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邻桌女生 10.11.12节

　　邻桌女生10)
　　电影开演了，整个俱乐部鸦雀无声，都在聚精会神的观看着那激烈而残酷的斗争场面。他观看的是一部反映中朝人民共同抗美援朝的影片。这部影片，剑雨和秋叶不知看过多少次，尤其是那些熟悉的场面和台词，都会让他们感到无比的亲切，浮想联翩，仿佛是亲身经历着那段英勇杀敌战场。
　　全神贯注的剑雨，一不小心，剑雨的右手碰到秋叶的手上，可秋叶顺势把剑雨的手满手抓住。这时的剑雨，不再是那个两手一抬背起秋叶奔跑的剑雨，一股无名的燥热立刻晕上脸颊，倒是俱乐部暗淡的影光，遮住了剑雨因恐慌而通红的面孔，激烈跳动的心脏仿佛要跳出来似的。返回头望望秋叶，那瘦小的小脸上充满了得意，仿佛在说：“剑雨，我就是喜欢你，我和你的手紧紧攥在下面，别人也看不见，你怕啥？”可剑雨那只汗津的手，想抽又抽不出来，索性由秋叶紧紧攥着一动不动。这种双手紧握的感觉，是从来没有的，虽然以前也和夏云牵过手，可和秋叶的牵手，总觉得心跳得厉害，那种恐慌不安的感觉，总是把剑雨的心牵住。是幸福？是害怕？是温暖？是激动？他无法来形容。脸上的红晕时红，时白，总是那样的无法自控。
　　突然，放映中的影幕出现了空白，整个俱乐部一片嘘声，嘈杂声多了起来。
　　满幕的灯光一片亮白，把台下前几排座位照了个白白亮亮。剑雨怕被人们看见，赶紧松开和秋叶相握的手，顺势站了起来。
　　“可能是片子断了，等会儿吧。”剑雨一句话打破了与秋叶握手的尴尬，倒让秋叶低着头不好意思起来。
　　“春爱，你上厕所吗？我想上厕所去。”秋叶往起站，对春爱说。
　　“走，趁片子还没上好，我们先上厕所去，剑雨你先看着座位。”春爱说完拉起秋叶就往外走。
　　剑雨点点头，一翘腿，往三个座位上一架，横着躺了下来，等着秋叶他们的回来。
　　刚躺一会儿，就听见走廊边有人在骂：“你这个臭流氓，拽我辫子干啥，快放开。”
　　只听见快嘴春爱的大嗓门也喊了起来：“剑雨，快过来，有人欺负我们啦。”
　　说时迟，那时快，剑雨听到喊声，立刻向走廊冲了过去。
　　只见，秋叶的两个小辫被一个穿黄军衣的小伙攥在手中，春爱哭喊着，两手推着那个小伙。剑雨冲了上去，不由分说照着那小伙的脸上就是一拳。那一小伙被打得鼻子流血，几步趔趄差点跌倒，秋叶的小辫子被那小伙攥着，顺势带了出去，差点倒在那小伙的身上。
　　剑雨见秋叶跟着倒了下去，忙拽住秋叶的一只胳膊，往起一拉，秋叶可算站住了。可这时，只听见，“扑哧”一声，剑雨的屁股上一热，被那小伙的同伙从后边用刀捅了一刀。霎时，血流了出来。
　　嘈杂的打架的声音，惊动了剑雨的父亲和科里的同事，他们立刻跑了过来。父亲看见剑雨他们在打架，立刻拽起屁股流血的剑雨，急匆匆向医疗室奔去。那两个打架的流氓，被父亲的同事反手扣住手腕推着膀子，押到保卫科去了。
　　秋叶眼看着剑雨被他父亲救走，显然被这突然发生的一切吓坏了，傻愣在那里发呆。倒是春爱拉了她就说：“还愣着干嘛，还不去医疗室看看剑雨怎么样了？”两人不顾一切跑出俱乐部，一路着急地跑进了医疗室。
　　只见剑雨趴在床上，满脸痛苦。值班医生扒开他的裤子，迅速清洗完伤口一看，刀伤不大也不深。“好歹刀子捅在屁股外侧，不在要害部位，伤口不深，只有1厘米长的口子。估计是用锯条加工的小刀子，不要紧，给他缝上几针，上点药，就没事了。”值班医生安慰剑雨父亲道。
