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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月 (上)

作品名称:高三      作者:吴铭      发布时间:2016-04-11 20:14:05      字数:8225

  2月1日下午,高一高二期终考试结束,学生们兴高采烈地准备着回家,校园内闹哄哄的一片。高三仍在上课,大家虽然身在,心却早已不知哪儿去了。
  上完课,慧萍匆匆忙忙地回家去。到家时,已近四点半,儿子在做作业,她便叫他休息。儿子想玩电脑,她不答应,叫他看会儿电视就行。儿子撅着嘴去看电视了,她就淘米。煮上,然后择菜、洗菜、烧菜。丈夫五点半下班,她得保证,让他回来就有得吃,她知道这是她该做的。
  待一切准备就绪,已是五点四十。丈夫到家应该还有几分钟,觉着无聊,她就坐儿子身边,陪他看电视。不一会儿,电话响起,一看,是刘欲鸣的。“刘老师,这会儿你怎有空呀?”她问。
  对方没有回答,只是焦急地说道:“慧萍,你班一个叫潘恩的,被车撞了。”
  “严重吗?”她简直蒙了。
  “不是很清楚,正在检查。不过,应该还好吧?”
  “现在哪儿?”
  “古湖医院急诊室。”
  “我就来。”
  “你路上小心点。”
  挂了电话,交代儿子几句,她就急急地出了门,开车去古湖医院。
  一路上,心急火燎地,天色又暗,几乎都要出事故。从家里到古湖镇,二十五里路,她只用了十分钟都不到。停了车,匆匆跑进急诊室,护士正在给潘恩做床前B超。
  看到她,潘恩无力地叫一声“老师”,本想对她笑笑地,没想到刚张了嘴,就痛得皱起眉来。此时,俞烟和梅青青也似乎很愧疚地叫了一声“吴老师”,然后站她边上,紧张地看着护士。等护士做好B超,收拾仪器的时候,她焦急地问道:“没什么吧,护士?”
  “内脏都好,没有异常。你们带他去拍片吧。”
  刘欲鸣就和边上的一个年轻男子推着躺在活动病床上的潘恩去拍片室。到了拍片室,医生要潘恩脱去外套,只留内衣就行。看到慧萍和俞烟、梅青青在,潘恩有些不好意思,但又不能叫她们出去,只好忸忸怩怩地去脱外套。可是,刚抬起手,他又疼得咬起牙来,刘欲鸣就帮他脱。这时,医生从里面出来,叫无关人员出去。慧萍便和俞烟、梅青青她们出来。
  在拍片室外面,慧萍一边焦躁地等着,一边问道:“潘恩被什么车撞了?”
  “电瓶车。”俞烟、梅青青都低了头,回道。
  “在哪儿?”
  “深蓝冷热饮前面。”
  “今天晚自习的,你们去那儿干嘛?”
  “潘恩感冒没好,要去买药;我们也想买点儿东西,就一块上街去。”
  “那怎么被车撞了呢?”
  “我们只是去药店,在路上走着,不知怎的,电瓶车从后面就撞上来了。”
  “报警了吗?”
  “刘老板报的警。”
  “那骑车人呢?”
  “里边那个年轻人就是。”
  说着话,拍片室门开了,刘欲鸣和那男子推着潘恩出来。慧萍马上过去,问结果怎样。
  “医生说还得等几分钟。”刘欲鸣推着活动病床急诊室去。
  慧萍跟着他们一起到了急诊室,然后站在潘恩边上。“你觉得怎样?”她问。
  “比刚才好些,只是胸部很疼。”潘恩苦笑着轻声说道,一边又劝俞烟她们回去。
  “我想再呆一会儿。”
  “回去吧,都六点半了。”
  “等拍片结果出来了再走,行吗?”俞烟看着慧萍,恳求着。
  “好吧。今天谁坐班?”
