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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朝代更替开谢花之一

作品名称:血海乾坤剑      作者:未杲      发布时间:2016-04-29 08:58:05      字数:4132

  刘裕篡晋登上了皇帝宝座,改国号为“宋”,年号永初。只可叹他期盼自己这一朝不仅要像初升旭日那么光辉灿烂,而且还要永远永久永恒永存……只不过是一厢情愿。怪只怪他刘裕浑身血腥造孽太多,若是还能长久,这天理何在?正所谓天道恢恢报应不爽,连头带尾说得好听一点不过三年,他刘裕便两腿一蹬呜呼哀哉了。这“永初”朝恰似昙花一现,跟着其主人寿终正寝。刘裕倘若泉下有知,情何以堪!
  只是这刘裕若是地下有知倒也无须过多遗憾,——他那登基即位之子、新皇帝刘义符比他刘裕尤为难堪——只不过折腾了两年,便带着他那“景平”朝与“先皇”团聚去了。
  
  这景平皇帝刘义符要说一不凶残二不奸猾,倘若再能勤政爱民,这人世间岂非又多出了个“景平之治”?他这短命皇帝十七岁登基,照道理,乱世天下这个年龄也不算太小了。只是先皇刘裕早不知干什么去了,直到五十出头才忙出这个宝货儿子来。老来得子未免多了些许溺爱,以至于刘义符不务正业,本该理朝政、治国家的新皇上,却每逢臣下要事奏报竟一律“毋庸议处”四个字便算了事。甚至强敌来犯连接败报,也似乎与他毫不相干。只知整日里狎玩游戏,设酒肆,扮酒保……倒是惟妙惟肖乐此不疲。
  有道是“俭节则昌,淫佚则亡”。刘义符把个皇帝不当交易做,自然会有人想要取而代之。他有个兄弟刘义真偏又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角色,玩火自焚处连带刘义符这个皇帝酒保一道找先皇刘裕去了。
  好在刘裕生前要么不生,要生则接二连三有喜不断头……连生了七个儿子。他将头上两个接了去做伴后面尚有五个。老三刘义隆似乎命里该有——便即了皇帝位,年号“元嘉”。
  
  南朝老刘家这边,改朝换代忙得不亦乐乎,北朝那里皇家气数同样离不开个折腾。那拓跋嗣杀了清河王拓跋绍等即了帝位后,仅只消停了十数年,一见南朝这边刘裕翘了辫子而内乱乍起,以为有机可乘,便兴兵犯境来了。不曾想到便宜未能捞着几何,劳民伤财处那拓跋嗣连一条命也生生赔了进去。
  拓跋嗣这一死不要紧,却应了句玩笑话叫作“抬棺材拾银子,哭的哭,笑的笑”。
  笑的人自然是北魏太子拓跋焘——帝王之家本就不看重仁义道德慈孝亲情,嘴上尚能说得出便已大吉大利。一门心思无非是争权夺利,尔虞我诈。他拓跋焘虽说贵为太子,可只须拓跋嗣主意一改,他这“太子”便是“汰之”。如今稳稳当当名正言顺承继魏祚唯我独尊,看起来是哀恸欲绝,骨子里却乐不可支。
  
  哭的人反倒是贺琨。要说拓跋氏是他杀祖诛父的仇家,贺琨的生母更是惨死于这拓跋嗣之手。不共戴天的仇人死了本该解气解恨解颐而笑才是,可这贺琨却另有想法——仇人未能死在自己手里,那是终身之恨,无法消除之痛。
  贺琨怏怏不乐回到家中——他离开建康按照与女儿的约定,在江北新昌用重金雇了车马,并请了一个奶娘。待贺莲带着皇子司马振一到,便马不停蹄往西北疾驰径奔忻州。贺琨有个名叫李昶的学友是忻州人氏,他二人意气相投情同手足,贺琨投奔他去,是眼下最可靠的选择。
  贺琨来到了忻州,李昶自然喜出望外。听说他此来是迁居忻州,更是喜不自胜。接风洗尘叙过久别之情后,又帮着贺琨安家落户忙前忙后。虽也为“嫂夫人”石氏过早谢世而伤悼,却又见“世侄”贺振粉妆玉琢,世侄女贺莲秀外慧中……暗暗替贺琨感到欣慰。
  这贺振其实就是司马振。因是司马振真实身份非同小可,若是泄露了底细,那麻烦可就大了。所以贺琨父女俩只得出此掩人耳目之策,待司马振长大成人后,再以实情相告,权宜之计,确乎是无可奈何。
  是日贺琨出门时,是神清气爽悠然洒脱,回来后却一脸郁悒浑身沉重。
  
