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种子

　　转眼，尔志强在家休息了一个月。嫂子蕙兰、媳妇宝珠、遵照医生地嘱咐，陪同尔志强来到医院进行出院后的第一次检查。
　　经各项检查，尔志强的身体恢复得很好。四十多岁、身体健康健谈的刘院长，看看蕙兰、宝珠、又看看尔志强。脸上露出自豪、胜利的微笑。
　　刘院长含着微笑瞅着尔志强。“毕竟你年轻，身体素质又好，加上家人照顾得也周到，心情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所以才恢复得这样快。”
　　“你是肾移植手术病例中很少见的一例，回去再养个一月两月的，就可以干些轻巧活了”。
　　尔志强握着刘院长的手，发自肺腑之言地连声道谢：“刘院长，太感谢您了，谢谢您的医术和贵院的医德，没有你们，我尔志强也不会有今天。”
　　说着说着，尔志强激动地就想给刘院长跪下，刘院长赶紧扶起尔志强。
　　“别这样，这是我们医务人员应该尽到的责任，这也是你自己的造化。好了，你们都回去吧，别忘了还得来复诊。”
　　“一定，一定。”尔志强他们答应着，便高高兴兴地离开了同安医院。
　　回到家里，尔志强坐不住了，赶紧将这好消息告诉还在莞城施工的那几个弟兄。他先用BB机呼猛子，然后找到那家熟悉的电话亭等猛子的电话。
　　不一会电话回过来了，尔志强拿起电话：“猛子，你那边咋样了？工作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猛子在电话的那一头亲切地叫着：“师傅，听你说话的底气很足啊，看来你的病好了，呵呵呵，我听到师傅的声音好开心啊，你什么时候回来？弟兄们都想你了。”
　　尔志强开心地调侃着猛子：“怎么，真想师傅了？呵呵，那好，我在家再呆一个月就回去。”
　　猛子一听来劲了。“师傅，再有一个月你真能回来啊？”
　　“能，一定能。”尔志强说完哈哈笑着。
　　猛子紧跟着又是几句：“师傅你终于要回来了，这边有的是活，我们哥几个真盼望着你早点回来呢。”
　　“你放心，我们三个干得都很卖力，你在和不在我们都一样，这份工期快完成了，邱老板和客户对我们的工作都很满意，你在家先好好养着，等交了工，你就等着数钱吧！”猛子像放连珠炮似的一气说完。
　　“好，弟兄们辛苦了，等我回去好好犒劳犒劳哥几个。”
　　尔志强和猛子通完了电话，来到祁汉大哥家。
　　祁汉一看志强来了，赶紧让座沏茶。
　　“志强，去医院检查了吗？”
　　“嗯，去了。医生说我恢复得很快，再呆个过半月就能干活了”。
　　祁汉眉开眼笑地拍着志强的肩膀。
　　“好啊，我兄弟的病终于好了，我这个退了休的大哥，也可以跟你一起去干活了”。
　　志强接着祁汉的话说下去：“大哥，我今天来就是为了这件事。猛子和丽丽都说莞城那边活多，邱老板又是个热心肠，在那熟人也多。我们在那也干了好几份活，客户对我们印象都不错。”
　　“我想将装修队伍扩大，在那多干几年，将欠你和师傅的十万、丽丽姐的三万、还有嫂子给我的五万以及我岳母的两万都还上。”
　　“尔秋现在上学也需用钱，尔冬马上也要高考了，多赚点钱，这样我就不会让嫂子和宝珠为难了。”
　　祁汉不愧是志强师傅和大哥，他安慰着尔志强。
　　“志强，你急什么，那十万元我不着急，以后再说。呵呵，这不我还想跟你学徒呢”。一边说着一边递给尔志强一杯茶。
　　尔志强接过大哥递过来的茶，押了一口正言道：“好，大哥，咱们言归正传。”
　　“我这次来呢，就是想跟你商量这个事情的。你看，想自己单挑，将装修队伍扩大，在莞城站住脚，队伍里必须得有多面手。什么瓦工、木工、电工、水暖工、焊工等这些我们都得有，这样才能形成一条龙，钱才能赚得多。”
　　祁汉听尔志强这头头是道的话后，不住的点头连连说是。随即问尔志强：
　　“兄弟，那你说怎么办，我听你的安排。”
　　尔志强放下了茶杯：“大哥，车工这个手艺你会了，你再去学学瓦工吧。”
　　“电工留给我自己，这些日子我在家多看看关于电工的书籍。水暖工等我回去之后，让猛子去学。这个孩子挺不错的，认干，我不在莞城一样能给我带起那两个人，活还干得不错。”
　　“行，没问题。”祁汉连连点着头。
　　“那就这么定了，我一会出去找个电话打给邱老板，让他在莞城先找个瓦工师傅带带你。等你出徒了，我们就甩开膀子大干。”