  “莫老师。”梅青青答道。
  慧萍就打电话给莫平,告诉他潘恩三人在医院,叫他别担心。莫平想知道具体情况,慧萍说等有空了再告诉他。
  不多久,有了拍片结果,肋骨、脊椎都没什么问题。俞烟、梅青青就回学校去,慧萍交代她们路上要小心,她们答应了。然后,慧萍叫刘欲鸣有事先走了。再之后,她就责怪那个小伙子,甚至就是骂了。那人只是低了头听着,没有辩解。讲了该讲的,慧萍又问小伙子要来了他的姓名及联系电话。后来,医生给潘恩开了药,护士给他打上点滴。一切做好之后,小伙子离开了急诊室。过了不久,提了一袋水果进来。
  在潘恩挂上点滴之后,慧萍打了电话给他父母。对方很是焦急,慧萍告诉他们经过检查,不是很严重。然后,她又打电话给政教处,政教副主任说学校领导正在开会,他待会儿把这事转告领导。
  到了八点半左右,潘恩父母来了医院,见儿子并无大碍,才放下心来。他们向慧萍表示感谢,并让她回去,慧萍说再呆会儿。到了九点钟,还没有一个领导过来,她便十分生气。省里明令不准补课,学校要补,现在出事了,连个人影都不见!潘恩如今的情况,是幸运中的不幸,更是不幸中的大幸。如果他真的有个三长两短,这责任谁负?那个总说自己躺在床上也要负责的土行孙,而今哪儿去了?她一定得为潘恩向学校要补偿来着。
  到了家,儿子看电视,丈夫在查资料,她便问儿子为什么还不睡。
  “放假了,让他玩会儿吧。”丈夫说。过了几秒钟,又问她:“你那学生怎样?”
  “还好吧。做过B超,拍过胸片,医生说没有异常。”
  “那就好。”他说,继而又问:“你晚饭吃过了吗?”
  这时,她才想起,自己并没吃饭,于是笑笑。“忘了。不过,我都没觉着饿呢。”
  “我已说过多遍,别为了工作把自己累垮了!我和儿子还得指望你呢。”
  她就过去到丈夫身边,俯下身去吻他。“为了你们,以后我一定好好保重自己。”
  “好了,吃饭去吧。我在锅里给热着。”
  她便哼着歌去厨房。
  第二天中午,吃罢午饭,她去了医院。潘恩已转到观察室去了,正在打点滴。当时,俞烟也在。
  “俞烟,你怎么在这儿?”
  “在学校也没心思学习,我就过来看看。顺便告诉潘恩,今天上了什么内容。”
  看着潘恩,她问他有什么异样的感觉没有。
  “还好吧。只是胸部仍然很痛。”
  “医生怎说?”
  “他说被车撞了,总要疼上几天的,我这种情况已是很好了。”
  “那个撞你的人来过吗?”
  “来了。他向我爸妈道了歉,还说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昨天检查,一切都好。但是,内脏、骨头这些部位我们都是看不见的。而且,真有什么,当时有可能也查不出来。医生来的时候,你向他们要求,明天再去拍个片,做一次B超。如果真的没什么,我们就放心了。呆会儿,我打电话和那人说。”
  “老师,潘恩觉得没问题就没问题了。查这查那的,又要别人花钱,多不好!”
  “我们这不是敲竹杠,是正常检查,那人会理解的。”
  听了她的话,潘恩父母不再说什么。慧萍就打电话向对方讲了复查的要求,对方很爽快地答应了。然后,她和俞烟回学校去。
  3日下午课前时间,慧萍在办公室看教案,俞烟进来对她说,饭后,她和同学去了医院,潘恩父亲说准备下午带潘恩回去。由于马上要上课了,不能脱身,她只好打电话询问此事。
  “今天上午,你们去检查过了?”
  “检查了。B超检查,内脏好的。只是拍片后,医生说,右边七、八两根肋骨有些裂痕。”
  “既然这样,为什么要回家呢?住几天院吧?”
  “医生说了,就是肋骨断了,如果不影响到内脏,除了静养,也是没办法的。像潘恩这种情况,只要好好休息就行。”
  “那多打一天针也可以呀?”
