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作品名称:青春里的那点事儿 作者:夏沫 发布时间:2016-04-20 18:33:26 字数:5855
(1)雨中告白
据天气预报说今天有小雨。天空中乌云密布,吹来徐徐凉风。这样糟糕的天气,会让很多人觉得心烦。可在吴雨泽眼里这是好天气。
“快下雨,快下雨。”吴雨泽盼望着。他要实行一次雨中告白。
地点:清秀园。
主要人物:吴雨泽和没到场的锦;次要人物:隰明涛、童飞、南浩波,还有吴雨泽组建起来的乐队。
“你说樊锦依会来吗?”童飞斜着脑袋小声问隰明涛。
“我估计不会。”南浩波插嘴道。
“又没问你。”童飞瞪一眼南浩波。
“是问我吗?”隰明涛说。
“是啊。”童飞说。
“可能会来,也可能不会来。”隰明涛说。
“废话。”童飞瞪隰明涛一眼,显得有些着急。
“我希望她能来,而且是快点来,我可不想成为落汤鸡。”南浩波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
“也是,来拯救拯救这个神经错乱的吴雨泽,大下雨天的,不好好在家呆着,为了她,让我们哥儿几个也跟着受罪。”童飞甩甩头发,委屈道。
这时,天空中乌云越集越多,看样子要下雨了。
玫瑰花和百合花的小小盆栽,拼成LOVE的形状,吴雨泽的乐队有五人,一个玩架子鼓的、一个玩电子琴的、一个小提琴、有两个玩吉他(包括吴雨泽)。
吴雨泽幻想着,细细密密的雨丝落下来,落进池塘,落在树枝上。雨点落在自己心爱的吉他上,他轻轻地弹起吉他,唱歌给自己心爱的女孩听。
吴雨泽幻想着,樊锦依给了他拥抱,向他投来爱慕的眼神,牵起他的手与他浪漫地走在雨里。
幻想……
幻想……
各种幻想,
继续幻想。
“喂,兄弟,你女朋友到底来不来啊,都打雷了。”那个会电子琴的男孩打断了吴雨泽的幻想,把吴雨泽拉到了现实中来。
眼看快要下雨,吴雨泽皱起眉头,看看手表已经过去一小时了,他终于紧张起来。
如果樊锦依不来,他不仅白忙一场,反而很对不住这么多兄弟,他也会在这么多兄弟之间抬不起头来。
顷刻间,电闪雷鸣,欲要下大雨的样子。
吴雨泽拨通了樊锦依的电话,说:“我会在清秀园一直等你,我相信你会来。”还没等对方说话,就挂掉了电话。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我们撤吧。”童飞说。
“她是不会来了。”南浩波无奈。
童飞走上前去,拍了拍吴雨泽的肩膀,安慰道:“没事儿,兄弟,还有我们呢。”
这时,公园里开烧烤店的店主走了过来,店主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小年轻,还挺帅,穿着人字拖,宽松的裤衩,赤着上身,热情招待说:“进来避避雨吧,如果真下起雨来,你这些需要电的家当,可要遭殃了。”
为了让店主大发慈悲,把电板借自己一用,吴雨泽可是拍了很多马屁,店主才开恩借他的。
等他们收起了电板,架子鼓和电子琴抬进屋里,一个个嘻嘻哈哈找位置坐了下来准备和这位年轻的店主聊天时,窗外雨声大作。
“嚯,好大的雨。”童飞说。
“天气预报不是说小雨吗?这雨可真是小啊。”南浩波说。
“吴雨泽你进来啊,淋感冒了。”童飞说。
“淋淋雨挺好,清醒清醒。”隰明涛冷冷地说。
“现在的小年轻啊。”店主微笑地摇摇头,真心理解不了店主的意思,是赞成还是否定?我想:多半是不赞成吴雨泽的做法吧!
每个人都会有这样的一段经历,无论是对是错,不在乎别人看好或看坏,自己做决定。在这里,至少店主是从这条任性的道路上走过来了。
我想店主看到吴雨泽也会想到自己年轻时冲动的模样吧?作为一个旁人,他说什么?该说什么?适合说什么?告诉吴雨泽,让他放弃,这样不值得?还是支持吴雨泽,执着去追,无愧于心就好呢?
