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等那位可怜的老爷爷津津有味的吃完包子后，杨先生和胖子在他的两侧悠闲地抽烟，遽然，他们看见爷爷坐在凳子上只哆嗦地不停，仿佛是得了羊癫疯那种疾病似的。虽然这位衣衫褴褛的老爷爷，知道今天是他的离开人间的日子，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是……在临死之前能美美的饱餐一顿。他从小没爹没娘，也没有兄弟姐妹和亲戚，一个人过着孤苦伶仃和失道寡助的生活，可是，幸运是……好在大富人家收养了他，让他给他们当做牛做马的下人。那时老爷爷做什么都无所谓，能换口饭吃就行了。谁知他给人家当了一辈子的牛马和奴隶，当他年老力衰、体弱多病的时候，居然被富商的儿子赶出家门，这位可怜的老爷爷就成了无依无靠的叫花子。
　　那位老爷爷吃完包子后，很感激他们兄弟俩的大恩大德，他总算美美的吃饱一顿，就坐在凳子上只打哆嗦，流着酸疼的泪水，又用感激和嘶哑的口音，把他的一生悲惨的经历，统统给他兄弟俩详详细细地控诉一番，就连欺软怕硬的老板和老板娘都听得缠绵悱恻，泪流满面。
　　老爷爷把他的一生风霜，从头到尾地讲述完后，忽然，头倒在桌子上，把桌子上的醋瓶打倒了。杨先生和胖子一看突如其来的这一幕时，他们仓皇失措，不知如何是好。幸好那位老板娘脑子精灵点，赶忙走了过来，对杨先生和胖子急匆匆地说：“你们赶紧送他去医院。”
　　他们哥俩一听老板娘这话，一把把那位老爷爷背上，像马一样地奔了，老板娘急忙地喊道：“你们还没有付钱呢！”
　　胖子在后面吃尽奶力的追着他们，街上的行人很多，都目不转睛地望着像马一样快的杨先生。杨先生背着那位老爷爷的尸体，跌跌撞撞地跑着，嘴里大喊着对众人说道：“让一下，让一下……”
　　有一个行人讥笑地说：“笨蛋！坐车去不是完了吗？”
　　杨先生急匆匆地跑着一听，心里觉得他自己真是多么愚钝与呆板，又在心里默默地想：谁让他是农夫野老的孩子呢？打小过得没吃没喝的日子，还谈什么进学堂的欲望，就他自己的性命能存活下来已经够幸运。因此，他背着那位可怜的老爷爷向马路上跑去，挡住了一辆出租车，把他安放在车内，然后对后面的胖子大喊地说：“哥，你快点！”
　　等他们燃眉之急的兄弟把老爷爷送到医院时，医生一看，就生气地骂道：“这里是给活人治病的地方，不是给死人治病的地方！”
　　杨先生一听医生的话，顿时明白了老爷爷早就让死神接走了。他用伤感的目光望望站在他身边的胖子，胖子也看看杨先生地说：“三驴啊，咱们把这位老人家埋葬了吧。”
　　杨先生只好无精打采地点点头，没有对胖子说什么，他又把老爷爷的尸体背出医院。走在街上看见一棵大树，树上的叶子间或一片叶子从树上掉下来了，看着，看着……渐渐地进入他自己的沉思中，他的心思完全脱离身边的胖子。心想：人的一生就像一片树叶，春生秋亡，在生命短暂的年华里，除了那些苦了自己的日子，还有什么可歌可泣的生命记叙呢？唉，虽然人都说苦尽甘来，但是拿这位可怜的老人家来说，他人家一辈子辛辛苦苦做牛做马，哪有苦尽甜来的日子呢？
　　杨先生这么伤感地想了一阵，眼泪从他的脸颊上涔涔而下，心里愈来愈觉得这个世界是多么冷酷无情，世上的人似乎统统都是欺软怕硬、为富不仁的恶狼。胖子的心里也没有一点愉快感，反而比杨先生更难过，也同样流着酸痛的泪水对杨先生说：“好了，三驴啊，咱们还是先把老人家埋藏了吧！”