  这几年,贺莲虽然既要侍奉父亲,还要照拂小弟,却一点也未曾放松修习“婆婆”传授她的“明哲剑法”和“越女剑术”。虽未达到炉火纯青境界,却已堪称一流高手。爹爹回来后神情异于往常焉能瞒得过她眼睛。连忙奉上一杯香茗问道:“爹爹今日去了何处?怎就看起来如此疲乏……”
  他贺家潜居忻州转瞬间四年有余,不知不觉贺莲已是年过二十。出阁去也好,招东床也罢,早就该有她应分的归宿。然而贺琨一心只在报仇雪恨间奔走,当初去往江南虽是为了避难,更多打算其实是有心寻觅一个狠过拓跋嗣者,或许能有机会报得他刘家血海深仇。然而“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花费了如许金银财帛又赔上了妻子性命,到头来水中捞月一场空不算,还结交了两个披着人皮的畜生。潜居来忻州倒是知晓了女儿贺莲跟着欧阳大娘学得了一身好武功,贺琨虽然报仇心切,却也舍不得女儿去犯险行刺拓跋嗣——不过总算触发了他借助江湖之上武林中奇人高手取那拓跋嗣性命的念头。有道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贺琨只要能报得大仇——金银财帛又算得了什么?
  
  贺琨主意拿定,便暗地里寻访武林中高手奇人。为报仇用的功夫多了,未免疏忽了女儿终身大事,好在贺莲跟着婆婆那几年早就生成了巾帼豪气,这几年用心修习那卷武功秘笈更是淡薄了儿女之情。而贺琨自从经了欧阳大娘的教诲,再也不敢轻易叫人知晓自家家世,这一蹉跎贺琨深仇大恨未曾亲手报得,还白白耽误了女儿的大好青春。
  “不碍事——爹爹只是有点吃力……莲儿忙你自己的去吧,爹爹一个人静一静便好了。”贺琨道。贺琨深知报血海深仇那可是一副千斤重担,莲儿女儿家虽有一身武功,却也不能让她担此重任。所以贺琨他苦也只有苦在自己心头,累也只是累在自己身上,还要在女儿面前装出“冤冤相报何时了?不如心字头上一把刀——忍了吧!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
  然而一个人筋骨皮肉劳累一点关系不大,若是他的心累了,尤其又累又无处宣泄,那麻烦只恐要大了!贺琨想报血海深仇虽然拓跋氏尚有人在,可拓跋魏日益势大。即便父债子还天公地道,怎奈这债户势力如日中天,一时里奈何他不得。贺琨愤懑郁结处先是感觉眼花筋酥,后又口舌生疮……竟至一病不起。四处寻医问药,只可叹即便有华佗再世,却无那心药可采!这贺琨只给爱女留下“拓跋氏,豺狼性,生生世世毋相近”十数字,便含恨长逝。
  贺莲虽有飒爽侠气,却也难免苦煞了丧父之痛。亏得李昶帮着里里外外悉心料理,将后事办了。从此后,贺莲只将自己对褚皇后的承诺当作今生职责,将精力全都放在了培育落魄皇子司马振身上。其间虽有李昶劝说她不可误了终身大事,有心帮她张罗一门亲事,怎奈贺莲总是婉言谢绝。倒不是她性格缺陷不解风花雪月,只因她看到褚秀之、褚淡之兄弟为了荣华富贵不惜为虎作伥残害至亲骨肉,人心险恶,岂可轻易向人托付终身?若无知根知底可靠君子,还不如狠下心来,一心一意教导振儿学文习武。若是有朝一日振儿得有一番成就,也算未曾辜负褚皇后那一场泣血所托。
  