事实上,店主是对的。保持沉默。因为,他知道只有走过了,经历了,才知道,才明白其中的滋味。
屋里的人七嘴八舌。
豆大的雨点打落在脸上,使自己喘不过气来,睁不开眼睛,那幅画面又清晰地浮现在自己眼前。一个女孩手拿着伞却甘愿淋雨,跌倒在雨里,冷酷的表情都可以把这倾盆大雨冻结。说话简洁刻薄,句句带刺,还赐予自己一身泥,想起这些,吴雨泽嘴角总会轻轻扬起。
就这样站着挺好,一分一秒。
你不来也好,我站着等,就好,一分一秒。
时间流逝。
好久好久。
雨,依旧下着,丝毫不体谅吴雨泽的良苦用心。
“淋雨,你的爱好?”一个温柔的声音飘进自己的耳朵。
吴雨泽睁开眼睛,看见一张微笑着,很温暖的脸,吴雨泽却没有感觉到惊喜和喜悦。
“这么老土的方式你也会用?你言情小说看多了还是韩剧看多了?”一双纤细的手抹去了吴雨泽脸上的雨水,吴雨泽一动不动。
雨水打在雨伞上,噼里啪啦,那么清脆,那样动听。
“你看,是樊锦依来了?”童飞睁大眼睛望着窗外,疑惑地说:“好像不是吧。”
“是啊,好像是重点班的那个。”南浩波说。
“叫什么来着?”童飞说。
“李欣吧。”隰明涛淡定地说。
“对对,李欣,就是她。”南浩波摸摸下巴,不正经地说:“还别说,这女生长得还真不错呢?”
“哈哈……”
屋里又八卦起来。
“吴雨泽你去哪儿啊?”李欣大喊。
吴雨泽毫不顾忌后面那个撕心裂肺喊他名字的女孩,继续冲进雨里,漫无目的地走着,跌跌撞撞,因为在雨中站了很久的缘故,肢体僵硬麻木起来,一不小心跌倒在地。雨水钻进了眼睛,吴雨泽脑袋里一片混乱。
“樊锦依!”他大声喊,在空荡的街道,在满是雨声的街道里回荡。
“你真的喜欢上她了吗?”李欣追赶过来,眼里噙着泪水。
吴雨泽睁开眼,依旧是一张漂亮的脸,目含秋水,弱弱的女子。
吴雨泽笑了,自言自语道:“我宁可看到的是一张杀气腾腾,冷漠无情的脸,也不愿等你,等了那么久你却不来。”
这句话是说给樊锦依听的吧!
(2)这不是惊喜
第二天一大早,初升的太阳带来第一缕暖意,学校围栏上的爬山虎呈现出慵懒的模样,树冠鲜绿的无法形容,走进校园一切都是新的,地板是新的,教学楼是新的,仿佛换了装容,只是,吴雨泽的心情不是很好。
他早早地来到教室,趴在课桌上,想着昨天在公园对樊锦依表白的事儿,心里隐隐地痛着,他看到樊锦依穿着校服背着书包手里还捧着一份早餐向他走过来。
他心想:这丫头从不把早餐带到教室里吃的,莫非起迟了,来不及吃?他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离上自习还有半小时呢,不迟的啊。
难道她是给我买的?吴雨泽幻想。
正如吴雨泽所想的一样,早餐袋落在了吴雨泽面前,他吃惊地望着同桌樊锦依,心里荡起一层暖意,难道这丫头脑子开窍想通了,接受我了吗?
他张大嘴巴,受宠若惊,不可思议地说:“这是给我的?”