　　杨先生一听胖子在呼唤他，立即从自己的沉思中清醒过来，一言不发，就背着老爷爷的尸体跑了，跑向南山那边跑去。下午的太阳在空中高悬着，照着楼房的玻璃上多么明亮，城市里到处充满喧哗的噪音，一点没有寂然不动的环境。太阳也跟着他们向华林山飞去，也不知道太阳跟着他们，还是他们跟着太阳。
　　悲怆的一天就这么过去，新来的一天已经把它的双脚踏在这座城市里，向东而奔腾的黄河，正在吟唱着它从远古时期学来的歌谣，这种古老的歌谣已经在西北这片土地上，吟唱了五千年的历史雄威。今天的天气不像昨天的那样晴朗而悦目，天上飘满了乌云，倘若，是因昨天死去的老爷爷而悲伤。但我们依然相信那位衣衫褴褛的老爷爷，走上帝的那儿去了，与上帝共同享受充满极乐的天堂。因为上帝喜欢心境善良的人，只有那些狼戾不仁的恶人死了，才会受到地狱修罗的惩罚和折磨。
　　华林山上是死人所居住的地方，处处都是整整齐齐的公墓，不论竖着看还是横着看，都是像军队那样排着整齐的队伍，在这山上林林总总的站岗。一阵猛烈地风吹着死人的冥币，在那乌云稠密的天空中飘飞着，一张冥币偶然被风吹到静静地站在那边的两个人的头顶上，降落到他们眼前的墓葬跟前。一位站在墓葬前面的胖子用婉转的声音对他身边的瘦子说：“三驴啊！咱们该走了，让这位可怜的老人家在这里安息吧。”
　　杨先生用嘶哑的口音说：“是啊，哥，再不回去虎哥要罚咱们的。”
　　他们兄弟俩又给埋在这里的老爷爷深深地鞠了一个躬，然后杨先生面对着他的墓葬前说：“您老人家就在这里安息吧！我们兄弟俩常会来看望您老人家的，以后您想吃啥就给我们兄弟俩拖个梦，我们兄弟俩一定会给您带来的。”
　　杨先生把话说完，他们回首而去，迎着猛烈地风下了华林山，离开这死人居住的地方，也离开那位可怜的老爷爷。下了山走到西城的一片漆黑的华林路上，搭上了一辆公交车去恶霸刘虎的贼窝。虽然他们已经被刘虎称兄道弟的当成兄弟了，与恶霸刘虎一同荣华富贵，但是这并不是他们所企盼的目的。杨先生和胖子所企盼的目的是，把刘虎的头儿和刘虎那些磨牙吮血的野兽统统关在监狱里，接受到法律的惩罚。然而，这些为民除害的理想过了几天彻底的烟消云散了，也彻底地推翻弃暗投明和将功补过的想法。
　　等他们来到刘虎富丽堂皇的家里。那房子是十分豪华而富裕，珠宫贝阙，屋内是一片敞亮而宽阔的空间，屋顶是天蓝色的天花板，上面还挂着一个巨大钻石形的灯，看上去十分耀眼。地板却是黑白相加大理石的地板，看上去光滑得像美玉一样明净，又像镜子一样透明，多么令人感到殷实的气派。室内陈设着名贵又古老的陶器，甚至还有价格十分昂贵的明代青花瓷、斗彩瓷、粉彩瓷的花瓶，整个屋内有古香古色的充满了富埒王侯和美轮美奂的气氛。
　　恶霸刘虎坐在一座多么豪华的沙发上，沙发的靠背边缘上雕刻着是二龙戏珠的图案，看上去不是一般的木匠雕刻着。刘虎坐在沙发上品味一杯浓香美味的咖啡，显然他的生活是多么悠闲和自在。一位刘虎家的管家缓慢地走到刘虎的身旁，又推背折腰地对刘虎说：“虎哥，他们兄弟俩来了。”
　　刘虎放下手中的咖啡地说：“哦！他们真的来了吗？”
　　那位管家点点头地说：“是的，虎哥。”
　　刘虎又说：“我还以为他们被警察抓去了，我还为他们兄弟俩担心呢！让他们进来。”
　　那位管家就走出门外叫他们进来，于是杨先生和胖子走进了富丽堂皇一般的屋内，刘虎正在坐在沙发上，喝着浓香美味的咖啡，那位刘虎的管家把他们兄弟俩领到恶霸的身边，他就用轻声的口气对刘虎说：“虎哥，他们来了。”