  “不了。医生说,在急诊室观察最多只能三天。我们要么办住院手续,要么回家。今天已是农历二十三了,家里还有许多活得干,我们总不能整天呆在医院的。再说,那个小伙子为潘恩付的检查费、医药费已经好几千了,我们伤得不重,不能总要人家花钱。”
  “那……”慧萍叹口气,转了话题。“那好吧。补课结束,我让俞烟把寒假作业带给潘恩。在家里,如果可以的话,你叫他好好学习。”
  “知道了,谢谢老师。”
  “哦,对了,我还有件事。”
  “你说吧,老师。”
  “那个人叫你去销案的话,你最好先带潘恩再去检查一次。销了案,若有问题,他就不会再负责了。”
  “麻烦你了,老师。有空到我们家玩!”
  “好的。”挂了电话,慧萍觉得有些失落。然而,事已至此,她也没有办法,幸好潘恩没有什么大碍。
  临近过年,除了班主任迫不得已,谁都没有心思留在学校。上课前来,上完课就回,不觉间,已是2月5日。
  为了让路远的学生也能确保到家,这天上午只上三节课。第三节的时候,莫平只上了半节课的内容,余下的时间让学生自己看书。他把江民叫到了办公室。“江民,你爸和我闹了那么大的矛盾,还说,你之所以到了现在这种情形,全是我造成的。我想让你下学期换个班级。”
  “我能上哪儿去呢?”
  “你爸找过校长,并说,教委也有人认识的。你想去哪个班,就对你爸说好了。”
  “我哪儿也不去。我只想呆在四班。”江民低了头,流下泪来。
  “可我觉得我没有能力教好你;而且,你爸也已经有过狠话了。这几天,我看你比以前努力,我没去政教处,我也没有叫你走,我只是不想影响你学习。”
  “莫老师,你想怎么处理都可以,但是不要赶我走,好吗?以后,我一定努力,一定听话。”
  “你能努力,能听老师的话,我会高兴的。可是,我真的不能要你了。”
  “莫老师,我保证……”
  “我话已说明,你别保证了,去教室吧。”
  “莫老师!……”
  “去吧。”莫平挥挥手,江民只得回教室去。
  接下来,艾学兵布置了假期工作。
  1、高考报名时间:2月16—28日。现场确认时间:3月3—5日。
  2、市里一模考试时间:2月27—28日。
  3、寒假培训时间:2月17—23日,即农历正月初八到十四。
  4、2月25日(正月十六)上午正式报到,下午1点开家长会。
  5、寒假期间,要注意安全,包括饮食与交通安全;必须完成各科老师布置的作业,报到时上交。
  布置完任务,宣布放假,大家快乐地就像出笼的小鸟,不几分钟,校园内便空荡荡的了。
  自从1月21日起就不曾有过一天完整的休息,雨燕又要上班,覃思只有利用上课之余零零碎碎的时间擦几张桌椅,或擦几扇户,或洗几条枕巾枕套。小龙虾腊月十五已经放假,前几天他让雨燕带去税务局,自己上完课就带他回家;后来,干脆把他放在了华家村,让他跟奶奶。妈妈说过,二十五蒸年糕,二十六做豆腐,炸油豆腐,让他去家里拿的,他便想在二十六或二十七再去接儿子,反正,小龙虾很喜欢在华家村呆着。一则,爷爷奶奶对他好;二则那里有许多小孩,可以一起玩儿。集会结束,覃思回到家,已经快十二点了。他和雨燕每人煮了一碗面条,吃过之后,覃思打算洗被套毯子。
  “明天再洗好了,今天不会干的。”
  “现在暖和,阳光充足,不干也没关系,我们不是有干净的吗?”
  “那好吧。”
  拆下被套,覃思抱了棉絮去阳台上晒,雨燕就要去洗。
  “我来!”覃思叫着。
  “那我干嘛?”
  “休息呀!”
  “为什么要休息?”
  “休息充分了,晚上有力气。”
  “做什么?”
  “我打算洗好被子之后,把天花板、墙壁都扫一下,然后,把自己洗洗干净,让你晚上有力气折磨我。”
  “覃思!你真不羞!”
