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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集

作品名称:西晋江山美人图      作者:马羊      发布时间:2016-04-26 20:02:25      字数:13638

  第六十九集
  
  1,白天。原野。军号此起彼伏,大队人马行进。
  画外音:荡荫一战,成都王司马颖将皇帝司马衷捉住,便自比魏武帝曹操,做起了挟天子而令诸侯的大丞相。他嫌洛阳战乱之后残破,索性将皇帝留在邺城,而文武百官为了讨好他,纷纷上表要求立他为皇太弟。对此,傻皇帝自然无话可说。
  2,白天。邺城。成都王府。室内。王戎入见司马颖。
  王戎:臣王戎拜见皇太弟殿下千岁千千岁!
  司马颖:王戎,寡人听说你是东海王身边的第一大谋士,如今归了寡人,你可要好好为寡人出谋划策,否则,寡人可要治你的罪呦。
  王戎:那是,那是……其实,臣一直劝东海王让位给殿下,可他就是不听呀!
  司马颖:哦?这么说,你倒是天下头一号的大功臣了?
  王戎:臣岂敢自诩有功?不过,长沙王确是臣设计除掉的。若东海逆贼听了我的劝告,早早请殿下进京城做皇太弟,那天下早就太平了不是?
  司马颖:你以为寡人会上你们的当?寡人进了洛阳,便是瓮中之鳖,还不任凭你们这班诡计多端的家伙们当猴儿耍!弄不好,赵王、齐王和长沙王的昨天,便是寡人的明日。
  王戎猛甩腮帮子:不不不!大王误会了,臣好歹也是大晋朝的开国之臣,岂忍看着先帝创下的基业毁在我辈手里?臣是真心希望着国泰民安呀!别的不说,天下这么一乱,臣……臣早已是倾家荡产了……(抹泪。)
  司马颖:你还哭?!你一个人倾家荡产算个屁!你去看看国库里现在还剩下几个钱?哼!都是被你们这些白食俸禄不干正经事的大臣们给掏空的!你们平时只顾以权谋私,贪污纳贿,甚至杀人越货无恶不作,轮到国家有难,便一个个都成了他娘的缩头乌龟,依着寡人,你们统统该杀!
  王戎:殿下息怒,其实,臣来见您,就是要和您商讨平天下之大计的。(司马颖气得只顾牛喘。)殿下以为,当今这天下,谁是您的主要对手?
  司马颖:……东海王已被寡人打败,如今寡人所忧虑者,只剩下河间王一人。
  王戎:殿下差矣。当今群雄并起,凡是有资格据土为王者全都是殿下的敌人,所以当务之急,您应该下一道禁令,严禁诸王擅自回国,这样可以避免更多的人拥兵自立,您也好专心对付河间和东海等诸王呀。
  司马颖:你说得极是。来呀,传寡人之命,通告诸王暂居邺城者,没有寡人的允许不得离开。
  差官:是!
  司马颖:另外,传喻各处关口,凡发现诸王有擅自潜逃者一律拘拿问罪。(差官答应,出。)好,好,先生的见识果然非同一般,寡人依先生之计,则河间王不足为虑了。
  王戎:您看,您不动不动就说河间王,其实臣以为东海王才是殿下的劲敌。
  司马颖:为什么?他损兵折将,只带着几百人逃之夭夭,还能跟寡对抗?
  王戎:他固然身边没剩下几个人,可殿下您别忘了,洛阳城里还有个羊皇后呢!那女人可不是等闲之辈,臣听说她先与长沙王私通,又和东海王鬼混,真是翻手云覆手雨呀。这回东海逆贼兴师北伐,据说就是她的主意。
  司马颖:哦?那女人竟然如此可恶?
  王戎:可不是嘛。臣不担心别的,就担心万一她再和东海通了气,则东海王必定会以皇后之名号召天下,招兵买马前来与大王争夺皇上,那样的话,谁是谁非可就说不清了。
  司马颖:嗯,先生所言,这个女人确是寡人的心腹大患!若依着先生?
  王戎:刻不容缓------殿下赶紧让皇上下一道圣旨,废了这个妖后,派人将她关进金墉城里看起来,以绝东海之望。
  司马颖:好。就依先生!
  3,白天。洛阳皇宫。室内。羊献容得知消息,急得团团转。小福子慌慌张张跑进。
  小福子:娘娘不好了!石超已经带人进宫抓您来了!您还是赶紧躲一躲吧!
  羊献容:躲?皇宫虽大,却早已兵满为患,你让我往哪儿躲呀?
  小福子:可娘娘难道就这样束手被擒不成?
  羊献容:小福子,你可愿意为我去死?
  小福子:……奴才生是娘娘的人,死是娘娘的鬼,娘娘上哪儿,奴才也跟着上哪儿,就是去金墉城也再所不辞!
  羊献容:不,你不必随我去金墉城受若,我只让你办一件事。
  小福子:娘娘尽管吩咐!(羊献容扯出一条白绢,咬破食指速写血书一封,流泪递给小福子。)你拿这信去找东海王,现在只有他能救我了!
  小福子:好!奴才就去!