　　“哎，对了，大哥。你和我嫂子的事，你到底是怎么考虑的?我看我嫂子对你还不错，要不，我再跟我嫂子说说。”
　　“志强，不用了。我已经想好了，等我从莞城回来，就跟你嫂子说这事。”
　　“好，一言为定”。
　　“嗯，一言为定。”这哥俩就这样敲定了这事情。
　　过了两天，黑丽丽一溜小跑到了尔志强家。
　　“志强，志强，快，邱远来电话了。说让你大哥祁汉赶快去莞城，他在那边给他找了一个七级瓦工师傅”。
　　“好，我这就去告诉我大哥。”志强说完，便出了门，找祁汉去了。
　　祁汉收拾收拾东西，第二天便从同安踏上了去莞城的列车。
　　志强将祁汉送上了火车，一直等到火车开出站口才抬起脚走出站台。
　　就在他进入同安街的时候，看到有几个人站在一广告牌下看着什么，他也好奇地走过去。一行醒目的免费培训技能几个大字映入了他的眼帘，他仔细地看了下去。
　　为了解决待业青年的就业，让他们有一个立足之地，有饭吃有事做，我同安政府最近将免费培训第一期学员，时间为一个月。
　　培训结束后，将参加国家认可的统一考试。成绩合格者颁发职业资格证书，并和有关部门签订劳动合同，望有志青年前来报名学习。
　　培训职业：电工、电焊、汽车维修、会计、出纳、美容美发、面点、厨师。
　　落款：同安人民政府劳动部1991年12月6日
　　尔志强看完后，情不自禁的哈哈大笑起来。哈哈，真是天助我也，想什么来什么。
　　我这就去叫上丽丽姐、铁蛋去政府培训处报名。
　　1992年的元旦刚过，政府举办的培训班便开课了。当政府工作人员的讲话完毕时，工作人员为每个学员发放了学习工具和书籍，让大家各自找到自己的培训室。
　　尔志强、丽丽、铁蛋手上拿着资料，分别来到了电工、会计、电焊培训班，找好了自己的座位坐好，开始了踏出校门后的第一堂课。
　　一会的功夫，各室的学员们陆陆续续到齐了，讲课的老师们也走上了讲台，介绍了自己介绍了学员后，开始了技能培训的第一堂课演讲。
　　能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尔志强，在学校上学时就学过电学，这些知识对他来说，就是小菜一碟。又加上有老师亲自授课，亲自指导；他很快就掌握了老师讲的全部课程。
　　在技能培训考试结束的半月后，尔志强、丽丽、铁蛋通过参加考试。分别拿到了那本蓝色，印有“中华人民共和国”字样的中级技能、职业资格证书。为尔志强装修队伍的扩大，打下了良好的基础，埋下了发芽的种子。
　　至此，尔志强在家这几个月病也养好了，手艺也学成了。这天，志强将丽丽姐和铁蛋找回家商量事情。
　　志强带着商量的口吻问丽丽：“丽丽姐，你为了给我治病，将快餐店都盘出去了，我也不能让你就这么呆着啊，跟我去莞城给我做会计吧。聘请别人我也不放心，只有你才适合给我做这项工作。”
　　“再说了，邱老板这人还不错。他也一直想让你过去和他复婚，你就去吧，也好给邱老板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别一棒子将人打死。怎么样啊丽丽姐?考虑考虑吧。等装修队生意好了赚了钱，你想回来开店也行，到时候我帮你投资，买个店面大点的。”
　　“将来将咱们的装修队扩大成装修公司，也撤回同安，守家待地的多好”。
　　黑丽丽笑笑。“志强，你这个想法不错，姐也愿意帮你。去莞城也只是为了帮你，至于和邱远复婚的事，以后再说。”
　　“上次我去省城玩了几天本想再到上海旅游，没想到的是去火车站买票时，在地下通道遇上尔丹被高波偷走的事情，便被耽搁了没去成，所以这次我想再出去走走，玩几天就直接去莞城找你们。你看如何？”
　　“行，丽丽姐这事就这么定了。”尔志强笑嘻嘻地答应着。
　　“好”，丽丽也爽快地说。
　　铁蛋因为他那个大集体，不景气开不出工资，活还少职工总放假，所以也答应了跟志强一起去莞城。一是多赚点钱，二是助他一臂之力。
　　正当他们谈笑风生规划美好未来的时候，铁蛋的媳妇秋菊找来了，磨磨唧唧的也要去。
　　“好，你也去。这样铁蛋就没心事了，也能一心的给我做事了。”志强爽快地答应着铁蛋媳妇。
　　“你去了，就给我的装修队做伙夫吧。要不在那边也得找个做饭的，正好跟丽丽姐是个伴。”
　　铁蛋媳妇秋菊一看尔志强这么痛快就答应她了，便调侃着尔志强。
　　“志强，我不会辜负你的希望，你就瞧好吧。我定会将你们喂的跟小肥猪一样，等你回来嫂子和宝珠、尔丹都会不认识你了。哈哈哈…….”