　　刘虎喝一口咖啡说：“让他们坐下吧。”
　　因此那位管家对他们兄弟俩微笑地说：“请吧！两位先生。“
　　杨先生和胖子坐在刘虎左侧的沙发上，刘虎又让管家给他们泡个咖啡，杨先生一听，急忙地对那位管家说：“不用了。”
　　刘虎一听杨先生的客气的话，就微笑地对杨先生和胖子说：“哎！来者是客，更何况你们是我的肝胆兄弟呢！不要客气，就把这里当成你们自己的家吧。”他说完又让那位管家给他们兄弟俩拿些吃的东西，他要好好款待他这俩好兄弟。
　　胖子环顾了周围的一切，然后对刘虎微笑地说：“哥哥啊！您家好富有啊！”
　　刘虎笑着回答胖子的话地说：“是的，现在是富有一点，虽然，比不上家财万贯的大富翁，但是，我的生活无忧无虑，衣食无忧，只能够享受中等世界的生活。”
　　杨先生听了刘虎的话又沉思了一会说：“中等世界的生活，虽然比不上上等世界的生活那样富贵荣华，但是比下等世界的那样劳心劳力、做牛做马的生活好多了。”
　　胖子微笑地对刘虎说：“是啊，哥哥啊！您的中等世界的生活比我们下等世界的生活再好不过了。”
　　刘虎一听下等世界的这一句例子，立时就伤感起来，回忆起他小时候无依无靠的下等世界，无父无母那些被人欺负的日子。一回忆起那些失道寡助和孤苦伶仃的童年，他的脸面显然流露出一缕悲怆的神色，就用轻声而和蔼的声音，给杨先生和胖子含泪控诉了他的悲惨的童年。
　　刘虎是这样讲述他那些令人掉眼泪的心声：那是一个北风凛冽的冬天，天下着败鳞残甲的雪花，地上积着厚厚的一层雪，四处白茫茫一片。北风猛烈地吹着他们的茅草屋，仿佛北风要把茅草屋吹倒，让他们无家可归，流离失所似的。他的母亲站在门外企望他父亲给人家做苦工回来，谁知他父亲在回来的路上，让一辆突如其来的吉普车给活活的碰死了，那个灭绝人性的司机一看白茫茫一片，根本没有人看见这场飞灾横祸的车祸，就见死不救，落荒而逃了。天上的雪飘着更猛烈了，天又渐渐地黯淡了，他母亲在家门口左等不见他父亲的踪影，右等不见他父亲的人，按照往常他父亲早已到家给他教几个简单的汉字。
　　他母亲一看不见他父亲的影子时，心里忐忑不安，心跳着愈来愈快，就用和蔼可亲的声音给四岁的刘虎说：“虎儿，你爸爸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不会出甚事啊？不行，我要去你爸爸做苦工的工厂找他。”
　　他母亲又摸摸他小小胖胖的脸蛋地说：“虎儿，你在家等我回来，我找到你爸爸就很快回来啊。”
　　他母亲说完话就回首而去，冒着呼啸的北风和愈下愈猛烈的大雪，去寻找他父亲的踪影。天越来越黑，路越来越难走，北风吹着他母亲的头巾飘拂着，四处一片黑蒙蒙的什么也望不见，只能听见猖狂而猛烈的风在四处呼啸和怒吼。他母亲走到一个陡陡的斜坡上，遽然失了一脚，从斜坡上滑下去，头碰到一块大石头上死了。因此，刘虎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
　　刘虎说到这里，脸上满是伤心的泪水和伤感的情绪，用纸巾揩揩脸上的泪水又继续往下说：他自从父母去世后，他大伯把他接去抚养，可谁知他大婶却是冷酷无情的对待他，让他天天干重活，做苦工，还不让他吃饱饭，以及可怕是把他往死里打哩！在这些起早晚睡、朝打暮骂的日子里，小小的刘虎度过了两年，就离开他大伯家到外做个游浪的儿童。他当时有这样的想法：反正在他大伯家里让他大婶活活的打死，还不如到外面做一个逍遥自在的小乞丐。因此，小小的刘虎每天都过得饥寒交迫的日子，偶尔路过的好心人给他一些吃的东西或几毛钱，都被那些大乞丐抢走了，但这做乞丐的日子并不像在大伯家那样艰苦和虐待。
