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邻桌女生 7.8.9节

　　邻桌女生7)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医疗室就在眼前了。
　　剑雨搀着秋叶刚走进医疗室，冯大夫就问：“是来换药的吧，小丫头的腿这几天还痛吗？”
　　“这几天倒是不怎么痛了，可上下坡还是有点痛，叔叔，快给我看看是不是发炎了。”秋叶回答道。
　　“来，小丫头坐床上，让叔叔给你看看腿怎么样了。”说话间，卷起秋叶的裤管解开绷带，看了起来。小镊子翻来覆去一按，秋叶脸上表情秫然，几下挣扎，显得痛苦起来。
　　“好了，没什么事了，你的腿就是点皮外伤，缝合口已经痊愈了，再给你换点药，就可以不用拐杖了，你自己下来走走看。”
　　说话间，冯叔叔为秋叶换药，绷带捆绑完成，搀着秋叶下了地走了起来，还真是不用拐杖就能走路了。一旁的剑雨见秋叶不夹拐杖也能走路了，真是为她而高兴。脸上浮起了笑容。
　　换完药，送秋叶回家，已近黄昏，告别秋叶母女，剑雨急匆匆地向家里奔去。
　　第二天，吃过早饭，剑雨像往常一样，急匆匆地背起书包朝秋叶家跑去，可哪想到秋叶已经不在了。剑雨想，秋叶不用拄拐杖，可能是自己上学去了。到了班上，秋叶也不在，剑雨正在纳闷，秋叶是去哪里了？
　　刚刚往自己凳上一坐，秋叶和春爱说说笑笑地走进了教室。
　　只见，同桌春爱望着剑雨和秋叶说：“瞧你剑雨哥，把接你上学都忘了吧？”
　　话是说给秋叶的，但意指剑雨。还没等剑雨反应过来。秋叶问剑雨：“剑雨哥，你早来了？”
　　“我刚来，我一路过去你家接你，你都不在了。”
　　“以后，你不用去接我了，有春爱陪着我就可以了。”
　　“噢，知道了，你的腿还痛吗？”
　　“昨天换完药，睡了一觉，今天感觉更好，走路也顺当多了，辛苦你了剑雨哥。”
　　一旁的春爱听着他俩的对话，就说就笑地说道：“什么时候剑雨升级当哥哥了，秋叶，你好幸福。”
　　“春爱，不理你了，人家剑雨就是比我大吗？”秋叶反驳道。
　　“嗷，这都交流过了，剑雨比你还大？”
　　玩笑中的对话，把坐在那里的剑雨说得面红耳赤，手不知往哪里搁，幸亏这时，上课铃声响起，同学们都安静下来。
　　
　　春暖花开，校院周边的杨柳树拔出新枝，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同学们除上课外，都三三两两地走出教室，利用课余时间在篮球场玩起球来。
　　这天下午上体育课，臭子过来约剑雨和男同学们去操场踢球。本来剑雨想和班长他们玩篮球，可剑雨人小个子低，也抢不过班长他们那样大个子，臭子一吆喝，就和臭子玩起足球来。这是剑雨第一次接触足球，什么攀带过人，什么短传配合，什么射门越位，什么任意球，点球通通不懂。臭子爱足球，是班上出了名的。遇到剑雨这个啥也不懂的二愣子，那真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也只能稠糊着和他瞎踢吧。可几个回合下来，只见剑雨弯腰喘粗气，根本不是同学们的对手。只要同学们一给剑雨传球，就被其他同学三下五除二抢了过去，气得臭子只对着剑雨直瞪眼。