  羊献容:等等。(拔下一支金簪。)把这个带给他,就说我盼着他早日到来。
  小福子:娘娘放心,奴才只要不死,一定把信给您带到。(就听外面嚷:"就这儿!""快!进去找人!")奴才走了,娘娘保重!(撒腿就跑。刚离开,石超带人闯入。)
  石超:羊献容!我原本怕你跑了,你却还算老实。
  羊献容:天下是成都王的天下,就算我逃得出这皇宫,也逃不出他的手心儿呀。不就是去金墉城吗?请将军前边带路。(往外走。石超见其貌美,起色心,一把拽住。)
  石超:等等!你现在已经是庶人了,还摆什么皇后的臭架子?我可怜你花容月貌,真不忍心让你老死在金墉城,你要是肯依我,便可以暂时不去那个鬼地方。如何?(羊献容看了他一眼,用力甩开他的手,径自走向门外。)嘿,这个骚货!敬酒不吃吃罚酒!带走!(士兵吆喝一声,带羊献容离开。)
  4,白天。东海郡。东海王府。室内。司马越手拿羊献容血书和金簪,不禁心潮起伏。小福子浑身泥土,在一旁察颜观色。
  小福子:王爷,娘娘她可是为了您才被关起来的呀!
  司马越:寡人知道,寡人知道。她还说过什么没有?
  小福子:……噢,对了,娘娘让奴才告诉大王,……她说她就好比久旱的土地,王爷您就好比是天上的甘雨,除了您,没人再救得了他了。
  司马越:难为她对寡人一片痴情!哦,公公远道而来,一定吃了不少苦。(小福子连说"没什么",)来呀,送公公去馆驿中饱餐酒食,沐浴更衣。
  小福子:多谢王爷!(跟人家往外走。)……王爷!您要是去晚了,皇后娘娘怕就活不成了……
  司马越:寡人知道。你尽管放心。(小福子出门。一谋士甲上。)
  谋士甲:殿下,王师新遭败绩,正是缺兵少将之时,臣以为大王应该招兵买马,养精蓄锐以待时机,而大可不必为一个女人操之过急。
  司马越:寡人并非舍不得她,可她毕竟是因为寡人得罪了成都王呀。成都王将她废掉,其实就是想断了寡人日后起兵的借口,所以,寡人不复立她为皇后,将何以号令天下?
  谋士乙:大王说的是。可眼下我军新集,充其量不过数千人马,也不足以和成都王对抗呀。
  司马越:寡人正为此事发愁。
  谋士丙:殿下不必烦恼,臣有一计,管教成都王首尾难顾,一败涂地。
  司马越:哦?先生快讲。
  谋士丙:幽州刺史王浚是臣的故交,诸侯讨伐赵王时,成都王曾传檄让他出兵助阵,他却住足观望,不发一兵。如今天下大乱,此人颇有割据河北之志,臣听说他近来与鲜卑首领慕容伟交往甚密,若大王派一使者前去说之,许以高官,诱以厚禄,劝其带鲜卑铁骑南下勤王,那成都王的疲惫之师又如何能抵挡得住呢?
  谋士甲:哎呀!不可!不可!鲜卑者,虎狼也,将他放入关内,无异于引狼入室,我华夏大地将永无宁日了!大王万万不可用此下策!
  谋士丙:哎,张大人何出此言?想我大晋自孙秀祸国以来,早已是乱得不可收拾,眼下刁民李雄攻占益州,奸臣张轨独霸西凉,长城内外反胡比比皆是,大江南北盗贼数不胜数,加之西有河间之盛,北有成都之强,以大王一人之力,岂能抚平天下乎?所以,借助鲜卑之力来平定内乱,乃是上上策。
  谋士甲:可鲜卑骠悍异常,一旦他得寸进尺,何人又能制止得住?
  谋士丙:鲜卑既受王浚制约,自然要听他的将令行事。王浚乃是汉人,又岂能任其纵横驰骋?
  司马越:不错,不错,此计甚好,寡人就命你为使,前去劝说王浚起兵。
  谋士丙:臣一定不辱使命!
  谋士甲:大王!
  司马越:你们不必再说。寡人不费一兵一卒便叫成都自乱阵脚,何乐而不为?一旦北兵南下,成都王必然要倾全力御之,这样,洛阳将无人防守,寡人趁虚而入,易如反掌。好,就这么定了。
  众谋士:大王圣明。
  5,白天。幽州军行进。
  画外音:公元三百零四年七月,幽州刺史王浚应东海王司马越之邀率军南下,以数千鲜卑兵为先锋,所过之处,奸淫剽掠,不恶不作。成都王司马颖急派大将石超、王斌等人前去御敌,结果屡战屡败。八月,鲜卑前锋已经打到距邺城不足百里的内黄,并州刺史东蠃公司马腾起兵响应。
  6,白天。大路。驿马狂奔。
  7,白天。邺城。成都王府。室内。司马颖召集百官议事。
  司马颖:近来战况不佳,寡人打算放弃邺城,保护皇上回洛阳,不知众位意下如何?
  卢志:殿下,邺城乃根本之地,弃不得呀!