　　在志强开拔的头一天，宝珠抱着尔丹坐在床沿上，听着志强跟她说着。
　　“宝珠，我这次去莞城，一去就的好几个月，你在家安心上班。嫂子腰有毛病，家里的活你多干点。尔夏那丫头脾气不好，性格又倔，你这当二婶的别和她一般见识，尽量少和她发生冲突。”
　　“如果不愿意在家吃时，就回咱妈那吃。尔丹也已经五岁了，也不用咱妈和咱爸给看了，送到幼儿园去吧，这样还能学点知识。如果你没有时间接，就让嫂子和爸妈去接。”
　　“志强，我舍不得你走，你这一去就是好几个月，我自己在家多没意思啊，想你了怎么办？”宝珠嘟嘟着嘴向志强撒着娇。
　　志强呵呵笑着“不是还有尔丹陪你吗？真地想我了，就给我打电话。那，这个BB机给你留下，到了那边等赚了钱，咱俩一人买一部手机。这样联系起来不就方便了吗？乖，听话，啊。要不给我治病花的那些钱啥时候能还上？”
　　“志强，你到了莞城一定好好照顾自己。别喝酒，别为了一时冲动跟人打架；别干起活来像拼命三郎似的，要想着我和儿子。最重要的是不许在外边沾花惹草，早点回来。”宝珠极其不情愿地嘱咐着心爱的丈夫。
　　“宝珠，你真是个二百五，我在外边只能顾着赚钱，还有那心事？再说了，有丽丽姐、大哥和我那几个弟兄，借给我个胆，我也不敢啊。行了，你别瞎琢磨了啊。”志强笑呵呵地劝着媳妇。
　　志强看着宝珠那还不放心的样子，笑呵呵刮着她的鼻子。
　　“好，答应你，照顾好我自己，不沾花惹草。”
　　尔志强随即又搂着宝珠和儿子继续开导着。
　　“其实你的担心都是多余的，我还有这帮好兄弟呢，他们不会不管我的，你就放心吧，啊。等尔冬考上学我就回来。这该可以了吧？”
　　“这还差不多。”宝珠搂着志强的脖子，头一梗赢了似地笑着说。
　　这时嫂子蕙兰走了进来，坐在椅子上看着尔志强。
　　“志强，你明天就走啊？这次铁蛋也跟你一起去吗？”
　　“嗯，嫂子。我病好了就的抓紧时间回去，我大哥在那边也出徒了，装修队现在也很忙，邱老板又给介绍了好几份活都在那等着呢。”
　　“嫂子你腰不好，别累着。能让宝珠干的活你就让她干，别总是惯着她。那份街道小工厂的活，能干就干，不能干别强来。我现在又能赚钱了，咱家得好日子还在后头呢，你就等着享福吧”！
　　“好，志强你就放心的去吧。你这一走就的好几个月，今晚我做几个菜，你将旭东两口子、铁蛋两口子、顺子他们还有你岳父岳母都请来吧，也算是为你们践行。”
　　“好，我听嫂子的。”
　　岳母牛半兰，拿着一摞韭菜盒子和一袋鸡蛋，给志强送来了，嘱咐志强在路上别饿着。
　　尔夏也托着一摞糖饼过来，让二叔和那几个同行者在路上吃。
　　“哎吆吆，妈，尔夏。你们女性的心就是细腻，想的真周到，连我路上吃的都准备好了。好，谢谢妈和尔夏。”尔志强受宠若惊地夸着岳母和侄女。
　　1992年阳历三月下旬，尔志强和铁蛋以及铁蛋媳妇，激情高昂地登上了同安发往莞城的列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