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默默地爱着你（三）

　　“森，你刚才叫我什么？”等情绪稳定下来，顾小怡好像想起了什么。
　　“随口掐的，千万别当真。我就是吓唬一下那个躲在门后的男人。”文森很不自然地放开她，不敢看她的眼睛。
　　哦，原来是这样。顾小怡努了努嘴巴，并没有把那种失落的语调表现出来。
　　她一边捡着方才被他扔掉的照相机，一边想起十八岁那一年，她被司空洛抛弃的那一瞬间，他是怎么照顾她情绪的。
　　可是很多事情已经不如当年，文森已经有了他爱的人了，而她也应该遵守当年的约定，不再出现在他的生活里。
　　可是冥冥中，她还是被牵引了。她不知道她到底喜欢他什么，可是自从有了那一次之后，她对他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了，而不仅仅是因为他们俩还有一个共同的孩子。可是这所有的一切，文森是不应该知道的，要不然她身边的所有人都会有危险。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她得守护住这剩下的最后的念想。
　　“我不是要故意为难你，我只是……”文森似乎感觉到了她的低落，以为她是在为摔坏了的相机而伤心。
　　“我知道的。我都知道。明天过后我就走。”顾小怡躲开了他伸过来的大手，然后有点狼狈地跑向洗手间。
　　哗啦啦的水声，掩盖了她的抽泣，她咬着被刺破的手指，只感到心里有什么碎了。
　　心底一片的荒凉，那一年，那一个人，都不复存在了。她默默地舔着自己的伤口，不愿意在他面前流眼泪。
　　其实，顾小怡一直都很心疼他，心疼他的成长，心疼他的委屈，可是她不能明白他这些年的选择，他明明可以离开这个恶魔组织的。
　　顾小怡似乎听到外面客厅里响起了电话的声音，接着便是他溜开的关门声。
　　文森坐在车里，打开手机视频，看着画面中脸色苍白的男人，皱眉说道，“逸辰，你应该好好歇着。”
　　“森，离开她，她会害死你的。”段逸辰每说一个字都异常困难。
　　“五年前，你也是这么跟她说的吧？你今天又派人来这么跟她说，你不觉得你管得太宽了吗？”文森没好气地说道。
　　“森，我只是关心你，难道你就一点也看不到我对你的好吗？从你懂事开始，我一直资助你，为你破除障碍，为你的牢狱之灾奔跑折腾，我……咳咳……一个女人而已，她凭什么一出现就夺走了你所有的爱？！”段逸辰在电话的那头开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逸辰，你要搞清楚，我一直以来只把你当做最好的兄弟，可是我是一个有着正常需要的男人，我喜欢的是女人！”文森总觉得每一次跟他解释都特别的费劲，不管怎么劝说，都没有道理。
　　“其他女人可以，就唯独顾小怡不行。”段逸辰脸色原来越苍白，忽然屏幕上就不见了他的脸孔，换上的是莎卡奴那张如古松般的脸孔。
　　“文森，来见见逸辰吧。”莎卡奴沙沙的声音传过来。
　　“你们两个大男人，到底有完没完？我烦着呢！”文森直接把手机扔在车后座上，闭上眼睛斜靠在座位上，又想起了那双清澈的眼睛，以及她失落的表情。
　　脑海里不断地浮现着她的美好和她各种各样的小表情，不知不觉地，脑海里又转换成另一个画面。他似乎听到了顾小怡的挣扎和哭泣的声音，他似乎看到了她恐惧的双眼，但是他却无法自拔地想要把她压在身下。
　　这个画面，在这五年里，不断地出现又幻灭，他每一次看到的都是她伤心的挣扎和无可奈何的接受。
　　尽管如此，他觉得自己依旧变态地享受着她在他身下承欢的瞬间。这个画面太真实，他一直都有错觉。可是，他明白，那只是他的一厢情愿而已，那绝对是自己臆想出来的画面。
　　资料显示，顾小怡的第一次给了那个初恋情人司空洛，而司空洛最后又无情地移情别恋了，让她这五年来都过得异常地艰辛和卑微。
　　文森再看见顾小怡时，又是晚上酒吧营业的时候。顾小怡这一次干脆变身成了“卖酒小妹”，婀娜多姿地穿梭于各色各样的男人之间。
　　文森实在忍无可忍，捏着她的手腕，把她推到洗手间的角落，几乎是吼出来的，“顾小怡，你疯了。”
　　顾小怡从没见过这样的文森，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却又倔强地转过头去，不去看他盛怒中的眼眸。
