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集（1）

　　15-02：丛林小路日、外
　　方兴国、张华走着走着就掉队远了，在丛林小路上站住。
　　张华从包里摸出两块囍糖。
　　张华：对不起，请你先吃喜糖吧。
　　方兴囯一怔，看她一眼，接了喜糖。
　　张华：你不会生气吧？我结婚了！
　　方兴国：怎么会生气呢？我为你祝福，祝你幸福！
　　方兴国把两块糖都放进嘴里，含着。
　　方兴国：我能问问吗？他怎样？
　　张华：他比你大几岁，省政府的干部，成熟，好人！
　　方兴国：那就好，他对你一定很好。
　　张华：当然，他对我好，我才嫁给他。
　　方兴国：行，我也放心了，再次祝你幸福！
　　张华：好！我料到你会高兴。你别问我为什么还来找你，我自己说。
　　方兴国：你总不会是来气我吧？
　　张华：是求你！以前，我家里也没搞清，公安局以为我哥哥跑到台湾去了。后来查明，他确实还在缅甸，就在班珙寨境外种橡胶，消息绝对可靠。
　　方兴国：你真是敢想敢为！怎么能见到他？
　　张华：我知道，这边边界未定，两国边民来来往往没人管。我更相信你有办法，相信你，我嫁人了，你也还会帮我。
　　方兴国：天要黑了，回哨所慢慢讲吧。
　　张华：说我哥哥是暗藏的美蒋特工头子，我不信！
　　方兴国：我再明白说一遍，你断了见他的念头。既然来了，就算故地重游吧。
　　
　　15-03：桥上日、外
　　过了勐河桥，方兴国又拉张华回头走到桥中间。要张华观察这桥的变化。
　　张华：再讲明白：我不得不来求你想法帮我和哥哥见面。
　　方兴国：这不可能！
　　张华：如果因为我嫁给别人了，求你别恨我。你有美好前途，我不能拖累你！
　　方兴国：不管怎么说，我没法帮你！
　　张华：如果你恨我嫁人，不愿帮，我马上转身回去，不求你！
　　方兴国：你嫁人了，我更得请你到哨所去。讲明白，到了哨所，千万不要提你哥哥是张威！
　　
　　15-04：女宿舍夜、内
　　女宿舎里，临时架了一张床。高雅精心地给小李梳头，打扮。她帮小李梳的是城里年轻女人最爱的发型：丸子头。小李是苹果脸，头发厚，发际线过低，脸部轮廓下沉。头发往后梳，巧妙地改善脸部比例，提升脸部美感。头顶上的“丸子”，显得小李个头高挑了。
　　梳好后，高雅自觉小李漂亮多了。拿镜子让小李自己看，小李脸红了。
　　高雅：你以后就梳这丸子头，平时不戴军帽。
　　小李：一下变了样，不习惯。
　　高雅：你要自信。方排长把张华忘了，张华也不该来！
　　方兴国抱一卷被褥把张华送进房里，高雅、小李热情欢迎。果然，方兴国多看了小李一眼，才铺床，被小李挡开。两人推让。张华抢过被褥，自己铺。
　　方兴国：你们睡吧，我去跟送给养的同志们聊聊。
　　高雅：去吧，那边聊完再来这边聊。
　　张华走了一天路，心情又苦酸，上床想睡。
　　高雅：张华，我和你在工作队共同奋斗过，讲一句直话，你来到哨所不容易，方排长下山也难。干脆，大姐来张罗，向领导报告，你们速战速决，结婚，浪漫一回吧！
　　张华：不行！大姐，我己经结婚了！
　　张华从包里抓出一把囍糖。高雅、小李吃惊、暗喜，吃糖。
　　高雅：你结婚了，还跑来找他干什么？
　　张华：我……我觉得对不起他，来见他一面。
　　高雅：是不是我的男人不好，念旧情了？
　　张华：我真是觉得对不起他，来向他解释，劝他不要等我了。
　　高雅：哎，没有几个女人能心甘情愿做边防军人的妻子，要吃苦，要忍受分离的痛苦。不过，只要体会体会，作为女人，嫁给边防军人，别有一番自豪和幸福。
　　张华：高医生，我早体会了！我参加工作队进班珙寨，那是新中国第一支进驻边寨的工作队，我们在这里全面、彻底禁止了罂粟种植，可以评世界第一！
　　高雅：小李，你听，张华还是老边防！比你资格老。你要向张华学习！
　　小李：我们哨所才是中国第一！佤山，几百年、上千年，才有这个哨所，不是人人都能争这个第一的！
　　张华：是呀，我不配！谁爱方兴国，嫁给他，我烧100炷高香，祝她幸福！
　　小李还要回击，高雅一把封住了她的嘴。
　　张华躺下，被子捂住头，暗自哭泣。
　　
　　15-05：寨内日、外
　　方兴国陪张华在寨子里观光。他们避开人群，看原工作队住址、看学校，远观大头人王府。