  王戎:哎,邺城乃四战之地,不可久留。
  大臣甲:大王,王戎贪恋故土,置大王之基业于不顾,可杀!(王戎一缩脖,不再吭声。)
  王衍:不然,臣以为中书令说的极是。邺城以北,一马平川,正适合鲜卑骑兵纵横驰骋,不如洛阳有黄河天险,易守难攻。殿下还须早定大计。(探马跑进。)
  探马:报!启禀大王!石超将军守不住内黄,已经弃城而逃!(众大乱。司马瞻出列。)
  司马瞻:大王,为今之计,只是派人去向河间王求救兵了!
  司马颖:胡说!河间王窥视洛阳已久,把他请来,岂不等于让我将朝廷的大权拱手送人?东武公,你一向专搞阴谋诡计,这回怕不是河间王派人来暗中指使你坑害寡人吧?
  司马瞻:哎,大王,臣这可是为了您着想……
  司马颖拍案:嘟!你这乱臣贼子!留着你必生内乱!来呀,把这厮拉出去斩了!
  司马瞻:大王饶命!大王饶命!臣不敢再乱说了!大王饶饶命呀!(被拖走。群臣面面相觑。)
  刘渊出列:大王,王浚引鲜卑兵入境,势不可挡,近日东蠃公又在并州起兵反叛朝廷,使邺城腹背受敌,而幽、并二州之叛军总数不下十五万,非朝廷现有之兵力所能敌也。若大王信得过我刘渊,我愿回归本部,为大王点起匈奴五部之兵,以赴国难。
  司马颖:匈奴人久不征战,有兵可发乎?即使有兵可发,那鲜卑铁骑劲速如风云,我朝廷大军尚且难以招架,你们匈奴人又岂能挡之?元海还是随寡人护送皇帝归还洛阳,以避其锋锐,然后传檄天下,征集各路人马共同敌
  刘渊:大王乃武皇帝之子,有大功于社稷,恩威并具,四海钦服;王浚,竖子耳,东蠃公,皇室之疏亲也,声陋望寡,岂能与大王相抗衡?若大王弃邺城而奔洛阳,便是示弱于人,只能使叛军的气焰更加嚣张,一旦被其察觉,必然轻骑而进,断太行、扼朝歌,则洛阳不复归大王有所了。即使能抢先到达,大王的权威复存乎?既然没有了权威,纸尺之檄文,又有谁肯尊奉?还望大王三思!
  司马颖:这个……
  刘渊:请大王放心,东胡曾为匈奴的臣民,近世虽然逐渐强大,但也绝非我匈奴的对手,只要殿下坚守邺城,不为所动,在下去为大王尽起五部之兵,以二部攻并州,三部摧幽燕,不出数月,必使王浚、东蠃枭首,鲜卑、乌桓称臣,然后奉大王挥师南下,平东海,荡河间,则天下可定也。
  司马颖:好!好啊!形势急迫,还望元海速归本部招集人马,寡人将坚守以待!
  刘渊:遵命!
  7,白天。刘渊父子三骑奔出邺城。
  刘曜:帅为何走得如此匆忙。
  刘聪:是啊,父帅,路途遥远,应该带上卫队才是。
  刘渊:是非之地不可久留。咱们现在是脱网之鱼,快走!快走!(加鞭狂奔。行至路途,正遇见司马睿与祖逖迎面驰来。
  司马睿:……这不是刘元海父子吗?(刘渊父子勒住马。)
  刘渊:吁!原来是琅邪王千岁!殿下和祖大侠奉长沙王之命到雍州策反刘沈,不知那里的战局如何?
  司马睿:唉!刘沈不听大侠之计,轻兵深入,结果中了张方的埋伏,被生擒活捉,押到长安,让河间王腰斩了。寡人与祖大侠约束不了雍州余众,几经战败,只得赶来面见皇上复命。
  刘渊:原来如此。我看殿下也不必进城,还是快快逃命去吧。
  司马睿:为什么?
  刘渊:殿下的二叔东武公刚刚得罪了成都王,被当众砍了脑袋。
  司马睿大惊:什么?
  刘渊:成都王近来心情烦燥,常常枉杀部下,你去了,难免受到猜忌株连。我看殿下是个英雄,不如速速逃归本部,整顿军马,以待时机,岂不比在这里受制于人强过百倍?
  司马睿:啊……啊……多谢元海教我!你父子三人这是要去哪儿?
  刘渊:王浚引鲜卑骑兵入关,邺城危在旦夕,我奉成都王之命回匈奴召集五部人马御敌。事不宜迟,我去也!后会有期!(父子三人催马离开。)
  祖逖:成都王何其愚也!以胡制胡,无异于火上浇油,我料定刘元海此去定不复还,大晋朝又要多一个劲敌了!
  司马睿:哦?要不,寡人与大侠一同进城去劝说成都王召回元海父子?