　　刘虎把他悲惨的故事讲到这里时，脸上阴沉的愁眉晴朗起来，好像接下来他的故事就没前面的故事那么悲惨了，也好像他有点苦尽甜来的感觉。他喝一口香浓美味的咖啡，又给杨先生和胖子把他的故事往下讲了：他自从六岁时候过得逍遥自在的乞生，整天是个无所事事的孩子，但他并不像其他的那些乞丐吃饱了就睡，饿了就乞求别人的嗟来之食那样，绝不吃或绝不要有脸色的东西。他常常跑到城关小学偷偷地听课，偶尔有一天被一年级的女老师逮住了，就微笑轻声地问：“你是谁家的孩子呢？”
　　他摇摇头，噘着小嘴地说：“我……没有家。”
　　那位女老师又问：“那你的爸爸妈妈呢？他们又在哪里呢？”
　　他的小手指着蓝天地说：“他们去天堂了。”
　　那位女老师蹲下身躯，摸摸他脏兮兮的脸蛋地说：“你喜欢读书吗？”
　　他一听到“读书”这句例子，显然他小小的心扉乐开了花，就高兴地跳了一个很高的蹦儿地说：“当然呢！”
　　那位女老师也高兴地说：“那你就当我的学生吧！”
　　他喜尽悲来、又吞吞吐吐地说：“可我……”
　　那位女老师睁大眼睛看着他问：“怎么不愿意当我的学生吗？”
　　他又摇摇头地说：“不是——可我没钱交学费。”
　　那位女老师说：“不用交学费了，我不要你的学费，要你好好读书，将来为人民做出贡献！”
　　就是这样上帝终于给了他一条所憧憬未来的道路，也给了他连做梦都没想到学习的机会，可谁知没过几天，一个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这一场突如其来的风雨，却打破刘虎一生所向往的路径，反而引起他内心里不正确的思路和不正确人生道路。因此，刘虎成了现在这样的豺狼成性和无恶不作的大坏蛋。
　　刘虎把他的故事讲到这里停了下来，显然他的脸上显露出淡淡的伤感，又随意地喝一口香浓美味的咖啡，对坐在沙发上杨先生和胖子轻声地说：“人这一辈子的路很难走，路道也很多，一旦走错了路，会永远不回头地走下去，就像吸毒的人那样，一旦吸毒成瘾，想戒也戒不掉，只能倾家荡产的去吸毒……”
　　杨先生听了刘虎的话又沉思一会儿，问刘虎地说：“虎哥，那您把书读下去了吗？”
　　刘虎一听杨先生这样的问题时，就仰头冷笑了几声地说：“这世上哪有叫花子上得学呢？”
　　他又给他们兄弟俩，滔滔不绝的讲起他的故事了：就在刚刚上学的第三天时，一个飞来横祸降临他的头上，那天早晨刚上完语文课，他正要去上厕所去了，走过一位同学的书桌跟前，一不小心把这位同学的书本打到地上，他就连忙蹲身捡起，把书本原原本本的放在书桌上，还对这位年龄和他一样的同学道了几次的歉，说了几次对不起，反而他的道歉却引来了这位同学的恼怒，倒还更加火冒三丈起来了，就站起来给了刘虎一巴掌，怒气冲冲地骂道：“你这个没爹没娘的穷叫花子，还敢在这里上学！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刘虎几乎被他骂着眼泪都流出来了，回答他的话地说：“这里是城关小学。”
　　这个富人家的孩子在刘虎面前摆出一副臭架子地说：“知道这里是城关小学，那你还敢在这里撒野！这里可不是你叫花子待得地方，而是我们有钱有势的人家的孩子待得地方，你明白吗？”
