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张小琳不是故意逃避樊成林的追求。而是她内心深处，还停留在一个男人给予过的情感上。虽然经过了一段很长的时间，想要忘记，却越让她铭记。
　　“你还想着他。”刘娟说。
　　“我不知道，因为毕竟爱过那么深。”张小琳冷冷地说。
　　“你知道当初他是怎么背叛你的，现在旧的伤疤还没有痊愈，你又准备给自己增添新的伤口。”刘娟看着无动于衷的张小琳，愤愤地说。
　　“他昨天来找过我，说他错了。”
　　“一句错了就可以回头，你太幼稚了。”
　　“也许吧！当看到他在我面前哭着流泪的时候，我心又软了。”
　　“所以昨天你一直没有回来，原来——”刘娟问。
　　“是的，一直陪着他。”张小琳没有隐瞒地说。
　　“你这样，会伤害到另一个人。”刘娟痛心地说。
　　“也许没有伤害吧！”张小琳想了一想，接着说：“也许有，但让它无疾而终，或许对他好一点。”
　　“你还想和他继续？”
　　“我不忍心看到他伤心的样子。”
　　“难道别人伤心了，你愿意看到？”
　　张小琳沉默了。
　　她知道，她太自私了，对于樊成林，她给了他希望，然而，又让他失望。她有时恨自己，不应该把他牵进自己的生活，现在这样对他，非常的不公平。然而，她有什么办法呢？爱情——所谓的爱情，让她在这条路上，跌倒了，伤痛了，她都无怨无悔。只要她爱着的人，再回来找她，给她一丝温暖的问候，她会马上破涕为笑，愿意为他付出一切。
　　张小琳心里痛苦着，刘娟不知道她心里的痛苦，因为她不是自己，不懂得自己曾经爱了有多深，四年的感情，不是说放了就放了。有的人会很爽快地做到，但她，永远都做不到。就算那个男人背叛了自己，只要他能回头认个错，过往的背叛，也只是一场感情上的考验。合格了，可以继续；不合格了，只要认真修改，还是可以重来。他在这场考验中不合格，然而，她不想把责任全部推给他。因为，她也有责任，所以，当他回来找她的时候，她没有任何的考虑，陪了他度过了一个晚上。
　　也许，这便是所谓的爱情。
　　刘娟不懂，对于张小琳内心里的真实想法。她也不想去深入研究。她只希望张小琳能够清楚地认识自己，在他与樊成林之间，谁才是真正懂得受护她的人。
　　张小琳选择了他，对于樊成林，刘娟心里同情他。好端端地让他成了张小琳的一个备胎。
　　“你们之间的事我不想过多的去干涉，樊成林这一个多月来，给你打了无数次的电话，我都帮你拒绝了，如今，我不想再给你做这样的事，你自己的事，你自己去说个明白。既然给了别人一个希望，就不要让别人在迷惘中去猜测事情的发展。”说完，把电话丢给了她。
　　张小琳接着电话，面无表情地把它放在一边，冷冷地说：“也许你说得对，我就是犯贱。”
　　刘娟气得说不出话来，她恨张小琳，也恨自己。她没有能力让张小琳重新认识自己，也没能力去阻止伤害她的男从无休止地来打扰他。她喘着气，等着张小琳再次开口说话。
　　张小琳最终还是没有给刘娟一个满意的答复。在几天以后，张小琳自动离职了，她要去哪里，没有告诉别人。刘娟看着空下的位置，她叹了一口气，手机熟悉的点击着一个熟悉的号码，但对方处在通话中。
　　樊成林第一次喝醉，是在他生日的那天。他的同行老友给他包了一个房间，为他庆祝。
　　一群人中，他们宣泄着自己内心中深处的情感。
　　已微醉的樊成林，红着眼睛，拿着手机点击了一个熟悉的号码，电话接通了。
　　“姐，你能过来吗？”
　　“小樊，发生什么事了？”俞中慧从电话中听到樊成林像要哭泣的声音，担心地问。
　　“没事，我的一班哥们为我庆祝生日，喝得高兴。”
　　“少喝点，我看你醉了，你现在哪里？”
　　“我没醉。”樊成林说，他把自己的位置告诉了俞中慧，接着问：“姐，你会过来吗？”
