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作品名称:上海情始情终处 作者:蓝绿 发布时间:2016-04-26 18:17:49 字数:4139
翌日,乐平是被一阵说话声惊醒的,睁开双眼外面早已阳光泄满。一阵清新的风自窗外拂来,这小镇的风若天籁吹来的清风,撩人胸臆,心醉神迷。
抛弃大都市的喧闹、浮躁、污染……小镇的风轻悠悠地荡进心田,那些还在边边落落躲藏不肯离去的家伙顷刻间就被梳理、熨平。
他打开房门,看见一个年轻的男孩正在和叔叔说着话。
见他出来,叔叔便作了介绍。原来他就是优然弟弟豪然。和豪然相识后,不久豪然便带着他去墓地看望他的父母。
到了墓地,看到墓前的鲜花和水果,豪然就告诉他姐姐已经来祭扫过爸爸妈妈了。昨天早上姐姐来学校看他,给他买了一些衣物日用品和一些食品,姐弟俩吃了一顿午饭后就分手了。姐姐就说想他了回来看看他,其他什么也没有说。
接着豪然凭着记忆对他讲述了他的妈妈,原来他的爸爸在他刚刚会走路不久便离开了他们。一直是妈妈含辛茹苦把他们姐弟俩养大的。他又讲起了姐姐是如何照顾关心他的,等他工作了,他要好好报答为了他放弃学业打工挣学费的姐姐。
乐平一直被优然的精神和身世感动震撼着。这种感觉紧紧包裹着他的思想,赶走了优然的不辞而别的痛苦;赶走了妈妈的精心策划的愤怒。人哪人就是种阐述不清的动物,感情会随着事态的变化而转移。有时,往往心里的巨涛狂澜比发生的事情还惊心动魄,让人刻骨铭心。
正如已故作家路遥说过的一段话:
人们宁愿去关心一个蹩脚演员的吃喝拉撒和鸡毛蒜皮,也不愿了解一个普通人波涛汹涌的内心世界!
此刻的乐平正是这种心态,他多么想把自己的内心与人分享!
从那以后,每逢周末乐平都会开车去看豪然,他们聊得很投缘,望着一脸稚气的豪然,乐平不禁想起远赴国外读书的弟弟阳平,当时阳平也就是和豪然一般大的年龄被爸爸送到国外去的,如今不知阳平在那里怎么样?想不想他?想不想家?阳平学业有成也快要回来了吧!他一直为自己没有尽到一个做哥哥的责任而耿耿于怀。
因此看到豪然就更加疼爱,他决定好好地照顾豪然,因为这个孩子从小失去父爱,又失去了母爱。更因为他也是优然的弟弟。
从豪然那乐平获悉了更多的优然的信息。就是没有她现在的信息。除此以外,他们还聊男人感兴趣的体育足球,聊起学习。
乐平要他用功读书,将来考到上海复旦、交大等一些名校,这样照顾他就更方便了。豪然信心十足地点着头,他告诉乐平这也是姐姐一直向往的大学学府,他一定不会让姐姐失望!也不会让他失望的!
优然一直没有消息,从和豪然分手后。豪然也一直没有在网上见到她。
为了便于豪然能够上网见到优然,也为了更方便豪然的计算机课程的学习,乐平给他买了一部笔记本。
起初,豪然无论如何都不肯收,两人一直推辞不下。
“乐平哥!你常来看我我已经很感激了,每次还给带来很多好吃的东西,你们上海的食物就是美味好吃。我们同学吃了也赞口不绝。他们羡慕我有你这么个好哥哥。下次来不要再买了,我都来不及吃。但笔记本我肯定不能收!”
豪然的一番话并没有说动乐平。
“听我说,你是不是把我当做你的哥哥?”