  “我还有更露骨的,你要听吗?”
  “不要!”
  雨燕红了脸,用手捂了耳朵。
  “那好吧,老婆,抱抱。”覃思过去,站她面前,雨燕便拥抱了他。
  拥抱过后,覃思去卫生间洗被子,雨燕就坐门边看着他。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落在覃思身上。乌黑的头发与睫毛在阳光下闪着彩色光芒,宽阔的额头,高挺的鼻梁,眨巴着的大眼睛,紧抿着的嘴唇,在阳光下显出秀气与刚毅。雨燕就那么看着,心中觉着幸福极了,至于微微笑起来。
  覃思见了,问她:“你笑什么?”
  雨燕红着脸,害羞着:“没什么。”
  “肯定有什么,告诉我!”
  “那我说了,你别笑话。”
  “好的。”
  “我觉得我老公真帅气,真漂亮!”
  “我不仅外表美,心灵也很美的。”
  “不害臊,我上班去了。”雨燕说着就起身。
  “晚上早点回来,我洗干净了等你的。”覃思笑道。雨燕不理他,开门出去。
  洗好被子,晒上,覃思扫了墙上及天花板的蜘蛛网,又擦了卫生间。之后,已是黄昏时分,他就开始做饭。雨燕回来,见他仍穿着先前的衣服,笑了。“怎么,没把自己洗干净?”
  “反正没有第三者,急什么?”
  “哪儿来第三者?”
  “小宝宝呀?哪天,我非得打他不可!小小年纪,居然和我抢女人!”
  “你敢打他,我就把你扫地出门!”
  覃思就做一副惨像,说道:“那好吧,我不打他得了。不过,想到与另一个男人共享一个女人,我真的很难过。“
  “好了,我要吃饭饭,宝宝都快饿死了。”
  覃思去盛了饭给她。吃过后,洗好碗筷,看一会儿电视,两人洗漱上床。
  第二天,覃思洗好衣服,便擦洗油烟机和煤气灶,之后拖地。倒垃圾时,碰到了丁姿艳及几个四班的女生。她们就笑他:“覃老师,还是个模范丈夫呀?!”
  “可不?会干活的男人才可爱呀!”
  当他回到屋内时,雨燕已经下班回来。下午,去华家村接儿子并且拿了年糕与油豆腐。春草又让他带上一只蹄膀,一些青菜。当天晚上,一家三口去逛街。在街上,遇到了游爱欣及其母亲。
  见到覃思,游爱欣叫道:“覃思哥——覃老师,师母好。”
  “你好。”雨燕笑道。
  “游阿姨好,老阿姨好!”
  “你看,这孩子怎么说话的!”
  “没关系。小龙虾不是很乖吗?”
  “阿姨好。”覃思向爱欣母亲问候道,继而又说:“你们逛街呀?”
  “嗯。我想给我妈妈买件衣服,你们呢?”
  “随便走走。”雨燕说道,然后,他们分了手。
  “她妈妈真瘦!”言罢,雨燕又对覃思说,“覃思,我也想给爸妈买套衣服。”
  “你买呀,我不反对的。”
  “我是说给你的爸妈买套衣服。”
  “那更不反对了!而且,有这么孝顺的媳妇,晚上回家,非得好好让她快乐一回不可。”
  “你不累呀?”
  “只要老婆高兴,累也顾不得了。古人说,‘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怕只怕,到时年纪大了,心有余而力不足。”
  听了他的话,雨燕在他腰上狠狠拧了一把,覃思不免叫了起来:“我痛呢。”
  “你皮厚,不痛的。”
  “谁说的?”
  “我说的!而且,人长一岁,皮就厚一层,都不分时间地点了。哪天,我非把你的皮剥下来不可。”
  “妈,哪天你剥爸爸的皮,我帮你!”
  “臭儿子,爸爸打你!“覃思故意抡起了巴掌,小龙虾就跑到了雨燕身边。“女人就是狠毒,儿子也一样!”