　　刘虎听了这位同学谩骂他的话，眼眶里的泪水如泉而出，一大颗一大颗地滴在地上，心里腾起一波又一波，一阵又一阵地悲伤的巨浪和狂风，扑打在他小小的心尖上，这让他感到无比的疼痛和无比的憋屈，觉得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容得下他的地方。这冷酷无情的一击，把他心里多么明亮的明灯彻底打碎了。一个从小被别人打碎他心中的明灯的人，怎么可能在以后人生道路上选择正确的方向呢？
　　刘虎又停下来了，他的脸上流露出了悲伤的神色，对胖子和杨先生声平气和地说：“小时候受过侮辱和伤害的人，永远是最刚强的人，因为他饱饫了耻辱和轻视，所以他才知道把自己磨练成更刚强的人。”
　　杨先生一听刘虎语重心长的话，心里感觉到刘虎并不是那样狼戾不仁的坏蛋，而是一个多么可怜的人，又是一个多么坚强的人。就微笑地对刘虎说：“是啊……虎哥，您说的没错，人都是欺软怕硬、为富不仁的。那您后来还在那里持续上学吗？”
　　刘虎很伤感地答道：“唉……没有，我没有持续上学……”
　　他又喋喋不休的讲起来：他被那个富人家的孩子辱骂后，就擦干脸上酸疼的泪水回到他自己的座位上，倘若伤心得忘了上厕所的那件事情了。一听到那位数学老师由远而近的脚步声，他才振作起来，也端正的顶起身躯来，正襟危坐。那位一年级的数学老师一进教室门就看见刘虎哭红了的脸庞，就走过去严肃地问：“刘虎，你怎么了，是哭过吗？”
　　而此时，那个富人家的孩子一听数学老师这样问刘虎的话，心里特别畏惧和紧张，生怕刘虎把他的罪刑告诉数学老师。就在他的位置上害怕得哆嗦不停、仓皇失措的时刻，而让他出乎意料的是，刘虎并没有把他的罪刑告诉那位数学老师。
　　刘虎回答数学老师的问题地说：“老师，我的脸是冻得，所以才这么通红。”
　　那位数学老师听完刘虎的话，然后摸摸他的脸庞又微笑地说：“是的，这鬼天气真够冷的，唉，有什么办法呢？”说完之后，他急速地回头走到讲台上讲起课来。
　　到中午放学回家的时候，那个富人家的孩子背上书包走到刘虎的座位旁边，用轻视的目光看着可怜兮兮的刘虎说：“你看到我爸的吉普车了吗？那是我爸接我的车。你有吗？哦对了，我怎么忘了，你连爸爸妈妈都没有，怎么可能有车或有人接你呢？”
　　刘虎一听那个富人家的花花公子尖酸刻薄的话，不知他的心里有多少憋屈的思潮在汹涌澎湃而腾呢？只见他寂然不动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那个狂妄自大的坏家伙和别的同学渐渐离去地背影，心里有说不出的苦衷。他在自己的位置上静静地坐着，双眼又慢慢地眯闭，仿佛正在进入往昔的回忆之中，回想起他的父母在世的时候。一想起，他的脸上显露出了略微的笑容，也显露出了一缕幸福之感，显然他在幻想过去的一切，逃离现实暗无天日、冷讥热嘲的世界。刘虎在自己的幻想中，随意叫道：“爸爸，妈妈……您们别离开我，别！……”
　　忽然，那位语文老师打断他美好的幻想与回忆，不知是什么时候来的，也许刚刚来的吧。她刚进来就听见刘虎喊他的父母，就走过去叫醒他地说：“刘虎，走吧，我们回家吃午饭。”
　　自从刘虎上学的那一天就已经开始到那位语文老师的家里去吃饭了，甚至晚上还住在那里呢！语文老师是个刚从师范大学毕业生，就调到甘兰的城关小学当小学教师，她看上去冰雪聪明，身材修长，亭亭玉立，如花似玉，也很善良和慈悲，常常去帮助因家里赤穷如洗、没有钱上学的孩子。她在刘虎的眼里是个慈祥的母亲，就像上帝开开恩了，重新赐给他的母亲似的。