　　他们走过寨中的木鼓房、木笼，顿足静观。
　　方兴国：你看，那座新草房就是方兴边家。
　　张华：去看看，我想小兄弟。
　　方兴国：他带着田依娜去勐多学习种橡胶。也算情侣私奔。那边人多，看老爹晒酒药饼，别过去了。
　　张华：变化真大！新草房多了，穿新衣服的人多了，人都胖了、白了！
　　方兴国：女人，老老少少，裙子里边都穿短裤了！
　　张华：你检查过？
　　方兴国：你去抽查几个吧！
　　
　　15-06：医务室日、内
　　高雅和小李在医务室挑拣几样草药，分别摊在几个竹编圆盖里。
　　小李用剪刀把长根剪成寸段。
　　高雅：我一见面，就测试她了，她真的不爱方兴国！
　　小李：她不爱他，结婚了，那她跑这么远，来干什么？方兴国好不容易把她忘了，她这是咋回事啊，要气死他？还是对他念旧情？
　　高雅：这个，我会再测试的。你不要泄气，你比她强。
　　小李：方兴国也是！还带她满寨子转游去了，旧情复发了。
　　高雅：我教你，别客气！在张华面前，你是主。必要时，我会当着张华面，搓合你和方兴国，你要注意，好好把方兴国的心抓住。
　　
　　15-07：鬼林日、外
　　方兴国带着张华走进鬼林。
　　张华：我结婚了，你真不在意？
　　方兴国：我和你不能结婚，总得解脱。你有条件，结了，是好事啊！我没有拖累你，没有妨碍你的幸福，我的心也宽慰了，真的，再次祝福你！
　　张华：那好，我也希望你快解决，那个小李很好，她爱你，我看出来了。
　　方兴国：从现在开始，不说爱。往里走看看，我的脑袋差点掉在那里！
　　潮湿阴暗的甬道。两排恐怖的人头桩。
　　人头桩上的骷髅。
　　张华：还这样阴森恐怖！
　　方兴国：就在这里！我骑在马上，他们早把我蒙住双眼，拉到这里。砍头好汉把长刀举起来了，我骑的马突然惊跳起来。因为他们迷信，都跑了。我的头到现在还长在脖子上……
　　张华：我当时带岩老二在宿舎里，吓晕了。
　　方兴国：你留在这里多玩一玩，我抽时间陪你多看看。还可以到界河边去走走，看看界碑。
　　突然，一支竹箭射来，插在树干上。又一箭，呼啸着从树叶间穿过。
　　方兴国要看箭从何来，那乱箭如雨，有的就在他耳旁穿过。侥幸都射不到方兴国和张华身上。
　　方兴国一把将张华按倒在地，用身体掩护她。
　　箭雨还未停，张华吓得在方兴国身下发抖。
　　方兴国：别怕！可能是有人射乌。
　　刹那间，十几个佤汉拿着弩弓、火枪、长刀，呐喊着，包围了方兴国和张华。
　　打头的是田保华。方兴国也惊得忘记起身，一直把张华护在身下。
　　田保华：是你！还有你！你们跑到鬼林来干坏事！
　　方兴国：老大，别胡说！为什么这样射箭？
　　田保华：我们寨子的神规，你们竟敢玷污！
　　方兴国：你们这样乱射箭，我怕伤了张华，必须保护她！
　　田保华：你是不是逼我真砍人头？
　　方兴国：（把张华扶起来护在身后）老大，你现在是大头人，不要乱说！
　　田保华：你带她破坏我们的神规，做给我看吧？
　　方兴国：我带张华参观神林，没破坏神规！
　　田保华：这么多人看见你在我们的神林里，爬在张华身上！凭这一条，我就应该砍你的头。
　　方兴国：你砍！试一试！
　　田保华：看在张华面上，我放你一马！正好，和你做一笔交易！
　　方兴国：我不是生意人，不搞交易！
　　
　　15-08：小路上日、外
　　方兴国拉着张华走出鬼林。田保华追上来。
　　田保华：我打算扩大街子，每半月一期，让两国更多边民都到这里来赶街。人员、货物必须来往自由，你们边防军不能干涉！
　　方兴国：这是好事，我支持。只要不破坏边界安全、稳定，不杀人放火、抢劫财物、害我边民，不传播谣言，不敌视、伤害我哨所和边防军人，我们都不管。
　　田保华：好，一言为定！
　　田保华一伙人离去。
　　方兴国：你能看出田保华像佤族吗？
　　张华：不像。
　　方兴国：我跟大头人讲友情，关系处得比较好。有争议、误会，也容易消除。现在，班珙部落由田保华当家，他的理念、行事方式，和他老爹截然相反。他早就想把我挤走。
　　张华：他看见我和你在鬼林里，一定会乱想。
　　方兴国：他爱记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