豪然肯定地点点头。
“既然当我是你哥哥,那就应该听我的话。你现在的学习课程需要笔记本,它对你的学习有帮助。再说这样也会使你和你姐姐的联络方便些。你若觉得过意不去,那就用功读书,用成绩来报答我。”
“可是乐平哥我怎么可以让你破费,妈妈在世时一直教导我们不能随便收别人的东西。”
“你也知道乐平哥不缺钱,再说这也不是别人的东西,我是你哥哥,记住我是你哥哥,一个和姐姐一样爱你的哥哥!”
“乐平哥!”豪然决定把埋藏已久的心里话说出来,他望着乐平认真地说道,“你不会就是姐姐的朋友这么简单吧?”
他的问话使梅乐平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我想起来了,前不久姐姐在网上跟我聊天时,告诉我她爱上了一个男孩子。”豪然若有所思地想着说着,“她还说这个男孩高大英俊、接受过高等教育家境又好,她配不上他。所以她感到很矛盾很痛苦。”说到这他把梅乐平上下打量了够,“我看你就是姐姐爱上的那个男人,长得帅、又有钱,知识渊博,气质不凡!”
说到这份上,乐平只得默认了。从豪然那他也确定优然是爱他的,这也是她痛苦矛盾的所在。
“你也爱姐姐是不是?”
乐平依然没有说话,只是点头。
“哪天碰到姐姐我要把一切告诉她。”
“别!豪然!”乐平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乐平哥拜托你,先不要把我来看你的事情告诉你姐姐好吗?”
“为什么?难道你不爱姐姐?”
“不是!我这样做也是有我的道理。”
“好!我听你的,只要你对我姐姐好!”豪然天真地说着。
“你知道你姐姐在高中时有个男朋友吗?”
“你说小宇哥啊!他在初中时就喜欢我姐姐了,一直追到高中,经常到我们家来找姐姐。后来妈妈去世,姐姐辍学去了上海打工。”
“那现在这个小宇在哪里?”
“听说在我们市里一家银行上班,小宇哥是金融系毕业的。”
“这么说确有其事了?”乐平的心忽然暗沉下来,喃喃低语着。
聪明的豪然似乎看出了写在乐平的失意和不快。
“可是我知道姐姐不爱小宇哥,他爱的人是你!要不那次她也不会深更半夜睡不着,跟我谈起你。”
“谢谢你豪然!谢谢这么相信乐平哥!”
“乐平哥!”豪然一脸认真地说道,“我知道姐姐配不上你,但她真得很爱你!姐姐是个喜欢把心事闷在心里的人,不会轻易告诉别人。她实在是太痛苦太矛盾太压抑了,可以说已经逼使她窒息的透不过气来,她才不得不跟我倾诉!”
“豪然!”乐平上前搂住了他,“乐平哥知道怎么做,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乐平按照豪然提供的消息,直接去找小宇。很快便找到小宇所工作的银行,里面的工作人员告诉他,小宇不久前已辞职离开。
他只得沮丧地无功而返,可能找到优然唯一的线索就这么轻易折断了。
这天他无精打采地回到家,儿子小诚多日不见爸爸,兴奋地扑上来,他蹲下来抱起儿子。
“你还知道回来?”妈妈一脸冷漠地责备。
“我回来拿些换洗衣服,马上就走。”
他头也不回地回答妈妈。
一时之间还不能原谅妈妈的所作所为,尽管气愤却没有勇气当面向她问清楚。
“我这个妈妈不要可以,难道你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要了吗?”汪家影开始数落多日不归家的儿子,“人都不在了,还每天去那儿干什么?难道你去了她就会回来?”
“妈!”想到妈妈为了拆散他们逼优然做的那些事,他就忍不住怒不可遏。可是这些天一直气愤的汪家影一定要将自己内心的愤怒释放出来。
“是不是打算不要这个家了?不要你的儿子?不要你的爸爸妈妈?”
“爸爸!”小诚这时叫了他一声,“我和奶奶都很想你,奶奶说起你还哭了。她叫我不哭自己却哭了。”
儿子的一席话,渐渐地浇灭了梅乐平内心的怒火,妈妈的所作所为被她这些日子辛苦地帮他带儿子,还担心他给埋葬了。
“对不起妈妈!”