　　对方几个入球，把剑雨他们这方打了个落花流水。胜利者谈笑风生，洋洋得意，失败者低头丧气，相互埋怨，苦笑无声。峰回路转，好运气终于来了。轮到剑雨这方发球，剑雨开出边线球，回传臭子，一路过人传中，长驱直入，还算顺利。这时，球传给奔跑中的剑雨，一脚提起怒射，球是射了出去，可不是射向球门，只见一声蹦，叭，哗啦，前排教室的窗户玻璃打穿一孔，玻璃四溅，落下一地。
　　这下闯祸了，教室玻璃被打烂了。只见体育老师赶紧跑过去向里边一看，教室没人，翻回头朝剑雨喊，“剑雨，你来办公室一下。”把别的同学吓得傻傻地站在那里都不敢动了。
　　剑雨听到老师在喊他，本来打烂玻璃就吓坏了，老师再这样一喊，更是怵在那里一动不动。还是臭子过来拉起剑雨到办公室去挨批。
　　进了办公室，老师一顿臭骂，剑雨低着头不敢说话，臭子还算够哥们，围着老师说了不少好话，最后，老师气愤地说：“好了，幸亏教室没人，要不可闯大祸了。打着人，那可不是小事，以后你们要注意点，剑雨你们去吧，继续玩去吧。”
　　下课铃响了，可臭子他们正玩得兴高采烈。十几个男同学，满身臭汗涌进教室，把衬衫一脱，直往课桌格子里塞去。哪曾想，剑雨脱下衬衫往里一塞，推倒了格子里墨水瓶，霎时，把雪白的衬衫染了个乱七八糟，蓝的蓝，白的白。幸好书包和书还没有弄上，要不更惨了。剑雨两手粘着蓝墨水挺在那里发呆，哭笑不得。还是春爱机灵，“剑雨，还不快去水池上洗手去，要不弄得满身了。”匆忙中剑雨夹着双手向水池跑去。等洗完手，返回教室，剑雨的衬衫也不见了。里里外外格子找了遍，不见衬衫，只见一旁的春爱看着剑雨在发笑。
　　“春爱，我的衬衫那里去了，你见谁拿走了？”剑雨问春爱。
　　“是有人拿走了，可我就是不告诉你。”说完还是咯咯咯的发笑。
　　“想知道，那可得付出代价呀？”
　　“那你要什么，你说呀。”
　　“要什么？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剑雨一听，这分明是逗剑雨，也只好作罢，任由她笑去。
　　
　　邻桌女生8)
　　
　　放学了，同学们陆陆续续背起书包走出了教室。剑雨他们这个小组因为值日，等同学们走完后，小组的男男女女同学，把凳子一个个放在桌子上，拿起扫帚从后往前地清扫起教室来。
　　扫地的扫地，洒水的洒水，放凳子放凳子，三下五除二不到一会功夫，整个教室焕然一新。随后，班长喊：“剑雨，把窗户关好，我们回家吧。”可就在关后排窗户时，远远望见水池边有个穿蓝底带小花的女生在那里洗衣服。那熟悉的蓝底上衣，是剑雨这几十天里天天见到的身影。那不是秋叶吗？莫不是她正在为自己洗衬衫吗，我说，打扫教室时就不见秋叶，原来是她把自己衬衫拿去洗去了。
　　“春爱，你过来看看那是不是秋叶呀，我们都锁教室了，她还不快回家呀？”剑雨喊春爱。
　　春爱回答道：“就是秋叶呀，你现在知道衬衫谁拿去了吧。”
　　“剑雨，窗户关好了吧，我们锁门回家吧？”班长喊剑雨。
　　“等会，秋叶还没回来呢？”
　　“那你和春爱等她吧，我们先走了。”
　　剑雨抬起头望望远处的秋叶，只见她端着脸盆一拐一拐朝教室走来。
　　春爱推了把剑雨，“还不快去接秋叶，等她回来那更晚了。”
　　说话间，剑雨冲出了教室。迎面碰上秋叶，他顺手接住脸盆对秋叶说：“我说我的衬衫不见了，原来秋叶你给我洗去了，真是的，拿回去让我妈给我洗就行了，太谢谢你了，要不被我妈非臭骂一顿不可。”
　　“这有什么，不就是洗洗衬衫吗，你不是三番两次地背我看医生吗，就算我们互相帮忙吧。”