  祖逖:若成都王真的杀了东武公,殿下进城便是自投罗网,不如依从元海之计,速速赶回封地,先谋自保,再图大计。
  司马睿:……也好,就依大侠!(二人掉转马头扬长而去。)
  8,白天。匈奴左国城。远景——旌旗招展,鼓角连天。原野中处处狼烟。
  画外音:事实正如祖逖所料,刘渊父子一到左国城,便被匈奴五部首领众星捧月般地拥为盟主,再不肯放他回归朝廷。九月,成都王司马颖为了拢住刘渊之心,拜他为匈奴北单于、参丞相军事。而数日之后,刘渊便自封为匈奴大单于,以示不再受朝廷的制约。十月,刘渊改国号为汉,自称汉王,定都左国城,尊蜀汉先主刘备为昭烈皇帝,后主刘禅为孝怀皇帝,作汉三祖、五宗神庙以祭之。这一招果然灵验,建国不久,附近州郡的胡汉各族士绅百姓便归之如云,不出数月,已有强兵五万、国土数百里,成为中国北方第一支以胡人为主的割据势力。数年后,在公元三百零八年十月,刘渊迁都蒲子,正式登基做了"大汉皇帝"。
  9,晚上。大路。司马睿和祖逖乘月色策马急行。远远望见河阳关口火把通明。
  画外音:却说琅邪王司马睿,得知叔父司马瞻被杀的消息后,不敢再进邺城,掉头南行,打算逃归江南封地以保全性命。这天,当他逃至河阳地界时,却遭到关吏的阻拦。(守关将士举火迎上。)
  众士兵:站住!什么人?(二人勒住马。司马睿刚要开口,祖逖拦住。)
  祖逖:长官,我们是赶路的。
  士兵甲:赶路的?为何白天不走,偏偏在夜间急行?
  士兵乙:我看他们像逃犯!
  士兵丙:搜他们!(祖逖正欲拔剑,一官吏上)
  官吏:吵什么?吵什么?
  士兵甲:大人,这两个人自称是赶路的,要从这儿过去。
  官吏:赶路的?赶什么路?
  祖逖:这位长官,我家主人就在前面的朱村居住,因为家里来信说与邻里发生田土之争,所以连夜赶回。
  官吏:是吗?我看不像。既是普通村民,为何衣着如此华丽?这位老爷分明有王侯之相,快说实话,我好放你们过去。(司马睿欲说,祖逖再次阻拦。)
  祖逖:长官莫开玩笑,我们一没扈从,二没车马,怎么可能是贵族?我家主人穿得好衣裳,也是在邺城做生意时用的,由于着急,顾不得更换,长官,您还是开恩放行吧。
  官吏:那好,你且告诉我你姓甚名谁?住在村中哪座宅院,家中多少人口,等我明日验证后再放你过去。
  司马睿:这……(祖逖下马。)
  祖逖:长官这又何必呢?我家主人姓王,人称王员外,是朱村数一数二的大户,不信,您到那儿一说王员外三个字,无人不知。(说着,从怀中摸出一绽银子递上去。官吏也不客气。)
  官吏:原来如此。员外大概有所不知,成都王有明令在此,王公贵族有私归洛阳者一律拘留送还邺城,所以本官不得不严加盘查……(就听一阵马蹄声,说话间王导骑马赶到近前。)
  王导:舍长大人!
  司马睿:王先生……(王导赶紧以目示意。)
  王导:哎呀,大人也不等我,叫我好追!怎么,这位长官不让过去吗?我只听说禁止贵人过关,为何连小小的舍长也不肯放行了?
  官吏:噢,原来王员外也有官职在身,失敬!换敬!快把关门打开!(众士兵开门,祖逖上马,随司马睿和王导扬鞭而去。)
  10,晚上。大路。司马睿、王导、祖逖三人并骑而来。
  司马睿:先生如何得知寡人在此?
  王导:在下去邺城访一位朋友,出来时听人说在城外见到过殿下和祖大侠,心中疑惑,便沿路赶来,不想果然在这里遇见你们。
  司马睿:好险哪!若不是祖大侠随机应变,寡人几乎对他们说了实话。要是寡人真暴露出身份,明日准死无疑!
  王导:此乃天意。大王此去,正所谓出泥泽而入苍海,再不会受人摆布了。
  司马睿:恨只恨寡人才疏学浅,又素无声望,虽然有心救国救民,却无回天之力呀!
  祖逖:大王心存鸿鹄之志,此天不亡大晋也!祖某不才,愿尽心辅佐大王,匡复社稷!
  司马睿:唉,匡复社稷实在是不敢奢望,能保住一方百姓不遭涂炭,便是寡人之大幸了。幸而今日有大侠之武、先生之文,寡人才稍觉安心。还望二位永远不要离开寡人。
  王导、祖逖:愿为大王效力!(三人催马急行,消失在夜色之里。)
  画外音:就这样,琅邪王司马睿在王导和祖逖的保护下逃脱虎口,潜至洛阳提取家眷,连日赶回下邳,招兵买马守卫封地。不久,他遵照王导的建议徒居建业,很快得到江南士大夫的支持和拥戴。公元三百一十六年,西晋王朝在刘曜和石勒的铁蹄下覆灭,次年春,司马睿在建业称帝,建立起割据江南的东晋王朝。再往后,祖逖主张北伐匡复,而王导则主张偏安一隅,将相不和,因此而分道扬镳。这也是后话了。
  11,白天。原野。鲜卑骑兵行进。牛角号声震四野。
  画外音:刘渊北走后不久,王浚和鲜卑先锋继续南下,九月,大破石超于平棘,乘胜进军。由于成都王司马颖优柔寡断,对是否退守洛阳迟疑不决,至使军心动摇,文武百官莫衷是一,当少数几个鲜卑候骑出现在邺城郊外之时,城中竟出现了官员奔走、士卒逃散的混乱局面。直到这时,司马颖才决心南撤,可他的母亲程太妃却又偏偏舍不得邺城的家产,迟迟不肯离去。
  12,白天。邺城。成都王府。室内。程太妃坐在榻上赌气,司马颖在屋外急得团团转。
  程太妃:要走,你走你的,反正我哪儿也不去。
  司马颖:哎呀,娘!大军已经奉命在城外集结,现在是人心思退,您要是不肯走,叫孩儿如何再将他们召回城来?