　　“姐现在还有一点事，晚一点过去。小樊，少喝点。听你说话，你已醉了，姐会担心的。”
　　俞中慧挂完电话，对身旁的马中致说：“我有点事，今晚不能陪你了。”
　　“什么事，我们不是说好今晚一起吃饭吗？”马中致问。
　　“改天吧！现在有点事。”
　　“那好吧！改天。”马中致看到皱着眉头的俞中慧，不忍心地放弃自己的要求。
　　从马中致的家里出来，俞中慧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简单地交待了一下，出租车便混进车流中。夜晚，这一片优美的夜色，留给有心人去欣赏。俞中慧心里担心樊成林，车窗外的景色，此时她没有心情去欣赏。在她心里，对于樊成林，好像有一种无法说明的依恋。她不敢对他说，怕说了出来，会吓到他。她希望能像现在这样一直下去，看到他幸福快乐，就满足了。
　　车在一间装修现代的KTV会所门口，俞中慧付了车钱，下了车，脚步匆忙走进会所。在侍者的引领下，她来到了樊成林所说的包间。屋里烟味正浓，俞中慧厌恶地在自己的脸前挥着手，驱散一些扑鼻而来的烟臭味。
　　当她看到樊成林坐在沙发上，一脸醉态，闭着眼，手里拿着麦克风，张嘴吼着不成调的歌曲。旁边已睡了几个醉倒的男人。她走了过去，还有一些清醒的男人，看到她进来，在一群枯燥很久的男人世界里，突然闯进了一个打扮那么时髦的漂亮女人，一时间，引来了一些不怀好意，带点邪念的眼光，在她的身上，来回地看个不停。
　　“小樊，你醉了。”俞中慧拉了拉已软绵绵的樊成林。
　　樊成林睁开醉眼，看到是她，语音不清地说：“姐，你来了。”然后，大声地向在场的人宣告：“这是我姐。”
　　全场还清醒着的人为他鼓掌，他们的眼光不停地追寻着俞中慧，在她的身上游移。
　　俞中慧还在拉扯着樊成林，想把他从人群中拉开，带他回去。
　　樊成林已醉得自顾不得，任凭俞中慧使劲全身的力，他还是软绵绵地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成林，你姐好漂亮。”
　　“我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你有一个姐姐。”
　　“美女，过来坐坐，喝杯酒。”
　　人群中的人开始骚动起来。
　　俞中慧抱歉地拒绝别人的邀请，还在拉扯着樊成林。但还是无济于事，最后实在没办法，她走出房间，不一会，带了一个侍者回来。
　　在侍者的共同搀扶下，俞中慧回身对屋里的人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小弟我先领走了，今晚的所有消费，我包了，你们玩得开心。”说完，走出房间。
　　一时间，从里面传来了一阵嘘声。俞中慧随着侍者，搀扶着已醉得无法自行的樊成林。他喃喃地说着胡话，俞中慧一句也没有听清楚。她在收银台里结了帐，侍者帮他把樊成林扶进车里，她回身向侍者说声谢谢。便钻进车里，给司机说了一个地点，她带着酒醉的樊成林离开了会所。
　　来到一家酒店门口，俞中慧先下车，对守在门旁的工作人员交待一下，便有人陪她把车里的樊成林弄了出来。俞中慧付了车钱，在酒店前台订好房间，工作人员便陪她把樊成林扶到房间里。安排好，俞中慧终于松了一口气。躺在床上的樊成林，已不醒人事。
　　俞中慧在一旁照顾他。酒劲上来，樊成林喝下去的酒，在胃里捣鼓了许久，终于吐了出来。俞中慧不急不忙的给他处理还残留在身上的污物。
　　等到他终于安静下来，俞中慧守在他的身旁，静静地看着他。一边为他擦汗。樊成林还在不断地说着梦话，一会安静，一会燥动。她紧握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前，轻轻的安抚着不安的樊成林，说：“小樊，姐在，不怕，乖乖地睡一觉。”