　　两人说着走进教室，春爱见秋叶回来了，丢下一句：“剑雨你送秋叶回家吧，我还得回家为弟弟妹妹做饭去呀。”就悄然无影了。
　　教室里只留下剑雨和秋叶了。剑雨急忙把秋叶的书包递给秋叶，背起书包，锁好门，和秋叶慢慢向校门走去。
　　路上，秋叶问剑雨：“你那个妹妹现在和你有联系吗，你不是说和我聊聊你们的事吗。今天，就我们两个，也有时间，你说给我听听。”
　　“嗨嗨，都是过去的事了，还说她干嘛。”剑雨说。
　　“你们不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一对儿吗，快说给我听听呀？”
　　“她叫夏云，和我一个院子里长大，我们从小学到初中都是同学。她黑黑的头发，瘦瘦的脸，尤其是那两个小辫子，一摆一摆的，走起路来非常漂亮。我们从小一起玩到大，上学、放学，做作业，藏毛毛，玩游戏，成天混在一起，也不知喜欢她什么，反正就是愿意和她在一起。和她在一起有话说，有乐趣，也有在一起的快乐，只可惜，她到忻市去了，再也见不着她了。”
　　“那你们不是在谈恋爱吗？”
　　“不是吧，这就叫恋爱呀？”
　　“是呀，喜欢对方就是爱呀，难到你们没有拉过手，没有亲吻过吗？”
　　“啊！秋叶，这就叫恋爱呀？”
　　“是呀，一个人愿意为对方付出，或者说是喜欢她的一切，也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那就是爱上她了。就像你愿意背我，愿意搀着我看医生，愿意接我上学，放学，这些都是爱呀？”
　　“不是吧，背你看医生，接你上学，那是男同学们谁都能做的事，我们班那些男同学谁也可以帮你忙呀。”
　　“那，别的男同学为啥不过来帮忙，就你剑雨过来呀，你能给我解释清楚吗？”
　　“这个，这个……”剑雨一时回答不出来。
　　“不管你喜欢不喜欢我，我看你老实，憨厚，又肯帮助他人，这就是我喜欢你的地方。”秋叶接着说道。
　　“不敢，我还是不敢喜欢你们这城里的，我一个小地方男娃，值得你喜欢吗？”
　　“反正，我不管你剑雨怎么样，我就是喜欢你。”
　　不知不觉中，两人在聊天时，倒忘了到了秋叶的家门前了。
　　剑雨一时无语，只听到：“剑雨，明天记得上学时，过来叫我一声，我等着你。”秋叶就推门进屋了。
　　望着秋叶回家的背影，剑雨方梦初醒。秋叶最后的话，倒让他难以启齿，傻不愣登地望望秋叶的家门，闷闷不乐地返头朝自己的家中走去。
　　
　　邻桌女生9)
　　刚走进家门，弟弟吵着要让剑雨领他去洗澡去。
　　一路上还未想明白的疑惑，倒让剑雨心不在焉地敷衍着弟弟，可弟弟的吵闹也真让他毫无办法。也只好顺手拿起肥皂、毛巾，领着弟弟去澡堂。
　　幸好，洗澡的人不多，两个小伙儿褪去衣服，迅速跳进了热气腾腾的澡池子。平日里，总是剑雨带着弟弟来这里玩耍，那无拘无束打水仗的情景，今天却没有上演。
　　“啪啪”几次水波泼在剑雨头上，弟弟向他开战了。可剑雨今天却未向弟弟还击，池中弟弟没有了玩水仗的乐趣，傻傻地望着低头苦思的剑雨……。
　　他哪里知道，剑雨正百思不解地想着秋叶的对话，“难道是秋叶喜欢我？难道秋叶真的是喜欢我吗？难道这就是秋叶说的喜欢就是爱吗？”剑雨不敢相信，他也不敢相信，是这个邻桌女生对他发出的喜欢的信号，还是爱的呼唤？他无心和弟弟玩水仗，一门心思品味着秋叶和他的对话。