　　剑雨父亲见秋叶和春爱站在那里直打颤，返身走了过来，安慰两个小姑娘不要害怕，不要哭，没什么事。然后问秋叶刚才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打起架来？
　　秋叶原原本本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向剑雨父亲描述了一遍，边说边哭，真让剑雨父亲义愤填膺，气不打一处来。
　　“几个小流氓，看我回保卫科怎样收拾他们。”说完扭头看看剑雨，“臭小子，没什么事，你医生叔叔给你包扎完，你就回家吧。爸爸去趟保卫科，一会就回来。”
　　剑雨爸爸的身影刚刚离去，剑雨的伤口也包扎完了，打了止痛针。他下地慢慢走了几步，感觉不是很痛。
　　盯在一旁的秋叶和春爱，见剑雨从床上下来，急忙走上去，一人一个胳膊搀着剑雨走出医疗室。
　　“剑雨，我们送你回家吧？”春爱说道。
　　“没事，小伤口而已，你们还是看电影去吧。”
　　“还看电影，吓死我了。不行，还是我们送你回家吧。”秋叶执拗地说。
　　“那好吧，我家离这儿不远，一拐弯就到了。”
　　送到剑雨家门口，秋叶和春爱说了声，好好回家躺着就离开了。可剑雨一推门，才清楚钥匙妈妈拿着，也只好返回俱乐部找妈妈去。
　　
　　邻桌女生11)
　　秋叶和春爱送完剑雨，返回俱乐部门前。两人不加思索，又走进俱乐部看电影。
　　刚走到门口，春爱问秋叶：“你真想看电影吗？”
　　“我哪有心思再看电影，刚才发生的打架的事，我还惊魂未定。这不是为了陪你吗，你还看吗？”秋叶反问春爱。
　　春爱说：“反正电影我们也看过，不如我们回家吧，你说？”
　　“那好，我们回家去。”
　　可走出俱乐部转过弯才发现，路上一片漆黑，路灯都没有，两人只好等电影散场，随人们一起回家。她们胳膊挽着胳膊，站在那里等着电影的散场。
　　俱乐部门前，零零散散退场的人走了出来，可都不和她两人同路，俩人站在那里默默无语地苦苦等待。
　　片刻，春爱忍不住这样的寂寞，望着秋叶说：“秋叶，你是不是喜欢上了剑雨了？我看你平时两眼时时刻刻都在盯在剑雨身上，问长问短的，又是为他洗衬衣，又是眼目传情的。”
　　“春爱你尽是胡说呀，人家剑雨背我看医生，帮我到医务室换药，天天接我上学，送我回家，这些都是人家剑雨在帮助我，我感谢人家还来不急呢。我为他洗个衬衣，那是怕他回家挨骂，这不是件小事吗，哪能叫喜欢剑雨呢？
　　“你真不是喜欢剑雨吗，你要不喜欢，我可要喜欢剑雨了？”
　　“那你喜欢去，管我什么事？”
　　“是吗，我是怕你吃醋呀。”
　　“你尽是瞎说。对了，春爱，你这快嘴，这话可不敢再班里瞎说的，要不让同学们笑话我的？”
　　“你这不是不打自招吗，这话就是我和你说的，其他同学我可不敢说。”
　　“对了，春爱，你那天说我们俩有个秘密，是什么秘密呀？”秋叶急着问春爱。
　　“这你不是招了吗，这就是秘密呀。”
　　“那你怎么看出来的？”
　　“剑雨虽然来我们班上时间不长，可他善良老实，憨厚，又愿意帮助同学，那是你看上他了，要不我可是当仁不让呀。再说，剑雨又和我是同桌，要不我可要近水楼台先得月了。”快嘴春爱一口气说得秋叶连嘴都还不上，两眼只瞪着她发呆。
　　没等秋叶反应过来，春爱接着说道：“秋叶，你既然喜欢剑雨，就应该和他表白呀，要不别人可捷足先登了。”说完嘎嘎嘎地笑个不停。