樊锦依看都没看他一眼,说:“是的,给,还有感冒药。”樊锦依从书包拿出一盒药,递到吴雨泽面前。
“白加黑?”吴雨泽看着吴雨泽手中的感冒药,心想:我对白加黑过敏。
可一想这药是樊锦依给他的,就算过敏,也值了。他仿佛看到了幸福的模样。可是,这片刻的幸福来的容易去的也快。
樊锦依看他一副开心的样子,就知道他误会了,认为是自己要给他的。
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对他说:“刚门口碰见一个小女生,托我给你的。”
“感情不是你给我的啊。”说完把手里的早餐袋和药一并扔进了垃圾桶。
(3)哈小圆的小心思
筹备了一星期的篮球比赛就在这个炎热的九月展开了。篮球场上围满了老师和学生。
哈小圆拉着闫禁语挤在人堆里,兴奋地快要跳起来,指着穿着白色和黄色队服的运动员,说:“快看快看,终于等到我们班和二班对决了。”
闫禁语感到奇怪,小声嘀咕:“你不是说你不喜欢看篮球比赛吗?上一场我们班和十四班比赛,我们班赢了也没见得你这么兴奋。”
“你看白队穿7号队服的是隰明涛,是不是,是不是啊。”哈乐开了花,目不转睛地盯着隰明涛看。
“哦,原来是这样啊,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闫禁语淡淡地笑了。
哈小圆继续说:“隰明涛旁边的那位2号运动员是吴雨泽吧,怎么把头发又染回来了,还理的这么短,看起来怪怪的,没以前帅了。”
“嘿嘿,再怎么帅气也没隰明涛帅了,哈哈。”哈小圆自顾自说。
“没看出来,你也是个货真价实的花痴。”闫禁语说。
不过说真的,隰明涛麦色的肌肤很有吸引力,稍长的头发快要遮住了眼睛,和皮肤较白喜欢经常换发型的吴雨泽相比,前者适合自然流露而后者适合装饰。
经过前两天的比赛,大家都知道最强的两支队要数十三班和二班了,这是最后一场决赛,两支队伍不分上下,各自队员配合的十分默契,不过二班要比十三班更胜一筹。
白对每进一球,哈小圆欢呼一次,还使劲加油。
闫禁语更加糊涂了,她小声提醒说:“小圆我们是黄队艾,你喊错了。”
“没有啦。”哈小圆继续为白队呐喊助威,尤其是在隰明涛进球时,她的兴奋劲都无法形容和比喻。
突然,篮球向哈小圆和闫禁语这边飞过来,闫禁语拉着哈小圆的手及时躲开了,慌张之时感觉到一阵风吹动她们的头发和衣服,接着,只见隰明涛滑步过来,一手将篮球又扔回了球场,稍长的黑发被风扬起,那一刻永远定格在了两个人的眼中。
“哇——好帅。”哈小圆张大了嘴巴。
哈小圆看了看,这经历了时间和风雨侵蚀过的已经破碎不平,脚踏上去都会觉得搁脚的地。他尽然可以滑步还能稳稳地站立,这一刻,别说哈小圆了就连闫禁语也被深深地吸引了。
中场休息,哈小圆不顾众人人的目光,跑到对面递给隰明涛一瓶红牛,她笑嘻嘻的弄的隰明涛脸都红了。
只听见隰明涛连声说谢谢。
“能把你QQ号、手机号给我吗?”哈小圆说。
“啊?”隰明涛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的很尴尬,还被水呛的直咳。
“可——可以啊。”隰明涛勉强挤出笑容,吞吞吐吐地说:“等我比赛结束可以吗?”
“好啊,没问题。”哈小圆笑的满面春风。
“嗨,走桃花运了。”吴雨泽向隰明涛眨眼睛。
“去你的,好好比赛。”
“哈哈。”
(4)不愿想,却偏要想起
“不好了禁语,徐沁又回家了。”李瑞心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什么?这丫头怎么了,不好好上学闹什么啊。”闫禁语皱起眉头。
“我也不知道,接了个电话就很有情绪,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李瑞心解释道。
“那徐沁姐什么时候走的呀。”哈小圆也跑了过来。
“刚走不久,我估计我们能追上。”李瑞心说。
“走,去车站。”闫禁语说。
来到车站,她们找了半天终于在一辆白色公交上找到了她。
三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连拉带拽将徐沁拉了下来。
“为什么要回家?”闫禁语质问。
“家里出了点事儿。”徐沁回答。
“什么事情那么重要,非要你回家才能解决?”闫禁语口气沉重了些。
“我爸工作的时候机器把指头切了。”说着徐沁哭了起来。
“你爸受伤是大事,但是你回去又能怎样,你爸的手就会好起来吗?”闫禁语说。
“当初就不应该上高中,还不如上职中算了。”徐沁说。
“你后悔了?”闫禁语说。
“嗯,你看看班里乱成什么样子了,除了和老师顶嘴的又有几个学习的,45分钟的上课时间花二十分钟跟老师顶嘴,还有班主任会不会讲课,禁语你告诉我,你能听得懂物理讲的是什么吗?”