  程太妃:那我不管。哼,这么大的事,事先也不跟我商量,说走就走呀?(卢志进。)
  卢志:殿下,鲜卑人已经离城不到五里了,大军整装待发,还请太妃娘娘速速启驾!
  程太妃:要走你们走,留我一个人守城好了!
  卢志:娘娘!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发脾气?鲜卑人的骑兵行如风云,说到就到,您再不走可就晚了!
  程太妃:卢志!全都是你们这些混帐小人害了我家!你们畏敌如虎,放着好好邺城不守,偏要去洛阳!这一走,我儿十多年辛辛苦苦挣下的家业岂不都给了别人?你们只会自己着想,个个都是贪生怕死的货!我不去!我哪儿也不去!
  卢志:大王,这……
  司马颖:唉,母亲不愿意,做儿子的又岂能强行为之?寡人现在心乱如麻呀……要不,再把军队撤回城中做防守,如何?
  卢志:大王!覆水难收啊!如今军令已下,将士们全无斗志,即使强令他们回城,也不可能尽力作战了。再则,眼下敌军围城在即,文武百官只顾各自逃命,将士们看在眼里,哪里还有一丝一毫的士气?仓促应战,必败无疑!卢志并非怕死之辈,只怕大王母子现在不走,到时悔之晚矣!
  司马颖:娘,您说呢?
  程太妃:你现在倒会问我!我还是那句话,不走!就是不走!你若是个孝子,就老老实实把军队给我调回来,好好守住咱的这份家业!
  司马颖:……好……好,孩儿遵命就是。来呀,(刚要下令,一军官匆匆跑进。)
  军官:报!大王!完啦!全完啦!
  司马颖:何事惊慌?
  军官:回大王的话,将士们听说太妃娘娘不肯走,便鼓噪起来,众将都说邺城不保,不如去洛阳再做打算,我等压制不住,他们竟一哄而散,纷纷向南边走了!
  程太妃:啊?快去!快去让他们回来守城!
  军官:哎哟太妃娘娘!现在城外已无一兵一卒了!
  卢志:完了!完了!殿下大势去矣!
  司马颖:那……那寡人该如何是好?
  卢志:事不宜迟,好在殿下府中尚有两千甲士,足以保着您一家人和皇上南行。臣这便去准备!
  程太妃:我儿……
  司马颖:娘!您就听孩儿的吧!再不走,连命都保不住了,还要这些家业做甚?!来呀,伺候太妃起驾!(转身便走。)
  程太妃:我儿!……(哭。众太监官女上前搀扶。)
  众人:"娘娘快走吧。""再不走可就晚了。""娘娘请。""慢着,慢着。""快,快去备车!"
  程太妃:你们……你们每人都多拿些东西……把能拿的都拿上……(回头看看,看什么都觉得心疼,嚎啕大哭,被众人架了出去。)天哪!我的天哪!
  13,白天。大路。司马颖带十几名骑兵护着司马衷的牛车(李秀赶车)和程太妃的马车行走。沿途净是南逃的难民。由于长途颠簸,车上的人都睡得东倒西歪。而马上人则个个汗流夹背,狼狈不堪。
  画外音:大军溃散,自然免不了一番抢劫,据说临出门时连王府的马匹都被将士们私分了,可怜傻皇帝司马衷,连一匹马都找不到,情急之中,李秀不知从哪儿寻着一头老牛用来拉车。等出了城,随行兵众们一路纷纷丢盔卸甲星散而去,两昼夜下来,司马颖身边的人连太监宫女们加起来,竟只剩下三十来个……(司马颖在马上打盹,忽被马喷鼻声惊醒。)
  司马颖:啊……(睁眼。)这里是什么地方?
  卢志:殿下已入温县地界。
  司马颖:哦?如此说来,这里离先帝陵寝不远了?让他们快走。
  一军官:是。(催促:)快!快!
  李秀:快不了啦,长官,这畜牲从早晨起来还没吃过草,你看它腿直发软,如何走得快?
  军官:你个老东西,话还廷多!
  仇禄:唉,不要说牲口,连人都水米未进,哪儿来的劲儿?(司马衷睁眼。)
  司马衷:朕要吃肉。
  仇禄:行啦,万岁爷,现在别说肉,就是连块饼也没有,您瞧,大伙不都饿着肚子赶路嘛。等到了洛阳就好了,宫里什么好吃的都有,您想吃什么吃什么。
  司马衷:朕要吃猪肉。
  仇禄:行呀,奴才让他们给您红烧着吃,一咬就流油的。
  司马衷:朕要吃羊肉。
  仇禄:那也行,奴才就让他们给您来个羊肉炖萝卜,白水煮,光撒上点儿盐,煮得了再撒把葱花,那才香呢。
  司马衷:朕要吃!要吃!