　　当然，一个失去父母又无依无靠的孩子来说，如果上帝重新赐给他一位慈祥而善良的母亲，来呵护他，关爱他，既给他一个温暖舒适的家，是多么天大的幸运呀，又是多么天大的福气呀！虽然，幼小的刘虎在那位语文老师的家里过得很幸福，很开心，但是，这种幸福并不长久，往往是福短苦长。楚楚可怜的刘虎在那里白吃白喝，度过三年快乐的时光，享受三年有母亲的滋味，可是在后来他依然是个失道寡助和被别人欺负的孩子，因为，那位年轻美丽的女教师在两年后，不幸，忽然患上了白血病奔下黄泉了。
　　刘虎给杨先生和胖子把他的经历讲到这里，遽然，鼻子一酸，嚎啕大哭起来，也许是因那位善良的女教师不幸的去世吧。当然，一个自己的恩人突然间离开自己而去，你想想有多么心碎呢？
　　杨先生看着刘虎哭泣着那么伤心，就说：“虎哥，人死不能复生，您哭有用吗？”
　　刘虎一听杨先生的这话，才停住了哀嚎声，又把他的故事往下讲了：那位漂亮又善良的语文老师不幸的去世以后，他又变回先前的样子。整天被人欺负，被人侮辱，又被人逼他给人家干苦活，虽然，生存十分艰难，日子过得十分艰辛，但是，他仍然要咬着牙往前挪移，仍然坚信他活下去的可能。有时给人家辛辛苦苦干了一天的苦活，东家就连一碗水的都没有给他喝，就把他打发了，也有时让心境善良的好人，招去给他家干了一天的活儿，就能饱餐一顿。时而被那些比他大的孩子打得头破血流，遍体鳞伤，他都咬牙切齿地忍受的疼痛，心里暗暗地想：他要坚强的活下去，更要自己活着让人瞧得起，看得起，也要以牙还牙的克服别人。因此，成了现在这样灭绝人性的恶霸。
　　自从脑际浮出了这样克服别人的坏念头，他就愈来愈坏，愈来愈凶猛，仿佛他从一只死病猫变成一只磨牙吮血的大老虎似的，而更加令人可怕是，是他充满仇恨的内心，越来越嚣张，越来越狂妄自大；也不再是以前那样楚楚可怜的孩子了。而后来的他更令人们“敢怒不敢言”了，成了那帮打家劫舍的强盗老大。当然呢！后来的他连一个不放过过去欺负和侮辱他的坏人，就连碰死他父亲的那个没天良的司机都被他抓住，给活活的打死了。碰死他父亲的那个司机就是那个富人家的孩子的父亲。就在他十六岁当上那帮混混的老大时候，有一个贩毒的大富商找上他的门上，让他帮那个富商出卖毒品，将来发了财也少不了他。因此，刘虎就和那个毒贩狼狈为奸，干那些灭天良的事情。
　　刘虎停了下来，好像把他的故事终于讲完了。喝一口香浓美味的咖啡，噙在口中品味了一会儿，然后就咽下去了，对杨先生和胖子说：“人生就像一杯咖啡一样，再香的咖啡还是离不开人的口，再善良的人还是离不开人的欺压，也许，再难喝的咖啡能存活的很长，也许，人不善良能幸福一生……”
　　le='font-size:16.0pt;mso-bidi-font-size:22.0pt;font-family:宋体;color:black'>老板一听胖子说的话，都气得满脸通红，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在地板上狠狠地锤了两三下，恨不得把那三位叫花子统统宰了，剁成肉馅。老板娘见老板绊倒在地，就走过来扶起老板地说：“我让你给客人端包子，没有让你趴在地板上给他们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