  前面已是超市,他们进去。雨燕给春草挑了一件裤子和一件羊毛衫,给爸爸挑了一件棉袄。出了超市,小龙虾要买摔炮,雨燕不肯,说不安全;但覃思觉得,过年了,男孩子喜欢玩鞭炮是正常的,不管雨燕的反对,给小龙虾买了两盒。小龙虾很高兴,当时就想玩,被雨燕给阻止了。
  这一年没有大年三十,他们是在农历二十八去华家村的。二十九那天,雨燕带儿子,覃思擦洗大门并贴春联,春草则打扫院子及门口小路。他爸去菜地拔了几个萝卜,割了一篮青菜回来。
  到了午后,便到处显现出新年的气象来了。天灰蒙蒙的,没有太阳,远处山峦的峰顶氤氲了薄薄的云雾。虽然已过了立春,但田野里仍然显得萧条、凄凉。茶叶是墨绿色的,没有一丝生机;许多田地空着,并未种上农作物,上面铺就的稻草,呈现出腐败的暗黄。乌桕、梧桐、银杏,落光了树叶,光秃秃的,而樟树,许多叶子都已枯黄,在北风的吹拂下,不时地飘落下来。如今,家家户户有了煤气灶,不过,过年过节时,仍然烧柴火,于是,屋顶上的烟囱里都飘出了袅袅炊烟,空气中弥漫着的也是柴火的烟味儿。路上已很少有人行走,除了几个妇女,提着整篮的洗净的衣服或是田里摘回的青菜。耳朵听到的则是时断时续的爆竹的钝响。
  五点不到,春草就叫吃饭。雨燕说不喝酒,春草说过年,多少总要喝上几口,于是给她倒了一杯甜酒酿。小龙虾抿了一口,囔囔着也要。雨燕说小孩子不能喝酒,他就哭了起来,春草说给倒一个碗底算了,雨燕不肯,小龙虾就流着眼泪看着覃思。
  “小孩子喝了洒,会变成大笨蛋,变成大懒虫的。”
  “像懒羊羊一样吗?”小龙虾眼眶里漾着泪珠,问道。
  “对,像懒羊羊,什么事也不做,大家都不喜欢他。而且,还会像《皇帝的新装》中的皇帝一样,明明没穿衣服还认为自己穿了最漂亮的衣服。”
  “可我还是想喝。”
  “宝宝不喝酒的话,吃了饭,爸爸和你去玩摔炮。”
  小龙虾看看酒,又用手摸摸口袋里的摔炮,不说话。
  “你不想玩摔炮,不想放焰火吗?”
  “想。”
  “那就别喝酒了,爸爸拿旺仔给你,好吗?”
  “我要真果粒。”
  “回家后,再去买,好吧?”
  “好的。”
  于是,覃思给他拿来热好的旺仔牛奶,并夹几块年糕到他碗里。
  吃过年夜饭,已是六点多了。爸爸去房间看电视,春草收拾好碗筷,擦了桌子,抱了小龙虾坐在桌前,给他看全家福。雨燕也坐在边上看,覃思则在玩手机。
  “奶奶,姑姑怎么不回来?”小龙虾指着照片上的小草问她。
  “姑姑说公司很忙,她得过了元宵才回来。”
  “那么,一一姑姑呢?”
  “大姨婆一家,过几天就会来看小龙虾了。”
  “奶奶,这个小哥哥是谁呀?”小龙虾指了指照片上的小犬子。
  “那是你叔叔,还有小姨婆。”
  “叔叔怎这么小?”小龙虾不免大笑起来。“他还是个小哥哥。”
  “这是十几年前的事了,那时,宝宝还没出生呢。”
  听了春草的话,覃思不禁问道:“小姨什么时候会回来?外婆死了以后,就回来两次。一次是外婆三年的时候,再一次就是我结婚。”
  “明年小犬子高中毕业,她说和你小姨夫、小犬子一起回来。”
  “小犬子都十几年没见了,有一次网上视频聊天,见着他,一点儿都不像小时候的模样,块头也大。也许是山东人爱吃面食,给面粉发的。”
  “奶奶,奶奶!”小龙虾摇着春草的手,不断地叫着。
  “怎了?”
