跟你发起控诉，这是人之常情啊！”
　　“我那么多年受的委屈比她还少啊！”
　　“过去你们怎样我不敢评判，但现在，你确实做得不对。”
　　“人没有对错，只有是否求得心安理得。”
　　“那你现在心安理得没有。”
　　徐健康一时无话，马中致的话，不是全无道理，他或许有点过分，或许，也没有任何的错。生活没有任何人来给他留下一个评判的准则，他没有规矩可循，只好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每一件事。
　　“你说的或许没有错，但我认为自己的事，我知道哪些是对，哪些是错。”徐健康说。
　　“但你现在错了，也没有发现。你对的时候，我们都同意，但是你错了，作为你的朋友，我要帮助你。”
　　“我不需要你的帮助，你若想帮助我，就帮我拟一份离婚协议书。”徐健康拒绝马中致的窥劝。
　　徐健康的坚定，让马中致无可奈何。
　　“既然这样，我就不再劝你了，如果你们想好了，可以来找我，我随时帮你们拟一份协议书。”马中致说完，便要离开。
　　“老马，说实话的，这此事情，麻烦到你，我心里过意不去。兄弟实在有许多说不清的委屈，事情已经发生了，过去的事情我也不想提起，就让它过去罢！现在，不管如何，我只想摆脱过去的生活，给自己一个希望。”徐健康语气深长地说。
　　“老徐，我还是一句话，有时候，我们会有一段灰色的生活，只不过我们处于当局者，无法去正确判断对错。”
　　“谢谢你的提醒。”
　　徐健康送走马中致，回到沙发后，神情一下子颓丧，呆木地坐在那里。
　　……
　　马中致来到了俞中慧的家里。
　　“中致，今天来找我有事？”俞中慧把他请到屋里，给他沏了一杯茶。
　　“老徐的事，你听说了没有？”马中致问俞中慧。
　　“他发生什么事？”
　　“嫂子闹到他的办公室，老徐要跟他离婚。”
　　“因为什么要闹到这个程度。”
　　“还不是因为第三者的事。”
　　“老徐也真是的，都不知道收敛一点。”
　　“中慧，我应该怎么办？”马中致无助地看着她说。
　　“他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俞中慧不解地问。
　　“嫂子这两天，天天来烦我，说让我给她讨个说法。”
　　“那她不会去找老徐，找你也没有用啊！”
　　“老徐现在躲着她，她哪里找得到他。”马中致叹气地说。
　　“这样也不是办法，你得告诉她，或者找老徐，让他出面来把事情解决。”
　　“我找过了，他坚决要离婚。”
　　“既然这样，那你还有什么好烦。”
　　“但我希望他们不要走到这个程度。”
　　“你这个是好心，有些事，不应该你管，你少管一点，他们的事，要怎样处理，就随他们。你把事情揽在身上，也无济于事，只会给自己增添烦恼。”马中慧劝慰他。
　　“可是——”马中致一时无语。
　　“中致，这么多年，你还是这个性格，我有时就不喜欢你这样。”俞中慧说。
　　马中致看了看她，不再说什么。他心里知道，在性格上他有软肋，而这根软肋，往往会让他在处理一些日常生活上的杂碎的事情，就会显得有不够干脆。
　　他想得到俞中慧的帮助，可是，俞中慧只劝他少管与他无关的事。一时间，他对俞中慧的态度，来了一个重新的认识。她以前不是这样冷漠，或者，他对她真的还没有完全了解。
　　马中致离开后，俞中慧给樊成林打了一个电话。
　　
　　“徐董，事情真的要闹到那一步吗？”俞中慧问徐健康。
　　“中慧，你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你就不要劝我了，这些年，我也受够了，早点解脱，经自己一个轻松。”徐健康狠吸了一口烟。
　　“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
　　“中慧，今天你来，是中致叫你过来的吧！”徐健康掏出一根烟准备点着，看着坐在一旁的樊成林，给他递过去一根，樊成林客气地拒绝。
　　“那天中致找到我，他因为你们的事，这几天人都憔悴了许多。”俞中慧说。
　　“也难为他了，那黄脸婆又不知道给他找了多少麻烦。”一提起他的妻子就来气，一根烟很快就烧了半截。
　　“这也怪不得中致，他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这样。我们这一群人中，要是谁有困难向他开口，他都不会拒绝，何况这事涉及到你将来，他更不能放心。”俞中慧说。
　　“也是。”徐健康点点头。
　　“徐董，那你打算真的要离婚？”过一会，俞中慧问他。
　　“这婚非离不可，受够了。”
　　“没有回旋的余地。”
　　徐健康摇摇头。
　　俞中慧陪着徐健康坐了一会，便要提出来要走，徐健康也不挽留，把她们送到门外。远远的，看到马中致陪着一位中年妇女向他们走来。
　　“徐健康，你以为躲在这里，我就找不到你了吗？”中年妇女看到徐健康，第一句劈头盖脸骂了过来。
　　马中致一脸无辜地站在中年妇女的身后，不敢看他们。
　　“中致，你为什么告诉她。”徐健康厉声问马中致。
　　“你别冤枉别人，是我找人找到你，我托中致把我送了过来。”中年妇女说。
　　她看了一下俞中慧，继续说：“好你的徐健康，竟然光天化日之下，把狐狸精带到家里，还在我面前显摆。”说完，便扑向俞中慧。樊成林眼疾手快，挡住了中年妇女向俞中慧打过来的一巴掌。
　　在场的人被这突然其来的变化，惊呆了。
　　徐健康回过神来，用力扯住中年妇女的胳膊，大声呵斥：“你疯完了没有。”
　　俞中慧被吓了一跳，过一会，便哭了起来。樊成林搂住她，马中致心里也慌了，他不知道因为自己的热心，差点给俞中慧带来伤害，他想走过去问她，当他看到樊成林搂住他，心里一时失落，也有点妒忌。
　　“她不是狐狸精是什么，你还给她配个司机，你真大方。”中年妇女嘲笑他。
　　“你发什么神经，你给我滚。——中致，你赶快把这个神经的女人给我弄走。”徐健康叫嚷着。
　　中年妇女又嚎陶起来。
　　俞中慧哭了一会，停止抽泣，想开口为自己申辩，身边的樊成林阻止她。徐健康示意樊成林先把她带离现场。
　　待他们离开后，中年妇女在背后骂着，俞中慧心里难过，有好几次想回头去与她理论，然而，樊成林紧紧地搂着她往前走。
　　马中致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里不是个滋味，徐健康责怪他，中年妇女请求他帮她说话。他心里乱得很，站在那里，恨不得地上马上有一条缝，让他钻进去，永远不出来。
　　“徐健康，你这个杀千刀的，你不得好死。”中年妇女继续骂着。一时间，小区里的一些住户围着看他们，中年妇女开始向周围的人哭诉着自己的委屈，一时间引来了一些不明其中原因的人同情，对中年妇女口中描述的徐健康指指点点。
　　徐健康打着电话，不一会，从远处来了几个保安。
　　徐健康跟那几个保安说了几声，便独自一人迅速走开。
　　中年妇女想去拉住他，马中致把她拦下，几个保安也阻止她。
　　她更悲伤地哭，一时间，她的天已经踏了下来，没有人帮她顶着。她哭得累了，瘫坐在地上，神情颓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