　　秋叶听着春爱的话，心里实在不是滋味。她关心的不是自己怎么喜欢剑雨，剑雨喜不喜欢她，或是被其他同学去喜欢。现在最关心的应该是剑雨的刀伤，他现在伤口痛不痛？明天怎么走路来上学？是我明天接他，还是在家里等着他？她心事重重，一时无有了头绪，以至于春爱最后都没有听清楚她在说什么。
　　无聊的等待，无聊的谈话，至始至终都是春爱在说三道四。秋叶无心和她对白，她现在最期待的是电影赶快散场，快回家去。
　　时间是最好的老师。不一会儿，俱乐部门口涌出了熙熙攘攘的人群，电影终于散场。秋叶和春爱随着人流消失在回家的途中。
　　
　　邻桌女生12)
　　随着电影散场的人群，秋叶和春爱在秋叶的小排房前分手回家。
　　秋叶妈妈见女儿回来，一脸的沮丧的样子，便问秋叶：“咋啦，谁又欺负你啦，耷拉着个脸？”
　　
　　“妈，今天可把我吓坏了，在看电影的时候，一个臭流氓拽我的辫子，剑雨为救我都让那流氓的同伙捅伤了。”
　　“啊！怎么会这样，捅在剑雨哪里了？要紧不？”
　　妈妈一连串的问话，倒让秋叶一时难以全部回答上来，便耷拉头说道：“不要紧，被捅在屁股上，幸好不是大刀子，要不就闯大祸了。”
　　“剑雨现在怎么样了，住院了吗？”妈妈追着问到。
　　“在医疗室缝了三针，我和春爱就送他回家了。”
　　“秋叶，剑雨家住哪里？明天妈妈去看望他去”
　　“妈，没事，剑雨被捅了个小口子，明天就过来叫我上学去。”
　　“你就知道让剑雨来叫你！秋叶，你腿砸着后人家剑雨又是接你上学，又是借拐杖。你也不想想，现在他为了救你都受伤了，明天还怎么上学去？”
　　妈妈指责的话还没说完，秋叶无精打采地走进自己的小房间铺开被子准备休息，可刚才剑雨奋不顾身救她的场面，无不在她的脑海中闪过一遍又一遍。
　　妈妈的话，让她坐卧不安，翻来覆去无法入睡。她的心在痛，在流泪，在颤抖。她在恍惚中迷迷糊糊睡去......。
　　昏睡中，那几个流氓拦腰抱起自己向一个荒无人烟，杂草乱芜的山包跑去。剑雨拖着那条受伤的腿，一拐一拐地追着那几个流氓，可就是怎么也追不上。秋叶直吓得浑身发抖，两腿乱蹬，边哭边喊：“剑雨哥，快来救我！快来救我！”几声尖叫，把自己吓醒了，也把隔壁的妈妈爸爸吵了起来。
　　望着满头是汗滴，惊慌失措的秋叶，妈妈几声安慰，离开了房间。
　　可这时的秋叶，已再无有了睡意。她回想起俱乐部门前和春爱的对话，回想起和剑雨看电影时手挽着手那种幸福，回想起剑雨自她腿受伤后那种无微不至的体贴和关心，回想起在剑雨背上那种撒娇的感觉，回想起剑雨奋不顾身无畏勇敢的情节，她的心释然了。思虑和害怕已不再让她退却，娇小和懦弱已不是喜欢剑雨的借口。也许，就是这种幸福和感觉，让她喜欢这个外表低微，内心火热的男生。也许，就是这种纯洁无暇的喜欢，会爱上这个貌不惊人，才不出众的小后生。
　　她的决心已定，明天上学前去剑雨家中接剑雨上学。不管同学们说什么话，猜疑什么，从明天起要和剑雨天天在一起。
　　窗外的月光，像小孩捉迷藏一样，一会钻出了云层，一会又藏在云层里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夜，显得那样的寂静和安详。可秋叶那火热的心，无不在思念着剑雨。他的伤口还痛吗？吃过止痛药了吗？现在还能安然入睡吗？无不在为剑雨的受伤祈祷和祝福，她的心已不再痛，不再流泪，不再颤抖。扯起被子蒙着头，偷偷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