　　不时地有顾客进进出出，奇怪地看着他们俩。顾小怡感觉自己的脸都要烧起来了，但文森却死死地盯着她，不让她逃避自己的眼睛。
　　“你到底要我怎么办？”最后，还是文森先败下阵来。
　　“要么就是我死了，要么就是你离开这个组织。”顾小怡终于咬了咬牙，下了一个决定。
　　顾小怡，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我要怎么跟你说？文森懊恼地看着面前的小女人，再一次地恐吓她，“你别逼我，我会变得不像我自己的。”
　　顾小怡一个手指一个手指地掰开他搭在她肩膀上的手，认真而冷漠地说，“那么请你放开我，好吗？”
　　她理了理自己的短裙，甩了甩那把漂亮的头发，挺起胸脯，向着酒吧的喧嚣走去。
　　文森茫然地看着她倔强的背影，心底的寒霜积得越来越厚。
　　酒吧的热闹继续着，没有人知道此刻的文森，心里不断地翻滚着，有犹豫，有痛心，有许多的无可奈何……
　　夜渐深，顾小怡在文森看不到的地方，偷偷地抹了抹眼睛。也许在他的眼里，她永远都不过是一个小女孩而已，可是她真的想要他过得好而已，难道就真的那么难吗？
　　不知什么时候，有好几个性感的美女，落落大方地坐到了文森的旁边，挑着眉头，上下地打量着文森，“帅哥，开个价呗。”
　　“你觉得你能给出什么样的价格？”文森提着眉毛，嘴角扯出一个邪肆的弧度，怎么看都是一种诱惑。
　　“嘿，居然还敢逗弄老娘？”女人手里夹着一根香烟，刚吸过一口，嘴里的烟雾还没散尽。
　　文森从转椅上跳了下来，打算离开。可是一个女人的手搭了上来，尽是不满，“你敢拒绝我？”
　　“有什么不敢？他是我的男人！”叶小蝶出现得很是时候。她厌恶地拿掉那人搭上来的手。
　　“谁让你碰我了？”女人直接推了叶小蝶一把，然后挥手招呼后面的伙伴，便撕扯了开来。
　　文森没有阻止，甚至还对着拐角处的心腹打了一个眼色。
　　女人们扭打了在一起，各抓了对方一把，都破相了。叶小蝶哭得稀里哗啦的，直接扑在文森的怀里。顾小怡看着眼前的发生的一切，还没反应得过来，她就看到了门口的曹明睿。
　　曹明睿似乎没有看到她，一个箭步上来，对着文森的脸面就是一拳，“森哥，是吧？我们警方找你找了好久呀……”
　　文森抹了一把脸，然后冲上来和曹明睿缠在了一块。
　　文森凑到他的耳边呢喃，“想办法带她走，给她可以发布的第一手资料！”
　　“文森，我真服了你，为了她，你连命都不要了。”曹明睿同样是耳语，只有他们两个人才听得到。
　　叶小蝶傻眼了，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警察？
　　顾子腾带着一群干警冲了进来，大声地喊道，“全部蹲下，检查！”
　　于是，还不到晚上十一点，酒吧便被迫提早下班。叶小蝶和扭打她的女人被关在了同一个地方，说是聚众闹事。顾小怡又被曹明睿关到了警察局里，只是这一次是A市，而不是当年的郊区派出所。
　　顾小怡很不服气地对着曹明睿大喊，“曹明睿，你非法拘禁！我要告你！”
　　曹明睿拿着一大叠资料档案，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脑袋，“怎么样？这些够你告我了吗？”
　　顾小怡瞪着他，然后接过他手里的资料，一页一页认真地翻看着，然后睁大疑惑的眼睛，说道，“这些都给我？都能直接发布？”
　　“嗯，应该是可以的，但是文森就得在这牢里多呆一些时日。”曹明睿说得很诚恳，那确实是文森为她争取回来的。他在用他的方法，尽可能地保护她。顾小怡原来的方法，不是不可以，只是太危险。而且如果那天没那么走运，遇见的也不是文森本人，她顾小怡还能完好地站在这吗？答案是否定的，那里的水有多深，文森没摸透，曹明睿也只能等待。
　　隔壁房里的叶小蝶叫的很是撕心裂肺，曹明睿和顾子腾都听得有点不耐烦了，遂开口道，“老李，把隔壁房里的叶小姐放了，吵死了！”
　　“我呢？”顾小怡并不觉得需要再呆在这里。
　　“我的老同学来了，看来担心你的人还真不是一个两个，那么，顾小姐，下回做事情，拜托你不要那么勇猛，某些人的心脏很脆弱。”曹明睿拿出钥匙，打开了牢门，把她让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