  仇禄:爷,您再忍一忍吧,现在奴才可没地儿给您找去。
  司马衷:朕饿了!你叫他们给朕做来!
  司马颖:陛下,三军将士尚且挨饿,还请陛下忍耐一时,以安军心。(口气十分霸道,吓得司马衷再不敢吭声。)
  程太妃:饿了就是饿了,这一天只是赶路,这肚里空空的,叫人怎么受得了?
  司马颖:娘,……并非孩儿不肯让您老用膳,只是昨天夜里又逃走了一些士兵,这些该死的家伙,他们竟把寡人的干粮酒肉也一股恼儿统统卷带走了,所以……
  程太妃:瞧你带的这些兵!难怪你净打败仗!
  卢志:娘娘不必烦恼,前面不远便是先帝陵,想必那里还有守陵之人,等到了,自会有饭吃。
  程太妃:哼,洛阳都快守不住了,光守个坟头有什么用?我看,那儿的人恐怕早就逃光了。不行,我现在就要吃东西,饿着我倒不要紧,再饿着皇上,那才是不忠不孝!
  司马颖:是,是。娘请稍候,孩儿这就让他们去寻些吃的来。(对众士兵:)去,跟那些行路之人要些食物,随便什么都可以,就说是贡给皇上用的。(众士兵答应,策马奔向难民。)
  士兵甲:哎,你们听着!皇帝陛下在此,你们谁在食物?快快献上!(众难民只顾赶路,无人理睬。)
  士兵乙:你们耳朵都聋啦?(众难民继续赶路。)
  军官:跟他们废什么话?还不抓几个过来!
  司马颖:算了算了,为了一口吃食便动手抓人,岂不成了土匪强盗?你们谁有钱,去跟他们买些来也就是了。(众士兵相视。然后一起看程太妃。程太妃赶紧将怀中细软抱紧。)
  程太妃:哎,你们看我干吗?噢,让我掏钱去给你们买吃的?这不成本末倒置了?!
  卢志:仇公公,皇上可有钱吗?
  仇禄:这个……若回到皇宫就好办了,可现在……您瞧……奴才总不能让万岁爷把这顶皇冠给换东西吃吧?
  李秀:唉,也罢!(伸手去怀中掏。)反正老奴留着这点儿赏钱也没什么用,就孝敬了皇上和太妃娘娘吧。(掏出两串铜钱。)公公,您来赶车,待老奴去买些吃的回来。
  仇禄:好,好……就算万岁爷跟你借的,到洛阳还你就是!
  李秀:什么还不还的?有道是"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老奴这条命都是皇上的,还在乎这几个小钱吗?(下车走向难民。)
  仇禄:忠臣!万岁爷,这才叫忠臣!
  司马衷:忠臣……(摸摸沾满嵇绍血渍的皇袍,举目四望。)
  仇禄:此人真不愧是嵇侍中家的奴才呀!
  司马衷忽然抖着血渍的龙袍叫:忠臣血!忠臣血!朕要忠臣!
  仇禄:哎哟喂,您就别抖搂啦,我的万岁爷!多脏呀,等回头奴才给您洗洗。
  司马衷:朕不要!不要洗!朕要忠臣!(哭。)
  仇禄:得,得,奴才说错了,奴才不洗,就让忠臣的血永远陪着您,啊。(摇头叹气。再朝那边看,只见李秀正跟一难民买卖:"老乡,有吃食没有,换给我一些,我多给钱就是。"倒一把铜板,换一个干馒头。"多谢,多谢。"又找另一个人:"您呢?随便什么都行……"跟人家买鸡蛋之类的东西。就这样,一个挨一个地买,免不得一通点头陪笑。镜头拉远,出司马颖小队车马混迹在难民潮的远景。)
  14,白天。大路。张方部将张熊率一队骑兵赶来。一个百姓装束的探子迎面骑马而至。
  画外音:就在成都王一行狼狈不堪之时,张方的前部先锋张熊恰恰率军赶到了。
  探子:吁!启禀将军,成都王和他的部下保着皇上往先帝陵的方向去了。
  张熊:哦?他有多少人马?
  探子:回将军的话,宫女太监不算,总共只有十几名骑兵。(张熊大笑。)
  张熊:好一个不可一世的成都王!我看他还抖不抖威风了!走,去先帝陵!(催马狂奔。)
  15,白天。晋武帝陵前。司马颖下马,看着空荡荡的庙宇,不由得悲上心头。
  司马颖:陛下,父皇的陵寝到了。请陛下随臣前去拜谒吧。(仇禄赶紧扶司马衷下车。司马衷脚下一硌,一跤跌坐在地上,再看,原来只穿着一只鞋。)
  司马衷:朕脚疼!
  司马颖:皇上的鞋呢?