  时光流逝,不知不觉已是拓跋魏延和元年。贺振年满十六,长成了个风神俊朗的翩翩少年。这十数年来,文有贺琨、李昶的悉心教授,虽非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却也博学多才文采出众;武有贺莲严加督导,内功、剑术、轻功提纵……均有了相当火候,等闲游侠武士难以望其项背。只是“阿姐”贺莲管教甚严,贺振从不敢挟技逞强——俨然一文质彬彬好儿男。
  季春将尽立夏近,残冰消融天地新——这北国毕竟不同于江南,春风春色总是这般地姗姗来迟。
  好在令人愉悦的是早来自有早来的美,迟来则有迟来的乐,天道从来天公地道——造化生灵讲究的无非不偏不倚。这大好春光自然也不例外,迟来迟去,早来早完。至于不管是江南的酷暑还是那北国的严冬,任谁也难逃其中一苦,只是个中滋味,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罢了。
  
  贺振与几位学友春游归来兴致未减,其中一个名叫李玘的与贺振是心意相投的莫逆之交。这李玘本是李昶的爱子,与贺振同样年纪,只大了两个来月,也是个眉清目秀佳公子。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二人游兴犹浓处李玘突发远足之想道:“四月十五藏山上有祭祀盛会,贺贤弟可有兴致一同前去游玩游玩?”
  这“藏山”本名“盂山”,坐落于忻州邻县盂县城北。春秋时晋国大夫赵朔为晋景公所杀害,有托遗腹孤儿于门客程婴。程婴重义信诺,舍去己子,携孤儿赵武潜入盂山藏匿——后来赵武终成气候,报了血海深仇。后人将盂山改名藏山,并于每年四月十五日举行祭祀盛会。
  
  贺振年少心性,自然对李玘这一远足之想颇感兴趣。只是贺振从未出过远门,那藏山虽然只在邻县,然而即便骑马,也有一日路程。而阿姐贺莲对阿弟又管束甚严,贺振不敢自作主张道:“这……好倒是好,不过须得回家问过阿姐再说。”
  贺莲已是年过三十,当年来说那叫“徐娘半老”。不过这贺莲毕竟是那令拓跋珪神魂颠倒的贺氏嫡亲孙女,岁月流逝反倒给她留下了成熟的光彩。
  眼见振儿日渐长大成人,长成了个风度翩翩英气勃勃的少年郎。贺莲含辛茹苦为了个侠义的承诺耗费了青春,总算可以对得起故人,也能聊以自慰。只是每每想起自己今生的归宿,未免有些许空虚惆怅,尤其独自一个人在家之时。
  
  这贺莲正自心头空落落处,一见贺振英姿飒爽地归来,顿时便有了精神。贺莲她这许多年来既是阿姐又身兼严父慈母之职,还教这个“阿弟”练功习武。贺振常听先生李昶赞叹贺莲“为了抚育阿弟不惜自己青春,仁孝侠义高风亮节,真是又一个木兰女”。所以贺振对阿姐贺莲既敬重还敬畏,既敬爱又敬佩。一进家门恭恭敬敬问过阿姐好后,便规规矩矩立于一旁,等着阿姐发问。
  贺莲见阿弟这个样子,方寸之间热热,又有些许酸酸,表面上却波纹不兴。问过了功课这才嘘寒问暖,正欲吩咐女佣打点晚餐,却听贺振吞吞吐吐道:“阿姐,有个学友约了我近日里远……远足去,我……我……”
  “远足去?”贺莲乍闻阿弟这一说,不由得打了个愣怔,“去往何地?与何人同行?”
  “去藏山,”贺振答道,“学友李玘说是四月十五藏山上有祭祀盛会,若是阿姐觉着此行有不适宜之处,我明日便去婉言推辞了。”
  “这个……”贺莲终于察觉自己翅膀下这只小鹰已然羽翼渐丰,展翅高飞之日为期不远!五味杂陈处却又想起那“藏山”上的传说与自己“姐弟”的往事颇为相似。而振弟的身世,再过个一年两年的,也该叫他知道了。届时仗剑江南行,岂非又是一个赵武?倒不如放他早一点江湖上去闯荡闯荡,历练历练,只是他头一回出远门,若是没有个靠得住的人同行,又如何放心得下。贺莲沉吟良久这才道:“你真个要去——出去见见世面也好。只是出门在外切不可轻信诱惑,更不可争强好胜!总之事事处处多看多听寡言慎行……你们何日动身提前知会阿姐一声,阿姐好替你打点行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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