“我要是能听得懂,物理就不会考4分了。”闫禁语尴尬地说。
“你再看看晚自习搂搂抱抱像个学校吗?我们普通班就是给人家学校冲人数的。”徐沁抱怨道。
“只怪我们学习不好,达不到学校的要求。”闫禁语叹息。
“难道学习不好就应该不被重视,然后提早走上社会?被别人另眼相看吗?”徐沁说:“学习不好不一定就没有别的特长啊,为什么这么不公平。”
“好了,要想不被别人另眼相看就留在学校里。”闫禁语说:“一学期快下来了,既然当初选择了上高中,不管是对是错就坚持下来。你设想一下,如果现在让你退学,你能干什么你想过吗?现在的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很明白你的心情。”
“至少你们算是考上来了,只交学费书费资料费就可以了,可我呢?我是我爸妈花钱买上来的,而且这些钱哪儿来的你们知道吗?是我爸从工地上借来的,面对这样的境况我又该怎么办我又能怎么办。自己不争气,抱怨有用吗?”闫禁语说着眼睛闪烁着泪花。
“一个小小的高中我都会落榜你知道五邻六舍都怎么说我吗?如果不是我亲耳听到我想我永远都不知道什么叫距离,更不知道距离到底是怎样拉开的。我告诉你,如果你不想失去某些朋友或者不想在别人那里低人一等,但你又没更好的办法改变自己,那就留在学校里,不争不吵走完这三年。”闫禁语气愤地说:“学校虽然不是唯一的出路,但它是最好的出路。”
“我回去还能帮我妈干几天家务活。”徐沁完全当闫禁语的话当耳边风。
“什么家务活,种葡萄、摘葡萄、埋葡萄树吗?这些活你干一两天还可以,你敢保证你能干一辈子吗?我知道今年你家葡萄园可能不景气,只要好好打理明年不就好了吗?”
“可我爸现在受伤,只有我妈一个人怎么好好打理。”
闫禁语一时哑言,不知道怎么说了。
这时车要出站了,司机问徐沁要不要走。徐沁看了一眼闫禁语,好像是看闫禁语的意思。
闫禁语看着她,几秒后说:“想走就走吧,回去之后好好想想,别的我什么都不想说。”
闫禁语说了这么多,李瑞心和哈小圆两人互看一眼,不知道该怎么劝徐沁。
“必须回去吗?”李瑞心多此一举的问。
“嗯!”
“那你就回去吧。”哈小圆说。
看着车从自己身边经过,闫禁语低下头想着什么?
其实,像徐沁这样的想法闫禁语也想过,只是自己还没有能力接受社会的一切,她没有胆量挑战社会的方方面面,所以,她选择好好地呆在学校里。小时候的闫禁语脾气很大,比如,有一次放学后爸妈没在家,她也忘带了钥匙,家门进不去。瞬间,一股怒火涌上心头。那时候的她在生活中经常给她妈妈发些小脾气,发完之后,虽然会觉得有些内疚但不会反省自己,到底对不对,该不该。
现在她发现自己成熟了,确切说她发现自己长大了,没必要的话也不想多说太多,没必要说给不理解自己的人听,也不想认识更多的人。心里面的不快也可以自己藏在心里,偶尔,说给自己信赖的朋友听一听,或者一个人找个安静的地方散散步,听听歌,流流泪。
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大手大脚地花钱,买首饰买小玩意,买些华而不实的东西。而是把自己剩下的生活费攒起来,在她妈妈过生日的时候,用她不多的‘私房钱’给她妈妈买一只银手镯。自上高中以后她的衣服钱和课外书钱,都是她从自己的生活费中挤出来的。
在闫禁语心里,一直有一个人,让她自责和内疚,那个人就是:母亲。
送走了徐沁,还给徐沁说了那么多,不知道在徐沁心里有何感想,却在闫禁语心里旋转起淡淡的难过和悲伤。
闫禁语躺在床上,耳机里重复着歌曲,打开手机已经晚上一点多了,其他宿友都睡着了,她却睡不着。
难道这就是90后应有的心脏吗?想起太多的事儿,会隐隐作痛,还要一遍遍不觉厌倦地想起,明明知道想太多都是徒劳。可是,不去想却偏要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