  仇禄:哎,怪呀……早上还两只都在……(车上乱找,没有。李秀忙脱下自己的一只鞋。)
  李秀:皇上,老奴的鞋您穿着怕是大了点儿,可总也比光脚强。(跪着给司马衷穿了。扶司马衷起来。于是,司马衷趿躐着一只大鞋随司马颖一步步走上庙宇的台阶。众人都在后面跟着。)
  16,白天。庙内。大殿里落满了灰尘。司马衷和司马颖兄弟二人进。
  司马颖:父皇!不孝子司马颖和皇上一起来看您来了!
  司马衷:父皇?父皇在哪儿?
  司马颖:唉,我的傻哥哥!父皇不是早已长眠地下了?来,咱们一起给父皇磕个头吧。(拉司马衷在写有"世祖武皇帝之灵位"一灵牌前跪倒。)父皇!儿臣有罪呀!(磕一个头。)儿臣藩镇一方,进不能除暴安良,退不能守护本土,致使天降大祸于有晋,奸贼构乱于内,盗贼横行于外,皇室宗亲骨肉相残,京畿百姓流离失所。事到如今,儿臣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了……万望父皇显灵,再施威德,拯吾辈子孙,救天下苍生!(连连磕头。司马衷哭。)
  司马衷:朕饿!朕要父皇!朕要母后!(司马颖大恼,抓住司马衷用力摇。)
  司马颖:皇上!你怎么就不明白,国家有今日之乱,全都是因为你的无能呀!你还想吃肉!快向父皇请罪吧!(将司马衷推倒在地。起身往外走。司马衷大哭。仇禄赶紧要进来安慰。)
  仇禄:万岁……(司马颖拦住。)
  司马颖:谁都不许进去。让他哭!让他哭个够!(独自往台阶下走。这时,张熊的队伍赶到。)
  张熊:皇太弟!末将张熊奉我家大将军之命前来保护圣驾,快把皇上交出来吧!(程太妃大骇。司马颖身边的十几名卫兵拔刀。)
  司马颖:谁都不准反抗!(众卫兵只得还刀入鞘。)娘不必惊慌,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大不了孩儿去见他张方就是。(转向张熊。)张熊,张方现在在何处?
  张熊:我家大将军早已在你举棋不定的时候率领大军进了京城,此刻正在宫中等候殿下。
  司马颖:他来得倒快……唉,是寡人失算了!
  张熊:殿下既然知道智不如人,就早该让位给河间王千岁,这样,也不至于有今日之败呀。
  司马颖:废话少说!快点齐你的队伍,随寡人护送皇上回洛阳。
  张熊:呦嚯,都到这份儿上了,还敢支使别人?好,末将遵命就是。来呀!请王爷上马!(众士兵答应,一拥而上,架着司马颖就走。)
  程太妃:颖儿!颖儿!
  张熊:带走!(众士兵拉程太妃下台阶。张熊直奔大殿。进门,见司马衷还趴在地上哭,就笑。)呦,万岁,陛下,皇上。臣张熊救驾来迟,请皇上恕罪。(过来就拉。)
  司马衷:你……你是谁?
  张熊:我是河间王派来救您的呀。陛下别害怕,谁欺负您了,您说一声,臣替您出气。
  司马衷:朕饿,朕要吃猪肉和羊肉。
  张熊:这太好办了,臣那儿什么肉都有,请陛下随臣来。
  司马衷:好,好,你是忠臣。(随狂笑的张熊出门。)
  17,洛阳皇宫。暮鼓晨钟声。
  画外音:原来,就在成都王司马颖疲于应付王浚的鲜卑骑兵时,河间王司马颙派大将张方再次率军东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占了洛阳。此时的张方正坐镇皇宫,亲自监督百官,强迫他们每日上朝点卯议事,俨然就像个土皇帝一样。
  18,晚上。金墉城。室内。羊献容独对孤灯愁眉不展。旁边床上,年少的司马覃熟睡。一会儿,就听外面喊:"大将军到!"一惊,急忙对镜匆匆理妆。一会儿,脚步声来到门口,卸锁开门,张方出现。羊献容依旧坐着。二人对视,张方立刻垂涎三尺。
  一随从:混帐!羊庶人,见到大将军为何不拜?(司马覃惊醒。)
  司马覃:娘!我怕!(扑进羊献容怀里。)
  羊献容:覃儿不怕。大将军?我不认得这位大将军……(随从刚要发作,张方扬手阻止。进门。)
  张方:难怪你不认得我。我乃骠骑将军张方是也,奉河间王之命来洛阳迎接皇上。
  羊献容:原来是将军大人。妾身不知,还请大人恕罪。
  张方:不敢。(环顾四周。)怎么,不想知道皇上在什么地方吗?
  羊献容:我已经不是皇后了,皇上的安危跟我有什么关系?(张方冷笑。)
  张方:那东海王呢?这次若不他勾结幽州刺史王浚引来了鲜卑人和乌桓人,成都王也不至于败得这么惨,而我也就不会轻而易举拿下洛阳了。东海王荡荫一战几乎全军覆没,刚逃回封地便迫不及待地借兵找成都王报仇,恐怕还是为了你吧?