这些日子他除了公司上班,晚上下班就去优然住处,周末则去看豪然,从未回过家。虽说妈妈做得过份,逼走了优然。但毕竟是自己的妈妈,不知为什么,他对妈妈有怨恨,恨她做了那些事情。就是发不了火!
不管怎么样!站在妈妈的立场上想想,他还是能够理解的,就是妈妈的这种爱,却让他痛苦让他得不到真爱。
“你长大了,翅膀硬了,我也管不了你也懒得管你!你妈妈你不管可以,但你的儿子你必须得管。从现在起我再也不管你们父子俩的事情了。”
汪家影气愤地说完就回自己的卧室,“砰”地关上房门。只留下他抱着儿子怔愣在那儿。
这突如其来的一切,使他那颗疲惫的心更感心烦意乱。
“爸爸!我身上都是汗,我要洗澡。”是儿子的话惊醒了他。
“好!爸爸带你去洗澡!”
很久没有和爸爸睡觉的小诚和乐平在床上闹腾了一会这才开心地睡去。
汪家影见儿子带孙子去洗澡后,便从卧室走出来,来到书房敲门走了进去。
梅子恒看到妻子阴沉着一张脸进来,笑着问,
“又是谁惹汪大小姐生气啦?”
“还不是你那宝贝小儿子!睿平多好,从小到大没有让我操过心。读书成绩优异、爱情事业事事顺利,现在完全独当一面,把瑞士那边的公司搞得那么红火。就是乐平让我操透了心,都怪你太宠他了!”
“是我宠他还是你宠他?乐平在国外那几年里,你整天在家里念叨着他,动不动就乘飞机去看他,怕他在外面吃苦,因此他一完成学业你就让他飞回来了。”梅子恒并不满意妻子的说法。
“睿平已经在瑞士定居了,难道你还要让乐平留在国外?两个儿子都不在身边怎么行?”汪家影说出了心里话。
“乐平哪里不好了?”梅子恒依然微笑地望着妻子,“我的儿子我最了解,睿平是个听话的乖儿子,事业心又强,是个有责任心的儿子。乐平呢!一点也没有变,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天真善良,喜欢过无拘无束的生活。尽管他对家族的产业没有太大的兴趣,现在不也很好吗?把公司管理的井井有条,他能够做到这一点已经难能可贵了。不是我说你,儿子大了婚姻大事让他自己决定,到时候你真的逼得他放弃梅氏去追求爱情?”
他最后一句话惊得汪家影一时愣在那,她何尝不了解自己的儿子,乐平从小就是个把感情看得很重的孩子。
“横竖好人都是你,即使乐平离开梅氏你还有个保护伞阳平呢!对你而言,他们俩谁接管梅氏都无所谓,身上都流着你梅子恒的血。”
“你又来了?怎么又扯到阳平身上了?”
这个话题是梅子恒夫妇永恒不变的隐痛题,也是夫妇俩永远都说服不了对方的根源。
因此,梅子恒一直避讳,而觉得自己受了伤害受了委屈的汪家影,却常拿出来作为夫妻辩论的话题
“难道不是吗?你把他也送到国外,无非就是想培养他!”
“别把你的心结越扣越紧,今天我们只谈乐平的事。虽说我对羽桦不是很满意,但他的第一次的婚姻多数是因为你插手才以失败告终。”
“你就是坐着说话不腰疼,家里大大小小的事你管过多少?整日全世界地跑,把家丢给我一个人,有时我想找个商量的人都没有。”她继而又开始埋怨丈夫。
“谢谢你家影,我知道你付出真得很多。现在该到你享福的时候了,乐平的事就让他来处理。要不你和我一起出去散散心?”
“这个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有心事出去玩?乐平的婚事一天不定下来我一天不安心。现在倒好,连他自己的儿子都不管了,我怎么放心得下?”
“相信你的儿子,只要你不插手他的事,他一定会处理好自己的事情,也会照顾好他的儿子。”梅子恒站起身,拍了拍妻子的肩膀,“我找乐平好好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