　　晚饭桌上，父亲带回来令人兴奋的消息：俱乐部晚上放电影。这让全家人兴奋不已，吃饭的速度也快了许多。弟弟妹妹，更是欣喜若狂搁下饭碗，急匆匆地向厂俱乐部跑去。
　　俱乐部门前，熙熙攘攘的人头在攒动，进进出出的小孩们，将大门围了个水泄不通。
　　看见父亲科里的叔叔伯伯在把门执勤，剑雨领着弟弟妹妹问声“叔叔好”，就径直走了进去。找好了座位，翘首企盼地望着门口妈妈出现的身影。
　　妈妈刚刚坐下，弟弟又在吵闹，非要找父亲买冰糕去，没等话说完，一溜烟就窜了出去。
　　“剑雨，快跟着你弟弟，别走丢了。”妈妈对着剑雨说。
　　剑雨听见妈妈的话，迅速起身朝弟弟追去，可弟弟那矮小的身影早无影无踪了。
　　追到门口，只见弟弟抱着父亲的大腿，缠着要冰糕。剑雨这才松了气。
　　看见剑雨，父亲掏出二块钱，让剑雨领着弟弟去门外买冰糕。
　　刚走出大门，只见春爱和秋叶手挽手站在那里。
　　还是春爱眼尖嘴快：“剑雨，剑雨，过来一下。”
　　“噢，是你们俩呀，怎么不进去呀？”剑雨问。
　　“谁当你呀，出出进进都那么随便，我们没票，哪能进去呀。”春爱刻薄地说剑雨。
　　“你俩等会儿，我去给弟弟买根冰糕，一会儿一块儿进去。”说完，急忙领着弟弟买冰糕去了。
　　不一会儿，剑雨领着弟弟回来，走到春爱和秋叶面前。“走吧，我们进去吧？”
　　剑雨与弟弟刚走进门，只见执勤把门的叔叔朝春爱和秋叶喊：“票呢？拿出票来，没票，不能进去。”剑雨急忙和父亲说：“这是我的两个同学，让他们进来吧。”
　　剑雨父亲听剑雨说是同学，忙向那两个执勤的叔叔挥挥手，才让春爱和秋叶进了门。
　　把弟弟送给母亲，剑雨和春爱秋叶开始找座位，可整个俱乐部已快满员了，只留下离电影影幕很近的前两排零零散散的几个位置。不由分说，赶紧跑过去坐了下来。
　　没等坐下，快嘴春爱把秋叶往中间的位子一推，说：“你两挨着坐吧，我在这边，要不你俩不方便说话呀。”话音未落，只望见秋叶那瘦小的脸上顿时浮出红晕，一脸羞涩，不情愿地顺势坐了下来。
　　还没等剑雨回口，快嘴春爱又说：“剑雨，你爸好威风呀，一挥手就让我们进来了？”
　　“我爸是保卫科的，这算什么威风呀，那两个执勤的都是我爸科里的。”剑雨说。
　　“那以后看电影就找剑雨了，有电影早点告诉我们哦。”
　　“那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了，只管找我好了。”
　　“秋叶，我怕以后你看电影没问题，倒是我怕看不上电影了？”
　　“噢，为什么呀？”秋叶问到。
　　“你想，你们两个接接送送的，有电影肯定是你第一个先知道，我嘛，那就不一定了。”
　　剑雨听春爱说这话，忙说道：“不会，不会，你和秋叶都是我的同学，哪有告诉她不告诉你的？”
　　“我看未必，我敢肯定，以后看电影，就没有我春爱的份了。”
　　秋叶听见春爱这样说，赶紧辩解道：“春爱，你说哪里去了，我们两一直都是好朋友，为什么只有我，没有你的份呢？”
　　“哈哈，秋叶，今天的话是开玩笑，不过，你要记住我今天的话，你们两个有个秘密。”
　　“噢，什么秘密？”
　　“就是不告诉你们，等哪天有机会再告诉你们。”春爱说完，哈哈哈笑了起来。
　　没等秋叶和剑雨反应过来，台上大喇叭喊了：“大家，安静了，电影马上就开演了，大家，安静了，电影马上就开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