  羊献容:将军需要我做什么,就请直说。(张方过来,猛捏起羊献容的下巴,脸对脸盯着。)
  张方:没什么,我只想看看你。看看这位倾国倾城的皇后娘娘为何会迷倒那么多英雄?把这小崽子带出去。(众武士上前强行将司马覃与羊献容分开。)
  司马覃:娘!我要娘!
  士兵甲:叫唤什么?!又不是你亲娘,要她做甚?
  士兵乙:快滚!(拉司马覃出,关上门。司马覃在外面叫娘。张方冷笑,上前要搂羊献容。羊献容不让。)
  张方:怎么,我这个英雄来了,你不欢迎?
  羊献容:你不配!(推开张方。)
  张方:……为什么?
  羊献容:因为你不过是一条狗!
  张方:好哇,你敢骂我?(步步逼进。)你知道现在满朝文武在我面前都是什么样的?他们毕恭毕敬,连大气都不敢多喘一口,他们才是狗!我是主人,只要我高兴,他们就可以拥戴我当皇帝,只要我高兴,你就可以仍然做你的皇后,懂吗?(将羊献容紧紧挤贴在墙上。)想不想求我?(羊献容推张方,却推不动。)老实点儿,美人儿,皇上的三宫六院任我出入,我想要谁就要谁。你是皇后,我当然得从你身上开始。(扯衣服。羊献容无力反抗,被张方压倒。)
  19,晚上。洛阳街道。到处都是入户抢劫的乱兵。(迭几幅抢劫、强奸、杀人场景。)张熊押解司马衷和司马颖从街上经过。
  司马颖:这……这是谁的部伍?怎敢在京城作恶?
  张熊:大王息怒,这些都是我们的弟兄,大将军曾答应过我们,攻占洛阳后,城中财物任我等自取,弟兄们不过是奉命行事,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正说着,几名士兵追一男子到跟前,挥刀乱砍,然后从其身上取走包袱。)
  司马颖:住手!你们……你们……(欲上前责难,却被两支大戟隔住。那几个杀人的士兵见状,狂笑着扬长而去。)你们这是目无王法,败坏国家!(众士兵大笑。李秀仇禄摇头叹息。)
  司马衷:他们笑什么?
  仇禄:爷,您甭问了……(说话间,一队骑兵狂奔而过,吸引开司马衷的目光。等骑兵过去之后,队伍行至嵇绍家门口,李秀举目看,见院里也有人抢劫,大惊。)
  李秀:皇上!这是嵇侍中的家!您不能让他们这样!(话音未'落,脸上挨了一鞭。)
  一士兵:你他娘喊什么?!
  李秀:不!我不能让他们毁了嵇侍中的家!(跳下车冲进院子。)
  20,院内一片狼藉。遍地死尸。李秀往后院跑。
  李秀:兰儿!兰儿!(跑进后院,见嵇夫人倒在血泊中,嵇家两位公子跑上去抱娘。一个角落里,几名士兵正把兰儿按在地上欲扒衣服。)兰儿!
  士兵甲:哈哈!好一个白嫩嫩的小妞儿!
  士兵乙:该着咱哥儿几个好好开开荤!
  士兵丙:老实点儿!别动!哎,乖乖的……
  兰儿:我不!我不嘛!你们……滚开!救命!救命!
  李秀:住手!你们这些畜牲!(看看四周,拔下一条门栓扑上去。)我叫你们欺负人!我打死你们这些狗日的!(上前乱打,一士兵中棍倒地。)
  士兵甲:好哇!哪儿来的老狗?
  士兵乙:宰了他!(拔刀上前乱砍,李秀与之混战,不时有士兵被打倒。这时,张熊进。)
  张熊:老儿好武艺,难怪皇上有这样的车夫。住手!都给我住手!(双方停住。李秀上前跪倒。)
  李秀:将军大人!这儿是嵇侍中的家!嵇侍中是为了保护皇上而死的!您可不能让他们毁了他的家呀!老奴李秀求求您了!(连连磕头。)
  张熊:还不快给我滚?!(众士兵纷纷撤出。)把东西都留下!(众士兵把抢来的东西扔掉,出门。嵇公子扶嵇夫人起来。)
  众家奴丫环跪倒一地:"多谢将军!""多谢将军不杀之恩!"
  张熊:你们不要谢我,我只是见这老儿忠勇可嘉,所以才成全他。李秀,还不快去给皇上赶车。
  李秀:是,是。多谢大人!(起身。)兰儿,咱们走。
  张熊:等等,她是谁?
  李秀:回大人的话,她……她是老奴的小女。(低声对兰儿:)兰儿,你就叫我一声爹吧。
  兰儿:爹!(扑进李秀怀中哭。李秀也忍不住簌簌落泪。)
  张熊:好了好了,别哭了,快走吧。
  嵇夫人:李秀,我们嵇家忘不了你的大恩大德!
  李秀:太太,当初老爷救我和兰儿不死,今天的事,就算老奴对你们一家的报答吧。夫人保重!(带兰儿离开。众家奴磕头:“多谢李老爹")
  21,晚上。金墉城。室内。张方完了事,起身穿衣系带。
  张方:什么皇后,都他娘的一个味儿!(将一条单子扔在羊献容身上,离开。羊献容一动不动,躺在那里听着关门声,面无表情。)【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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