　　她安慰的话语，像一剂良药，不安的樊成林，安稳地睡着。
　　凌晨三点，俞中慧有点困意。她给樊成林盖好被子，空调的温度调好。她便到浴室，给自己也清洗一下，刚才在处理了樊成林吐出来的污物，也的身上也溅了一些，她要把它清洗掉。
　　她掩上浴室门，对着镜子，慢慢地脱下自己的衣服，当她看到镜子里一丝不挂的自己。看到岁月并没有过多地关注过她的身体，还是像以前那样。她轻轻地抚摸着自己身体的每一寸肌肤……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
　　到第二天十点左右，樊成林艰难地睁开双眼。他看到自己周围的环境，脑袋一阵剧痛，他想不起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他发现身旁躺着穿着睡袍的俞中慧，吓了一跳，不小心，滚落到地上。这一惊动，也把沉睡的俞中慧惊醒。
　　“小樊，怎么啦！”俞中慧从床上爬起来，声音关切地问。
　　“没，没事。”樊成林背对着俞中慧，像小孩子做错事地坐在地上，头放得低低的。
　　俞中慧审视了一下自己，心里明白了樊成林的此时的举动。笑了一笑，说：“小樊，你昨晚喝醉了，是姐把你带回来，回来太晚，酒店只有一个房间。回来后，你一直在说胡话，还给姐吐了一身，无奈之下，姐便是这个模样出现在你眼前。”
　　俞中慧把昨晚发生的事情经过轻描淡写的说了出来，樊成林却心情加重，他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自己喝得太醉，而当他醒来，却发现眼前的事实却不是他想象的那样。事情究竟是怎样，他逼着自己想，但想得太深，酒劲过后的头痛，便折磨着他。
　　他坐在地上，头仍旧放得低低的。他害怕看到穿着睡袍的俞中慧。然而，俞中慧却大方地走到他面前，扶起他的头，说：“小樊，没事，别胡思乱想，只是姐昨晚要来接你，没想到事情会如此。便没有任何的准备。你给姐吐了一身，你不可能让姐大白天还穿着满是污点，还留有臭味的衣服吧！”
　　“可是，姐，我——”樊成林还在内疚。其实他什么事也没有做，就算他做了，俞中慧也不会告诉他。因为他醉了，而他在俞中慧心里，早已超过姐弟的那份单纯有界线的情感。只是俞中慧克制着自己，不敢对他说。怕说出来，失去他，对她来说是生活上的沉重的打击。她不想那样做，所以，昨晚在浴室里看着自己的身体，一次次地把内心里涌出来的情欲，随着花洒头喷在身上冰冷的水，从内心里掩埋。
　　“好了，姐今天还有很多事，姐先去把衣服换了，等一会，姐先去前台结账，你稍后把自己的身上弄干净一点，回家好好的休息两天。等姐有空了，再叫你一起出来吃个饭。”说完，俞中慧便走向浴室。
　　出来时，已是以往她认识的俞姐，正满脸笑容催促他赶快去洗把脸。
　　他心情沉重地往浴室走去。
　　俞中慧在大厅的前台旁等着他。许久，他才出现。此时，他微笑地看着俞中慧，一时间，她的美，让他的心里那份掩埋的情欲跳了出来。
　　他跟着俞中慧的后面，看着她的背影，他有一股冲动想上去从背后抱住她。然而，他不敢。
　　外面的阳光明媚，俞中慧叫停了一辆出租车，跟司机说了几声，便回头对樊成林说：“小樊，姐今天就不陪你了，你自个回去。两天后，留意姐的信息。”
　　“好的，姐，再见。”坐进车里的樊成林从车窗里伸出头，对还在身后站着的俞中慧挥了挥手。
　　俞中慧目送了樊成林，自己也叫停了一辆车。
　　坐进车里，俞中慧简短地说：“到丽湖山庄。”司机应声，一脚油门，便汇进车流。
　　俞中慧先回自己的家里，把身上的衣服换了。因为，马中致今天向她发出邀请，她不好再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