  “这个是爷爷,这个是奶奶,对吧?”
  “对!小龙虾真聪明。”
  “那这个老婆婆呢?”
  “是太婆。”
  “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太婆?”
  “太婆死了呀,宝宝怎么能见到呢?”
  “哦。”小龙虾挠挠后脑勺,又问道:“那么站在奶奶边上的这个大哥哥是谁呀?”
  “你爸爸!”
  “爸爸?他不是我爸爸,站在太婆边上的才是我爸爸!”
  “那不是你爸爸,是你舅公。”
  小龙虾看看照片,又看看覃思,再看看照片,很坚定地说道:“不对,大哥哥不是我爸爸,舅公才是我爸爸!你看,我爸爸笑得多好看!”
  听了他的话,春草就不说话。覃思知道妈妈又伤心了,便对雨燕说:“你抱宝宝到房间去吧。”看雨燕抱走了小龙虾,覃思拿起全家福,把它挂到堂屋板壁上,回来在春草边上坐下。“妈,你想什么呢?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我想到你舅舅,年纪轻轻的就……”
  “妈,大过年的,又哭。”
  “正是过年,我才会想他呀!全家福不也是过年时候照的吗?那时,除了你小姨夫没来,我们一大家子都在一起,可是,现在……”
  “妈!”
  覃思递给春草几张纸巾,春草接过,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道:“都是那婊子害的!”
  “妈!都过去十几年了,你还念念不忘的!”说着,覃思就站起来,去扶春草。“要不,你去房间陪爸爸看电视。”
  春草擦了眼泪,停了一会,说道:“好了,我不哭,我去倒开水给你们洗脸刷牙。”
  “你歇着,这些事我们自己会做。”说罢,覃思叫雨燕带儿子出来洗脸。小龙虾说要放焰火,覃思就带他去院子里放了,然后,洗漱上床。
  雨燕靠着床头,抱了小龙虾看电脑上播放的《卑鄙的我》,覃思则靠了墙发短信。一边发送,一边接收,有时吃吃地笑着。雨燕看看他,笑着问他是不是傻了。
  “哪儿呀,有几个同学发给我一些笑话,看了不免觉着好笑。”
  “你说给我听听。”
  覃思就念道:“一男干部怕吃苦,不愿援藏,谎称眼睛突然失明。领导闻听,出面让一美女脱光站在他面前。问:‘看见了吗?’答:‘看不见。’领导飞起一脚踢他屁股,说:‘狗日的,老二都直了,还看不见?收拾东西,明天进藏!’这不仅是笑话,它告诉我们一个道理:组织比个人高明,而且,本能会出卖你。”
  “人们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的同学看来与你都是一路货色,老不正经。”
  “我觉得,你们女人总是这样,嘴上一套,心里说不定有多喜欢呢。我再念一条给你听听?”
  “我不要听。”
  覃思不理她,念道:“女浴室起火了,里面的人乱作一团,赤身裸体往外跑,只见大街上白花花的一大群。一老者大喊‘快捂住’,众裸女突然醒悟,但身上紧要地方有三处,手忙脚乱捂不过来,不知所措。这时,老者又大喊:‘捂脸就行,下面都一样!’“
  “覃思,你再念,我就把你手机扔了!”
  “那好吧,我不念了。”覃思一边看着短信,一边回着。后来,他收到了一条游爱欣的短信,打开一看,不禁吓了一跳。那条短信写道:“覃思哥哥,我很寂寞,想找你聊聊!我……想你!”他马上把它删了,然后回道:“现在已经十点多了,明天再和你聊。新年快乐!”他怕她再发短信来,就关了手机。
  “怎么不玩了?”
  “我想和你困觉。”
  “臭流氓。”
  覃思过去坐她身边,搂了她,轻轻咬着她的耳垂,温柔地说道:“我知道你喜欢臭流氓,对吧?老婆,我现在就要和你困觉。”
  于是,雨燕关了电脑,带小龙虾睡觉。覃思也脱了衣服,贴了她的身体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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